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非风动》陌音墨引

18、光说不练假把式

　　萧瑟看向无心：“你这是做什么，莫非傻了不成。”

　　“都不要过来！”这句话是是看着风卿说的。

　　原本正想过去制止他的脚步一顿。

　　“当年我父亲，入侵中原造下无数杀孽，如今父债子还，也不是没有道理。”

　　她不理解这种做法。

　　如今大觉入魔，只怕不消一时三刻便会耗尽功力精血而亡，救他也不是不能救，但实在无需搭上无心。

　　看这秘术，大致就是两人一起散尽功力，算得上同归于尽。

　　她不明白，何至于做到如此地步！

　　大觉惊恐地发现自己几十年修为正在慢慢流逝，一双眼看着无心仿佛要喷出火。

　　“别瞪我了，我也不知道这功夫叫什么名字。”十二年修为尽毁，无心脸色惨白，平静道，“，封皮被毁了，我自己取了个名字，叫做悲天悯人！”

　　“想来我叶安世，身为天外天少宗主，却习得中原罗刹堂秘术，大致是要中原各派起了众怒的。大觉禅师，你几十年的修为，我已尽数毁去，但佛门这三十二秘术，我叶安世也不会带走半分！”

　　风卿看到他连站都站不稳时，已经掠步飞身将他横抱起来往萧瑟怀里一塞：“你给他靠着，我来疗伤。”

　　秘术功力散尽，倒是让他眉眼之间少了许多妖异之感，多了几分少年人的清正舒朗。

　　风卿这里的丹药不少，但是对于他来说霸道了些，怕是吃下去直接被灵气撑爆身体，只好用水溶了，稀释一下。

　　安顿好无心，风卿看向那个一样被废了的大觉。

　　“如今，你看无心，可还是魔。”

　　“施主字字珠玑。”似乎找不出来什么词来形容了，顿了好久才道，“沁人心脾。”

　　“噗哈哈。”一旁的千落忍不住笑起来，“这是什么形容？”

　　“他是说我说话狠厉，听着让人心里凉透了。”

　　*
　　无心睁开眼时，一眼就看见萧瑟的脸，呆了一瞬，他明明记得接住他的是……

　　可能因为太过虚弱，一句话没过脑子脱口而出：“怎么是你？！”

　　“不然呢，你希望是谁。”小没良心的，萧瑟将他推至一旁，爱靠着谁靠着谁吧。

　　风卿看他醒了也不愿再与大觉说话，递给他一壶水：“你这般实在没有必要，得不偿失。”

　　“若不如此，怕是这些老和尚真的要与我死磕到底。”无心记得这水壶是她的，犹豫了一瞬，突然有些口干舌燥，到底是仰头喝了一口，“如今我也算孑然一身，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废人，他们也没什么好怕的，我就回寒水寺老老实实当我的小和尚，也不错。”

　　“你不回家吗，我看那白发仙对你倒是有些情谊。”

　　无心面色有些古怪：“你一路上一直关心我回不回家，当初与老和尚的约定并不是护我平安，而是要看到我回天外天？”

　　风卿有些看不懂他此时的神情，但是他也未说错，便点头承认：“当初他觉自己大限将至，刚好我也在寒水寺中，便将你托付于我。左右我长你几岁，护还是护得住的。”

　　萧瑟倒吸一口凉气，这怕也是个夯货，整日在他面前无心长无心短，还以为她是个经验丰富的多情女，没想到是个光说不练的假把式，原来竟还未开窍！瞧瞧这说的什么话，什么托付于你，什么长他几岁？？说的和托孤一样，都把自己以长辈自居了，还想着他与你谈情说爱？

　　萧瑟恨不得敲爆她的头，看着无心果然猛地一僵的脸，低头哀叹一声，孺子不可教啊。

　　“无心师侄。”大觉因为散功面色苍白，站都站不稳，还是走了过来，“多谢无心师侄救命之恩。”

　　风卿挑眉看了过去，这是被打醒了？

　　无心似乎对自己武功被废没什么在意的，反而有一丝解脱，淡笑道：“大觉禅师到底是老和尚的生前故人，能救上一救，便救了。倒是可惜了大师一身功力，还望莫要怪罪。”

　　大觉摇了摇头，看向无禅：“你，很不错，那金刚伏魔神通，已经修至大成了。”

　　“大觉师父，我……”无禅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跟着大觉师父学了十二年，却在瓶颈出不来，如今不过被一个姑娘点拨两句，一朝至大成，实在打大觉的脸。

　　“你可是要回寒水寺了。”这句话虽是问出来，但也是肯定的语气。

　　“是。”无禅低着头，有些不忍。

　　“其实十二年前，我和忘忧打过一个赌。”大觉禅师忽然提到往事。

　　“赌的是什么？”无心很是好奇，打赌算是破戒了。

　　大觉摇头苦笑，并没有提赌约：“现在看来赌局似乎从来就不成立，是老衲，一厢情愿了！”

　　“看来是老和尚赢了。”无心笑道。

　　风卿大致猜到，那个赌约肯定和无心有关。

　　“忘忧没有入魔。”风卿看着大觉，他一直说无心害忘忧身死，其实并不是，“无心当时已经将他救了回来，不过老和尚大限已至，再加上他不想活了，自愿圆寂了。”

　　“自愿？”无心睁大双眼看过来，不合时宜的，风卿觉得有些可爱。

　　“咳！”风卿不自然地移开眼，“对，你也不必愧疚，他其实很乐意，如今下一世，怕是也是天才人物。”她的那一道用精血绘制的符篆也不是没有用处的。

　　“忘忧求仁得仁。”大觉只说这一句便带着师弟们离开了，也不知，到底有没有有所悟。

　　*
　　“师弟，你受苦了。”无禅扶着无心一起坐在台阶上。

　　风卿一旁看着竟然有些羡慕……

　　“我没事，风卿的药很有用。”无心看向她，不知道为何，又加了一句，“倒是对师父的交代十分负责。”

　　她终于听出来些不对劲，皱着眉道：“并不是……”

　　无心却不在看她，只与无禅在一旁叙旧。

　　“……”

　　这是怎么了？

　　萧瑟戳了戳有些愣神的风卿，不禁好笑。原以为她是先开窍的，没想到却是个不开窍的。

　　倒是无心的反应……

　　有意思了。

　　*
　　“看来，九龙寺的和尚败了。”一个声音在崖壁上响起。

　　唐莲无禅望向高崖，雷无桀看着十几个凶神恶煞的人，惊道：“这些人是谁？”

　　“无双城。”唐莲声音微冷。

　　西蜀之地有一城池，号称揽尽天下巨才，坐拥敌国之富，天下无双，是名无双城。

　　“卢玉翟，无双城也来趟这浑水？”

　　被叫做卢玉翟的男人手中握着一根银色长/枪：“雪月城趟的又是多清的水？”

　　“你想拦我们的路？”

　　他将长/枪向无心：“我们只是要这个和尚。”

　　风卿抬头看了一眼：“你要我们便给吗。”

　　“不要强撑了。”卢玉翟冷笑一声，“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几个都受了重伤。”

　　他和无禅与大觉一战后已经精疲力尽，无心更是被废去了一身武功，雷无桀破本相罗汉阵时也受了不小的伤，再加上不会武功的萧瑟，面对无双城的数十高手，的确完全没有胜算。

　　至于刚刚说话的小姑娘，更是不用理会，他瞧着，连内力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