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影楼（鹿鼎记）》卿若

71、碧莹·马奔留居

　　康熙的决定对清影来的措手不及，先前的决定也不知道能不能完成。
　　第二天，清影以回家整理一些东西为借口出了宫。
　　一回到家，清影开始着手吩咐下人收拾出行的行李，再叫人整理一间院子出来，给弘言居住。
　　事情吩咐下去，清影拉着弘言以及被她拐回家的小格格明玉参观这座靖亲王府，规模虽然没怎么变化，但对这两个从没来过的小家伙却是很新鲜。康熙还有把王府扩大的趋势，但她不想，两人就这样扭执在一起，谁也不认输。
　　三人在府里疯玩了一下午，两个小家伙把清影累的不行，倒在床上就起不来了，当夜晚膳也没用就睡到第二天早上。
　　两小屁孩儿精力旺盛，一大早就把清影从被窝里拖了出来，穿戴整齐准备上街，半睁着迷茫的眼睛坐在马车里，车窗外白蒙蒙的雾气还未消散，想着就一阵叹气，谁叫她昨晚答应这两个小娃上街玩呢！现在后悔也没用。
　　上街的第一个目的地——溪影楼。
　　两个小家伙在一楼大厅四处转悠，弘言看的新奇却不能穿，很是伤心了一阵，明玉也喜欢的紧，可她也只有九岁，个子还不是很高，也不太合适。两人委屈的望着清影，好像谁欺负他们，叫她讨回来。
　　清影无奈，一展眉，笑着把宋洋宋掌柜叫来。
　　“宋掌柜，麻烦你给两个孩子订做几套衣裳。”清影亲自开口，不管是顺理还是无理取闹，这做属下当尽职尽责完成任务。
　　可这个宋掌柜有些不识抬举，居然跟她讨价还价了。清影皱眉，暗骂：臭小子，今天给你点面子，回头看她不整回来。
　　“就按宋掌柜说的，都记在靖亲王府的账上，回头管家会派人过来送钱的。”清影挑挑好看眉毛，把平时不怎么外露的气势散发出来，很是压了压宋洋。
　　两个小家伙围着清影高兴的团团转，清影宠溺的摸摸两只，突然说道：“宋掌柜现在就叫人去做吧！今晚收货。”
　　“这……时间会不会太赶，小小姐跟小公子的衣裳加起来总共十套，再加上配套的鞋帽十件，这一天怎么赶的急！？”宋洋嘴角一抽，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要跟楼主对着干了，否则这被刁难的绝对是他。
　　“没多少嘛！就两个小娃娃的衣裳，难道一天时间还不够，我到觉得是你们溪影楼不够诚信，想挖些油水！？你说是不是呢？宋掌柜。”清影邪笑着看宋洋。
　　“没有，没有，今天一定完成夫人的订单。”宋洋气馁的说，就差抹汗来显示他不是那个意思。
　　“那就好。”清影胜利的朝两只笑笑，说道：“楼上有厢房，我在上面等你们，你们继续看，但是不许离开这个大厅哦~，有什么想要就叫我。”
　　两个孩子应了一声又开始跑了，清影示意紫悦海钰跟上，一人照顾一个。清影往楼上走去，后面跟着宋洋及另三个丫环，在“幽兰”厢房里坐下，这里正好是大门的上方，坐在靠围栏的旁边，将两个孩子的一切都放在眼里。
　　“昨天我已经叫人来跟你传话了，都准备好了吗？”清影看着大厅，问宋洋。
　　“是，碧莹跟楼主的两封信都已经在今早送到九阿哥手上了。”
　　“没出什么意外吧！？”
　　“没有，属下亲自揽下准备上朝的九阿哥，在所有人避开的地方交给九阿哥的。”今早漆黑的清晨，他站在阴暗的角落里朝明亮的火把处叫道：“九阿哥！”
　　自胡瑜、碧莹两人离开后，他跟九阿哥的接触很少，每次九阿哥上溪影楼都是找一间安静的厢房坐下，然后呆到太阳落山才回去。九阿哥也知道他们两人没有跟胡瑜来的亲近，但溪影楼的神秘还是让他向宋洋的地方走了去。
　　“九阿哥能否让其他人退避一下！？”九阿哥挑眉，但好奇心还是胜过防范，便退了所有人独自走到宋洋跟前。
　　宋洋也不废话，从怀里拿出两封信交给九阿哥，说道：“其中一封是我家楼主写给您的，还有一封是碧莹管事写给您的，楼主还交待，希望您在今日未时去一次溪影楼，到时还有一封给您的信。”
　　说下这话，宋洋就悄悄离开，只留下拿着碧莹的信激动的手足无措的九阿哥。
　　“虽然没露出马脚，但还是有些危险，下次再遇到这类似的事儿你还是找人代替你去吧！”清影担忧的劝道。
　　“谢楼主关心，但涉及到楼主亲笔的东西，属下不敢马虎，所以才亲自去了一趟。”听到宋洋的解释，清影很是安慰了许久，有这样的下属，真是她的幸事。
　　清影向梅若示意，梅若一见便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来，交给清影。清影看了看又把它递给宋洋，郑重其事的说道：“这是另一封信，若九阿哥过来，你就直接给他，他要是问你关于楼主的事什么也别说。”
　　“是。”
　　“听说你跟熙元有一腿？”趁宋洋还没回过神来，清影赶忙问了一句八卦，好可惜手里没有扇子，否则她就可以遮一遮她那诡异的邪笑。
　　“是，……不是，楼主，您从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信不得信不得，而且还用词这么粗俗。”宋洋后悔的不行，他怎么就忘了楼主喜欢恶作剧，这下好了，没的都能被她说成有的，况且……事实还真如楼主说的那样，就是不知道熙元听到会不会躲起来不要他了？楼主啊~，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赔他熙元来。
　　“哎呀~，还真如此啊！真是的，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害羞的，还不快快招来，不从？要不我去问熙元去。”说着清影起身就走，宋洋吓了一跳，也跟着站起来拉住清影，省得她去把那个容易害羞的熙元给吓跑了。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真要让你去了，他这辈子也就完了。
　　“早说嘛！还要害的我站起来，你不嫌累，我都嫌。”宋洋你就认栽吧！以后还有得你受的，嘻嘻~！
　　清影身旁的众丫头中唯有篱歌嫁了好人家，其他的丫头要么是像梅若几人一样跟随她不想嫁，要么就是喜欢人是不能嫁的，再或者就是还没遇上喜欢的人。对这种现象，她很担心，担心的让人心疼，她不喜欢强求丫头们接受不愿意的人，只能引导她们看清这个世界，她们互相之间的差距，若能找到心意的又门当户对的，只怕最高的就是她了。
　　继篱歌后的第二对，宋洋与熙元，在她听到丫头们传过来的话后，成了她最重视的事！希望他们能有个美满的结局。
　　可惜今天九阿哥要过来，她不能在这里多留，否则她一定会把宋洋捻出去，再把熙元拖进来审问一到。
　　带着又选了几套衣裳的两只，清影一行离开了溪影楼，留下一群死赶衣裳的绣女们。
　　“娘，我们现在要去哪儿？”弘言拉着清影的手问道。
　　“我们先在附近的集市逛逛，然后在到旁边的一格楼用膳，下午继续逛。”清影蹲下身对弘言说道。
　　“姨，玉儿现在就饿了。”明玉拉着清影手臂摇晃，委屈的叫嚷。
　　“我也饿了，娘。”听明玉这样说，弘言摸摸肚子也嚷饿。
　　两个小屁孩儿，真要累死她不成！？
　　“好好，我们现在就去用膳。”她才是最委屈的那个好不好！

