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影楼（鹿鼎记）》卿若

32、墨云·云瑶之礼

　　“哼~，神鸦到是跟你亲近，想朕爱新觉罗皇室成员，除太祖皇帝与神鸦亲厚外，便后继无人了。”
　　众人转向话音处，连忙跪拜行礼。
　　“起来吧！”康熙走到清影面前，纳闷道：“丫头，你手里的……神鸦是怎么回事儿？”本来他想说你那乌鸦哪来的？但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不可忘，虽然这乌鸦跟他们这些后辈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清影想了想，还是如实相告，淡淡的嗓音诉说着久远的回忆：“那是离京之前的事了，胤禌哥哥抱着雏鸟过来，说是在墙角发现的，他一直叫个不停，寻求大鸟的帮助，胤禌哥哥在旁边看了很久也没看到大鸟飞过，就把他带给我来抚养了。
　　直到墨云能飞的时候，我就叫胤禌哥哥把他带回宫里，与神鸦一族群居。虽然我们有感情，却不是真正的族人，又不能交会他应有的生存本领，所以我们一致决定把墨云放飞回去。”轻柔的抚摸上墨云乌亮的羽毛，光滑而又温暖。
　　墨云飞扑几下，落在清影的肩上，用自己的脑袋在清影的侧脸来回蹭了几蹭。
　　“呵呵~~，乖乖的，别闹。”清影抬手，再次抚上墨云的羽翅，宠溺道。
　　康熙面对眼前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一时无言以对。
　　他能说什么呢？十一去世时他心难纠葛，只为再次白发人送黑发人而伤心不已，又因为葛尔丹的公务繁忙不堪，哪儿有时间去看望这孩子，安慰她。
　　最后他想，反正夏宗曦就在丫头身边，不会叫她出事的，所以放下心来做自己的事。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后……这丫头还怀念着十一，再想想自己，只怕那份记忆早以模糊。身为皇帝，儿孙众多，不能因为死去一子放下还在世的儿女，他费尽辛苦教导子女，看他们现在一个个的，哪有十一年少时一丁点儿的好。
　　孝慈弟恭，也不过是表面的功夫，私底下什么样儿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皇上要不要到前殿去坐会儿？”清影随手抚上墨云的羽毛，对康熙笑道。
　　“不了，你也别坐了，叫上你那六个丫环，跟朕到慈宁宫去吧！”在不过去，太后待会儿就要对着他念叨个不停了。
　　“是。”清影召来篱歌琼华舒怡三人，然后对身后的宫女嘱咐了几句，便随康熙一路奔向慈宁宫。
　　“待会儿到了慈宁宫，你可能就会看到今兮何兮…还有云瑶了。”说着，眼神警告的瞟向篱歌六人，别露出马脚。
　　后跟着清影的梅若三人还好，毕竟不认识今兮何兮，用不着激动表现，但篱歌琼华舒怡就不同了，她们从最初相认到相识，再至分离，这份感情不是说忘就忘的。当她们见着面，毋庸置疑的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异样，所以康熙才会在进去之前警告吧！
　　清影担心的对上篱歌，听惠娘说，她们的关系还是有些僵，见到面虽然看起来有说有笑，其实芥蒂早以在三人中产生。
　　拍拍篱歌的手，对着琼华舒怡道：“你们两最好别给我出乱子，若有个万一，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两。”
　　两人双双重力点头，她们可不愿受小姐的惩罚，小姐看起来虽然好说话，平时也爱宠着她们，一旦犯了错，那可是严惩不贷，直到不再犯为止。
　　还未行至慈宁宫正殿，门外的小太监以大声向殿内通报。
　　康熙前脚进去，清影后脚跟上。
