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瘫是种病》十方未名

23、歌会（上）

　　叶飞不愧是知名游戏制作人，家里各种电子产品都是一流配置。叶雪和唐雅俩小丫头显然有备而来，各自捧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叶飞本来想让韩历用他的笔记本，韩历为了不侵占他的隐私，最后选了平板。
　　虽然两个小姑娘之前吵着要听韩历现场，但真要上平台了，却又抱着本子去书房了，把韩历和叶飞留在客厅。
　　“她们怎么跑了？”韩历不明所以，在单人沙发坐下。
　　“可能是怕幻灭吧。”叶飞笑说，也在韩历旁边的长沙发坐下，拿了个靠枕随意地靠着韩历一侧的扶手。
　　不是说好的对自己不幻灭吗？难道她们对自己就这么没信心？韩历心里小委屈，垂头默默登录。
　　叶飞见状笑了：“别瞎想，不是对你。”却又不解释，只是说，“反正过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好吧好吧，那就等一会儿揭开谜底。韩历告诉自己放轻松。

　　韩历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歌会，上大学的时候打游戏虽然也有过，但都是听别人唱歌说笑，这还是第一次自己做主角，加上年纪大了不如年轻时活泼，心里不由有点忐忑。
　　不过很快韩历就冷静下来，并觉得自己想多了——自己怎么可能成为主角，有叶飞在的地方，谁都可能成为背景板，只有叶飞是那万绿从中一点红。韩历默默给自己打气，迎接即将到来的第一次实地体验叶飞在网络上八面逢源浪得飞起的硬实力。
　　登录平台，叶飞和韩历都带上耳机。没听一会儿，韩历就感觉大跌眼镜——平日里文静害羞的唐雅，居然和叶雪一起做歌会主持！听着在互动平台上又笑又唱好不活泼的小姑娘，韩历终于知道为什么小姑娘跑去书房了，是怕反差太大惊着自己吗？所以叶飞说的幻灭，是指唐雅如此元气的一面……真是现实网络天差地别，隔着网线就是平行世界。
　　这次广播剧虽然担纲的是两个个体户，但剧是挂在叶雪和唐雅他们的剧社下。剧社叫余音，圈内挺有名，所以歌会还没开始就来了好多粉丝，差点儿把房间挤爆。
　　公屏上有刷着CV的、也有剧本本身，还有刷原作者、导演、编剧等等，热闹非凡。
　　开始前叶雪唐雅两个主持你逗我捧地说着话，时而萌软，时而逗趣，活泼异常，把气氛炒得很高。
　　叶飞一开始也没开嗓，不过公屏上和粉丝聊得很快，上百个人都抓不住他一个的感觉，只有韩历一直没说话也没打字，保持着绝对的神秘。
　　——才不是呢！主要是没参与过这种集会，那么多陌生人欢快地聊着，一秒几换地刷着屏，就好像一群人混乱地在跳绳，让韩历完全不知道怎么岔进去。抬头看叶飞十指飞快地跳着仿佛电子竞技，韩历只能安慰自己，成熟的男人要稳重，话不在多而在精，要字字珠玑那种，不必和掺和年轻人们灌水。
　　可是还是有点被排斥的失落肿么破。

　　#哭唧唧#老年人的苦，到底该怎么才能跟上年轻人的节奏？[手绢抹眼角]

