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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同床不共枕 ...

  •   韩历还没消化过来,又听叶飞说:“季然吧,跟老秦是高中校友,比老秦大两届。当初不知道老秦哪根筋搭错了,就介绍了相亲,结果……就没成。”
      “不应该啊。”韩历有点不信,“你们俩都挺优秀的,你长得好看,人家也有才华,现如今女才男貌也挺正常的,怎么没看对眼?”
      叶飞听闻哭笑不得:“你这拐着弯儿说我小白脸儿吗?要是能看对眼,不就没今天了吗?”
      韩历假装咳嗽一声:“那你说说,为什么没看对眼。”
      叶飞对他无奈了,还是继续说:“其实也很简单,我当时一心想忙事业,她则是被父母逼着要赶快结婚。我觉得没精力比较敷衍,她又是那种特别冷静的人,看出来我的不走心,自然也不会热情,就……那样了。”叶飞没有详细说出来,他和季然,两个人表面上看起来温和礼貌,骨子里其实都特别自我。你懒得联系我,我也不想搭理你,这样的恋爱怎么谈得起来,只能不了了之。
      “你都不诚心,还指望女孩子怎么对你热情?”韩历不由吐槽。
      “……好吧,的确是我的问题。”叶飞承认,然后说,“不过说起来,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可没现在这么有才。”
      韩历挑眉:“这么说还是托你的福了?”
      “差不多吧。”叶飞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她那时候还困在舒适圈没有下定决心,结果后来相的一个不如一个,家里人嫌她挑三拣四,她也差点儿被逼疯,终于受不了出来真正独立,才有了现在的样子。所以说,压力使人进步啊。”
      “最后这句倒是没说错。”韩历终于表示认同,“不过中国许多父母确实把子女看得过重了,把子女养大,又操心结婚生子,爱得太沉重,双方都很累。”
      叶飞笑道:“你这是有感而发?”
      韩历沉默了片刻,还是说:“算是曾有体验吧。”
      叶飞来了兴趣,于是追问:“你也老大不小了,父母就没催婚?”
      韩历帅他一眼:“阁下也就比我小两岁,不也光棍儿一条吗?”
      叶飞哈哈笑了:“论这方面,我绝对比大多数人幸运。我们家两位老爷夫人搞地质的,天南海北一年见不上几天。我和小雪从小跟着奶奶,奶奶过世后就兄妹二人相依为命。别说催我结婚了,估计就算是我结婚,大概也就能收到张不知道哪个旮旯寄回来的贺卡,和让我自己去账户取钱的电话。”
      听叶飞这么说,韩历有些惊讶,犹豫下问:“那你……难过吗?”
      叶飞说:“小时候肯定难过的,别人家孩子都是父母的宝贝,我开个家长会永远只有奶奶去。还好那时候不流行什么亲子运动会,不用让奶奶去拔河。不过长大了也就释然了,而且他们也不是不爱我们,只是事业需要吧。怎么说,当我有了自己的事业,就谅解了他们想要把自己的一生奉献给自己理想的心了。毕竟,他们做的比我做的更有实际意义一些。”
      韩历也感慨:“你能这样想,很难得了。”
      叶飞依旧笑着:“人嘛,总得豁达一点,活得才会更好一点。这还是季然教我的。”
      韩历失笑:“听你这么说,季然好像你的人生导师。”
      叶飞说:“那还算不上,我只是很好学,既然觉得有道理,学习一下也无妨。”又问韩历,“扯了半天,我先问你的呢?”
      韩历沉默了半晌才说:“前几年还是催的,不过现在慢慢也放下了。我跟他们说了,与其催我结婚,不如去跳广场舞。”
      “哈,广场舞可不是那么好跳的,老爷子老太太们跳着跳着可能就开始攀比儿子女儿了。”
      韩历幽幽说:“你懂得很多嘛……所以我后来我给他们报了各种旅行团。再后来办了两本护照,世界那么大,出去看看总比守着我焦虑强。等他们玩儿上瘾了,现在一年也见不着几面。”
      叶飞不由开怀大笑:“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啊韩大大。”想起来又问,“那你上次回老家是他们回来了吗?”
      韩历怔了一下,不说话了。
      叶飞不知道韩历有什么不能吐露的事情,虽然十分想知道,想要了解他更多,但还是尊重他没有追问,把话题扯开了。

