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影楼（鹿鼎记）》卿若

51、接生·谢谢妈妈

　　汗不停的往下滑落，清影用袖子擦掉额头上的汗水，冲着太子妃叫道：“使劲儿。”
　　同样的话，清影不知喊了多少回，可那肚子里面的臭小孩就是不出来，清影焦急的不行，别人都说生孩子比上战场还痛苦，她这回可是真的信了。
　　虽然生孩子的不是她，但那样心急难受的感觉也好不到哪儿去。
　　太子妃抓着清影的胳膊，随着叫声，一次比一次用力，眼看又是两个时辰过去，太子妃的体力已经支持不下去了。
　　瞟见梅若愤恨的眼神，清影奇怪的望了她一眼，然后顺着她的视线，瞧见那三个该死的嬷嬷居然一脸看好戏的盯着她们。
　　清影随便一哼，三人马上低头颤抖，真是不经事，清影轻蔑的想。
　　回过头的瞬间，清影灵光一闪，那个温柔呼唤她的声音消失了，很失落……却又很兴奋，因为……
　　“紫悦，海钰，你们两站到床上去，把太子妃抬起来。”清影发话，却叫几人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产妇产婆里可没有教这一项，梅若想要提醒清影，发现清影很坚决。她忘了，她们的小姐从来都是一做决定便执行到底，不试过怎么知道？
　　见紫悦海钰还在愣神，梅若二话不说的爬上了创，惦着脚尖站在太子妃头后，然后慢慢的抬起太子妃的身子。太子妃虽然体力不支，但她还是能感知身旁的事，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梅若，扭曲着一张脸向清影吼道：“你要干什么，想害死我跟孩子。”
　　先前虽然有了清影不一样的保证，可现在看到这样的景象能不把她吓一大跳，太子妃慌张的不知道该做什么，只一个劲儿的怒吼，急的眼泪都出来了，她的孩子…她的孩子……
　　清影无奈的叹气，孩子出事，第一个慌乱的就是母亲呢…… 清影抓着太子妃的手，真诚的看着她：“相信我。”
　　太子妃不知道该说什么？相信？还是否决？
　　紫悦也爬上了床，站在梅若身旁，接过太子妃一半的重量，听着清影指挥。
　　“好，你们两人慢慢的抬，别慌张，抬到你们身高的高度。我叫停的时候就停。”见两人点头，清影转向对海钰琼华道：“琼华，你也站里面去，把太子妃的袍子撩开。海钰你站在外面撩。”
　　“是。”两人的坚定回答。
　　清影最后对舒怡道：“你给我打下手，顺便叫剩下的宫女嬷嬷各个都利索点。”
　　各自职位分配好，清影看着太子妃□□那殷红的一片，对海钰琼华道：“你们把太子妃的腰抬起来，尽量让身体直平。”
　　上身尽量往上靠，途中只有刚起身的时候太子妃尖叫过一阵外，一切良好，没有声浪刺激着耳膜，清影几人很认真的注视着太子妃的情况，随着身子往上倾斜，清影拿过一张柔软的棉毯，双手接在太子妃□□，只要孩子的头一露出来，清影就能扶着孩子慢慢的生下来。
　　眼看一颗血淋淋的凸物露出一个小点，太子妃一声尖叫，清影示意梅若紫悦加快上扶的速度，只听“吱溜”一声，孩子顺势滑进清影的怀里，太子妃舒坦的呼出一口气，她第一次觉得生孩子这么轻松，想起上回一天两夜的叫喊，而今，不过才五个多时辰。
　　清影与舒怡为孩子剪去脐带，看着怀里丑的没人像的孩子，清影就是哭笑不得，今天一天的辛劳全是为了这个孩子，还这么丑，想想就心有不甘，清影挥起一掌便拍在孩子屁股上，惊哇哇的叫声响彻云霄，大殿内听到的人又惊又喜，却又担心是不是阿哥。
　　不过这些却不关清影的事，自然用不着她费心，只是怀里的小东西不知道要气死多少人。
　　清影偷笑，抱着洗干净的孩子走到床边，这太子妃居然还有爬起来看孩子的精神，真是难得。将孩子放在枕边，清影扶太子妃躺下，说道：“孩子又不会跑，你躺下好好休息。”
　　太子妃感激的看了眼清影，然后一脸慈爱的抚上脸蛋皱巴巴的孩子，襁褓将孩子包裹的严实，太子妃伸手想要掀开来看看，却回回伸出去又伸回来。几次都是这样，太子妃祈求般的望向清影：“是阿哥还是格格？”
　　清影好笑的靠在床栏边，说道：“为什么不自己看呢！？”
　　不知为何，太子妃看清影的眼光突然变了，眼神柔和，说话温声细语，俨然没有先前的狂躁愤恨。“我怕！”
　　“怕又是格格。”清影像似有心要刺激她般，说着最叫她害怕的话。
　　没有如清影之前预料那般，太子妃一点也不在乎清影的话，很干脆的回答了她：“嗯。”
　　清影一手撩开太子妃耳边的发丝，微笑着回答：“是个阿哥。”