　　好在开场前也不用韩历做什么。只是他的名字和叶飞一起挂在最顶上，甚至比叶飞还高一个位置，又因为并不耳熟能详，于是引发了很多猜测。好在猜测基本上都是善意的，偶尔有人质疑为什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能力压湖山大大一番做男主，也有控场立马解释，说不是压番，而是湖山大大这次更契合男二的角色。又拿出作者的话来，说下一部就是湖山大大的角色做男一，实际上这是个双男主系列剧，基本上封住了好奇之人的口。
　　公屏消息太快，刷得韩历眼晕，索性不看了，反正暂时没自己事儿，于是去刷了一个搞笑视频。
　　“看什么呢，怎么不说话。”叶飞一直——其实也就几分钟——没听到韩历出声也没见他说话，悬空半个身子凑过去看他，挂在胸前的耳机晃了两晃。
　　“嗯？看了个段子，开始了吗？我听还在唱歌啊。”韩历赶紧关了视频，一脸被抓包的无辜，不过脸依旧面瘫，只是眼神有些躲闪，一般人看不出来就对了。
　　可偏偏叶飞是个火眼金睛，一眼看出韩历的心虚，调笑道：“韩大大，这时候就不要溜号儿了吧？开场曲完了可就该你我上场了，你是男一号，得走我前头。”
　　“什么一不一号的，我配过几十个男一号，也不敢走花花姐前头啊，最多和她并着。”韩历不由失笑。
　　“嗯？韩大大什么意思，说我跟花花姐一样是女一号？”叶飞斜眼笑。
　　“瞎说，我从未见过面目如此俊美的女一号，而且嗓子比老太婆都粗。”混得熟了，韩历也不再会给叶飞留面子。
　　“咦，人家可以是明亮的少年音，也可以是清澈的公子音，更是磁性的深情音，怎么也比老太婆好听多了吧？”叶飞斜靠在沙发扶手上，后两句稍稍压低了声音，带着点慵懒，颇有些小说里亦正亦邪游戏人间的无情公子模样。
　　“……的确不错。”韩历不能为了打击叶飞就说谎。叶飞的声线不算很宽，但音色是真的好，虽然不专业，但也有自己的技巧。不然怎么能是混迹网配的大神呢，当然得有两把刷子。
　　“不过”韩历顿了顿，夸奖之后是自然的转折，“比我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韩历抬手比划，给了叶飞一个得意的眼神。

　　#握拳#盆友，真男人，斗智斗勇绝不认输！╭(╯^╰)╮

　　叶飞失笑：“那是，我叶飞的偶像，当然是最厉害的。”
　　被这突如其来的夸赞抬得太高，冻得韩历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行了不逗了，马上开始了，韩大大一定要有个闪亮的登场哦。”叶飞戴上一只耳塞，朝韩历眨了眨眼。
　　“湖山大大也加油，愿你我日月同辉。”韩历笑着说，也做好准备。

