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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   三个大男人轻手轻脚地,小心把毛鼎移到担架上,这担架下固定了木板,尽量不碰到受伤的腿和手。

      本来伤患是往王大夫家送的,毛尚没让,自己家里的东西比王阿爷家还要齐全,于是让人直接抬回家。

      一路上遇到的人不少,一行人抬着担架在村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孩子不必说,是最喜欢凑热闹的人群,其次是妇人。

      到家门口的时候人很多。

      张伯的儿媳站在门口,挥挥手,“诶哟,看什么呀,都回家做事去。”

      一群人嘀嘀咕咕散开,看着关上了的门,张嫂深吸一口气。

      那位应该就是毛家大哥了,等麼麼回来再说,回家搬了个凳子坐在门口,一边绣着织品一边打发其他村民。

      关上门,阻挡了门外好奇的视线,毛尚把毛鼎安排在自己的房间里。

      张麼也跟在后边,是下山的时候遇到,跟着过来的。

      毛鼎和毛尚是她看着长大的,看到自己的孩子成这个样子怎能不心痛。

      来不及安慰老人家,只能对她说:“麼麼,大哥会好的,现在麻烦您去给我烧下水,要一盆热的,我现在急着要。”

      张麼应了一声,麻溜的就转身出去了。
      说完留下毛爹,让其他人都出去。

      “爹,我现在要帮哥接腿,你帮我把它捆紧点。”一边拆开刚刚在山上粗略处理的木棍和布料。

      摸上毛鼎的腿,重新对着腿关节,用力把它掰正。

      现在有条件了,把它对准重新长,才不会长成畸形的样子。

      看到张麼端着水进来,先用自己房里挂的毛巾遇水擦着毛鼎的左腿,让它干净点。

      随后在腿上的伤上撒上自己配比的药粉,止血很有效果。

      正骨的时候很疼,毕竟是骨头之间的摩擦。

      等正好位置,让毛爹用刚刚去外边拿的三块木板固定住,自己扶好再让毛爹用白纱布一圈一圈的把木板连腿绑起来。

      张麼就把毛鼎身上衣服弄开,用毛巾拧干以后轻轻的擦着血.污和有泥土灰尘的地方。

      正骨的时候很疼,毛鼎无意识的整个身子狠跳了下,张麼连忙固定压住他的肩膀,不让他乱动,扰了两人做事。

      这时候毛鼎基本上是没.穿衣服的,这里全都是亲人,张麼虽然是女人,但她已经年过半百,不在意这些东西。

      毛爹绑腿的时候,毛尚抚过毛鼎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咬咬牙,闭了眼收拾了心情,平静下来连忙接着处理其他地方的伤口。才发现张麼和毛爹表情都很严肃地做着事。

      这时候想起了什么,毛尚连忙扑下床,翻开自己的东西,拿出了一根须。

      这是一根百年人参的根须,在关键时刻吊命用的东西。

      把它折了一截,掰开毛鼎的嘴让他含在嘴里。

      给毛鼎吃下一种麻.药,是这个世界特有的,本来用作牲畜宰.杀时的便宜药品,被毛尚搜集了很多放在家里。

      这种麻药毛尚在对动物的实验中分析出适量的话对人体的副作用不大。

      毛尚不管两人惊恐的眼神,用自己打磨的细针自制的酒精灯上烧了,再取这两年弄好的羊肠线穿上。

      毛尚开始在毛鼎腹部动.刀了。

      本来手术是要在无菌的地方进行的,怕有很多细菌会感.染人体。

      但现在没办法,毛鼎腹部的窟窿必须立马进行缝合。

      毛尚把三年前让毛爹打造的一套手术用具给拿出来,同样的方法消毒后放在铺开的白纱布上,让毛爹或者张麼递过来。
      聚精会神的开始了在异界的第一场手术。

      毛尚很慌,但他不能抖。

      一切都很有序,手很稳,把脏的血.肉处理了,毛尚开始缝合,这期间一点声音都没有,张麼这位女人看到这种场景即使害怕也得忍住不能出声。

      直到结束后身后的两人才敢呼气。

      等一切都处理好,三人已经是衣服和头发都湿了,精神也有点不济。

      剩下的就只有看大哥的造化。

      扯起嘴角,招呼两人出来。

      让两人坐在凳子上,毛尚去厨房用还剩的热水洗了个手,顺带弄了糖水来,三人一人一碗,坐在院子里发呆,缓了好一会儿。

      大哥的手得尽快开刀把手筋给接上,拖得越久越不容易恢复,大哥才十八,这在原来才是人生刚刚开始的时候。

      等大哥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再开始接手筋,也还有其他的东西需要准备。

      捏紧了碗,怎么会这样呢。

      说是回来,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回来呢。
      那个手筋可是用刀剑直接挑掉的,身上的伤有鞭伤有刀伤。

