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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44章 ...

  •   容荞听了两句,不外乎是“天才”、“有望夺魁”之类,果真是大名鼎鼎,谢嘉就没这个效果。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想要隐入人群,单祁已一马当先冲了过来,挥着手赶人,他虽是名门,可年纪小,根本没人愿意听,直到陆琰同样举步而来,众人才利落地腾了地方。

      善雪陵剩下两个面面相觑会儿,不约而同找了个角落看风景,陆琰没理会她,只上前同掌柜说话。

      该避的嫌还是要避的。

      容荞不由松了口气,单祁独自凑到她身边,扬着笑道,“容姐姐要寄信?巧了,我们也是,不如将信给我吧,我让师兄一道给了。”

      这话即使说的再含蓄,意思也清晰明了。

      他们肯定也听见了,容荞人穷志不短,坚定地拒绝,想自己掏银子,可浑身上下找遍了才二两多,那伙计还贴心地提醒少一钱都不行。

      陆琰虽不曾说话,付账时却一并付了。

      伙计看看她,又看看陆琰,眼中多了线了然。

      她脸烧得厉害,小声地说回去就还。

      陆琰瞧她一眼,微一颔首,他这几日是更帅了,一举一动极为吸引异性,要不是容荞心有所属,怕也要心生好感,尽管她极力克制,也不免多看了人家好几眼。

      当事人没有反应,身边的小弟弟倒是笑呵呵道,“不还也行,陆师兄很有钱的。”

      再有钱也没有非亲非故占便宜的道理,容荞装作没听见,伙计给了根木制的邮筒,她就把信卷进去,刻上名,放进竹篓中,之后立刻告别。

      她其实想回早点铺要银子,可一出门,就撞见了找来的谢嘉,他扶着她的肩,避免她因相撞而摔倒,“急着去哪?”话里带着丝鼻音,极好听。

      来得正好。

      容荞问他带没带钱,谢嘉低头看她,给了全身的家当,容荞便又进去还了人家。

      凉风吹来,店中的宣纸乱飞,数道身影去追,唯独寥寥几人不动。

      陆琰用法力将飘在半空的纸拢入手里,与站在门口的谢嘉对视,还是后者先有动静,伸了根手指勾了勾,容荞就对着善雪陵的众人笑了一下,飞快地跑回了他身边。

      回去的路上有一家叫“仙家出行护身”的店,装饰得格外好看,里面贩卖香囊和各类修真小物件,年轻男女众多。

      她兴致勃勃地挤进去挑了两枚平安符,其中一枚当下就给了谢嘉。

      谢嘉指间腕上符修的痕迹挺明显,招待他们的掌柜是老生意人了,即使心里诧异,依旧万分热情,谢嘉在别人揶揄目光下,从容地佩上,另一枚容荞打算拿去给肖阳。

      这两枚符箓上头的题字并不一样,肖阳的那枚写着平安喜乐,给谢嘉的就成了一生无忧。

      旁边也有不少亲密恋人,得知他们快成亲了,都说这字寓意极好,两人今后定能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这符是月余才挂出几张的符,十分难得,这店也是远近闻名能叫人得偿所愿的店,容荞心底喜悦不用说,她倒也不敢想着白头偕老,只盼能够一直顺遂。

      ※

      接下来几日,各大门派都已到齐,切磋斗法也开始了三天,别说是私下相处机会,就连白天都甚少见到谢嘉的人影,只因对方意外成为了这届斗法会上的黑马。

      容荞倒很想一睹他的风采,哪知旁观的人实在太多,无论如何都挤不进内圈。天泽城还有个规矩,持附帖者前期能够免费观战,等到后期,若还想看,则必须去帮忙干活,以获取贡献点,最后换得门票。

