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瘫是种病》十方未名

8、粉丝见面会（1）

　　叶飞堂堂正正地翘班了。
　　CV离场的时候距离下班至少还有两个小时，叶飞跟同事交代一声，就和韩历一起出了门。
　　韩历看叶飞都不用打卡，暗道果然是资产阶级。到了车库，再看到他的黑色炫酷SUV，不得不感慨一句：做游戏果然很赚钱！
　　“韩大大觉得这车怎么样？”注意到了韩历的神色，上车后，叶飞问了句。
　　韩历立刻收敛惊艳的眼神，但心情还有些激动，于是忘了细究叶飞是怎么看出来他对这车的赞叹的，自然答道：“很棒，外观虽然不够狂野，但却内敛得恰到好处，即使是黑色，也不会觉得呆板沉闷，反而显得更有内涵。如果以武侠人物来打比方，不似西毒张狂，也比婉约的逍遥派豪迈，应该是乔峰那种，豪放又稳重，一见即知是大英雄。”
　　如此超高的评价让叶飞不禁失笑：“韩大大好眼光，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一眼就看上了，哪怕按揭也要买下来。”
　　“叶总还用按揭？”
　　“这车不便宜，反正无息贷款，能省一点是一点嘛。”叶飞启动了车子。
　　“想不到叶总也会这么省钱。”
　　“花钱胜流水，赚钱如涓滴啊。这两年经济不景气，物价飞涨，工资原地踏步，我也得多省点老婆本嘛。”
　　韩历不由得看了叶飞一眼，又收回目光，终于还是忍不住说：“《盛世》现在那么火，叶总作为制作人，还会有金钱方面的烦恼吗？”
　　叶飞“哈哈”笑出声：“我又不是王云马健林，金钱方面的烦恼一直都有。很多人觉得游戏行业一本万利，好像什么都不做躺着就能赚钱。但没人想过，游戏人真要都躺着，谁去设计系统，谁去画图、建模、写代码？有些人说网络游戏是精神鸦片，明明只是一串数据，却要花真金白银购买，而最后什么也得不到。韩大大不会也这么误会的吧？”叶飞侧头，稍稍往副驾方向偏了偏。
　　被当场点破看法，韩历有一点小尴尬。虽然看到叶飞是笑着的，但他也不能实话实说，于是果断回答：“没有。每个行业都有每个行业的难处，想要做得更好，都不可能轻松。”不然网上哪来那么多秃头的程序猿？游戏行业也贡献了不少吧。至于制作人的劳累程度，遥想从前有位胖胖，后来越来越瘦，大约也是很辛苦的？
　　“是啊，混日子容易，想要做好却难。”叶飞感慨了一句，“其实游戏是一个服务行业，我们为玩家提供一种娱乐放松方式，只不过提供的服务绝大部分是预先制作好的，再加上小部分客服的及时沟通和解决。花钱玩儿游戏，和花钱观看球赛、听演唱会、甚至去心理医生那里进行一次心理疏导都是一样的。游戏从业人员用自己的智慧和精力制作出游戏，带给人们的是心理上的满足。很多人说游戏虚无缥缈，因为心理的满足是一种感觉，如何能追溯到呢？”
　　“但很多人玩儿游戏并没有得到满足，我经常会看到朋友因为游戏打输了很不开心，他们自己也说是花钱买罪受。”
　　“那去看球赛自己看好的队输了呢？去听演唱会结果没能近距离接触偶像、甚至车祸现场了呢？哪怕说回实体商品，买了衣服或者其他东西，不也经常后悔，觉得不好看不好用、还占了地方吗？其实生活这个东西，主要看人的心态。心态好，随时都是花开；心态差了，哪怕现实晴空万里，心中依旧暴雨滂沱。”叶飞打个方向，车子转入一条陈旧的小巷，“我们去购物广场，从这边走比较近。”
　　叶飞其实不必解释，韩历对这边不熟，根本不知道路线。不过韩历还是为对方的仔细贴心感到舒服。
　　韩历远望巷子前方狭窄的出口，看两侧墙壁斑驳，地上到处是楼上滴落下来聚集的空调水迹，忽然道：“就好像这条巷子，挑剔的人走进来，会觉得环境恶劣、无处下脚，心中抱怨甚至烦躁。但既然进来了，不如想想走的是近道，很快就会到目的地，节约了时间，就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叶飞抽空看了韩历一眼，目光满是赞赏：“韩大大好有禅意，看得出是个热爱生活，努力生活的人。”
　　韩历道：“哪来的什么禅意，不过是物质上的局限已经是事实，不如在精神上让自己开心一点。”语气也带了笑意。
　　叶飞不由得勾了勾嘴角。看不到韩历脸的时候，光听他的声音，真的十分享受。韩历平时的音色符合他的长相，浑厚而有磁性，从他口中温柔地说出来，极致悦耳：“和韩大大聊天真开心，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呐大大。”
　　韩历道：“叶总才是明白人，道理讲得深入浅出，一语惊醒梦中人。”又说，“叶总叫我名字就好。”听叶飞左一个“韩大大”右一个“韩大大”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叶飞笑道：“叫韩大大显得亲热啊。”明白韩历现实中还是习惯规矩一点，也不多调侃，“那以后我叫你韩历？你也叫我叶飞吧。”
　　“好。”韩历答应下来。

