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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为什么我要端坐在家属席上给人致礼?死的又不是我妈……
      即使这样我还要摆出恰到好处的哀伤神情,仿佛死的真是我妈。
      呸,童言无忌。
      谁都没有想到,师姐的母亲突然就出车祸死了。人有旦夕祸福,一点预兆都没有。说什么心灵感应都是空的,伯母死的那天,师姐还带着我和陈菲去客户那里蹭饭,记得是巴西烧烤,顺便开了几瓶红酒,非常尽兴。
      知道死讯的时候,她正和一只鸡腿搏斗,说什么一定要把它拆得粉碎。
      如果说骨头粉碎是鸡腿和车祸的唯一共同点的话,还是可以勉强接受“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的箴言。
      悄悄地挪动已经坐僵的大腿,唉,已经麻了……不如割了吧……
      终于知道人是不能知晓太多秘密的,只怪那天陪师姐回家的人是我,唉,还不是怨我是吃烧烤的唯一男性,不得不发挥骑士精神送她回家。如果不是贪嘴,怎么会被迫强装师姐的男朋友?当时师姐只是用哀怨带泪的双眼注视着我,我就不得不为平时经常性的蹭吃蹭喝付出代价。
      为什么要假装呢?当然是因为师姐的正牌男友不能出面——有妇之夫——采了花还不必负责,多么洒脱啊。
      现下轮到我用哀怨的眼神注视着师姐的背影,命苦啊,谁让师姐的男友是主任呢?TMD,没想到那个老头如此人面兽心,恨……
      左盼右顾后终于确认没什么人注意到我,哈,机会来了,1……2……3……尿遁。
      出了房间左手转弯就是盥洗室。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是殡仪馆的缘故,盥洗室里面特别冷。
      拧开水龙头,我忍着浑身的鸡皮疙瘩,快速洗手。虽然能走动走动是件好事,不过,对未知事物——比如鬼啦,我可是一定兴趣也没有。上帝保佑,佛祖保佑,祖宗保佑……
      拿下眼镜,我拿冷水泼自己的脸。乱想什么呢?这个世界是没有鬼的,我们要用唯物而辨证的观点看待未知的一切——此时我衷心感激自己出生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鬼是人心想象出来的,我们作为跨世纪的共产主义接班人,要破除迷信,追求科学。鬼是不可怕的,人才是可怕的,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突然,某物体重重地落在我的肩膀上。
      啊!
      我抬头,看见镜子里映出模糊不清的人脸——在我身后。
      “鬼啊,救命啊!”我失声尖叫。
      “你叫什么啊?是我。”那模糊的人脸气急败坏。
      我吓得簌簌发抖,颤声问:“你,你,是,谁啊,谁?”
      “你不会自己回头看啊。”
      我立场坚定的拒绝:“不要!”然后正打算偷偷地朝门口移动。
      暗自吞了口水,听说鬼是怕人的,回到人多的地方,我就得救了。
      不想,一只冰冷的手把我抓住。完了,逃不掉了。
      我看不清镜子里自己的表情,不过可以想象是多么地绝望,对于我的英年早逝,妈妈和爸爸一定会很伤心的。虽然我平时不肖,但是好歹也是叶家的唯一血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还没来得及给叶家开枝散叶就香消玉陨,什么叫天妒英才啊……啊……妈呀……孩儿不孝啊……
      还没来得及自怜自哀够,那双冰冷的手就强行给我戴上了眼镜。
      “好了,现在可以回头了吧?”那声音似乎在笑。
      “不要!”我禁闭双眼,哼,想骗我睁眼,没门,午夜凶铃里的人是怎么死的?哼,是活活被吓死的,不要欺骗我年少无知,该看的经典鬼片,我还是没有错过的。
      不过显然那个人不想这么放过我,突然,他把冰冷的手伸进我的领子里。
      “啊!你干嘛?!”显然愤怒比恐惧的力量大,相信如果是贞子立在我面前,我也会把她扁成猪头——虽然她够丑了。
      我一个劈空掌抡过去,“啪”,正中目标。
      等我看清那个人究竟是谁的时候,我才真正绝望了。
      Oh,my god!我竟然煽了李明烨一个嘴巴!
