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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网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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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漠腹地的楼兰国高塔林立，隐隐可以感知到细微的龙脉之力萦绕其中，卡卡西背靠墙壁一脚后曲蹬在墙上一手插着兜，侧头看向远处街道那模样颇为闲适。不过，前提是要忽略掉他另一只手上拎着的一个孩子和他身前不远处面色不善举着特质苦无的波风水门。
再次触发楼兰遗迹神秘力量被传送到旧时光中的卡卡西比上次少了些惊讶多了几分猜测。只是此刻脑中所想太过杂乱，所在之处所对之人让他无法静心思考。暂停思绪迅速调整状态的卡卡西晃了一下手中已经昏死过去的孩子，这孩子不是别人，正是旗木卡卡西自己，旧日里的自己。“水门老师，我小一点的时候这么难缠吗？”想想刚才举着白牙短刀风风火火冲过来的小卡卡西，卡卡西的神情颇为无奈，他看着全身戒备处于备战状态的波风水门，“他没事，我只是让他安静下来而已。”
波风水门仔细观察着眼前这个“从天而降”自称为旗木卡卡西的人。的确，眼前人的眉眼与白牙前辈极为相似，他将目光落在眼前人手中毫无意识的小卡卡西身上，这人也确实像是卡卡西这孩子长大后该有的摸样。
不知是为了表达诚意还是嫌小卡卡西太沉，卡卡西在水门尚未放松警惕的状态下把手一松直接将小卡卡西扔到了地上，动作着实算不上温和，“我究竟是什么人？这样出现有何目的？您在想这个吗？老师。”
感知对方并无恶意的水门神情一松，附着在苦无上的查克拉倏然散去。他没有接话，仍旧上下打量着自称为旗木卡卡西的人。这个卡卡西约莫二十来岁摸样，身着黑底红云的外袍，额间系着的木叶护额上贯穿着一道深深的划痕，左眼如同那个护额般也有一道贯穿眼眸的伤痕。水门不知卡卡西木叶护额上那道划痕意味着什么，可他知道对方眼眸上的伤痕意味着什么，那是战斗，杀戮与反抗所遗留的痕迹。
“我并没有什么目的。”卡卡西满目坦然：“这只是个意外。”
“或许如你所说，这是个意外。”水门收起苦无，“但如果没有目的，你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那么换一种说法，我此刻对您和木叶并没有什么目的。对于突然出现在您眼前这件事我也感到十分意外。”迎着水门审视的目光卡卡西有些恍神，眼前的水门和记忆中那个宽容温和的老师，强大可靠的火影渐渐融合成一个人。他想，他大概是有些话要对水门说的，可他也发现自己根本张不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短暂沉默后，水门向前走了两步停在卡卡西身侧，“真的是你的话，我很高兴能看到长大后的你。”如果眼前人没有说谎，那么至少在已知即将到来的战争倾轧中旗木卡卡西活了下来，并且成为了一名合格的忍者。水门虽有些犹疑，可还是叫出了那个名字，“旗木…卡卡西。”
这样一来反倒是卡卡西开始不自在起来，放下蹬着墙壁那条腿，离开靠着的墙面，稍稍站正了些。
因为卡卡西细微的身体调整，水门的状态又放松了不少，“未来的你在调查楼兰龙脉？”见卡卡西点头他又问，“查出了什么？”
卡卡西没有回答水门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他一句：“现任风影还在？”
风影的失踪和雷之国的异动并不是秘密，水门摇头，“他失踪了。”
卡卡西道：“风影失踪与楼兰和龙脉波动无关，战事将近，您还是尽快赶回木叶吧。”
“哦？”原本对于楼兰的几次探查都没有结果，今天歪打正着倒是让水门有些头绪了。楼兰的力量涌动被楼兰人称之为龙脉，现在眼前这个卡卡西若当真来自于未来，那么他就可以确定这股力量是能够连接时空制造出空间裂隙，进而使人完成某种空间时间的压缩穿越的。还有，楼兰国短时间的飞速建设崛起也必定与这力量有关，也就是说这股力量的作用并不单一，值得深究。
沙漠腹地的楼兰国，风影的失踪，雷之国的突袭，一触即发的战事，来自未来的人。这一切会对五大国，或是说会对忍界造成什么变化呢？
“卡卡西。”水门似乎已经接受了眼前人就是长大后的旗木卡卡西这件事，“你已经是上忍了？”
卡卡西哂笑，“大概。”
水门看了眼昏睡在地的小卡卡西脸上有了些笑意，“看来不论今天或是未来，旗木卡卡西都足够优秀。”
“不。”卡卡西条件反射的反驳了一句，“琳和带土才是足够优秀的人。”
听卡卡西这样说水门更能确定对方“旗木卡卡西”的身份了，只是这其中有些东西他觉得自己抓不到，他无法准确从卡卡西有些飘忽的神态中捕捉到琳和带土的未来。“你们三个都是我的学生，同样优秀。”