　　一众人向太后请安，太后拉着康熙清影起来，还未说上一句话，太后身后的宫女太监便向康熙拜礼，然后才是清影。
　　双方互摆之后，太后就拖着众人来到一处暖阁，宫女太监留在外面伺候。
　　康熙护着太后坐上两重宝座，见清影还在那儿站着，便道：“快做，别光站着。”清影随着太后指的方向，坐在了一旁一通炕上。
　　“小林子。”太后向着门外叫道。
　　一个干净伶俐的小太监快步走进门来，停在进门处，回道：“太后有何吩咐。”
　　“去把哀家先前叫的那几样菜传上来。”
　　“是。”随即，小林子麻利的退去。
　　等太后两人的互动结束后，就开始与康熙清影的互动了。
　　“养心殿你看着可还合适，可住的惯，若不舒适就到慈宁宫来好了。”
　　清影听着，说道：“养心殿很好，花山柳绿的，又有鸟鸣鹃啼，很漂亮。寝卧也整理的很好，看着舒适温暖，今天在床上躺了会儿，都不想起来了。”嘴上说的好听，心里却是抽搐不停，都半下午了，太后还记着想把她移到慈宁宫来住啊！
　　微听，太后心里直叫可惜，不过也只能如此，只要清儿喜欢，住哪儿都好。说道：“住的惯便好，你的东西可都整理好了？”
　　“恩，整理的差不多了。”清影笑说。
　　“你速度到快，才一会儿不见，就要完工了。”
　　“呵呵~，清儿倒是没做什么，整理东西的是我那六个丫环，她们又做惯了，自然顺手。”
　　清影话出，引起了太后的好奇心，说道：“你那六个丫环跟来了吗？让哀家看看，不知道跟今兮那三个丫头比起来会是什么样儿？”
　　“都跟来，清儿这就去叫她们进来。”清影一听，佩服起康熙的先见之明，对太后的喜好习惯了如指掌。这时向康熙投去一抹崇拜的眼神，便看到康熙高昂着脑袋，一副“自以为是
　　”的模样。
　　“你别动，好好坐这儿，叫个丫环哪儿用的着你。”才对清影笑说一句，便严肃道：“来人。”
　　这时，门外又进来以小太监。
　　“你去传今兮三姐妹进来，还有夏小姐的六个丫环。”
　　“是。”
　　在太后传旨意时，没注意到清影这里，她狠狠的斜了康熙眼，"得意什么，若是我常在太后身边，还不是一样未知先补。"
　　康熙瞪来"你偏就没跟太后长处，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别找借口。"
　　"哼~，有什么了不起。"
　　两人“眉来眼去”几句，发现太后话已完，连忙端正自己的言行。只等着被传唤的丫环进来。
　　远处传来盆地鞋踏地的“踏踏”声，随后是轻声到无的软布鞋。
　　不一会儿，九人进的屋来，停在进门处，行礼道。
　　“奴婢参见皇上太后，皇上吉祥，太后吉祥；见过夏小姐。”
　　“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见过小姐。”

　　云瑶确实很漂亮，白皙的肌肤，爱笑的红润双唇，一双黛玉眼眸。但她也只能属于漂亮一类，空有一副好皮囊，却无涵养，还不如没有。
　　若是细看，双眸隐隐闪过的自傲与算计显而易见，当她探头对太后说话时，计谋早以掩去，只留温柔乖巧，两人看起来像是亲密的婆孙。云瑶在看向清影的人时，那股自傲劲儿越发明显，像似她天生就比别人高人一等。
　　见到这样的类型，清影全然没了兴趣，便观察起自己的人来。
　　各个乖巧的低头俯首，主子若问就答，整句下来精简实际，让人找不出一丝漏洞。清影双眸向下移，注视着六人的手指，轻微的颤抖透露出她们现在很紧张。
　　清影对此感到不满，跟了她那么久，什么情况没见过，居然到了这里就开始发抖。不过一会儿清影的眉头就舒展开来，仔细想想她们也并无过错，皇宫不比其他地方，危险又严肃，稍错一句便可葬身于此。
　　再看今兮何兮，还有那个不熟悉的云瑶，从容镇定，微笑可人，对她们来说已经是司空见惯。
　　太后先问了几人的名字，在叫她们抬起头来，观赏一阵后，对清影说道：“清儿的丫环真不错，各个面容秀美佳人。”
　　清影回道：“太后谬赞了。”随即转向篱歌六人：“还不快谢过太后。”