      坐在大堂外的阶梯上,外面阴风惨惨,非常适合我现下的心情。
      我极端内疚地找来毛巾给他脸上的红手印冷敷,并且嗫嚅着不知说什么好。
      唉,地球真小。有研究报告表明,想在地球上找到另一个人,历经的中间人不会超过六个。也就是说即使想联络美国的小布什,也是很方便的一件事情。但是,也不用这么方便吧?孽缘啊。
      李明烨和师姐竟然是表姐弟!没有天理!
      “想不到你竟然是表姐的男朋友。”李明烨随口说道。
      完了,被误会了,这下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我沮丧地垂着头,看地上蚂蚁搬家。
      李明烨大概想缓解尴尬的气氛,笑笑说:“怪不得她说什么也不愿告诉我们是谁。呵呵,的确眼光不怎么样。”
      我立刻怒目而视,以眼杀人。
      但是目光一触及他,我突然泄气,一句话也讲不出来。心里只有一个嘲讽的声音:谁让你没眼光地喜欢他呢,认命吧。
      老天此时非常应景地吹起一地落叶,耳边是丧礼大堂传来的阵阵哀乐。
      天呐,我死了算了。

      “什么时候跟我表姐认识的?”李明烨问我。
      “今年开始实习的时候。”我老实回答,边说边贪看他的脸。无法言寓,看到他,我的大脑就会自动真空状态,然后开始情不自禁地幻想有的没有的。
      李明烨觉得惊奇:“不赖嘛,以前都看不出来你这么行。”
      “啊?什么意思啊?”我疑惑。
      他轻笑,顺手摸摸我的头:“一票同学里就你最坨,特傻,大家一致公认你肯定打一辈子光棍。”
      “啊?”我诧异,原来自己在大家的心目中是这种形象?见鬼了,我还以为自己特风流倜傥呢。听到这里越来越觉得沮丧。
      李明烨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点一只烟,飘忽的青烟散到空气里:“没想到你也沦陷了。”
      我不知道他讲这些话的用心,不过想来也知道是跟他的失恋有关。不能在别人失意的时候刨根问底,道理我还是明白的。有时候,伤心是只能留给自己品尝的,何况骄傲如他。装傻吧,我在心里暗自告诉自己,傻人有傻福,如果可以和他在一起,变成白痴也没关系。
      他抽烟的时候有种别样的好看,别人,比如我是怎么也学不来的。同学一场,三年没看过他抽烟了。心情……非常激动。
      “跪过算盘吧。”他忽然狭促地问我。
      哎?这又是哪里跟哪里,我的大脑跟不上他运转的速度,或许我是真的很笨?我闷闷地疑惑着。
      “表姐虽然漂亮,不过很凶哦,绝对是野蛮女友。”他看我疑惑的表情,诧异道:“不会吧,难道她在你面前是中世纪淑女?果然是爱情的力量大。”他一句一句调侃我。
      跪算盘?我不是她男朋友,怎么会跪过?
      突然,我脑子里出现师姐的正牌男友——主任的脸。啊——那跪算盘的不就是——主任!“老男人跪算盘图”?!——哈哈,恶搞啊,颠覆啊。谁让主任平时衣冠楚楚,不苟言笑,喜欢压榨我们这些幼小的实习生。哈,报应啊。
      心里一阵乱爽。
      嘿嘿,我笑不可扼:“是啊,是啊,怎么没有跪过,哈哈。”
      李明烨瞟了我一眼:“干嘛,跪算盘还这么开心。”他也跟着笑:“果然天生一对。”
      “是啊是啊”我连不叠地答应,主任不要怪我毁坏你的名声。哈,我回事务所后一定要和广大同仁分享这个令人喜悦的秘密。嘿嘿。
      “呆瓜”他看着我傻笑,顺手又揉我的头发。
      没关系,没关系,尽管摸,尽管摸,我觉得自己好幸福哦。
      不想随后他的话却如一盆冷水浇下,粉碎了我当下的幸福瞬间:“叶名,你的头发该洗了。”

      在李明烨调侃——我个人认为是讽刺——成分居多的一句“姐夫好走”里,我又被师姐拉回丧礼大堂装人偶。
      人生不如意之事,常十之八九,唉,我认了。
      人情是挺淡漠的,死人躺着等火化,活人就在一旁闲聊、打发时间。我被师姐带着满屋子跑,被介绍给一个又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然后无奈地等着被打分评判。
      “还是学生啊?”这是我听到最多的话,每重复一次就重复一遍怀疑与诧异。师姐你这不是害我嘛,抓人伪装男友也至少抓个年龄相当的啊。
      师姐显然口角玲珑:“年龄小才不会欺负我啊,对不对啊,叶名?”