　　到了商场附近，叶飞熟练地找了地方停车，一看就是经常来的。换成韩历，都懒得开车进商圈。
　　两人进了商场，虽然还没到下班高峰期，人却依然不少，商场已经开始有些拥挤。叶飞看电梯门口等了一大堆人，直接和韩历去走扶梯。
　　“上面几层是美食广场，这个时候开始出来吃饭了，再过会儿很多地方都要排队了。”叶飞站在前一阶扶梯，回头就比韩历要高了，垂眼看微微仰着头看自己的韩历，虽然脸还是板着，但眼神特别清澈，好像深山中的幽泉，惹人沉醉，“所以我让小朋友们先占了座，我们到了可以直接开吃。”叶飞说着笑了笑，隐隐有点自得的俏皮。
　　到了楼层，叶飞领着韩历径直走进一家餐厅。进去之后看到窗边有人在挥手，走过去，见是两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
　　“哇，韩大大！真的是韩大大！小雅，我要被帅晕了！”其中一个长得十分俊俏秀美的小姑娘言行比较激动，拉着同座的另一个姑娘夸张地说着。还好她声音不大，只被邻座的瞟了两眼，没有引起周围过多的注意，但也快把韩历窘得无地自容了。
　　叶飞赶紧让韩历坐下，一边对小姑娘说：“叶小雪，在外面请收敛一点，注意自己的形象，不要做个没格调的花痴。”
　　小雪不屑地轻轻哼了声：“我只是表达对韩大大的喜欢和欢迎，真情实感，超有格调。”转向韩历又变成笑得十分可爱的样子，“韩大大好，我叫叶雪，是你的粉丝。”一点不怕韩历冷酷的脸，主动伸手要跟韩历握手。
　　“韩历。叶同学好。”韩历虚虚握了一下，看叶雪的样子有点眼熟，一想名字，一个叶飞一个叶雪，猜想这两人难不成是亲戚？
　　“韩大大的手好暖！果然宽大的手才更令人安心。”叶雪叹了一句，听得韩历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不由庆幸还好自己面瘫做不出表情，才能保持形象不坍塌。
　　那边叶雪又说：“不像我哥，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什么弹钢琴的手，就是九阴白骨爪。”说着嫌弃地瞥了一眼叶飞。
　　叶飞失笑，忍不住伸出手比划：“就算我的手骨感，也大手牵你的小手牵了十来年，现在才开始嫌弃？”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哥，你要失宠了。”叶雪装模作样叹了口气，又想起来拉着身边的女孩儿道，“对了韩大大，这是我同学唐雅，是圈里很赞的广播剧编剧，这次的《红颜诺》编剧就是她。”
　　“唐同学好。”韩历主动说，唐雅也回了声“韩大大好”，笑得十分腼腆，有点害羞。
　　唐雅貌不出众，一头长发扎个马尾，秀秀气气的，看起来比较内向。韩历回想剧本，觉得难怪剧本比原著要柔情很多。
　　叶雪又说：“这次真的太幸运了！黑衣傻妈刚在微博说要拉韩大大配剧，居然就成了！哥，你终于靠谱了一回。”
　　“我要不靠谱早把你丢了，能养成这么漂亮的大姑娘？”叶飞笑骂，把菜单递给韩历。
　　他们挑的是一家汤锅，每人一个锅子。韩历也不推脱，点了自己喜欢的，叶飞又一边问唐雅和韩历口味，点了许多加菜。
　　“呵呵，我漂亮是因为基因好，是咱爸妈的功劳。就你的养法，能活下来全靠我生命力顽强。”叶雪表示鄙视，跟唐雅和韩历吐槽，“韩大大你不知道，幼儿园的时候，有一次老师说做活动，让梳个一半头发绑起来、一半披散的漂亮发型。正常应该是上面的绑起来，下面的散着，其实就是个半丸子头。结果我哥给我梳的什么？左边扎起来，右边散着，像个鬼一样，害我被同学们嘲笑了半个学期，现在和她们见面都还是每次必说的黑历史。①”叶雪虽然在吐槽，但回忆起当时的奇葩造型，自己先笑了。
　　一直不说话的唐雅也忍不住掩嘴“噗嗤”笑出声，说了句“真·直男审美”。
　　叶飞则一边无辜说着“我一个大男人哪知道那些”，也笑得不行。
　　大家都被极具画面感的往事逗得笑了，只有韩历一个人正襟危坐，面无表情，仿佛找不到笑点。
　　空气一瞬间凝固了，气氛突然开始有点尴尬。
　　叶雪和唐雅都看向韩历，叶雪是有点惊讶地看，唐雅好像含蓄一些，是偷偷地瞄。如果只有叶雪光明正大的好奇，韩历还能勉强能忍受。可加上唐雅看起来暗暗地、但实际已经被韩历察觉的探究，还有叶飞也转过看过来，三个人都在看他，让他感觉如坐针毡，好像自己是个怪物！

　　#救命#为什么我会答应来吃饭？又是一场脱粉现场，心好痛，想回家……·( )

　　注：①来源于网络，国外一位“糊涂”妈妈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