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缸鸭狗与宁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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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坦白对象：缸鸭狗
符号索引：
“缸鸭狗”浙江首批老字号企业，1926年，由现海曙区江定发在宁波老城隍庙摆摊经营。以甜食点心为主，其中猪油汤团最受欢迎，被中国烹饪协会评为“中华名小吃”。现缸鸭狗继承传统工艺，在开明街开设新店。
缸鸭狗前的缸、鸭、狗不见了
悄然撤出城隍庙
是老字号没落了，还是时代进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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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2004年中国宁波网就曾刊登《端午之夜“缸鸭狗”输给“汉理翔”》一文，曾一度引起社会各方人士对缸鸭狗这家老字号的关注。在一筐子“拯救老字号”的计策下，有媒体报道缸鸭狗暂过寒冬重新红火。可惜好景不长，没过一年，媒体再次爆料：“缸鸭狗快成快餐店”，“‘缸鸭狗’”高兴不起来”等负面消息。一时间社会舆论纷纷，拯救老字号的全□□动又掀热浪。这一次拯救计划断断续续维持了三年，中间也传出有海外商家欲与缸鸭狗洽谈合作的消息，但最后似乎都没有明确的定论。
到2008年，当我们用缸鸭狗搜索百度新闻，依然能找到类似于拯救老字号的标题索引。其中，中国经济网甚至用了“濒临灭绝”来强调老字号拯救行动已成燃眉之势，刻不容缓。终于到了2009年元宵节，当结束辛勤劳作的宁波人再次欢聚一团，品尝各大超市“创新版本”汤圆美味时，我们只能在怀旧的老一辈宁波人的炉灶上闻到昔日熟悉的猪油馅香。在80后推崇的校内网上做名义调查，不少人竟不知缸鸭狗已悄然撤离繁华的城隍庙，孤守于开明街市新华书店旁的一角。而在校内网关于“缸鸭狗汤团知名度”的调查中，居然有45%的参与者表示没听过缸鸭狗，或只听说过缸鸭狗但没不知道是具体做什么的。最引人寻味的是，这些不清楚情况的参与者中也有宁波本地土生土长的学生。
2009年2月10日，元宵节下午2点30分整。当《我坦白》栏目组的记者赶到开明街缸鸭狗的新址时，迎接我们的缸鸭狗招牌已非著名民俗学家顾希佳在天一大讲堂大为赞赏的“一缸、一鸭、一狗”象征着宁波商贸文化的“看点”招牌。原在城隍庙和麦当劳叔叔隔街斗奇的“一缸、一鸭、一狗”雕塑也不见了，唯一还能让我们确信并未入错门的仅存下玻璃门上用红漆简单喷绘的代替性图案。进到店内，吃客了了无几，卫生条件差强人意，点菜区的灯被雇员忽开忽关。全球金融危机的大背景下，此情此景使我们很难确定他们是为谁在节省最后的资源。强撑残局的雇员告诉我们，点菜区上方最显眼位置用不锈钢固定的经典点心展牌无一是出自现有缸鸭狗制作。“贴在墙上的才是卖的，上面的不用看。”在雇员的尴尬神色里，我们终于在墙左报价单最不起眼的位置上找了“著名”猪油汤团的米粒之位，标价：10个5元。
缸鸭狗城市符号的弱化，不得不让我们思考这背后弱化现象产生的原因。在网民意见的搜集和媒体报道的分析中，我们不难看出缸鸭狗汤团面临的不仅仅是汤团品种单一，老字号品牌文化经营失策等问题。我们将问题的种种置入城市这个立体坐标上，从宏观的视野俯视，更能看出中国建国60周年，改革开放30周年大环境背景下，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四大作用力的推动。它们使宁波的城市变化了，发展了；而缸鸭狗这个走在历史转轴前23年的城市符号只是城市变化发展的一个微小缩影。
83年前的宁波：宁做江阿狗不做书笃头
沈嘉禄先生曾在新浪博客中写过一篇日志，题名《缸鸭狗与江阿狗》，日志的最后提到他的阿婆曾教育他道：“ 不要整天看书，做一个书笃头有什么用？你看人家江阿狗，包包汤团就讨了三个老婆呢。”日志中所说的江阿狗就是缸鸭狗的创始人江定发的乳名。
1926年的宁波城市的就业结构如沈嘉禄先生阿婆的训诫中暗示的：做官与成为商贩是整体城市价值取向的主流。其中贩的味道更浓于商。这是由当时城市所处的历史和政治背景决定的。
