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影楼（鹿鼎记）》卿若

39、梅香·楼亭藏酒

　　实在无法，一间包厢内拼了两张大桌，男人们一桌，女眷一桌。
　　坐的不远，又能说上话，已经比较方便了。
　　饭菜还未上桌，众人闲聊解闷。
　　清影身旁还是十三，这里又没有几个相熟的人，也只有十三同她聊上几句，大部分时间是听太子几人说话。
　　四公主等人坐在清影对面，此时无聊胜有聊，四公主奇怪的四处嗅嗅，然后疑惑的看向郭络罗氏格格，说道：“夕颜有闻到吗？”
　　郭络罗氏也四处嗅嗅，皱眉道：“是梅香，可是包厢内并没有梅瓶之类的啊？”刚刚在溪影楼里还不觉得，毕竟有梅枝插瓶，可出来的一路上，梅香也随之其后，淡淡清雅的香味围绕在众人身边，以为是哪位女眷身上搽了梅露，所以并没有人起疑。
　　现在想起怪事众多，一般的梅露并不是这个味儿，比这浓，更没有这种清冷的感觉。唯独雪地里生长的腊梅枝才会这么清淡，溪影楼包厢内有新摘的梅枝，不疑有它，可客来楼内却没有任何梅枝梅露等一类的东西，怎么会有梅香存在？还这么清冷？
　　“四姐你们居然不知道？这是清儿身上的味儿，她在宫里的时候你们都没注意到吗？”十三疑惑的说道，那在宫里谁跟清儿说话？难道连个闺中密友都没有吗？
　　清影来不及说话，十三一下抢词。清影不满的皱眉，瞪了眼十三，那模样好似对十三道：你不该随便乱说。然后别开头，看都不看他一眼。
　　所有人不明所以的注释着这一幕，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不过更多的人发现，平常唯唯诺诺的夏家小姐也有生气耍脾气的时候，对向还是堂堂大清十三阿哥，由不得他们不多注意一分。
　　“咦？这梅香该不会是夏小姐的体香吧？”郭络罗氏不确定的说道，当十三说出那话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体香，不知不觉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恩。”十三讪讪的说，他怎么把清儿给得罪了？还是等下来给她配个不是，否则以后日子可不好过。他正想着，结果桌底下不知谁的一只脚狠狠踩在他的脚上，“嘶~~”一声抽气声响彻整间包厢。
　　虽然看不下桌底下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们想也想的出来，肯定是夏小姐气十三胡说话狠狠的给了他一脚，于是众人不是用袖就是用扇遮笑，郁闷的十三想撞墙的心都有了，而清影浑然不知所觉。
　　众人想笑不敢笑，心里却为郭络罗氏说出的话而震惊，得到十三的回答他们以平复不少心情，更多的却是能真正见上自幼携带体香的人激动。
　　中间闹了一段小插曲，但有些人并不想放弃这个话题。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带体香的人呢！不过，我听说自幼带香的人不是都分不清属于哪种香吗？只说香气怎么怎么样，就没说过香味偏向于哪种，或是属于哪种花香？为什么夏小姐的香味就能闻的出来？虽然跟常用的梅露香味有些许区别，但若不是常用的人，亦或是仔细分辨无人能觉出？”说了这么多，其实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该信还是不信，毕竟携带体香的人很难找到，而当他们以为是传说的时候，偏巧自己面前就有一个，很难接受，更加不现实。
　　郭络罗氏皱眉，她怎么没想到，于是附和道：“说的也是，以前在慈宁宫见到夏小姐的时候好像没有从她身上闻过啊！”
　　四公主跟郭络罗氏一人一句，搞的气氛尴尬，许是看不惯自家人在外丢人，众阿哥各个皱起眉梢，大阿哥出来做和事老：“慈宁宫不是也插了梅花吗！殿外还有几株梅树，定是把夏小姐身上的气味给掩盖了。”
　　郭络罗氏有些不服气，想继续说下去，太子出面打岔：“好了，你们这样胡说也不想想夏小姐的感受。”
　　不等郭络罗氏反应过来，太子又道：“我记得以前上夏府，有听说夏小姐在自家梅树下埋了几坛好酒，说是等自己回来与家人同享，不知我们有没有这个荣幸讨杯酒来喝？”