　　未时将近，九阿哥踏进溪影楼的大门，他身后是担忧他的几个兄弟。
　　“宋掌柜！”九阿哥朝处理事物的宋洋唤了一声。
　　“九阿哥，您来的真早，请楼上坐。”宋洋听闻九阿哥的声音，转过身来，瞧见八贝勒、十阿哥及十四阿哥都在，便知道今早的信没能瞒过三人，他是不是该在早上的时候交待一声，但是楼主也没说过要避开谁啊！？
　　刚坐下，九阿哥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宋掌柜，碧莹现在在哪儿？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她？”
　　宋洋愣了愣，看不出来这九阿哥还是个情种。回道：“这是楼主今天命人快马加鞭送来的信，九阿哥看了就知道了。”说着从怀里取出清影给他的那封。
　　九阿哥连忙接过拆开来看。

　　【九阿哥请启：

　　为防有人起疑，一月前碧莹管事已被送到京城南门玖寺胡同百花巷五号门，名为“留居”的院落便是碧莹管事今后的住处，几个月前碧莹管事失忆，希望九阿哥勿提往事，而重新认识。

　　请九阿哥牢记，别试图让碧莹管事忆起往事，否则她会不顾一切的离开您。

　　溪影楼楼主】
　　(信是从右往左竖写的)