      姐姐,谁敢欺负你啊?我朝天翻白眼,但是表面上还是需要诚惶诚恐地回答:“对,对。”
      接着听到三姑六婆满意的声音:“蛮老实的嘛。”
      废话,我怎么敢不老实?她正牌男友操着我生杀大权,我怎么敢不老实?呜,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流年不利啊。
      不经意间回头,透过玻璃窗,看见李明烨继续一个人坐在台阶上抽烟,忽然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至少喜欢的人近在眼前。唉,我还真是个容易满足的人呐。
      师姐和亲戚的闲聊,在我发呆的一瞬显然已经进入了有关夫妻财产所有制的讨论。
      “结了婚后就是一家人,夫妻两个经济上不要算得那么明白。法律上是共同财产,除非离婚,要不然一分钱都是两个人掰着花。姑妈你就劝表姐不要死心眼,男人能赚钱,为什么就不花呢?给他省,就是将来给他外面胡搞的资金。”师姐显然在以专业的角度给她表姐出主意。
      “那她老公不愿意怎么办?”显然师姐的姑妈还是有她的顾虑。
      “叶名。”师姐突然叫我,“你说呢?”
      “啊?”不会吧?这么快就轮到我了?
      师姐巧笑灵兮:“叶名当年可是我们学校的榜首,你不信我,他的话可是不会作假的。”说着,她暗藏杀机的眼神递过来——轮到你了,敢丢脸就试试!
      姐姐,我什么时候当过榜首啊?白榜榜首吧。我第一次终于认识到女人的可怕。
      深吸一口气,我换上专业人士的笑脸:“夫妻财产共同制也就是对家庭财产,夫妻二人共同共有,不分彼此。简而言之,就好像是:老公的财产必定也是老婆的财产。呵呵,至于老婆的财产是不是老公的麻嘛?呵呵,这个就不一定了。” 咦,没人笑吗?完了……
      有人疑惑地问:“那到底是谁的?”
      旁边有人打趣:“唉,说不定是外面人的。”周围的人一起哧哧地哄笑。
      昏,想到哪里去了。
      我忍住无力感继续给大家解惑:“老婆的财产当然还是老婆的啊。”
      “哦呦,小孩子脑子还蛮灵活的嘛。唬得大家一楞一楞的。”
      师姐的姑妈终于开始用正眼看我:“这个法律上有依据吗?如果我女儿自作主张动用家里的钱,将来离婚他老公不会要求把钱还出来吗?”
      看情形,这对夫妻大概离分手也不远了,我暗自心想——又是离婚前转移财产的——当然我不敢把真话讲出来:“呵呵,怎么会呢?夫妻互相有家事代理权,做老婆的当然可以代表老公处理家庭财产了。”
      师姐的姑妈倒也是个人物,虽然脸上隐隐有了喜色,但是口中仍不露声色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瞎操什么心啊。他们俩口子的事情,为了他们好,我们做长辈的,想管也不能管啊。”
      唉,太太,你也算是高竿的人物了。嘴上虽说不管,可还不是旁敲侧击帮女儿打听怎么转移财产?干嘛不明说呢,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要呢。想要规避法律还不简单,让师姐找主任出马,保证至少五折优惠。问我有什么用,我只是一只菜鸟啊,拍拍翅膀,想飞也飞不高。
      不知什么时候,李明烨也走进来听我们谈话,他身上带有淡淡的烟草味,清冽干爽。
      “姑妈,叶名是我高中同学,我还不了解他?他从高中就立志做大律师了。”李明烨淡淡定定的一句,立刻就给谈话下了定论。一贯的优异,让他无论说什么,都仿佛像是真理。
      “怪不得呢,原来是小烨的同学啊。”师姐家里人待我的态度扶摇直上,仿佛我被重新下过定义一般,“瑛瑛还是有眼光啊。将来两个都是做律师的,妇唱夫随啊。”
      我喃喃应承两句,心想:不用将来,师姐现在就已经和男朋友共同献身于我国伟大的法制建设中了。
      我看了一眼李明烨,感叹:他这个光源体加之于我的光环效应,果然不同凡响啊。
      感叹之余,我又开始胡思乱想:根据某法理学老师的观点,法治是和市场经济紧密相连的,没有市场经济就没有法治。那是不是可以倒过来推论,法治社会追求形式正义,那么也就是,在市场经济社会里,形式比实质更重要?如果我的莫须有的光环是形式,李明烨的光芒是实质,这样是不是又可以推论,我有没有本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李明烨在我身边,给我带来光环就可以了?
