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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死去的丈夫回来了20 ...


  •   安平镇作为安平县的中心,下辖周围十几个村子,人口众多。

      每年十五的元宵灯会是镇里传了几十年的传统,百姓们祈辞旧迎新,求风调雨顺,希冀家庭美满,街道处处张灯结彩,舞龙灯、闹元宵,走街串巷,灯火满市井,场景颇为壮观。

      作为一项传承多年的节日传统,商户们喜气扬扬摆灯、百姓们更是高高兴兴赏灯,唯独秋县令愁眉紧锁,时刻担心看守的衙役们会传来坏消息。

      人多、混在其中的宵小自然也多,坑蒙拐骗的事儿尚好,就怕有那黑心的拐子,拐了孩子跑路,出了镇就彻底找不到,三年的业绩考评也得跟着吃挂落。

      他没有赏灯的心情,而是穿着一身绛红色官袍,端坐于一处茶楼的二楼,一双小眼睛如同鹰隼般时不时警惕地环视下方。

      身着红黑色制服,头戴方巾的衙役们十分尽职尽责,两条相接的路口有多人把守,另有人交替巡逻,将两条街守卫得密不透风。

      身处其中的百姓们小心翼翼绕开衙役,抬头赏月,低头看灯,猜灯谜、吃元宵,同庆佳节,其乐融融。

      阮家一家四口,从东侧出来,一直走到西边,再绕到另一条街由南往北,阮父阮母和阮柔静静看着。

      小镇上的灯会自然没有“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的盛况,可挂红夺彩,锣鼓喧天,人如潮涌,也颇为热闹。

      荷花灯、狮子灯、兔子灯、金鱼灯、□□灯、元宝灯,或挂在树上、或垂于商铺的门头、立在街道的摊子上,形状各异,撩人眼球,最为引人注目的是两街交汇处,建了一小小高台,高台上伫立一座几乎两人高的大灯,上书“天官赐福”,意为祈福消灾,前后左右各有一截龙灯衔接,气势昂扬、蔚为壮观。

      小石头看得几乎目眩神迷。这是他第一次来镇上看花灯,此前年纪小,爹娘不放心,今年终于有了机会一饱眼福。

      南街转北街后,沿路有一条溪流,旁边早已有机灵的商家蹲守,兜售水灯。

      阮柔见状,忙买了四座,一人一个。

      阮母待要拒绝,她连忙堵住,“娘,这大好的日子,放河灯也是个好意头,也不费多少前,你就依了我吧。”

      阮母的话到底没能说出口,灯就已经买好。

      水灯自来有向河神祈福,避邪、消灾、祛病的意味。

      借着商家的火点亮河灯,四人依次轻置于水面,许下心愿。

      一盏盏水灯带着众人的美好愿望,顺流而下,天上星光闪闪,倒映在河面上随着微波荡漾开来,与地面水灯融为一体,微风习习,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四人的水灯融入数量庞大的水灯队伍中,越飘越远,行至远处,再分辨不出,方才起身离开。

      行至北街末尾,衙役上下打量,阮柔几人面色如常走出去,正巧有一家卖元宵的小摊子。

      摊主是一对年轻的夫妇,男的身材粗壮,皮肤黝黑,在外围看守收银,女的笑容满面,动作麻利,不一会四碗圆滚滚的元宵被端上来。

      “费这个钱干嘛。”

      “今儿个好日子,不得高兴高兴,总不能回家再辛苦煮一顿元宵吧。”阮柔也自有话说。

      阮母遂不吭声,芝麻馅的汤圆入口细滑,咬开内里,香甜的芝麻满溢而出,香甜可口。

      一碗十二个汤圆,连最小的小石头都给吃个精光,最后热乎乎的汤水下肚,整个人都暖和几分。

      赏了灯会、放了河灯,吃了汤圆,正月十五也算圆满,正要离开,却看见店里的其他人结伴而出,同样满脸的笑容。

      彼此打过招呼,闲聊几句,这才告辞离开。

      ————-

      回程路上,阮柔细细给她介绍,将刚才的人与平时她口中的一一对上。

      阮母心中算盘啪啪响,“就没个年轻人?”

