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主角有了意识后》岩兮枣

12、第十二章

　　姜绥目送海坊主离开后边逛边溜达回到宿舍，九点后的宿舍自动打开了夜间模式，整个宿舍被机械式的隔音墙分成三各区域——进门后的休闲区、右边隔着门的学习区和再往里走能容纳六个仿太空舱床位的就寝区。

　　姜绥被这人性化的设计给惊了一下，这种能让全空间随时变化的技术不仅复杂而且造价昂贵，十银军事学院竟然给每个寝室都配置了，真真不愧是最烧钱最财大气粗的顶级军事学府之一。

　　姜绥看似没有目的地在宿舍里转了一圈，先是和在休闲区看纪录片的史宗旭和玩游戏的杜特随意闲聊了几句，随后又在就寝区和准备要睡觉的克洛斯打了个招呼，最后顺手打开了右边的隔音门，溜达进了最后一个区域。

　　顾轩瞥见姜绥开门进来本来没有什么反应，想着他应该是落了什么东西在书桌上要拿，毕竟除了他这种要赶演讲稿的倒霉人士需要在开学前一天奋笔疾书外，正常人都不会选择在这个时间点来学习区学习。

　　然而半分钟过去了，姜绥依然没有动静。

　　顾轩心中疑惑，不由抬头，结果看见姜绥杵在门前，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像是有什么事。

　　顾轩观察了一会儿，恍然大悟：“你该不会迷路了吧？”

　　姜绥正在琢磨该怎么和顾轩表达一下谢意，闻言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啊？”

　　顾轩看见姜绥脸上的那一抹迟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他好心地替姜绥指道：“这里是学习区，出门右转才是睡觉的地方。”

　　“......”姜绥感觉他和顾轩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有默契这种东西了。

　　他苍白无力地解释道：“我知道，我刚从那边出来。”

　　顾轩：“那你在这里干什么？”

　　姜绥噎了一下：“就，随便逛逛，参观参观。”

　　顾轩一脸“我怎么那么不信呢”的表情。

　　“.........”姜绥无言以对，觉得这问题怎么解释都不合适，于是决定干脆忽略这个话题，直入主题，“刚刚海秘书来找我商量新生代表演讲的事情......”

　　顾轩点了点头，没明白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姜绥为何要主动提起，于是等他接着往下继续说。

　　姜绥和顾轩在一起的时候主要以互掐互坑为主，骤然要转变到温情的道谢模式，姜绥本来就不太适应，更何况需要被道谢的人还摆着一副“不明白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提它做什么合理怀疑你是不是又想坑我”的戒备表情，让姜绥一时更加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口。

　　顾轩看见姜绥一脸犹豫中带着苦恼、苦恼中又带着为难的模样，心中警铃大响——根据他以往的经验，姜绥一般摆出这副表情十有八九都是在考虑怎么给他下套，而剩下的十之一二只发生在坑完他后的情况。

　　姜绥看见顾轩逐渐谨慎的表情，十分无语：“你能不能把你那被害妄想的念头给收一收，海秘书没让我去了，他说是你提醒他的，所以我就想感谢你一下。”

　　顾轩：“然后呢？”

　　姜绥有些懵：“什么然后呢？就表达一下感谢啊，还能有什么然后？”

　　顾轩一脸不信，瘫着脸冷漠地叙述姜绥不靠谱的往事：“上次你说你要感谢我，然后就把我忽悠进了黑市，让我带着你这个既不能打又不能扛的人从百来个混混的夹击中狼狈逃了出来；上上次你说你要感谢我，给我了一个说是你自研的‘绝对没有问题’的能在睡梦中提高精神力的小装置，然后我就差点一睡不醒，长眠在梦境，还有上上上次......”

　　“行了行了，”姜绥很尴尬，没想能被顾轩数出这么多不靠谱的事情，“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不是有个词叫做‘年少无知’吗，你就不能理解理解？”

　　顾轩脸上就是大写的“我不理解”。

　　“.........”姜绥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念几遍‘我不是来踢馆，我是来道谢的！’逼迫自己冷静，“不管怎么说，谢了。”

　　顾轩犹在狐疑。

　　姜绥抬了抬下巴，示意顾轩屏幕上没憋出三行的演讲稿：“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让多卡模仿你的风格和思路帮你生成一篇演讲稿做参考。”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顾轩总觉得这里面有坑。

　　“当然，”姜绥摊手，心态很好，“不需要的话就当我没说。”

　　......