　　太子妃一听，高兴的不行，抱着孩子又是亲又是笑，然后掀开襁褓，一看之下，真的如清影说的那样是个阿哥，喜悦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流，自语道：“好孩子，额娘会保护你的。”
　　清影盯着两母子一哭一笑好不热闹，虽然辛苦了些，不过也值得不是吗！？
　　太子妃抱着孩子搂了许久，突然发现清影还在一旁，皱眉看向她。从清影进来，太子妃以为再也逃不过今夜，没想到这个人会帮自己到现在，清影的一言一行都落入她的眼中，焦急的眼神，辛苦的汗水，她铭记在心。
　　“为什么帮我？”即使感谢这人，却不能盲从，因为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帮助。
　　清影赞赏的看了眼太子妃，拍手说道：“回神的很快，怪不得能坐上太子妃的位置。”
　　太子妃防备的怒目清影，继续说道：“为什么？”她不希望两人成为敌人，因为清影给她的感觉很舒服，仅此而已。太子妃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什么都不信任的她居然会跟着感觉走。
　　“为什么？因为……命令。”清影很温和的回答，但话里话外却是那样的决绝。
　　太子妃舒坦了些，不管下达命令的人是谁，那人总是帮自己，只是那人：“是谁？”
　　“是谁都不重要，因为那人没有要害你的意思，但要记住今天的事谁也不能说出去。”得到太子妃的点头，清影又柔和了些。
　　一滴汗顺着清影的发丝滑下，太子妃拉上清影的手，笑说：“抱抱这孩子吧！”
　　清影一挑眉，没想到太子妃居然会对她说这句话，瞟了眼襁褓里的孩子，一脸委屈的看着太子妃：“不要，好丑，还是你自己抱吧！”
　　不敢相信刚才还稳重端庄的大家闺秀突然变的俏皮可爱，太子妃眨眨眼，然后“噗哧”笑出声来，这丫头真是太可爱了。
　　清影白了她一眼，有什么好笑的！？若是别人对她翻白眼，太子妃八成已经将她碎尸万段了，可对上清影，她只觉得可爱的想要蹂躏清影一番，哪还有心情生气。
　　“既然妹妹不愿意抱，可否请你将孩子抱出去给太子爷瞧瞧，他一定急坏了。”太子妃柔和的对清影说道，她这辈子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太子爷生了阿哥吧！
　　话一完，清影又翻了个白眼，调皮的瞪了一眼紧闭的窗外，气说：“生孩子的又不是他们，哪知道女人的痛苦，让他们着急去，这是他们应该做的。”最后还很肯定的点点头。
　　“呵呵~~”一串银铃笑声，太子妃实在拿她没办法，但还是劝道：“那至少也通知一声吧！”
　　清影眼珠子一转，赌气回道：“好吧！梅若，你出去跟他们说孩子完好的出生了，叫他们不用担心，若他们问你是男是女？你要是敢回答，这个月的月钱你就别想要了。”
　　“是~~。”梅若愁眉苦脸，她的月钱啊~~~，外面可是一个比一个的尊贵，她哪儿得罪不起，里面还有个一辈子要供着的主子，她还是得罪不起。她的月钱啊~~~，你生死难测了~~~~
　　清影才不管梅若这些有的没的，她只要结果。
　　人来人往的产房尽是换水端盆的宫女，外面的人为了知道里面的情况随便抓来一个人问，结果可想而知，清影把孩子护得太严实，没有一个人知道那孩子是男是女。
　　等的人越来越焦急，却不见里面有人出来通报，此时正要叫宫女进去问问，却见梅若一脸萎靡不振的出来。
　　梅若进了大殿先是行礼，然后几欲张口回话都不知为何闭上嘴了，众人的脸色很难看，太子已经顾不得身份，抓过梅若的一只胳膊就问：“到底怎么样？是阿哥还是格格？”
　　本来太子抓向她的时候，她还有些庆幸这个男人并不像传言中对妻子那么冷漠，可这个男人一开口她就后悔刚才心里说的那句话了。所以梅若决定偏向清影，谁叫这个男人那么无情。
　　“回太子爷的话，太子妃跟孩子都很平安，请您放心。”梅若撇重就轻，似叹息似无奈的回答太子，却让众人以为太子妃生下的是个格格，所以不愿正面回答孩子的性别来打击太子。
　　太子失望的坐回椅子上，久久不能回神，身旁的兄弟想要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倒是有些妃嫔福晋嘲笑的看向这边。
　　既然回答完了，梅若也就退下找清影去了，太后身心疲惫的挥挥手，示意梅若下去。
　　离开大殿，梅若似乎听到了康熙隐隐的笑声！？
