《[少年歌行]非风动》陌音墨引

37、番外一：如果彻底be的话

　　无心自那日梦魇，便时常发呆。

　　他好像忘记了什么。

　　“无心师兄，你快去看，主持疯了！”一个小沙弥匆匆跑来，急吼吼地喊道。

　　原本直奔前殿的腿一僵。

　　又来了。

　　这种似曾经历的感觉。

　　压下心里的那点悸动，等他赶往前殿却只看见毫无生息的师父和倒地不起的妇人。

　　再之后，入金棺，美人庄，白发仙，会瑾仙，九龙寺，无双城，雪月城，直至回到天外天。

　　一路有萧瑟和雷无桀，这是他自小以来交到的唯二的朋友。

　　他很开心。

　　但是不对，身体每一寸都在叫嚣着。

　　不对。

　　不是这样的。

　　或者说，不只是这样的。

　　离开美人庄的马车上，白发仙要将他带走时，面对瑾仙时的不敌，九龙寺里大觉口口声声称他魔种。

　　身边似乎少了一个声音。

　　少了一个，本冷冷清清，一遇到他的事情，便如炸了毛的小猫一般咄咄逼人的声音。

　　大抵是他被这些人逼的太紧，有了臆想吧。

　　他还是与莫叔叔回了天外天。

　　“宗主既已回来 ，可要蓄发？”白发仙愁得头发更白了，他们宗主只喜欢当和尚可怎么办。

　　叶安世垂着头沉默着。

　　他修不了佛了。

　　自那次梦魇，他便再也找不到心中的佛。

　　“蓄发。”

　　*
　　两个月接手宗内一切事务，白发仙不得不佩服自家宗主。

　　便是他，怕是也做不到。

　　叶安世在画雪山庄的梅树下设了一张榻，平时无事便半躺着喝酒赏梅。

　　紫衣侯与白发仙相对无言，蓄发又如何，他们宗主对女人没有任何兴趣，这天外天如何传下去。

　　看着他下一刻好像就要羽化登仙的清冷样子，两人无奈叹了口气。

　　“宗主，今日有关于您在中原朋友的消息传来。”

　　叶安世的心重重一跳，仿佛有什么破土而出，连声音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放那吧，我过会再看。”

　　待他终于出去，叶安世才抑制不住攥紧了拳，死死盯着那封信。

　　他竟然不敢打开。

　　他在中原的朋友，无非就是雷无桀与萧瑟。

　　他在害怕什么，就连他自己也不知。

　　宛如石雕般僵立至夜半，身上已经沾满了夜露，封蜡也因沾水有些松动。

　　到底还是看了那封信。

　　雷无桀与萧瑟写给他的而已。

　　他到底又在期待什么。

　　远方一直传来朋友的消息，当初说好一起闯荡江湖的三人，终究是没了他。

　　人人都道，天外天宗主叶安世，是当世第一人，而立之年便入神游，虽隐世不出，却难得与中原交好，实乃君子。

　　不过此生未去东游蓬莱，未见绰约仙子，也未登昆仑之巅。

　　少年时的豪言壮语，被世事所累，最后变成死气沉沉的空话。

　　平日里，他最爱待在廊玥福地，盯着一片空地发呆。

　　守着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奢望。

　　再之后。

　　送走了莫叔叔，送走了雨寂叔叔。

　　后来，也送走了雷无桀。

　　到最后，他的老熟人，只剩萧瑟。

　　或许入了神游便活得长久一些。

　　两个老头子也不管外面的纷纷扰扰，无事便聚在一起喝酒聊天。

　　任谁也看不出，这是中原与西域的最高掌权人。

　　萧瑟懒懒地靠在椅子上，带着笑意道：“我记得你以前念过一首诗，豪气冲天，意气风发，雷无桀可是记了一辈子，后来怎的会如此沉默。”

　　叶安世仰头灌了一口春寒露，半晌没有说话，许久之后才道：

　　“不过是少年时的狂妄之言。”

　　叶安世垂眸看着酒杯中的倒影。

　　鸡皮鹤发。

　　很丑。

　　他并不是在意外貌之人，此刻却不喜欢自己这个样子。

　　他想。

　　还是要好看些才好。

　　萧瑟明白，如今都是古稀之年，谈论这些没什么用，但到底意难平。

　　当年的三人之行，真心相待，终究有些遗憾。

　　不再扯这一茬：“那你怎的孤家寡人这一辈子，瞧瞧我与雷无桀，好歹儿孙满堂，我家那小孙子，如今倒也有我当年风范。”提到家人，萧瑟笑意更深了些。

　　又是长久的寂静无声。

　　“我做过一个梦。”

　　“自那以后便没了佛心。”

　　萧瑟一愣，贼兮兮道：“怎的，难不成是个春梦？”

　　没理会他这副老顽童的样子，只道：“不记得了，醒了便忘了。”

　　“忘了？”

　　“忘了。”

　　萧瑟心念一动，慢吞吞问道：“可是明德十九年冬，你我相遇那一年？”

　　叶安世瞳孔猛地放大，抬头盯着他，眼里迸发出骇人的光亮：“正是！”

　　萧瑟没有看他，只是望向虚空，似在回忆，不像他这般激动，只淡淡道：“说来那一年，我也做了个无比奇怪的个梦，不过总感觉那梦无甚重要，醒来也记不清了，便没有理会。”

　　叶安世有些喘不过气，心突突直跳，重重呼吸片刻，才开口：“与你相反，我觉得那个梦于我，至关重要。”

　　重要到，他等了一生。

　　最终也不知自己到底在等什么。

　　不过是，一梦黄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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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想了想，最后还是加了一句话。
这一章是说，之前的剧情不过是无心做了一场梦，风卿这个人其实是不存在的。
或许因为他觉得太苦，被人逼的太紧，臆想出了这个人物。
醒来之后的熟悉感，大家可以当做预言梦之类的。
逻辑上有漏洞，但是我圆不回来了QAQ
不过这一章是临时想的，我随便写，也别当真，团聚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