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途（冷追——原《双生》上部）》春色君

4、真相

　　第四章——真相

　　“依我说这人根本就是疯子！”气得耸起肩，追命将手狠狠拍在案桌上，“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你要知道不也成变态杀手了。”说罢，无情闭了眼，将身体的重量都放给燕窝，案子的细节闪进脑中，“记不记得上次连环案时世叔说什么——凶手已经杀了四个人，就还会继续犯案。”

　　桌旁其他两个人也是眉头紧锁。
　　没有抬头，冷血静静发话，“我查过卖鱼的和媒婆的现场，地上血迹的边沿同样呈圆弧形状，血都是旋转着均匀溅出去，这人用血滴子非常熟练。”
　　追命拍桌，“这小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变态！轻功强，兵器又使得好”，嚷嚷完，他的声音里透出几丝不满，转向无情，“都你们家造的好东西。”
　　一时间，四个少年都没有言语。

　　良久，无情静静发话，“凶手还会继续行凶，按照上几次犯案的习惯，距离最后一次凶杀的柳曳巷不会很远，而且……”
　　他停下话语，恢复了平日案件中的深沉表情，“巫婆，老鸨，升秤，媒婆……”
　　追命眉头一皱，自小在市井街巷长大，他对这些称谓自是不陌生，于是接过话，“怎么净挑些三教九流混杂的……”
　　“是，汉朝时就有“下九流”之说，包含各种职业，比如师爷、衙差、娼妓、升秤、走卒、时妖、盗窃等等，但是女子来做的却并不多。”
　　“大师兄是指凶手针对这些人？”冷血侧过目光发问。
　　“尚不确定，只是到目前为止规律如此……”

　　除了走一步算一步，别无他法。
　　由着这仅有的规律推断，下次犯案地点最可能便是同在柳曳巷的赌坊和不远处的梨花园戏台。
　　一番商量过后，四人决定所有人在夜晚悉数出动，重点守住这两个要害之地。

　　“我自己去。”到了分配任务时，追命满口回绝和冷血一起守临近梨花园那几条街道。
　　“其实也罢，这次范围不小，人手不够。”无情侧过头，“只是，冷血究竟碍着你什么了？”
　　“他……”不禁一时语塞，虽然压低声音，正在擦剑的冷血目光还是扫了过来……突然间很想逃开。
　　逃，从来都是追命的下意识。

　　太乱！
　　因为案子的事情弄得快要发了神经，担心大娘所以每日都去鸡儿巷叮嘱，脑海里还偏偏晃着一个持剑少年越发清晰的身影。
　　真不知是头脑烧坏了还是记性太好，那种目光仿佛烙印一般，每日只要一闭眼，昔日过往便频频闪现。

　　【挡我者死！】
　　【只有你的敌人比你先倒下才最安全】
　　【不管前面生路死路，我冷血自求我道】
　　【我绝对不会让你这么做】
　　【你不是废物】
　　【喝酒！】

　　也许在莫名的时间，你这个莫名的人给了我太多——信赖，友谊，情分……我自小就贪小便宜，并且也改不了，所以，一样一样全部收起来，如数家珍般藏着、掖着……而如今，真怕藏不住就什么也没有了。
　　命悬一线时不曾抛下，自怨自艾时也未曾离弃。
　　问患难之交，何以生死系？
　　追命想要一个答案，但是，他害怕知道结果，怕得厉害。
　　不禁心里默叹，是啊，当真碍着我了，因为一个没表情的野人弄得辗转反侧、脑子充血、一颗心……摇摇欲坠。

　　“瘸子你废话怎么那么多！总之我一条街道，他一条街道，够清楚了？”追命猛地起了身，絮絮叨叨出了大厅。
　　身后，冷血停了手中的动作，目光追着出门的追命，静静向着无情发话，“他北我南”。

　　两天后，杀手再次犯案。
　　六月十八，月亮高升，光泽如水。
　　离案发的梨花园最近遇到再次犯案黑衣人的，只有冷血一个。
　　他的剑在寒夜里出鞘作响，月光照在脸上，狭长的眼睛中杀气毕现。
　　街道间，正在逃匿中的黑衣人猛然收住脚步，倏地转身，连间隙都没有留，血滴子“哗啦啦”转动，迅雷不及掩耳就飞了过来。
　　带有齿状利刃的兵器像连着铁链长到那人手上一般，灵活、迅猛、不留余地，频频挡下冷血的剑，使得他无法近身。
　　招招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