　　太后本就熬着身子在这儿焦急的等了好几个时辰，得来的结果却失望透顶，现在又听到康熙的笑声，先是问了句：“皇上为何而笑？”一想到康熙若是以为只要孩子能出生，是不是阿哥都无所谓，太后便皱起眉来，然后开始喋喋不休的教导康熙，为了大清的将来，要多子多孙等等。
　　听的康熙无奈之极，最后以一段咳嗽结束这场荒谬的言论。
　　梅若回了产房，清影就问：“外面的情况如何？”
　　梅若先是看了眼太子妃后，才回道：“按照小姐的话，奴婢并没有回话说是阿哥还是格格，但太子爷……很失望的样子，最后奴婢离开的时候，好像还听到皇上的笑声！？”
　　清影一挑眉，想来康熙已经知道是个阿哥了。只是太子妃这里……
　　太子妃两眼无神的望着紧闭的门窗，她的心好酸好痛，明明知道太子爷在乎的是孩子，为什么她的心还是这么难受？她难道吃孩子的醋！？不，太不像话了，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只是……原来她在太子爷心里只是生育的工具。
　　像是相同了般，太子妃的眼神清明了些，为什么她发现的这么完呢？以前生小格格的时候为什么还执迷不悟？为什么现在才……
　　“他对你来说很重要吗？离开了他你就不能活吗？”清影凑到太子妃耳边说道。
　　听了清影的话，太子妃又陷入沉思，是啊！她就是离不开太子爷才这么执迷不悟，可现在她离得开吗？
　　“想一想你的小阿哥，若离不开他，谁来照顾小阿哥？”清影这句话才是最重要的，太子妃睁大了双眼，必须离开太子爷才能掌控所有的权利，才能全心全意的保护好孩子，才不会被那些狐狸精陷害，这一切只为了孩子，为了他的将来。
　　清影很满意自己的话达到了效果，想必这个小阿哥不会这么容易就翘辫子了。
　　过了许久，清影看时间不早，便对太子妃说要抱小阿哥出去见见世面，太子妃欣然应允。走之前，太子妃拉着清影说道：“好妹妹，今天谢谢你了，若没有你，只怕我们母子都活不过今天了。”
　　清影好笑的问道：“谢我什么，若是说今天进来帮你的事，我已经很明确的告诉过你，我是受人指使的。”
　　“不，其实是感谢你今天惊世骇俗的接生方法，我生过一次孩子，知道有许多规矩不能施行，像你接生的事，若说出去，只怕会被人抓起来把你烧了吧！我不是肤浅的人，虽然刚开始我也吓了一跳，但也是因为你大胆的想法我们母子才活下来的，若没有你接生，说不定我们母子还是活不过今天，所以……”太子妃说着说着，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清影抚摸上太子妃的脸颊，太子妃突然发现，现在的清影，眼神特别温柔，像似沉浸在幸福中的模样。只听清影说道：“若太子妃真的想谢，就谢谢我母亲吧！”
　　那温柔的呼唤是清影现世的妈妈，那灵光一闪是妈妈讲的故事，那故事就是这段接生的经过，所以你该谢谢的人是妈妈。
　　清影将五个丫环都留下，琼华舒怡照顾太子妃，紫悦海钰监视剩下的宫女嬷嬷，梅若去后面整治想要联络主子的人。
　　抱着小阿哥款款行至大殿，清影笑颜如皓月，与大殿内的众人形成鲜明对比。
　　太后复杂的看着清影怀中的孩子，对清影道：“清儿，把小格格抱来给哀家看看。”
　　清影眨眨眼，好似没明白她的话，放眼望向站在太后旁边即担心又兴奋的小女娃娃身上说道：“太后，小格格不是在您身边吗？”
　　“噗~”康熙终于忍不住喷出茶水，虽然他一早就知道那是个小阿哥，但这丫头还真会装啊。康熙接过李德全递来的手帕，拭去水迹，然后朝清影招手：“把小阿哥抱来给朕瞧瞧。”
　　“是。”清影清乐的声音回荡在大殿内。
　　然后便是惊呼声不一的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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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我好像还没解释那个温柔的声音是谁呢~
下半章吧！！！！
突然想到一件事，又跑回来说话了
有没有人觉得这种接生会不科学？也不管各位信不信，但确有其事。
因为当年我就是这样出生的，我出生在乡下，接生婆又离的好远，是我爸抬着我妈身子才生下我的。
以前不知道，当听到我妈说起我出生的时候确实把我吓了一大跳……唉~怎么一出生就这么与众不同~~~自恋一下下~~哈哈
不过说起我妈，还真是……哈哈~~说多了~^_^
是不是又叫人失望了~~不是十一呢！！
那是我妈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