      陈家的仆人是奴籍也就算了,自由身的竟然只有杜师傅祖孙和梨师傅母女,原先她还希冀女儿能在镇上找到一个好夫君,如今看来,指望她自己压根毫无希望。

      “唉。”明明方才还十分高兴,转眼就唉声叹气,就连阮柔都拿她没办法。

      她笑着道:“倒也不是没有,只是身份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男未婚女未嫁,只要男方是个好的,你要求也别太高。”

      阮柔轻轻补上后一句,“就是我们那东家,今年刚十九,无妻无妾。”

      “那怎么行。”阮母急忙否决,“人家大少爷,什么人没见过,哪里看得上你个乡下丫头。”

      阮柔这就不乐意了,她明明长得也很好看,如今十八的年纪,嫩得跟朵花一样,怎的就配不上了。当然,她对陈东家当然没那个意思,可也绝不高兴自己被亲娘贬低。

      “娘,我哪里不好了,你看我,跟镇上姑娘有甚区别。”

      她今日为了赏灯,特意精心妆扮,此刻月光不甚明亮,可月色下仍能看出几分殊色,一袭青绿色襦裙,面容白皙似玉,衬得人仿若仙子。

      阮母愣怔了一会儿,竟也觉得没什么配不上的。

      她压低声音,“慧娘,你不会真跟你那东家有什么吧?”

      阮岑见她态度改变,不知是生气还是好笑。

      “娘,瞎说什么呢,他是东家,我是伙计,别说真没什么,就是有什么,那也得他三媒六聘上门迎娶,我才会考虑嫁不嫁。”

      “你这死丫头。”阮母松了一口气,差点吓死她了。

      “娘,你放心,我现在一心学制香,压根不考虑这些,等以后我出师了再说,您也甭着急给我找。”

      “哪能不着急,你都十八了。”

      “那我不都嫁过一次了。”她忍不住小声嘟囔,到底没敢让亲娘听见。

      阮母没听到,自然也没意见。跑了一晚上,个个力尽筋疲,早早睡下。

      翌日,又是新的一天。

      阮柔照常来到香料铺子,却见气氛紧绷,似乎被一股烦躁之意缭绕。

      她有些意外,悄悄问:“师傅,这是怎么了?“

      “东家心情不好。”对方亦压低声音回道。

      “昨天不还好好的?”她更奇怪了。

      “不知道,没人敢问。”

      那倒也是,别看陈问舟平常时候态度温和,可到底是东家,尤其心情不好之下,态度十分冷淡,面上神情带着几分烦躁,好像随时都会爆发,众人避之唯恐不及,哪还敢上前问。

      灼热的空气压抑了一整天,等到关店的时间,无须他人询问,陈问舟就先忍不住。

      “我打算去府城再开家店。”

      阮柔敏锐察觉到,对方说的是再开一家,而不是接手之类。

      安平镇这间陈氏香料铺,整体来说还是陈家家族的产业,只是暂时交由陈问舟这个儿子来打理。这也代表着他们其实都是陈家的人。

      而陈问舟再单独开一间店铺,含义就完全不同了。

      俗话说,背靠大树好乘凉,杜师傅和梨师傅未尝不是看在陈家的面子上才肯屈尊来到这小小的安平镇。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

      陈问舟抬头看了看两位师傅,杜师傅态度很明显,低着头一声不吭,梨师傅面上同样带着些许为难,他的心不由沉了沉。

      再去看阮慧娘,却见她深情淡然,一幅不需要仔细考虑的模样。

      “新铺子需要人手,这间铺子同样需要人手,你们是怎么想的,可以先说说。”

      杜师傅瓮声瓮气,“东家,我还是留在安平镇吧,府城那些族人我也应付不来。”尤其要是他们知道自己只是在陈家少爷名下的铺子做工,少不得来找麻烦,他经得住孙子也受不住。

      倒是十来岁的杜兴脸上带着几分向往,偷偷扯祖父的衣袖,却没得到一点回应。

      黎芝纠结片刻才道:“东家也知道我的事,我那前夫如今田家铺子里做个小管事,要是撞上,恐东家你不好交代。而且,我手头上的苏合香改进还差点步骤,现在跟去恐怕也没多大用处。”

      一开始离开她确实想着避开那家人,可现在她改了主意,想着改良祖上的配方,回去好好地碾压着对方。

      陈问舟蹙了蹙眉,倒是没想到这一茬。田家自然不怕,可若大哥吹点什么风,保不齐他爹会说些什么,眼下需低调行事,不好过多生事端。

      最后三人的视线齐齐转向最后一人。

      身处视线中心的阮柔奇怪地看了看他们,纳闷道:“我是东家请来的,自然要跟着东家走。”

      这就代表她认的是陈问舟这个人,而不是陈家这个名号。

      陈问舟忍不住轻轻笑了,这一笑如冬日暖阳破开冰层,一日的沉重皆被扫除。

      其他众人也纷纷松了口气,好歹没让东家面子上挂不住。阮姑娘好歹跟着学了小半年,又天赋异禀,比起梨师傅如今也不遑多让。别的不说,勉强撑起一家新铺子,应该没多大问题。

      “只是我爹娘幼弟还在乡下,这一去山长水远的,恐怕还得容我劝导一点。”阮柔补充,她也头疼阮母那不知怎么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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