      刚刚包扎的腹部的那个窟窿,更是一种叫□□的武器捅的,被这种武器捅的一般都是死于失血过多,因为这种武器弄出来的伤口不好缝合。

      如果不是原来在老师的带领下为一名军人做过同样手术,毛尚对于这种伤口也无可奈何。

      呼——

      有人想让毛鼎死,是谁?

      毛爹背后的势力不小,受人牵连?

      很有可能。

      郑远和王建新呢?两人不是跟在他后面出去的?

      有很多的问题让毛尚想的脑胀,已经很久没有动脑子想过这些弯弯道道了,啧。

      收拾好心情,毛尚去厨房烧火准备做饭,身后跟着三人出了房间后就一直跟在毛尚身后的黑尾。

      烧火的时候,用手抚摸了跟着自己坐在灶前黑尾,自言自语到:“黑尾,我好怕。”

      怕这次大哥撑不过去,怕自己平淡的生活被打破,怕自己守不住这个家。

      说到底就是懦弱,一直享受着别人的好,只想待在自己的舒适圈里,当个懦夫。

      “我是不是不该这么没用?”

      洗了手,把黍米给煮着。

      在毛爹打的另一个小灶炒菜。

      今天已经很累了,毛尚也不想做什么复杂的,就做了个青椒炒肉,肉放的很多,爹和张麼今天都很辛苦,张伯和郑伯等哪天再好好谢过他们。

      得让爹去村长那打个招呼,让村长给村民开个小会,这事不能大肆宣扬。

      又做了些简单的小炒菜,另一边的饭也好了。

      把菜端出去放在桌上,又添了饭在碗里,摆在位置上,叫仍然在院子里沉默的两个人。

      “张麼,我去给张嫂说一声你在这里吃了,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说完没等张麼答应就去了隔壁。

      两人清理了下自己坐到桌上。

      “涌子,小尚这本事,不能和其他人讲。”在吃第一口饭的时候,张麼顿了顿,对毛成涌说到。

      “嗯,我知道。”

      张麼不算外人,平常母亲都不会有这么照顾家里。

      在很多时候,毛爹是把张麼当成自己的娘亲看待的。

      “你知道就好,小尚是个有本事的人。”

      “嗯,我知道。”

      毛尚没有去多久,就回来了。

      三人安静的吃着饭,到最后的时候,毛尚突然对两人说:“爹,正常人也不好当。”

      毛爹和张麼一起顿了顿。

      看出来张麼想说些什么。毛尚连忙说:“麼麼,我有自己的思量。”

      和这个智慧的老人对视着,一双浑浊,一双敞亮,僵持了一会儿。

      张麼突然松了口气,没说什么。

      毛爹一直在吃饭,好像不知道两人之间这场无声地交流。

      只要孩子想做,无论做什么,支持就是了。

      晚了,张麼也回去了,毛尚洗了碗,给毛爹端了盆热水泡脚。给自己也打了一盆,坐在毛爹旁边,两父子并排泡着脚,坐着看天上,空气还没有被污染,星星仍然明亮的夜晚。

      “爹,谢谢。”

      突然,毛尚说了这么一声。

      “嗯。”

      “大哥会好的对吧。”

      “嗯。”

      “嗯,我也相信。”

      谢谢他的包容,谢谢他的不询问,谢谢他的宠爱,也谢谢他无条件的支持。

      我仍然是那个平凡普通的毛小尚啊。

      今天太累了,没有再聊什么,让毛爹回去睡觉,自己守着毛鼎,并保证有事一定会把他叫醒,执拗的看着自家老爹,毛尚丝毫不让步。

      而且自己的医理知识肯定比毛爹多,要保持着清醒。

      这个理由说服了毛爹,摸摸毛尚杂乱的脑袋,毛爹叹了口气,回了房间。

      回房间,先探手摸了毛鼎的脑门,果然有点低烧,用湿毛巾敷在上边,又检查了其他地方,毛尚放下心,在蜡烛上拿出昨天没画完的人体穴位图,用自制的炭笔接着画,黑尾盘在毛尚腿上,一人一猫开始守夜。