卡卡西没再接话，低下头看着自己身前随风乱舞的野草。片刻后他身体忽然变得轻盈起来，身形逐渐朦胧笼上了一层白色光晕。卡卡西看了看自己又抬起头去看水门，“看来时间到了。”
水门同样看着卡卡西，没有追问关于未来的任何事情，他指指地上的小卡卡西，“对自己宽容些，卡卡西。”
刺目的白光消散，卡卡西环顾四周。破败的楼兰遗迹，写满咒文的封印，近在咫尺的带土。他看向带土的视线有些模糊，目光涣散并不聚焦。脑中那张承托这个世界无比繁复的网正在不断地勾勒出新的纹路并且不断收拢，将他整个人紧缚其中。
随着威胁逐渐逼近，带土伸手搭在卡卡西肩上，他的举动唤回了卡卡西有些游离的思绪。是砂忍，之前因为封印波动风之国加派了人手监控楼兰遗迹，刚刚他们再次触动封印自然会引起砂忍的注意。
连接着起爆符的苦无被串联在一起，像一张网对着卡卡西和带土兜头罩下。训练有素的砂忍们配合默契，占据了所有的有利地形，封住了唯一的出口。对于捉拿侵入者，他们胜券在握。
带土和卡卡西显然没有与砂忍周旋的心情，二人四目相对，下一瞬便一起消失在原地落进神威空间中，楼兰遗迹里只留下起爆符爆炸后的焦土和面面相觑的砂忍们。
“卡卡西。”带土搭在对方肩头的手并没有拿下来，反而用力捏了一下一直处于游离状态中卡卡西唤起注意，“你刚刚去了哪里？”上次对于这种莫名的时空穿越他们两人互相搪塞了过去，这次他们已经没有搪塞对方的理由了。
“楼兰。”卡卡西对上带土询问的目光，“鼎盛时期的楼兰国。”
“见到了什么人？”
“四代火影。”卡卡西顿了一下改口道：“水门老师，他还不是火影。”
带土眯了下眼睛，“哦。”片刻沉默后他皱起眉，“不问问我吗？”
“嗯？”
“不问算了。”
对上带土突如其来的脾气卡卡西哑然失笑，带土还真是不分时间场合总能做出一些令人诧异的举动来，譬如他曾经的那个“绝技”伞蜥蜴什么的。
“请问一下，带土先生。”卡卡西从善如流，“你刚刚去了哪里？见到了什么人？”
带土剜了卡卡西一眼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反问卡卡西：“瞬间的痛苦和长久的痛苦，哪一个更令人恐惧？”
听到这句完全不在同一频率上的问话卡卡西一怔，随即答道：“大概是痛苦本身吧。”
带土又问：“人为什么会痛苦？”
卡卡西略一思考，“因为有心。”
带土一愣，然后脑中只剩卡卡西说的那句“因为有心”。他忽然笑了起来，从无声到放声肆意，最后他甚至觉得自己眼泪都被笑出来了。
卡卡西不明所以，带土搭在他肩上手一直没有拿开，还因为笑得太厉害把他肩膀抓得很紧。怎么？自己刚才难道说了很可笑的话吗？是痛苦可笑还是有心可笑呢？抑或是他这个人对于带土来说就很可笑？
带土以为自己的心早就空了，从琳死的那一刻开始到卡卡西只剩隐忍缅怀和对世界的妥协而止。他觉得心中只剩一片荒芜焦土，空虚煎熬，整个人溺于令人窒息的黑暗之中，憎恨痛苦。在此之前，包括他见到曾经琳，都没有一刻让他觉得这所有一切的根源竟然是因为他还有心。
“卡卡西。”带土声音带笑，“你有心吗？”
“有。”
“那么。”带土在一瞬间收敛了笑意，目光灼灼与卡卡西对视缓缓道：“你痛苦吗？”
对上几乎可以将自己灼伤的目光，卡卡西垂下眼帘避开带土的眼睛。什么时空、阴谋、危机、封印、黑绝，他脑中所有纷乱都在这一刻被清空，只剩了带土的一个问题：你痛苦吗？
过去，卡卡西从没有考虑个这个问题，他所想的一直是带土的痛苦，琳的痛苦；成为指导上忍后他甚至可以明白鸣人和佐助的痛苦，遇袭之后木叶的痛苦，战乱之下忍界的痛苦。唯独摒弃了自己。
现在，卡卡西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他是不是痛苦，为什么会痛苦，为谁而感到痛苦。
带土此刻耐心十足，他在等卡卡西的回答。
父亲的离去，挚友的救赎，队友的牺牲，无尽的缅怀，无法启齿的情感，这一切同样交织成网令人窒息。良久，卡卡西笑了，“会，我会痛苦。”
带土没有追问卡卡西痛苦的根源，他吸了口气，“我刚刚看到了琳。”
听到这话卡卡西重新对上带土的眼睛，难怪，难怪带土有些失态。“琳……”他声音有些艰涩。“她还好吗？”
“她很好，是一个很优秀的木叶忍者。”
卡卡西肯定道：“她一直是优秀的木叶忍者。”
“但我们不是。”带土挑眉，“与琳相比，我是个垃圾。”
卡卡西并没有注意到带土的重音在我们上，“与你相比，我也是个垃圾。”他同样挑眉，“你往后的重点是想研究一下垃圾与环境吗？”
带土松开一直捏在卡卡西肩膀上的手，扭身走到那张为了方便卡卡西破译制造出来的桌子旁边，神情颇为愉悦地拿起已经破译过的卷轴边看边道：“我可没有那个闲工夫，前些天听到了一句话，我觉得有些可取之处。”
卡卡西随口问了一句：“什么话？”
带土声音带笑，“负重前行，不敢苟且。”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来了，各位久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