　　刚刚四公主及郭络罗氏的事，清影不说话不代表她不生气，她记仇，还是很记仇的那种。大阿哥跟太子帮她说话，虽然缓解了些，却不能解气，现在太子又要讨酒，虽然她不喝酒，可那些酒是给夏宗曦准备的，当年怕夏宗曦一个忍不住把酒拿出来偷喝，才找了个理由。
　　结果被这些个阿哥知晓，她有种随时想要爆发的冲动。
　　不过多年来的素养不是那么容易崩溃的，清影整理好思绪，又开始她那维诺的姿态，说道：“太子说的哪儿话，那不过是几坛酒而已，太子想喝，我叫人从几坛到宫里去。”
　　“不，不，这本来是夏小姐对夏大人的孝心，还叫你自己送上门来，实在过意不去。还是我们上门去吧！而且夏府美景可是整个京城望尘莫及的地方，就是御花园也比不上，在哪儿吃酒，想必更是惬意自在。”太子对夏府的景色可是念念不忘，可惜自从清影回来，他们便被皇帝下令不得再去，这次他可是找着本人邀请，既不违反皇帝的意思，也能得偿所愿，岂不两全其美。
　　太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就算清影不答应也不能说出口，只得应下。
　　“夏府很漂亮吗？”云瑶悄声问十四，十四摇头，回道：“我也未去过，以前都是年长的五个哥哥向夏大人讨教才去夏府，现今除了皇阿玛外，只有五个哥哥去过夏府。”
　　“呵呵~~，确实如十四弟所说，不过还有两位亲王去过，然后是纳兰大人及曹寅曹大人，这几位都去过夏府，不过那已是夏府从建之前，跟现在的景色兴许还是有差别。”大阿哥说着众人所不知的事实，有些感慨，夏府都快堪比禁地了，只有几个外人或是夏府主仆才能进出自由。
　　总觉得大阿哥是故意的，这一下勾起了多少的好奇心，不说没去过现在又正受宠的几位阿哥，就是四公主跟郭络罗氏也想进去瞧一瞧。
　　她敢打赌，剩下的人绝对会找各种理由借口威逼利诱等一系列小动作，让她把他们带进去。
　　既然到了这种地步，於其他们开口，还不如自己发出邀请，给别人友好映象，也不用树敌。
　　草草结束今日几人荒唐的一行，清影借着不早的借口带着六个丫环回府。
　　高高兴兴的上了马车，终于要离开这些讨人厌的人了，清影几个那是说不出的兴奋，结果太子走窗边说：“夏小姐可别忘了几日之后的酒约。”
　　清影忍着砍人的冲动，表面继续唯唯诺诺的打着哈哈，算了回应了太子的话。
　　一路畅通无阻的回到夏府，清影趴着幔帐翻飞的床上开始叹息，她虽在溪影楼处事多年，有积威有经年，对付他们这些处处为自己赢利的人还是得心应手，但她并不喜欢与这类人相处。
　　感觉自己不能随心所欲，反而处处被束缚，这种不能掌控一切的感觉清影很不爽，虽说她是幕后操作者，但表面上的掌控还是需要的，否则就像今天忍受别人牵制。
　　只是，若要改变现状就要丢弃多年带上的面具，难免不会引起那些人的注意，一想到以后要被他们围堵，清影冷汗直流，还是不要引人注目的好。或许减少与那些人的见面也不会有太多麻烦。
　　这样想着，清影心里似乎舒服了不少。
　　梅若几人在厅内泡茶聊天，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最后不知怎么的提到云瑶出溪影楼时与十四那几句耳语。
　　“那死丫头是不是说了小姐的坏话！”篱歌只要一想到云瑶，准没好事。
　　紫悦皱眉，厌恶的说道：“她还能说什么好听的！简直不堪入耳。”
　　“紫悦！”梅若略带警告的说。
　　“她说我什么了？说来听听？”清影仰躺床上，头驻地，倒看几人。
　　几人被清影一惊，停下手中的东西，呆愣在那儿，然后互相看了几眼。
　　‘要不要跟小姐说？’篱歌用眼神疑问，虽然她不知道云瑶说了什么，但绝不是好听的。而且小姐听了还不一定生气，只怕到时皇帝不急太监急，气的只会是她们这些个丫环。
　　‘还是不要说了吧！？’舒怡想，那么难听的话谁愿意听啊！
　　‘我觉得还是说的好，跟了小姐这么多年，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不管大事小事，只要小姐想知道，我们就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否则……想来你们也知道后果。’海钰以清影听不见的声音说道。
　　‘我同意。’紫悦跟琼华赞同，若是不说受苦的只会是她们而已。
