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书》喵喵头上一朵花

7、辩论

　　海崖岛除了拜师所授的科目，还有一些公共课。

　　那天和墨意聊完，燕玫对和魔有关的法术产生了兴趣。
　　她走进写着“法术史”的阁楼，把书卷打开。
　　正要仔细阅读，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阁楼一头传来：“燕姑娘，好久不见呀。”燕玫抬眼仔细打量这个人，似乎在哪见过，但想不起来了。他已经走到她面前，但见此人宽脸方唇，一双剑眉，几分英武之气，身后狗狗祟祟跟着几个人，原来是他那几个小跟班。
　　此时正是夏天，他却穿着一身金色的薄甲，尽管看上去挺热的，但为了体现自己的身份气概，他几乎不分季节天气，天天都穿。他走到燕玫面前，一拍金甲，哗哗直响，激动地说：“燕姑娘，我等了你很久，终于见到你了。”
　　燕玫依稀想起了，这不是我和墨意比武那天的那位晕倒的大哥吗？正当她疑惑之际，只见此人拿出一把豪气冲天的宝剑，在她面前说：“在下程杰。”他一抱拳又道：“从未见过姑娘这样的剑术，可以说能和我比肩的也就是姑娘了，择日不如撞日，我们来切磋一下。”她看着他炯炯的目光，心下想：“原来是求教剑术的。”
　　只是这时，一位胡子花白的师尊进来了，他看着这位仁兄身披金甲高举宝剑，一幅引雷下界的样貌，见怪不怪道：“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和人，准备上课了。”

　　这位师尊脸上带着一副单只的琉璃眼镜，衣服每一个扣子都扣的严谨平整。听他们说是个学识渊博的严谨的人，擅长讲的是四海八荒的正道与魔缠斗的史实。
　　他说：“魔最善蛊惑人心，他们喜欢寻找四种人怨：戾、邪、凶、执。而被找上的人，往往会在魔的诱导下，做出伤天害理之事。他们与魔达成协议，点亮魂灯，魂灯越多，说明怨气程度越高，蛊成后破坏力越大，上一次的天魔之战便是由六盏魂灯者导致的。”
　　燕玫听了却很是不解：“师尊，这戾、邪、凶还可理解，是谓败类，但执这一点我却不能苟同。”
　　大家听到有学徒胆敢反驳，一开始时都特别惊讶，而后小声议论纷纷。
　　那位师尊皱了皱眉：“都闭嘴，不要交头接耳。”打量了她一下，说：“执亦为正道所不齿。”

　　燕玫说：“若是执正义之事，岂不是怨气亦可救人？”
　　整个教室渐渐变得鸦雀无声。
　　师尊见她执迷不悟，说：“小姑娘年纪轻轻口气不小，这人若是执，则更易沾染戾、邪、凶。人之志，有其自己的规则，世事无常，不一定会如你所愿。一步走错，将万劫不复。甚至牵扯旁人，生灵涂炭。”
　　燕玫还是觉得不理解，问：“若是执，与魔达成协议之后，有什么好处，又会有什么代价吗？”

　　那位师尊摇了摇头说：“气运助你实现所执之念。”然后严肃的盯着她，说：“这坏处便是需你——摒弃其他万念，若它念一动，则此世孤独不祥，一念永坠无间。”
　　燕玫听了确确实实感到背后一阵阵发凉，干巴巴的说：“但若正义之执达成……”
　　师尊很是生气，胡子都要翘起来了，他说：“朽木不可雕也，去离开这里，法术史不欢迎你。”
　　燕玫拿起自己的东西，有点失望的要走。

　　哪知此时，程杰忽然跳了出来大叫：“老头，你一点也不爱护学生，我的人你也敢动！”
　　然后跑到她边上一本正经的拉过她，说：“没事，以后大哥罩着你。”
　　然后瞬间那些小弟们也站了起来，燕玫看着他有些无语，那个师尊可是气坏了：“你们真是冥顽不化！一派胡闹！”
　　燕玫这下理解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小弟了，不过她还是退远了一步，说：“感谢你对我的信任，不过师尊说的对，我确实不适合学习法术。”说罢，转身走了。

　　她走到河边，看到一个青衫的少年坐在石头上，一脸愁容，他往水里一块一块的丢石头，眼看石头越丟越大，打水漂变成了抛铅球。
　　她本来不想多管闲事，谁想她刚走到他边上，他居然举起一块椅子大的石头想扔，结果石头太大，他扔不动，在脚边落了下来，岸边都是淤泥，溅了燕玫一身泥。
　　燕玫本来心情就不好，忍不住说他：“你怎么搞的？”他看她一眼，更是恼火，对她说道：“这不也溅了我一身吗？！”燕玫怒从心头起：“你也不道个歉？”他说：“道个屁歉，活该！”

　　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此时，燕玫却冲他笑了笑，丢给他一个苹果，说：“是不是有人气到你了，来，吃个苹果压压惊。”
　　他接过苹果，翻了个白眼，咬了一口，说：“对，诸事不顺。”
　　谁想，燕玫却不知为何，高兴的在一边哼起了小曲。
　　他很奇怪，问燕玫：“你哼的啥？”

　　燕玫清了清嗓子，口齿清晰的唱到：“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骑着他呀去呀去赶集，我给他一个小苹果，我心里正得意，一个不小心哎呀呀呀，摔了我一身泥。”
　　他此时反应过来，气到五官变形，然后这人学燕玫，也冷静下来，看着她狰狞的笑了笑。
　　忽然一个飞镖向她飞了过来，都没有看到他出手。只是燕玫用剑鞘一挡就挡住了。
　　他吃惊极了，说：“你反应太快了吧。”
　　她也不理他，哼着曲子去找墨意了。
　　他在原地抡着拳头，生气的咆哮：“你给我记着，这事儿没完！”

　　走在竹林里，燕玫遇到了千兰，看到她一个人喝着小酒在亭子里笑，燕玫觉得很不对劲。走过去问：“千兰？你没事吧？”她却神秘兮兮的左顾右盼了一下，然后对我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说：“玫玫，偷偷告诉你，我有心上人了。”燕玫睁大了眼睛，这谁这么有福份？她说：“让我猜猜……我认识吗？辞华君？”她摆了摆手指：“你认识，不过不是辞华那个老家伙哦。”她又猜了几个，都不是。燕玫疑惑了，和她说：“无论如何，你们要细水长流，不要发展太快就是了，多考验考验他…”好白菜不能被猪拱了。
　　这时，燕玫听见远处有人走过来，走近一看，是自己的哥哥，他正手里拎着一只下酒的烧鸡。
　　我：“……”
　　林炫：“……”
　　燕玫吃惊到模糊，这拱白菜的猪不会是林炫吧？！那刚才的话是不是在坑自己人？
　　千兰醉醺醺的，撒娇道：“小炫，拿个烧鸡真慢呀。”
　　此时……燕玫觉得自己挺多余的，意味深长的拍拍林炫的肩膀，慢慢的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