　　九阿哥来不及细想信里的意思，站起身来就往楼下跑去，被抛弃的信纸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后落入八贝勒手中，只见八贝勒看完信后皱眉，对剩下两兄弟说道：“走，去南门玖寺胡同百花巷五号门。”
　　宋洋看着小丫头刚刚端来的热茶，再看看眼前空无一人的座位，噗哧一声笑出声来，走到围栏旁往街上看去，九阿哥当先骑马飞奔出去，三位阿哥也紧随其后。
　　楼主现在差不多已经等候在那边看戏了吧！？
　　九阿哥手握马鞭不停的抽打马匹，本来秩序井然的街市在他这样的冲撞下便的混乱不堪，好几个摊位因他散落，打在后三位阿哥身上，或阻隔一下他们的马速。
　　“老九，你给我冷静点。”八贝勒跑在最后，刚躲避几个飞过来的蔬果，就冲九阿哥吼道。
　　剩下两位阿哥也不甘示弱，扯着嗓门儿嘶吼：“九哥，你慢着点，就你这扰乱街市的行为若被人参到上头，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八贝勒有些力不从心，差一点从马背上滑下来，暗道：兄弟啊~，你们这不是自报家门吗！？有熟人看见也就算了，现在连不认识的人也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了，只要有心人再打听打听，或是添油加醋，他们几个可就真的要交待在皇阿玛那儿了。
　　九阿哥显然没有听进兄弟们的话，一勇往前的直冲，真是个冲动的男人。
　　人烟越来越稀少，寂静的胡同只有马蹄踩踏的声音，九阿哥一路问着行人才找到这个玖寺胡同，干净的街道不是很宽敞，但也说不上落魄，整洁的院落高墙一排排过去，四人并排走着，问了街道旁的一位老人才找到了百花巷五号门。
　　百花巷连接着玖寺胡同，本来两条路都是叫胡同，但是百花巷的路要窄些，只能通过一人进去，为了区别开来，百姓习惯的叫起百花巷来。听老人说，百花巷虽然看起来落魄，但里面的住宅却是附近最好的院落，也是最隐蔽的，也正因为隐蔽不靠近热闹的街市，这里反而清净了起来，也很少有人过来。
　　听到这些，九阿哥对溪影楼楼主感动的五体投地，为了他跟碧莹见面，居然找到了这样的地方，记得第一封信里就有提到让他好好照顾碧莹，今后碧莹的生活都由她作主，若想把碧莹带回阿哥府去，得先碧莹本人同意。
　　而这间隐蔽的院落正好拿来给他们联络感情，不用担心阿哥府的其他女人来找碧莹麻烦，也不用担心有人找到碧莹来要挟他们。想到这里，八贝勒三人也对神秘的溪影楼楼主产生不少的好感。
　　九阿哥走到匾额上写着“留居”的门前，提起门把用力的敲了几下，紧张的等待里面的回应。
　　“九哥，这没什么好紧张的，放轻松放轻松啊！”十阿哥突见九阿哥这模样，忍不住对这位痴情哥哥调侃起来。
　　“去！”九阿哥瞪了老弟一眼，但也真的放松了下来，只是这有损的形象正巧被开门的小丫头看见了。
　　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直愣愣的盯着九阿哥猛瞧，俏脸绯红，若是戳一下都要滴出水来。可惜九阿哥现在心全放在碧莹身上，问道：“请问碧莹姑娘可是住这儿？”
　　“嗯，你是谁？”小丫头傻愣愣的回道。
　　被小丫头问的一愣，九阿哥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不记得第一封信里有说，碧莹身旁的两个小丫环跟媳妇子是失忆后找来跟随碧莹，她们并不知晓碧莹的往事。
　　“我们是碧莹姑娘的故人。”还是八贝勒的脑子灵活，见九阿哥傻了第一个反应过来。
　　“故人！你们有信物吗？”小丫头问。
　　这下不止九阿哥，就连八贝勒也傻了，信物？宋掌柜没提到过这个啊！而溪影楼楼主的信里也没说过！看了一眼九阿哥，见他摇头，显然另外两封信里也没提过。
　　“难道是信！？”八贝勒自问。
　　小丫头听到，倒是眼前一亮说道：“对，就是信，你们带来了吗？”
　　八贝勒从怀里抽出折叠好的信递给小丫头，小丫头却说：“还差一封。”
　　这时九阿哥也从怀里把另两封也拿出来递过去，小丫头选出溪影楼楼主那封，只见小丫头从怀里取出火折子，对着信封的一脚点燃，十四阿哥想抢回信，这要真烧了他们还怎么从里面找线索。但刚踏出的脚步就被八贝勒一按，只得静观其变了。
　　信封燃完，最后在地上留下两朵梅花的印记，小丫头才笑着说道：“众位公子请进。”
　　而八贝勒暗道：这溪影楼楼主真不简单，就连找他的唯一线索也毁了。

　　巷子的一角，在众人看不见的角落，一个男人对后面的女子说道：“福晋，信已经被烧了。”
　　“嗯，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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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