      美其名曰座位不够,没办法的事,人多也影响发挥。

      虽说这规定十分叫人不快,但毕竟在人家地盘,对方说了算,她只能一头毛躁地日日去报道,往往才回来,等她的谢嘉就走了。

      章潜曾好心地问要不要与他调换时间,每人的分工和时段不一样,若是能交换,容荞也就有了与谢嘉见面的机会,可她既是厌恶章潜,又如何会接受他好意,只冷漠地拒了。

      百忙之中,谢嘉曾留下一张纸条,上面书着一日不见,我心悄悄。

      没什么文采的容荞左思右想回了三个字,我也是。

      一想到他们要好些日子都见不到面,容荞甚至把那纸收了起来,独自一人时拿出来睹物思人。

      然而某个烈日炎炎的下午,她还在捣药,管事娘子就通知有人找她。

      她忙的昏天暗地,可想到找来的或许是谢嘉,竟一点儿都不觉得累了,喜上眉梢地出去,外头等着的却是个女人。

      方子薇柔声道,“方便谈谈吗?”

      她们有什么好谈的?

      主人家不给面子不好,容荞谨慎地点头,跟着走到墙角下,结果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容道友去见过北边那位了?”

      北边那位指的自然是那叫肖阳的凄惨青年。

      这些天容荞毫不避讳日日去瞧人,见屋子锁了就用法术偷偷打开,顶多事后再恢复原样,她甚至还旁侧敲击问了谢嘉接断骨的方法,在对方诧异里硬着头皮说是最近对此很感兴趣,谢嘉自是细心教导,容荞拿出从未有过的热情一字一句记下。

      只是肖阳手骨碎的太厉害,最后还是没用上。

      “是,但我……”

      她想解释一下,这仙子却不给机会,直接打断,“道友还是别再去了。”

      容荞一怔,面前的人无论衣着服饰还是仪态都比她好,可说出的话怎么就如此不中听呢。

      她想问一问有没有人去照顾他,别的不说,伙食至少得保证,哪知方子薇睨她一眼,像是看透她要说的,张口便道,“外人不必管此事。”

      还挺尖锐。

      容荞不禁有些恼火,又算是有求于人,压抑住自己的冲动,好声好气说,“我可以不管,但我看他生活很艰难,城里是不是应给予些帮助。”

      其实依她看,直接放人走才是正途。

      “生死有命。”方子薇沉默过后,淡淡地回,把容荞都惊到了。

      她眼角眉梢都带着种不以为意,见容荞磨牙,就睨来一眼,“王娘子同我说,容道友近来身体不适。”

      王娘子便是这里的管事之人,容荞以工抵票干活时确实好几次不舒服,人家问她就答,根本没想到会被透露出去。再说这身体原因,又有什么好说的,她蹙起眉。

      方子薇便颇有深意道,“与其管些不重要的,不妨多花时间在自己身上。”说完微笑着转身。

      找她就为了说这些?

      容荞莫名其妙,并不明白这话的用意,直到一下午过去,她干完手头所有的活,回到房里,有人不由分说闯入她屋子。

      她吓了一跳,直到发现进来的是谢嘉,既惊且喜,此刻已经是黄昏,天不如白日那样亮了,她点起烛火,照明了熟悉的俊脸。

      容荞原要问问他干嘛,可想到对方这几天的劳顿,话已脱口而出,“明天不是还有比试吗?怎么有空过来,累不累?冷吗?”

      她要起身斟茶,谢嘉却温柔道,“不忙,荞儿,我有事要找你。”

      最初时容荞并未察觉到异常,甚至还道,“什么事,你直说嘛。”

      但良久之后,谢嘉都不曾有言语。

      她迟钝的发现不对,逐渐忐忑起来,在这紧张的气氛里,对方轻声开口,“今日,我侥幸连胜三场,有熟人过来找我,我以为是有事讨教,便见了。哪知对方同我说,说……”

      “说什么?”

      他用力摇了下头,之后才缓缓道,“说什么不重要。”

      能让他在半夜过来几近质问的话,怎么可能不重要?

      容荞心知有异,若换成平时决计舍不得追问,可谢嘉此刻的状态很不对,也就强笑着道,“我想听一听。”

      他安静了片刻才继续,“说我的爱人已非……完璧,且有了身子,我自然又惊又怒,更恨他辱你清白,立刻拔刀相向。”

      “可那人言之凿凿,名声也还不错,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出他欺瞒我的原因,毕竟要验证此事是真是假,实在是太容易了些,是不是?”