1931年，日本为了摆脱本国经济危机的困境，加紧推行“大陆政策”，侵占中国东北三省，并继续南下侵略，中日民族矛盾上升。同时中国内部正面临大革命失败，国内阶级关系发生变化，国共对峙局面即将形成的重要关口。就在这样错综变化的时局下，宁波作为五口通商口岸中的一个，在商贸上获取了其他未开放城市没有的机会。受到内外环境的冲击。在当时宁波的老城里，正如周时奋先生在《宁波老城》中描述的，开始分化出两种新的力量：第一股力量是出外经商的“出门人”，这些人大多家产殷实，有资本向外谋求发展。他们的起点大多是上海，然后通过上海走向全国各地。第二股力量则是靠“在城吃城”的小市民家庭。相比与前者，后者的群体显现出对资本和资产的相对较少的依赖性，只要在城市里存在特有的供求关系，他们就能通过手艺谋取生存。商贩中的贩大多是从后者的队伍中演化出来的。
在国不定民不安的大环境下，城市作为政治中心，在百姓的眼里，更是为官者呼风喝雨的地盘。而知识和文化显然处于弱势。当时的小贩们在通过手艺交换取得资本后，再将资本进行积累变为拥有店铺的“商人”。这种催生的“商人”并是不当代商界中领军的B．M精英，这由江定发给缸鸭狗取名的典故就可推测出来。在现在看来，当时“催生”结果下的“商人”更多的只是店铺的产权所有者，他们并不具备把产权所有者向产业推广者角色转化的能力。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只是和江定发一样靠着城市特殊历史政治原因来获得可能较快速增长的一个分支阶级。他们也许具有赢得暂时市场的机遇，却没有可持续控制市场的经营理念和手段。当这些商贩依然享受城市大背景下获得的“红利”，并持续了三代享用。直到三代后，改革开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科教兴国等系列政策方针在宁波应运后的切实成效，让缸鸭狗代表的商贩文化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83年后的宁波：缸鸭狗没变宁波变了
83年后的缸鸭狗没变，缸还是那口缸，鸭还是那只鸭，狗还是那只狗；只是从原本的雕塑招牌简化成了玻璃门上的图案标识。缸鸭狗的猪油汤团在全国还是遗留着老字号享有的威严和名誉，只是它的实际产物却被革新和拆分了。先是有人将猪油和汤团粉这对“夫妻档”拆散，各自加工成猪油汤团陷和宁波糯米汤团粉送往全国各流水线；仅接着全国各地的汤圆商们也不甘落后，争着抢着瓜分宁波汤团的油水，打着宁波正宗汤团的名号混进各大超市冷柜，造以“以假乱真”的效果。这中间谁作怪？还是城市这个大系统中，各种系统要素发生了变化。
83年前国不定民不安，到83年后改革开放顺利进程30年。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以科学技术为第一生产力，以人为本，加强创新的等等方针政策的提出，在开放的宁波得到了切实的实践。没有人会再去质疑宁波积聚的硬实力，而更多的人将眼光放在未来30年中宁波软实力的构建中。缸鸭狗城市符号的弱化，只是从另一个角度衬托宁波城市化进程的迅速发展。
在一项《我坦白》的“如果你成为汤圆店老板，最想改良的是什么”的80后网友调查中，我们可以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新一代汤圆消费者不仅仅在汤圆口味上提出要求，更增加了对店铺本身环境和氛围的需要。这是城市在物质积累到相当程度、市场运做发展具有一定规模后才会形成的特有城市文化需要。没有人再去计较汤团是不是江阿狗做得最地道，因为机器生产线上五花八门的花生馅、绿豆陷…芋头粉、玉米粉…从里到外改良升级“版本”，已在科技含量、市场运做、“与时俱进”的文化需求的共同作用下拐跑了当尝客们的舌头。
一如网友无双“坦白”说：“如果我是汤圆店老板，我希望设置情侣汤圆包厢。然后设计类似于七彩汤圆等时尚好玩的汤圆品种，让汤圆也年轻一把！”
我们在叹息缸鸭狗大不如前的同时，也许也应该感到一种欣喜。一个城市符号的弱化，也许正伴随着另一个城市符号的强化。各中利弊，值得我们探究的还有许多。如果你有兴趣，不如也来“坦白”一把，无论给是“缸鸭狗”这个淡化的符号加把活力，还是对城市新文化符号的探讨。我们都将十分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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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零九年二月十一日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缸鸭狗与宁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