      脑子里一闪而过许多歪论,虽然知道自己偷换概念,逻辑错误,但是忽然觉得这样想也蛮有意思的。学说嘛,正不正确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自圆其说,编成歪理。
      这样想想,也就暂时抛开了恼人的三姑六婆讨论会的乏味。呵呵,用出世(神)之精神做入世(俗)之事业,境界啊……
      此刻,我知道我正在傻笑。而我也知道,此刻,他一定也看见了我的傻笑。
      这样算不算是个美好的开始呢?
      恩,如果能忽略丧礼的黑白背景与阵阵凄厉哀乐,那就更完美了。我如是定论。

      火化的时候,师姐走开了。
      一片阴沉沉的天色下,只有她一个人站着,双手环在胸前,像是要护卫住什么,远远地站着。
      “叶名,你父母都健在吗?”师姐背对着我,随口问道,很平静。
      “在啊。”
      “对他们好一点吧。”师姐转过身,拨开我额头上的发丝,仿佛我们真的非常亲密。
      “好。”这种时候我不知道说什么可以安慰她,我知道自己向来拙于言语。不管了,尽力配合吧。说什么,死一个人也不容易。那围绕着给死人尽的义务,更都是体力活儿。世道艰难,大家都挺不容易的,真的。
      别怨我把悲伤的事说得庸俗,事实本来就是这样。其实表面的冷漠不代表不悲伤,真正痛哭一场后反而更容易遗忘。现下连哭也是需要社会成本的。丧礼那真叫是作给活人看的,哭得不到位,那只会破坏礼仪的完美,给三姑六婆、亲戚朋友落下笑柄。还不如请专业人士代劳,省心省力。据说请哭丧的也不贵,服务质量水准之高,知情人都说物超所值。看,亲自在人前落泪有又什么必要呢?
      不过即使知道纯粹是给活人添麻烦,我还是希望自己死后能够风光大葬。最好能买下半个山头,建个后宫式的寝陵。下葬的那天,鲜花飘,仙乐唱,有条件的话,还想请个歌舞团来助兴。
      师姐靠在我肩头上,我低头看她,其实她不笑不动时特别娴静。
      “现在火化用的烟囱都改成了管道,烟不散在空气里。蛮好,既卫生又环保。”师姐忽然有感而发。
      我只能随口应着:“是挺好的。”怎么又扯到这个问题上去了?我不明白。
      “我还真是奇怪,虽然知道这样的做法更加卫生,但是却对不能呼吸到那火化后的烟尘而感到有一点点遗憾呢。”她这样轻轻说着。
      我原以为师姐会哭,但是她的眼泪终究还是没有掉下来。

      “烧吧,烧吧,烧完了一了百了。”我嘀咕着去取自行车,不愿意承认自己其实比丧礼上的任何家属都伤感。没有落泪呢,没有落泪就就不算数。谁让师姐突然说那一番话,使得原本热热闹闹如一场庆典的丧礼回归了哀伤的气氛。恩,都是师姐不好。
      “你去哪儿?”李明烨不知怎么也跟了出来。
      我低头开车锁:“还能去哪里?回学校呗。”
      “我陪你。”
      “你能陪我到几时?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不知道自己发什么神经,脱口而出的话明显不是自己的风格。
      李明烨好象也没注意到如此微小的差别,用一贯包容我坏脾气的语调说:“和表姐吵架了?”
      “没有。”
      “那为什么不等吃完宴席再走?”
      这个……总不能说我对死亡过敏吧。说真的,我从小就怕黑暗、死亡、鬼怪等东西,鬼片是要看的,但是就是因为特别害怕所以才热衷,寻求刺激呗。总不能告诉他,因为害怕,所以想赶紧离开,真这样告诉他,我的脸面往哪里放?好歹,我希望我也是堂堂七尺男儿啊。
      “过一会儿有课。”紧急中我只想到这个借口。
      李明烨目光炯炯,似笑非笑:“星期天也有课?”