　　是夜，姜绥洗漱收拾好后正打算休息，他关闭太空舱，正要调节成睡眠模式，结果光脑一阵震动。

　　顾轩：[睡了吗？]
　　顾轩：[我知道你还没睡。]
　　顾轩：[实在写不完了，帮我生成一份演讲稿吧......]
　　顾轩：[快！]

　　姜绥无言地望着天花板，叹了一口气，将早就生成好的稿子发给顾轩，并附言——[欠你的，不用谢了。]

　　......

　　两分钟过后，休息用的太空舱被人从外面打开，姜绥无语地望着床边撑着他舱盖的顾轩：“你干什么？稿子我已经发过去了。”

　　顾轩：“嗯嗯，我收到了，也看了，很符合海坊主的要求！”

　　姜绥：所以呢？骚扰我睡觉就是你的感谢方式？

　　“就是有点难背，”顾轩眨了眨眼睛，表情很真挚：“所以如果你要是能帮我做个隐形数字眼镜让我不用自己背稿的话就更好了！”

　　什么叫得寸进尺，什么叫给根杆就能顺着往上爬，姜绥深吸一口，保持微笑，指着外面，送了他一个字：“滚！”

　　......

　　第二天日近晌午，顾轩史宗旭等人已经吃完早饭做完上午的常规训练冲完凉打算吃午饭时，才看见姜绥从就寝区里走出来，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看着厅里的室友。

　　“早。”姜绥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不‘早’了，都要吃午饭了，”史宗旭啼笑皆非，将宿舍调节为白日模式，机械式的隔音墙消失，整个宿舍恢复通透敞亮，他玩笑道，“你怎么起这么晚，昨晚做贼去了？”

　　做贼倒也没有做贼，就是半夜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想起顾轩那个“打个商量啊”的表情，怀疑可能是被诅咒了，最后认命地爬了起来，半夜改装了一下隐形数字眼镜。

　　不过也不晚啊，也就才十二点多钟，比他平日没课时起的还早不少呢......然而......他看见了已经穿戴整齐、各个精神抖擞、显然已经起很久了的室友们，默默将话给咽了回去，这话说出来，总感觉会显得他很不上进似的。

　　“呃，”姜绥打了个哈哈，“可能是有点认床，习惯几天就好了。”

　　顾轩是在场唯一知道姜绥真实作息的人，他一脸“我就静静看你装蒜”。

　　姜绥没好气地剜了顾轩一眼，待其他人散去后，抛给了顾轩一个小装置盒。

　　“这是什么？”顾轩接住了盒子。这抛物线，知道的是四肢不协调，不知道还以为瞄准的是他脑袋呢！

　　姜绥：“你昨晚不是说让我帮你做个隐形数字眼睛吗，在光脑上把你要讲的稿子传进去就行了。”

　　顾轩没有想到姜绥真做了。

　　姜绥看见顾轩欲言又止的表情，有些不解，“怎么了，别告诉我你不会用？”
　　理论上来说不应该啊，这种数字隐形眼镜是军队执行任务的基本装置之一，虽然在市场上明令禁止买卖，但军校在训练的时候肯定应该使用过。

　　顾轩瞅了姜绥几眼，突然笑了一下。

　　姜绥：“？”

　　“没，”顾轩回过神，“就是有些感慨。”

　　“哦？”难得顾轩要表示感激，姜绥心情愉悦，决定要好好听听。

　　“感慨你竟然真的会做，”顾轩眼中闪过促狭，“就不知道靠不靠谱，不会又像原来一样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吧？”

　　“滚，”面对这种质疑他专业能力的行为姜绥十分不屑一顾并且嗤之以鼻，“爱用不用，不用还我。”

　　顾轩轻松避开姜绥要把数字隐形眼镜抢回去的手，扬长而去，心情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