　　六人蹲礼行谢，有得太后赞了几句，随之问起几人的才情如何？清影这才想起，篱歌擅常笛；琼华在画及箫；舒怡是琵琶；梅若三人自跟了她后也选了自己喜欢，梅若学棋，紫悦擅书，海钰习笛。她们擅常的只有一项，最多两样，其他乐器略有了解，却不精通。
　　今兮何兮随清影擅筝，略时也习琵琶，两样皆不误，在清影的“学生”里，以算得上个中高手。别以为她们会的只有这些，一般大家闺秀会学习的事项，女红、厨艺、家务事等等，清影早叫人对她们教习，而她们学的还特精。
　　记得小时候清影悄悄带上几人出去，外人都以为是几家大户人家的闺秀一起出来玩耍，有几人见到篱歌玉枝时还叫小姐。那次回去，清影可是把每个人都给戏耍了一遍，闹得几个丫环哭也不是气也不能，直犯窘样。
　　至于云瑶，得来的消息说，云瑶此人学习能力超强，却是不懂得运用的蠢材。看着样样都会，在跟别人交谈时说的头头是道，其实不然，实则她是那种拣了芝麻丢了西瓜的人，各个碰的上手便丢弃一遍，开始寻求新的目标，到头来什么也没学好。
　　清影在家里仔细推敲过，云瑶的身世凄苦，照成了在溪影楼上下的宠溺，所以没人会对她说教。再加上她先天的聪颖能学，便认为所有事情都能上手，就连多年不碰的琴棋书画，捡起来也一样顺手。至此才造就她这种自傲无视于人的性格。
　　太后坐在两重宝座上对九人试探堪比，每人在她心中留下深刻的映像。
　　串珠门帘哗哗的响着，一个人影闪身进来，进门处停下。清影一看，却是刚才去传膳的小林子，只见他打千后，对太后说道：“奴才已将太后的吩咐传到御膳房，不多时便会送来。奴才试问，太后是想在前厅用膳，还是留在暖阁偏厅用膳？”
　　太后转问康熙：“皇上想在哪儿用膳？”
　　“就在暖阁偏厅内吧！皇额娘身子还没好全，别惊动了身子骨，虽然是春天，但外面还留有积雪，只怕会冷着皇额娘。”康熙想也不想的久回道，说的事事顺理。
　　太后一听，慈爱道：“就听皇上的，小林子，你自便下去安排。”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小林子慢慢往后退着，直到厅门口才转身。
　　接着太后又考了些问题给她们，有答对的，有答错的，也有不知如何作答的。太后见着众人不卑不亢有礼有矩，说话简单，却心甜，留得满心喜欢。
　　清影只听太后道：“你这些个丫环不比溪影楼的姑娘差，以前见着溪影楼的姑娘，哀家便以为再难找到这么贴心的丫头，她们各个为你着想，从细小至微处到大而宏观，没有一件落下。谁承想，见到你的丫环后哀家才知道原来是山外还有一山高。”
　　太后说的很钦城，虽然确如事实，但清影不得不安慰说道：“太后身边不也有贴心的嬷嬷，太监宫女，只怕清儿身边的人还比不上宫里人呢！”
　　“确实，朕身边不是也有像李德全这一类的人吗！太后还有什么好操心的，且今兮何兮云瑶不是就在皇额娘身边。”康熙这时也帮腔，排解太后难过。
　　太后心情慢慢减缓过来，笑过几声，直说康熙与清影贴心。随即拉着两人到偏厅用膳，一路说说笑笑，太后心情大好，有个孝孙儿子，还有她心心念念的清儿，她现在还有什么遗憾，只怕比神仙还逍遥快活。
　　来到偏厅，琉璃金丝楠木桌椅，斗大绫纹绣屏，三重芸香纹帘垂于扇门。精巧却又别具一格，细致处来更添繁花锦绣，美不胜收。
　　康熙坐上主位，太后清影分别坐于两侧，然后看着宫女上传一道道精美菜肴。等到所有菜肴一并完上，一名小太监手持银针在菜中来回穿梭，见银针无反应，一旁走上一名宫女在各式菜肴上攒捻一小块试吃，再次见宫女无任何异样，康熙太后这才动筷用膳。
　　食不言在皇宫内被用的贯通到底，清影也只好闭嘴，只吃饭菜。现在她有些怀念起家来了，通常这个时候她正跟夏宗曦两人聊的痛快呢！
　　康熙太后看出清影的拘谨，太后却不好说，毕竟这是皇家的规矩，而且皇上也在一旁，她便是身为皇太后也无事与补，心里不禁微微叹息。
　　而康熙就要直接了，说道：“也怪闷的，说说话吧！别只顾着吃东西，皇额娘您看可好。”