　　“亲爱的嘤友们，还有三分钟就是北京时间晚上八点半，终于要等到我们帅气迷人的男主角们登场了！他们的声音好听到简直能具象化，帅到让我都会忍不住尖叫哦！”
　　韩历听着耳塞里传来的叶雪的声音，比小姑娘平时要稍显夸张，但也更甜一些，虽然语气激动，但吐字清晰，不会让人觉得花痴过头，只会引起好奇到底所说是不是真的。
　　“灯灯说得没错，如我和灯灯混迹江湖这些年，聆听过万千优美的声音，也依旧会为他们的声音赞叹。除了一贯优秀得让人发不上言的湖山大大，我还要特别隆重地介绍此次我们特邀献声的何处不超然大大，他可是梦梦的终极偶像哦。听过超然大大的声音之后，梦梦看的所有小说喜欢的男性角色都有了原型。不论是温柔的、冷酷的、阳光的、腹黑的，大大都能驾驭，百变天籁，绝非虚言。”
　　唐雅在网络上比现实活泼太多了，不过作为韩吹的属性依旧。只是吹得太过煽情，听得本尊不由红了耳朵。
　　韩历不习惯听这种溢美之词，尤其还有他人在场。偷偷瞄向叶飞，哪知叶飞正看向他，于是热气上涌羞得更加厉害了，还好面瘫脸护体，故作冷静地说：“还好她俩进屋了，要是当面被这么吹捧，我城墙厚的脸皮也得被吹飞了。”
　　叶飞却是笑得十分兴味：“我不信。都说只有怕诋毁的，还会有担不起赞美的？你可是聚光灯下做过明星的，听夸奖应该早就听顺耳了。而且平常在我面前不是还经常夸自己吗，对这种彩虹屁应该十分受用才对。”
　　韩历忍不住白了叶飞一眼：“论自吹自擂，你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那是因为我本身足够优秀。”叶飞是一贯的厚脸皮。
　　韩历没忍住“嘁”了一声，被叶飞这么一打岔，倒是没那么紧张了。
　　收回注意力放到平台上，两位主持人已经在邀请主角登场了。
　　“——那么，现在就请出我们的两位男主角，饰演《红颜诺》中顾孟秋大侠和凌宗少爷的超然大大、湖山大大~撒花~~~ヽ(°▽°)ノ”
　　随着叶雪音落，公屏一水刷了不知道几百条花。
　　韩历吸了口气，开口说道：“顾某半生，自问光明磊落，言出必践。少时许你一句‘安稳一生’，却累得你一世辛苦。我食少时之言，你却一生守诺。是顾孟秋负你今生情意，如今再不能偿还。愿我青梅，黄泉路短，来世缘长。大家好，我是顾孟秋。不及疏风散雨，悲见红颜凋零。江湖路远，谢凌宗送我这一程。”韩历说的分别是剧中与女主、另一位男主别离的台词。女主香消玉殒，是死别。之后心灰意冷，远走他乡，则与兄弟生离。
　　这两个都是韩历的哭点，记得太熟，索性拿来做开场白。
　　两段都是悲伤至极的情景，韩历缓缓说来，让悲戚情景仿佛就在眼前。
　　屏幕上的花花都消失了，代替的是哭声一片，和吼着要给作者寄刀片的。一时间整个房间哀鸿遍野，塞满了各种哇哇大哭的文字和表情。
　　“你呀——”叶飞轻笑一声，“好好的歌会，搞得这么沉重，这是首发晚会，不是追悼会啊。”
　　韩历说完就闭了麦，听叶飞调侃，却是过了两秒才说：“我也没想到会煽情煽过头，还是请湖山大大救场吧。”韩历声音有点闷闷的，把听众代入的同时自己也陷进去了，回忆起故事不禁又悲从中来。
　　“好了，故事而已。看我怎么让他们high起来。”叶飞笑说着，在主持人救场也安慰不住听众、快要跟听众一起谴责作者的时候闪亮登场。
　　“顾兄，冬日虽冷，梅却凌寒而开，哪怕碾做尘土，其香如故。王姑娘恰似这梅花，玉粹清绝，如今回归清都云台，也免去牵扯这浑浊凡俗。”叶飞竟然也说了一段台词。
　　韩历有些愣神，看叶飞朝自己眨了眨眼，一面为他安慰自己而动容，听他又说：“美丽可爱又或帅气不凡的嘤友们，湖山大大第一次为广播剧献声，大家要温柔一点，不要动不动就刀啊血的。再这么鬼哭狼嚎，怎么迎接咱们的王姑娘孤月女神上场呢？乖，都别哭了，快送你们小花花开心一下。”叶飞说着轻声笑了，笑得有点漫不经心，却十分撩人。说话间在公屏刷了一串鲜花，遣散了大家的哭声，换得一串兴奋的嗷嗷叫。

　　#湖山大大求嫁！快看我快看我！
　　#啊啊啊啊——湖山大大我要给你生猴子！
　　#咦~湖山大大又开始无差别放电了，这样下去，你的后宫要住不下了哟~（起码还是给我留个位置叭(*ω)
　　#早就住不下了，这不，我一个七八年的老粉都是住在后花园的假山山洞里的
　　#hhhh，楼上山洞还有位置吗，能不能挪一挪，让我也挤一挤
　　#挤不下了挤不下了，我都已经打算把井水抽干蹲井底了，然后半夜像贞子一样去爬湖山大大的床……[笑容逐渐变态]
　　……
　　#湖山大大真的A爆了，我一个男的都觉得A，嗯，男的！

　　除去数不过来的无意义的啊啊啊嚎叫和各种激动的表情图片，大多数发言都表示拜倒在叶飞的西装裤下。韩历不由感慨叶飞是真的圈内大神。
　　不过那位男同胞怎么肥事？A什么？什么A？怎么总有种不祥的感觉？此处需要百度，但好像直接问叶飞更快。
　　于是韩历侧头问了叶飞：“A……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