      两人回到叶飞住处,叶雪和唐雅还在疯狂刷帖子。
      韩历留宿,本来打算在书房的小床将就一晚,结果一开空调,发现开不了了。C城正值盛夏,全靠空调续命,两个人捣鼓半天无果,睡客厅又有姑娘在家不方便,最后只能在叶飞屋里挤一挤。
      叶飞住的主卧有卫生间,让韩历先去洗漱,自己则去催促了两个小姑娘睡觉。
      等韩历洗完出来,叶飞刚好回来,问他结果如何,叶飞笑着说:“嘴上说着马上就睡,可手机电量还有百分之七八十,手机精肯定黏在手上放不下去啊。”
      韩历失笑:“都是那么过来的,知道就好。她们也是成年人了,自己有分寸的。”
      叶飞说:“有分寸啊,想我年轻几年也是这么12点睡嫌早,两三点不嫌晚的。反正第二天起来困得头疼自己就知道补觉了,我才懒得管。”拿了衣服洗澡去了。
      等叶飞洗完出来,发现韩历也捧着手机刷得正high,不由笑说:“所以刚才你让我别管她们,是为自己做铺垫吗?”
      韩历连忙把手机扣肚子上,一面正经无比地说:“我自制力特别好,不劳你操心。”想着不对又说,“论年纪你该叫我一声哥呢,倒管起我来了。”
      叶飞说:“年纪大又如何,心智不成熟啊。韩历小朋友,韩大哥,少看点手机,早点睡如何?”
      韩历被叶飞逗笑了,不过也答应下来:“好。”
      结果关灯躺下去,叶飞又睡不着了。自己的床够宽,两个大男人睡着中间也还空出很远的距离。叶飞觉得自己的被子挨着韩历的被子,比自己离得还近。
      “韩历,睡了没?”
      半晌没有回应,正当叶飞以为他睡着了,想起身看看的时候,突然听他说:“本来好不容易要睡着了,你一问又醒了。”口气幽幽有些埋怨。
      叶飞不由得笑了:“你择床啊?早说啊,晚上喝了点酒我好像有点亢奋,一时半会儿睡不着,来来,聊天聊天。”
      韩历无奈地问:“聊什么?”
      叶飞想了想说:“好多年没和人挤一铺了,让我想起了大学的时候。那时候宿舍几个哥们熄灯后肯定不会马上睡的,怎么都得再聊一个钟。”
      韩历无语:“你们经历都那么旺盛的?”
      叶飞惊讶:“难道你们不是?”
      韩历想着大学的日子毕竟过去太久了,一时记不起来。仔细回忆了一下,说到:“好像还真是。”
      “那不就结了。来,咱们重温一下校园梦,聊一聊。就像当初大学的时候一样聊。”
      韩历说:“那你先开头。”
      叶飞也不推辞,聊了自己的大学生活。他在外地上的学,算不上风云人物,也在小范围混得风生水起,讲起来风光乐事还都挺多。
      韩历听叶飞讲了许多,其中没有熟悉的名字,不禁有些诧异:“你和秦……你们不是大学同学吗?”
      叶飞说:“不是啊。”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叶飞笑说:“我是正常招聘进公司的。不过那时候工作室刚开始,盛世算是我们一起打下的江山吧。可惜,这江山不知道他还能不能看到。”说起来又是伤感惋惜。
      韩历觉得鼻子有些酸酸的,还是问:“那你们老板呢,他现在怎么样?”
      叶飞在黑暗中叹了口气:“还能怎么样,守着呗,医生已经尽力了,剩下的科学所不能达,也只能看造化了。”
      韩历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好可惜啊……”
      叶飞说:“可惜又能怎么样,在的时候不知道珍惜,世上没有后悔药的。”
      虽然黑灯瞎火的看不见,但叶飞还是觉得气氛太过沉重了,于是收拾收拾情绪,尽量轻松地问韩历:“说说你吧,认识这么久了,我把自己抖落得干净,却对你一点都不了解。咱俩要是警匪片里的朋友,我估计就是最后被你这卧底出卖的傻子。”
      韩历被逗笑了:“可收收你的脑洞吧。”然后平静说,“我们家挺简单的,传统的普通双职工家庭,响应国家号召,家里就我一个。爸妈退休了,之前跟你说了,他们现在大部分时间在各处旅游,一家人都还挺惬意的。”
      “是挺好。”叶飞想了想还是问,“话说……你的表情……怎么落下的?”
      韩历倒是没有迟疑,回答说:“我都不知道。只是记得小时候父母忙,也没什么时间照应,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怎么造成的了,到差不多初中毕业才发现,也看过医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是猜测是心理原因,也说不上病,要治好的话,得解开心结。可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无从解起了。不过就是看着凶了一点,也没什么大的影响,就随它去了。”
      “有试过心理医生吗?”
      “工作之后去咨询过,也试过催眠,完全没挖掘出什么阴影。可能就是脑子里管理表情的区域不知道什么时候罢了个工,想给自己放放假。结果放假一时爽,一直放假一直爽,就没再复工了。”
      叶飞被这比喻戳中笑点:“你是天生这么幽默,还是因为少了表情之后幽默的?”
      韩历在黑暗里板着脸说:“幽默感这么重要的东西,当然是长在基因里的。当然,既然已经面瘫了,总得从其他方面补一补,好让别人不会太排斥我。毕竟是个群居的人类,总不能一辈子自己一个人过吧。”
      “哦?”叶飞来了兴趣,甚至翻了个身面对韩历,撑着头在黑暗中看着他的轮廓:“韩大大想跟什么样的人一起过一辈子?”
      “没有什么标准,是那个人了,不需要多漂亮,也不用太有才华。她温柔也好,傲气也罢,喜欢她了,就喜欢她的一切。”
      “这么温柔的情话,你都对谁说过?”
      韩历沉默了很久,久到叶飞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才听他似喃喃说:“没有对谁说过,没机会说出口的,可能这辈子也都没机会说出口了。”韩历说完静了下去,再没有说话,好像就那么睡着了。
      叶飞在黑暗中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很久没动。他不知道韩历是不是真的睡了,也没有打算再叫他。也无法得知韩历的神色,但脑中却能清晰地描画出他的表情。
      虽然是一张没有变化的脸,但一定眉梢落寞地微微耷拉着,别人看着可能很凶,但他能读出他的悲伤,只会心疼。

      [小纠结]兔兔心里的到底是谁?虽然没成,总感觉永远忘不掉的样子。令人头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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