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压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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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更墨年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怀着一个什么样的心情走进了隔离室。
眼睛直直地落在了唯一的那张床上，她忽然发现，自己的心跳变得缓慢异常。
银色的碎发遮盖住了紧闭的眼睛，薄薄的嘴唇也已经没有了惯常的弧度，原本就显得苍白的脸此刻更是没有了一丝的血色，却越发突出了棱角分明。
如今的市丸银，平静地躺在那张不属于他的床上。
平静地睡。
更墨年伸出手，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反弹了回来，手上凡是触碰到的地方，皆是一片通红。
这就是队长级的鬼道屏障吗？
“平子队长，”更墨年缓慢地开口，“可不可以，让我进去看看？”
沉默了一下，平子抬手一挥，屏障中被打开了一道狭窄的门。
“一分钟。”
“谢了。”更墨年点点头，一脚迈了进去。
一分钟也好，一秒中也好。她只想靠近他，然后仔细地看看他。如果真的以后都再也见不到了，她宁愿在他没有消失前，先行离开。
缓缓地弯下腰，更墨年一只手轻轻地拨开床上人额前的发，就像是在触摸一件极至珍贵的宝贝，然后看着他清晰的面庞在自己眼前放大清晰。
眼前的市丸银，连睡着的时候，眉头都不会皱哪儿怕一下。从开始到现在，始终如一。
这样一个洁净简单的人，自一开始就认好了自己的路，然后，毫不犹豫地走下去。就算是前路有多少敌人多少障碍，都义无返顾。
他开心地做着自己，又怎会皱眉头呢？
“呐，银，离开的这么早，我都有些不知所措呢～”更墨年低声自言自语。
她还没有来得及弄清楚，到底对于她来说，市丸银是一个怎样的存在，还没有弄清楚，对于市丸银，她到底是爱情，还是单纯的崇拜欣赏。
真的是……一点机会都不给啊。
屏障外，看着更墨年的动作，平子蓝染两人难得都保持了绝对的沉默。半晌，平子才开口。
“惣右介，墨年和市丸银……”
蓝染敛下眼眸，浓重的阴影遮盖住他的眼睛，“似乎，墨年对银，有一种特殊的情感。”
“银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吧……”
平子又一次陷入了沉默。眼睛定定地注视着里面的一举一动，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房间里，更墨年蹲下身，轻轻地半趴在床的边缘，望着近在眼前的市丸银，大脑沉重得无法思考。应该告诉乱菊的吧？可是……要怎么开口？
难道要说，市丸银，从此不能再微笑，不能再陪你喝酒，不能再随手变出柿饼给你吃？
不可能的吧。
“市丸银，你还真是……”
话说到一半，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更墨年仿佛触电般，后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全身僵硬。不敢置信地缓慢抬起头，紧紧地盯着床上的市丸银，小心翼翼地靠过去，鼻尖擦过他的衣袖。
顿时楞在了原地。
眼前的市丸银，身上连一丝的味道都没有！！
不可能。
更墨年狠狠地摇了摇头。
这里不是现世的医院，没有所谓的酒精味和医药味。在四番队呆了整整一个月的她清晰地知道，一个人的气味，绝对不可能会因为治疗而被掩盖。
即使是身体放在这里一个月，人身上长时间所带着的微弱味道，是绝对不会消失的。
难道……
“喂，出来，要走了。”
平子的声音瞬间在房间里响起，更墨年猛地抬起头，蓝染已经站在了自己身侧，脸上带着淡淡的哀伤，一只手搀扶着自己从地上起来。她对上蓝染的眼睛，脸色已经差到了极点。
“墨年，走吧，你这样会打扰到银的。”蓝染回望她，轻声说。
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头，血腥味瞬间袭击整个口腔。强烈的刺痛使更墨年的大脑瞬间清醒，强制控制着脸上的表情，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格开蓝染的胳膊，看了一眼床上的市丸银，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不能告诉任何人。