      谢嘉就站在屋里,闭了闭眼,轻柔却坚定道,“把手腕给我。”

      容荞的脸上血色顿失,她心里发沉,知道逃避没用,僵硬地将手递过去,谢嘉的指腹在她腕间一搭便像被烫到似的放开了。

      “我记得我没有碰过你?是我记错了吗?”

      谢嘉的面色雪白,容荞想去握他的手,可他竟退后一步,拒绝之意非常明显,容荞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她道,“你没记错。”

      “那是?”

      容荞发不出声,可又不得不答,“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有孕了。”

      “哦?”她是真不知道,但眼前人明显不信,只是冷静地问,“什么时候?”

      “是那次后山…”她想细心解释,眼前人并不愿意听。

      “陆琰的?”他就连眼眸都黯淡了。

      “……是。”

      “你之前为何不告诉我?”

      “我忘了。”

      谢嘉笑道,“这个也能忘吗?”

      “我是真的忘了。”

      “好。”

      “你能不能接受我?”容荞虽也觉得无耻至极,仍战栗着追问,“你还要不要我?”

      “要不要你?”谢嘉眼神悲哀,他一字一句道,“我真恨自己的不争气,连我都要看不起自己了,我居然还想着你,还舍不得你。”

      他提着剑转身就走。

      容荞心里毫无征兆地涌起恐惧,她急切地问,“你要去哪里?”

      “去杀了那禽兽。”

      “他不是故意的,他当时也不清醒……”

      “你还在为他说话。”谢嘉无法忍耐道,他笑起来。

      “我对你不好吗?我从小喜欢你,长大后爱上了你,我每日嘘寒问暖,对你无微不至。雨夜里你跟我表白心迹,我不知道有多开心,原来你说的是假话吗?都是在哄骗我的?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你只要说一声,我这样的傻子又有什么事不会为你做呢。”

      “我没有说假话,我,我。”

      容荞泣不成声,谢嘉却根本不停,“你看,就连你哭起来,我都受不住,我的手不受控制,我是不是病了?我怎么会这样?你给我下药了?有解药吗?”

      “你不能去,你真的不能去。”现在的谢嘉根本不是陆琰的对手!

      容荞从身后抱住他,谢嘉浑身冰冷,他一动不动,容荞去碰他的脸,却摸到了一手泪痕。

      谢嘉居然也哭了。

      他紧紧地咬着牙,泪水从眼角溢出,闭着双目根本不看她,直到容荞纠缠上去,才将她甩在床上,整个人犹如黑云压城般压下来。

      他动作很粗鲁,一点儿也没有之前的怜惜,撕开容荞的衣服,吻更是铺天盖地的袭来,叫人喘不过气。

      “慢一点,慢点。”她挣扎,奈何谢嘉根本不听。

      眼前人犹如一匹狼,将猎物吞噬着。

      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容荞在吗?”

      那声音极是熟悉,近来每日都听,一听见这声音的谢嘉便停了下来,杀气腾腾地去走向屋门,容荞惊恐万分,扯了他几次都未成功,最后只得匆忙搂住衣裳。

      打开门,外面竟站着好几个人,见状都愣住了,其中单祁最先反应过来,惊呼一声,“容姐姐。”随即朝着这里狂奔而来。

      衣裳不整的谢嘉与屋外的陆琰对上。

      陆琰的眸子几乎是在看到他时就冷了下来,谢嘉也不遑多让,后者先道,极尽嘲讽,“正要找你去讨教,不知陆公子肯不肯给个机会?”

      陆琰冷冷地回,“几时?”

      “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

      陆琰一言不发,朝外走去,谢嘉跟上。

      “陆公子!”

      谢嘉连头都不曾回,眼见陆琰看过来,容荞第一次恳求道,“陆公子,别伤了他。”

      单祁难以置信地看着容荞,“容姐姐,他这么对你!”

      容荞置若罔闻,陆琰担忧地望着她一会儿,在其他人不解下,竟直接应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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