　　康熙一问，能不好吗！这可说道她心坎儿上了，回道：“皇上说好就行，不过只能在咱们三人的时候，省得外人传言皇室不守礼节。”
　　清影一听，高兴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时，便随两人谈天谈地谈风花雪月,乐得众人开心不已。
　　用膳完过后，太后叫来云瑶，要她给清影参茶，又对清影道：“你看看这孩子可好，第一次见着她，哀家就喜欢的紧。”
　　清影点头称是，等着云瑶过来参茶。
　　云瑶手持茶壶，踏着盆地鞋，轻摇步伐来到清影面前。笑容可亲，让你有种亲密的感觉。
　　清影微笑，心想：就算你再怎么想讨好她或是这里的人，也没有机会了，谁叫你把皇上给得罪了呢！
　　云瑶参好茶，抬起杯盏端给清影，清影微笑去接，顺道：“谢谢。”云瑶惊讶的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清影。随即双肩颤抖，茶水就这样不小心滴落在清影身上，清影惊呼起身，“好烫。”
　　太后一见清影不好，忙起身过来相看，清影身上的裘衣大片沾湿，太后纳闷，就算沾湿裘衣也进不了里衣啊，怎么会烫着？因清影在接茶盏时是斜背对着她，当时又因皇上的一句话引起注意，而没观察到这边，便以对此不知情形。
　　“丫头，烫着哪儿了？”康熙早看出天后疑惑，便开口解惑。
　　“烫到手上了。”清影弱弱的说，引来太后一阵心疼，连忙轻抬清影的玉手翻看，手心手背大片染红，看的太后触目惊心。
　　太后怒气上来，对着云瑶吼道：“你到底怎么做事的，连盏茶都端不好，直盯着干嘛！还不快给夏家小姐赔不是。”说着也不理她，叫来小林子，宣太医。
　　清影拉着太后道：“只是一点小伤，没必要惊动太医院。”
　　“这还小伤，是不是割肉流血才叫大伤，哎~，你这孩子，哀家自会做主，你就别管了。”话都说到这份上，清影也只能听命。
　　太后转过，见云瑶还直挺挺的站在那儿，目如呆鸡，便又是一股闷气上来，“哼~。”
　　听到太后愤恨声起，云瑶才回过神来，跪下对太后道：“太后，奴婢不是故意的，是小姐她……”
　　“难道还是小姐叫你把茶盏打翻的？”见云瑶还想过失推到清影身上，更加来气，怎么就收了个这样的人进来，“来人，把云瑶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此话一出，今兮何兮再也站不住了，跪倒太后跟前求情。清影皱眉看去，看是懦弱怕事，实则双眸寒霜，盯得今兮今兮全身不寒而栗。
　　“太后，不过是件小事，清儿又没出大碍，您就别为难云瑶了，再说她若伤着了，您身边可就没贴心人儿了。”清影事事考虑周到，说的太后又是一阵心疼。
　　“清丫头说的不错，太后别为了一个丫环气坏了身子，以后有的是时间调教不是。”康熙跟清影你一句我一句是劝着太后，太后也只有将此事不了了事。
　　今兮何兮连忙谢恩，却是云瑶还有些愤愤不平，但看向清影却又害怕不已，也就不敢说些什么。太医过后来看，对太后说是无碍，只要每天擦拭玉露膏，四天下来，手便见好。
　　自此太后对云瑶的态度逐渐变淡，没有之前的喜爱宠溺，而云瑶在皇宫内生活的也不是很好，常有人拿她失宠作以嘲笑。
　　她虽然不平，却只能埋在心底，每当回忆起她看见清影的眼神，全身都会颤栗，温柔清暖的笑容，美丽绝伦，唯有那双如漆乌眸深深掺入着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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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更了~更了~
下半章改破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