这简直荒诞至极，没有人会相信她！
极力控制着全身的颤抖，更墨年竟有些恐惧。
如果这是谁的阴谋的话，他们想达到的目的，不用想就知道，一定不会被尸魂界认同！
然而这只是她片面的猜测，她甚至连证据都没有！
沉默不语地走在平子身后，她极力使自己保持着绝对的冷静，然而已经不再稳定的灵压却出卖了自己。
“西洞院……”
“叫我墨年！！”更墨年一个没忍住，低吼出来，“我讨厌那三个字！”
平子惊讶地停下脚步，转过身盯着面前的女人，吃惊不已。他这才发现，一向冷漠的更墨年，竟然因为他手下的第三席，连自己的脾气都无法控制。
“……对不起。”顿了顿，更墨年开口，她知道，刚才自己有些失控了，“平子队长，万分抱歉，我失礼逾越了。”
平子冷笑了一声，没有理她，而是转向旁边的蓝染惣右介。
“惣右介，回去以后，为第三席，准备队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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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的两天，更墨年反而平静了下来。
队葬仪式已经准备完毕，五番队上下都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沉重，平子房间里摇滚也好爵士也好，再也没有出现任何的音乐。蓝染和更墨年两人，依旧每天忙碌于各个队之间的联系，以及堆积如山的文件整理批示。
四番队依旧没有传来市丸银的任何消息，卯之花队长在拜访过一次平子真子之后，也没有再来过。这对于五番队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更墨年向蓝染以及很多队员问清楚了市丸银受伤的原因。一个月前，流魂街出现数量不少的虚，当时还在四番队的更墨年自然是知道的，而且还抱怨了两天工作量的增加。只不过，由于她对于药理并不是非常精通，再加上上级对于队员们的隐瞒，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伤员会突然增加。
自然也没有见到市丸银。
流魂街的虚，是由五番队三席带队出面消灭的。虚消灭了，但剿灭小队却死伤惨重，三席更是正面受到了大虚的攻击。
更墨年听着队员们的叙述，缄口不言。
正面受到攻击，市丸银扛不住？
她怀疑，却不知道究竟要怀疑些什么。
直到有一天，被文件埋没的蓝染更墨年两人突然被平子一把拖了出来，她才感觉到，似乎事情有了些转机。
“跟我走。”平子冷冷地抛下一句，便立刻朝门口走去。
蓝染和更墨年两人面面相觑，心里同时叹一声：怎么又是这一句？！
“平子队长，请问出了什么事？”更墨年开口。
顿了顿，平子的声音冷冷传来。“流魂街草鹿区出现大虚，疑是上一批的同伙。”
更墨年惊讶地微微张开嘴。
“意思就是说，就是这些虚重伤了银，是吗，队长？”蓝染接过话。
“恩。”平子简单地回答。“墨年，你只是临时队员，可以选择不出任务。”
更墨年撇撇嘴，“我现在是蓝染副队长的下属。”
让她监视蓝染的任务，现在才开始是重点，就算平子愿意让她离开，更墨年自己，也早已经来了兴趣。
三人来到门口，五番队的一队队员已经集合完毕。平子面对队员们站定，抬手一挥，“各位，目标流魂街草鹿区，出发。”
早在更墨年刚刚来到尸魂界的时候就已经听说，流魂街的街区是以安定程度来划分的。数字越靠后的，秩序就越乱，而他们这次所要去的７６区，则是流魂街最乱的街区之一。
环顾着周围的房子，更墨年有些乍舌：乱菊她，还真是送自己去了一个非常好的地方啊……如果运气不好来了这里，估计她根本不会活到现在！（作：女儿，其实你小看自己了。）
“大虚出现的区域已经得到确定，共有三处，现在，我、惣右介，以及……”平子扫视了一眼下面的队员，最后目光落在了更墨年身上，“以及，第四席，分别负责消灭一处。下面，行动！”
众人齐声：“是，队长。”
平子看了一眼更墨年，皱了皱眉头，“西洞院墨年，你跟着惣右介。”
更墨年点点头。
“惣右介，”平子又开口，“尽快完成任务。”
“是，队长。”蓝染推了推眼镜。
说完，三人立刻瞬步离开原地，奔向各自的方向。
蓝染和更墨年小队所负责的区域，在草鹿区的边缘地带，映入他们眼帘的，有五头大虚。
“怎么会这么多？！他们是怎么进到尸魂界的？！”更墨年听到身后的队员惊呼。