      中途毛鼎突然烧了起来,毛尚连忙喂了药,加快换湿毛巾的频率。

      “喵~”

      等一切重新安稳下来,毛尚知道可以告一段落了,心里微微一松,趴在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黑尾趴在桌上,注视着这个小少年,也蜷在他手边睡了。

      这时新的一天也到来了,东方太阳慢慢地探出头,重复着昨天的工作。

      毛尚昨晚上熬了夜,醒来的时候脑子都是懵的。

      躺在床上缓了下,想着还躺在床上的毛鼎,坚持了一下还是起来了。

      洗漱的时候看了下天色,已经正午了。
      进了自己的房间,看到毛爹拿着自己昨晚完善了的人体穴位图,守着毛鼎。

      “大哥发烧没?”

      “喵~”

      黑尾在坐在脚边跟着应和着。

      “低烧,中途醒过一次,你张麼送了点粥喂他吃完又晕了。”

      探手摸摸毛鼎,不算很烫。

      毛尚坐在床边,拿出毛鼎的手为他把脉。

      脉相虚且快,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等明后天情况也该稳定了。

      用木质的注射器,没有针头,放了糖水,给毛鼎喂了点进去。

      做好了这些,毛尚坐在床边,对着毛爹说:“爹,大哥的手我想帮他接上。”

      “你有没有把握?”没有一口应下来,毛爹盯着他的眼睛很严肃的说。

      毛尚也和他对视,“把握不大,但不试一下大哥就这么废了。”

      没有说话。

      黑尾坐在桌上,揣着手手,闭着眼睛感受这个氛围。

      “好。”

      “什么时候?”

      估摸了毛鼎的身体,“要先看大哥能不能醒过来,情况好了点才能开始。”

      “嗯。”

      “那我去做饭,起来到现在我还没吃过东西呢。”

      毛爹摆摆手,让他出去。

      早上张麼送过来的粥还有一点,毛尚也没有什么心思做饭,干脆拿点酸笋拌着冷的就囫囵吞下去。

      又跑去药房里重新配了一副治愈伤口和对骨头成长有好处的药。

      在帮毛鼎上完药之后,毛尚就坐在床上抱着黑尾背对着开了的窗子,对着毛鼎发呆,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撸着猫。

      毛鼎成熟了不少,这些年东奔西跑反而白了一截,不过手上也都是满满的茧。
      身子也拔高了不少,现在比划下可能比毛爹还高了,得有怕是一米八五左右了吧。

      果然外乡的饭更长人?

      毛尚撇撇嘴,明明是自己做的饭更好吃。

      等大哥醒来得给他做骨头汤和猪腿补补,俗话说补哪长哪。

      窗外的阳光爬进这个小房间里,爬上发呆的人的头发和后背,爬上床,撒在了睡着的人的身上。

      也铺在了那一颤一颤的长长的睫毛上。
      呆了下,毛尚站起来扑到床边,握住毛鼎右手。

      毛鼎刚睁开眼睛,还没有焦距,转了脑袋,看着自己从小就宠的幺弟。

      笑了,轻声说到:“幺儿,我回来了。”

      “嗯,欢迎回来。”

      毛尚双手握住毛鼎的手,这两天处理伤口,进行手术,安慰长辈,顶着压力,毛尚搞得自己快疯了。

      如果毛鼎没有醒来,毛尚不知道自己会有多难过和愧疚。

      现在终于看到了睁开眼睛的,还有生气的毛大哥,自己到这里来之后唯二的亲人,毛尚一个没崩住,埋进毛鼎的大手里嚎啕大哭。

  • 作者有话要说:  大哥不会出事的
    好歹是第一次写文,文笔还不成熟,不求什么好成绩,但还是希望文里的人都好好的
    其实写了宇王的番外,想了想还是不放了,毕竟还没正式露面就有个番外这也说不过去啊
    鞠躬,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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