　　‘那谁来说？’梅若问出关键。
　　……众人沉默……
　　‘我们三个没听到云瑶当时的话，所以无能为力。’篱歌很遗憾的看着梅若，坚决表示她们三人完全说不上话。
　　梅若郁闷之极，然后转头看向紫悦跟海钰，见两人都可怜兮兮望着自己，她就知道这话非她不可了。早知道这样，就不该自己问出那句话来。
　　世界一片静悄悄，梅若转身对着清影，那模样堪比上阵沙场的战士，有勇无畏的精神刺激着清影，引得眉梢一阵抽搐。
　　“不就是问你们一个问题吗？用得着商量那么久？”这些个丫环，什么时候变的跟朝中大臣一样，为着一个是“打”还是“和”的问题而争执？
　　“呃……这个，我们还不是怕小姐气伤了身子，所以才瞻酬不定。”梅若说着自己都觉得好假。
　　所有人都用鄙视的眼神直射她，只见梅若弱弱的向后缩去，不过那也是事实啊，前面是假的，后面是真的。
　　“说正经的，别给我绕弯子。”清影危险的眯起眼，算作小小的警告。
　　众人不自觉一打颤，梅若又颤微微的出来，弱弱的说道：“我还是按云瑶的原话说吧！‘这个夏家小姐有什么好的，表里不一，看着就讨厌，宫里太后宠着，外面太子喜欢着，还有皇上溺着，真怀疑她是不是先贿赂后勾引……’云瑶话未说完就被八阿哥给瞪回去了。”梅若咬牙，一想到这云瑶没脑子，又爱胡言乱语就来气。
　　这十四阿哥也忒没眼光，尽然看上这种胸无大脑的女人，还把她宠的无法无天了。
　　现在众女及其厌恶云瑶，连带的也讨厌上与云瑶交好的人，特别是溪影楼对云瑶宠爱有加的几人。
　　清影无所谓的翻着白眼，这女人还用不着她来收拾，只会脏了她的手而已。
　　警告几人不要对云瑶有动作，以后听到什么也只当狗叫，回来跟她说一声就行，犯不着给自己添堵。
　　几人应下，然后又聊起几日后要怎么招待太子一行。
　　“我记得梅海下埋了整整三十坛雪酒，二十一坛花酒，十一坛果酒，十坛女儿红，八坛药酒，小姐为什么说只埋下几坛？”篱歌疑惑，当年这些酒可是她与惠娘陪小姐埋下的，即使是有下人想帮忙都被小姐拒绝，所以至今只有她们三人清楚的知道数量。
　　清影翻过身来，两手枕在下颚下，趴在床上：“那是我给爷爷藏的，凭什么给他们，当然要少说几坛了！”
　　何止几坛，那可是几十坛啊~，众人黑线。
　　那些人要倒霉了，一旦触及与夏宗曦有关的不管大小事，清影可是要发飙的。
　　“咳咳~，那时要取几坛出来？”琼华决定打破沉默，清影那话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有转移话题了。
　　“恩……那三坛雪酒，一坛果酒跟一坛女儿红吧！就这么多，别的就不在拿了。”一想到要把珍藏多年的好酒拿出来奉献给别人，她心就痛的不行。
　　怎么又给转回来了？
　　“小姐，这栋楼亭的名字要不要改改？一个叫溪亭，一个叫影楼，若是外人一看便知道与溪影楼有些关系，不管他人是以怎样的心态看见，一旦说起溪影楼就会连想起小姐的闺房来，而且溪影楼又这么神秘，指不准要牵扯到小姐。”梅若担心的说道。
　　“可是太子他们又不会进小姐的闺房，怕什么？”舒怡说道。
　　“不是还有四公主跟郭络罗氏格格吗！虽然那两人喜欢跟着阿哥跑，但进闺房的可能也不是没有。”紫悦说道。
　　“就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篱歌附和道。
　　“恩~，说的不错。你们有想好要取的名字吗？”既然提出问题，就应该想到解决办法。
　　　……
　　“算了，还是我来想吧！”清影真不该期待她们，越是期望越是失望。“就叫‘望月楼’跟‘幻波亭’。”
　　“望月楼？还不如叫登月楼呐！”海钰说。
　　“你以为我是嫦娥啊！”清影不雅的翻个白眼。
　　众人心想，都快成神了，还在乎是不是嫦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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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爬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