大虚的体积大得惊人，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狼藉，居民因为都是灵魂体，几乎全都进到了大虚的嘴里。死神的出现，使虚群顿时兴奋起来，尖锐的声音自大虚口中传出，红色巨大的虚闪已经朝蓝染众人招呼了过来。
“动手！”蓝染一声令下，众人顿时分散开来，拔刀冲向了虚群。
“墨年小姐，请呆在我……”
“不用管我，我自保没有问题。”更墨年先一步截下了蓝染的话，拔出斩魄刀砍向了大虚。
蓝染看了看她的身影，没有多说，也加入了战斗。
大虚的身体非常耐打，更墨年一刀砍上去，竟没有丝毫的痕迹留下。皱了皱眉头，白打和剑道并不是她的强项，那干脆就用鬼道攻击好了。
“破道之三十三，苍火坠！”
“轰！”
更墨年惊讶地睁大眼睛，不是吧？皮这么硬？！
“西洞院小姐，请用鬼道辅助我们攻击！”一个声音自不远处响起，更墨年点点头。她的鬼道，在五番队很是出名。
抬起手，对准大虚的面具，更墨年开始接连不断地用鬼道轰炸。如今的她，实力早已经提高不少，发几个鬼道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舍弃了咏唱的鬼道虽然威力不够，但速度很快，她就不信大虚能反应过来！
“破道之十一，缀雷电！”
“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破道之三是三，苍火坠！”
“破道之五十八，天岚！”
“……”
周围的队员们都已经呆楞在原地，看着在半空中不停发射鬼道的更墨年，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西洞院……好厉害！舍弃咏唱的鬼道竟然可以这样不停地发！！”
半空中只顾着发鬼道的更墨年却没有听到。她向上帝发誓，她绝对不是为了耍酷才舍弃咏唱的，实在是因为，每一个鬼道的呪文真的是太长了，她记不来……
眼看着大虚的视线已经被自己完全遮盖，甚至连虚闪都来不及发，更墨年却发现，这么好的机会竟然没有人动手！
“你们在楞什么？！还不上去灭了他！！”更墨年怒。
众人猛地一下反应过来，提起刀便急速冲了上去。然而，一刀还没劈下去，这只大虚已经轰然倒地，化为灵子消失。
这一下，不光是队员们傻了眼，就连正在战斗中的蓝染，也忍不住朝这边看来。
半空中的更墨年有些懵。
这个大虚，被自己单纯地用鬼道轰死了？！！
哈……这还真是……哈哈……
打击，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从空中落下，更墨年表情复杂地走到一边，连续使用鬼道使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没有大碍，只是体力消耗的有点多，但也仅仅是‘体力’消耗了而已。退出了战圈，更墨年冷眼看着仅剩的一只大虚垂死挣扎，不知是否应该高兴。
原来……实力已经提升了这么多了吗？
五只大虚，她自己轰死一个，队员们杀了一个，蓝染杀了三个。他们队，还真是硕果累累啊～
“墨年，你……”
一个声音突然自耳边响起，更墨年猛地抬起头，看到是蓝染，脸上僵硬地挤出一个笑容，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条件反射般。
“蓝染副队长，我脱力了。”
她发誓，她不是有意要欺瞒的，只是实力提升这个事实，她还没有完全接受。直觉告诉她，四处炫耀的话，后果绝对会很惨。
“已经站不起来了吗？”蓝染弯腰把她来了起来，“墨年应该从来没有参加过战斗吧？”
更墨年任由蓝染扶着她，听到他的话，点了点头。
“任是谁这样连续发鬼道都是会撑不住的，你太不小心了。”蓝染扶着她朝队伍走去。
更墨年只能干笑。
“好了，现在，我们就去和队长会合吧。”蓝染架着她。
“恩。”
“各位，我们的任务完成了！现在，我们可以出发去和队长会……”
——轰！
蓝染的声音戛然而止，吃惊地定在原地。
瞳孔瞬间收缩，更墨年微微张开嘴，却发现，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巨大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伴随而来的是，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灵压。
“……银？”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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