      完了,我怎么忘记今天是星期天了呢?大学里,假期不假期的好象从来就没有啥大的分别,这下露馅了。
      “嘿嘿”我干笑,急中生智:“辅导班。”
      “不知道谁说他星期天一天没课,愿意提供我免费法硕辅导的?”李明烨又摸我的头,痒痒的。我皱皱鼻子,长得比他矮又不是我的错,干嘛总是摸我的头发呢。心里叹口气,果然言多必失,谁让我对他太坦白呢。
      “呐,不许告诉师姐我今天没课。”我低声说,生怕附近有耳目。
      他忽然恍然大悟:“你准备红杏出墙?”
      我气恼:“我是这种人吗?”
      他笑咪咪地说:“是。”
      我算是看明白了,他今天是存心来逗我玩的。嘿嘿,WHO怕WHO啊。想当初,我也是耍人的高手(作者云:错了吧,明明是被人耍的高手),什么雕虫小技尽管放马过来,我见招拆招,兵来将挡水来土淹,遇魔杀魔,遇佛杀佛,男的过来宰了他,女的过来奸了她……
      “如果我过来呢?”
      “当然是先奸后杀、先杀后奸、奸了再奸、杀完再杀。”哈哈,这四种刑案可是我们寝室的口头禅呢。咦,为什么会有人跟我对话?难道我已经进化到会跟自己对话的地步?突然不祥的预感袭来。(作者又云:你不知道自言自语应当降低音量吗?笨)
      抬头,果然是李明烨似笑非笑的脸——笑容比较僵硬,如果没有看错,他的左脸应该在抽搐没错,完了,说漏嘴了,一定要圆场啊,我的形象啊!呜,啊,有了,我干笑道:“这个……呵呵……不如、不如你就这四种情况分析定性,看看都是适用什么罪名?呵呵,刑法入门习题——三分钟抢答。多答多奖,礼品丰厚,呵呵,还有意外惊喜等着你呢,嘿嘿。”我的妈呀,以后一定要改掉自言自语的陋习,不知道有没有用。
      我偷偷瞅了他一眼,啊,Game over,我知道此刻我的脸上一定布满了小丸子的招牌黑线。
      算了,我知道了,早就料到会有什么结局了,我心一横——人生苦不苦,想想红军二万五:“要笑就笑好了,我不会怪你的,憋出病就是我的罪过了。不怕,我挺得住。”我就这形象了,哼哼,我是呆瓜,我怕谁?无行为能力的人最大。
      果然,这个没天良的人就当着我的面狂笑出声,一点脸面也都没有给我留。
      去死吧,我竟然在他的笑声里想不出更恶毒的咒语诅咒他。(作者再云:是舍不得吧)
      唉,能让喜欢的人开心,就像二当家说的——为了爱,就算毁我的容,也是值得的。呵呵,不要啦,人家也算是英俊少年啦,呵呵,先说好,不许打脸。
      “叶名,我求你一件事情。”李明烨笑了半天,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而且神情严肃。
      “什么事?”快说吧,你说什么事情我都答应你。认识这么多年,你还从来没有求过我任何事情,“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你的一句话!”
      我,豪气干云。
      “我求你,求你,哈哈,能不能以后不要再这么傻啊?”李明烨憋了半天又忍不住狂笑起来。
      我就知道!我又知道了!我早知道了!恋爱果然会让人变傻瓜!我——就是血淋淋的铁证!
      我,叶名,向上帝发誓:李明烨,如果我追不上你,我就跟你姓!(作者惊奇道:追上了,难道你就不跟他姓了吗?噢,中国不实行夫妻同姓,哈哈)
      “李明烨,不许逃!我要咬死你!”我气急败坏道。被上帝遗弃的世人啊,我要让你们见识什么叫丧心病狂!
      “哈,救命啊,有人,哈,狂犬病发作啦……”他笑着逃开了。
      外面北风呼啸,阴风惨惨,只是,那风里飞扬着他的笑声、我的骂声,还有悠悠回荡着不知谁的一句叹息:“好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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