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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你喜欢【一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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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辛眸光闪了一下,下意识避开,反应过来后,又瞪了回去。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心虚。
但燕京涵却移开了视线。
寇辛艳丽的眉眼微微一沉。
喻誉看了看两人,“你什么时候同他搅到了一起?”
寇辛眉角一皱,“什么搅不搅的,会不会说话?”
喻誉看懂了寇辛眉宇间的厌恶,心情莫名又好了起来,“你可知朝九歌为何去找他?”
寇辛闻言,看了过来。
喻誉:“你还记得燕京涵战死的爹吗?”
寇辛想了想,隐隐有些印象,但也仅限于此,这是上一代的事,寇辛得知的全是书简上所写。
那一战在北疆,燕京涵他爹死在了蛮族大将的手下,老淮亲王闻此噩耗,拼着一把老骨头,向天子请战,皇帝念其年迈,派朝老将军领援军出征北疆。
喻誉也是派了许多人手才打听出的消息,“北疆惨胜,死了数万万兵马,朝老将军回京时,三军皆缟素,他亲自领着老淮亲王独子的棺椁送至淮亲王府,亲手将一襁褓交给老淮亲王。”
“那一年,燕京涵不过月足有余。”
寇辛默然半响,问:“后来呢?”
喻誉道:“此后,朝老将军一生镇守北疆。”他推测,“前两年老淮亲王死的时候,朝老将军不在京中,说不准是因为朝老将军念及当年的事,让朝九歌回京后去淮亲王府探望一二。”
寇辛却莫名觉着不对,“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朝九歌为何秘而不宣?”
喻誉答不出。
寇辛心头好似压了一块石头,他通过喻誉的话,好似窥见了长公主府满门俱灭的冰山一角,那个梦只不过二三场景。
寇辛信以为真,不过是因为其中的情绪太过真实,太过剧烈。
不然,登上帝位的为什么是燕京涵?
太后因何而死?皇帝为何驾崩?几名龙储是怎么走上为争皇位而死的路?
那么多宗室子弟,朝臣为何挑了一个身后没有任何根基的淮亲王继位,若是因为燕京涵好掌控,他又怎么敢登帝后当一个暴君?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甚至灭长公主府满门!
朝九歌同燕京涵的关系绝不会这么简单。
甚至,朝九歌很有可能是燕京涵登帝的背后推手。
若不是喻誉手底下的人恰巧瞧见朝九歌的轿子进了淮亲王府,谁都想不到这二人会有联系?
见寇辛久久不出声,喻誉拍了拍寇辛的肩,寇辛的脑子乱得很,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抬眼时,眸子里全是惊惶。
喻誉察觉出不对,像前日一样贴上寇辛的额头,没觉出烫,又退开来,“怎么了?哪不爽利?”
寇辛摇了摇头,“我没事。”
喻誉皱眉,“去屋舍内歇歇?我唤人喊个太医来。”
寇辛拉住喻誉,“不用,我真没事。”
他们二人自顾自地拉拉扯扯,全然没发觉旁人异样的视线,其余人低声密语:“他们关系也太过亲密了罢?”
“宣平候府同长公主府一向关系不错,他们二人自幼相识,也算正常。”
“理他们做甚,不是说好以后就当看不见他们。”
“端王世子的下场你们是没看见?当真还要孤立下去?”
“一个寇辛算什么,我们加在一起,怕他做甚!”
“你说的倒是轻松,方才不见你出头?”
吵到最后,几人一同沉默。
骑射课结束后,寇辛跟喻誉结伴出了校场,喻誉出了些薄汗,被寇辛嫌弃得隔远了一点,寇辛犯懒,没怎么练,身上还算干爽,“幸而今日只是练射箭。”
之后还得扎马步,学武术,骑马等。
寇辛单是想,都觉得累人。
“是啊,过两日可怎么办?”远远传来一嗓子。
寇辛回头看去,是燕晟。
喻誉躬身,“殿下。”
燕晟跟喻誉也打了声招呼,喻誉跟燕晟的关系说不准比寇辛跟燕晟还要好。
寇辛自觉无趣,把场地留给二人,“你们聊,我去换衣。”
燕晟无奈,“站住,寻的就是你。”
寇辛诧异抬眸,“怎么,来向我负荆请罪?”
喻誉也挑起眉,看起戏来。
燕晟身为大皇子,还是中宫所出,
在宫内自然手眼通天,更别说皇后还特意嘱咐,长公主卖了个情面,让他好生看顾寇辛。
今早太学发生的事,燕晟全知道了。
燕晟却皱眉,“这里不比国子学,你还是收敛一点为好,父皇说不准在看着你呢。”
寇辛冷下眼,“你来为端王世子鸣不平?”
燕晟只道:“他虽不堪大用,但心性还是好的,他让我来向你道声谦。”
“是啊,着实怯弱了些。”
三人一同回头看去,是燕离归。
喻誉再次躬身行礼,“二皇子。”
燕离归身后还跟着前日那几个看寇辛看呆了的几个伴读,此时见到一身骑装,清爽干练的寇辛,还愣了下。
寇辛一看见燕离归,再看见那些伴读,心情更不好了,他冷笑一声。
惺惺作态。
他用脚都能猜出来那些宗室子弟之所以疏远他,背后有燕离归的示意,说不准燕离归一开始下的吩咐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疏远,而是让那些宗室子弟找到机会整治自己。
但因为有燕晟的插手,变成了如今的相安无事。
这里边有燕离归的人,也有燕晟的人,两相权衡之下,只能不讨好也不得罪。
例如端王世子,便是燕晟的人。
燕离归笑眯眯的,“前日他们不长眼,我已教训过了,你不会还气着吧?”
寇辛理所当然地点头,“难不成让你轻飘飘一句话就揭过?”
燕离归笑容一僵,他不过客气一二,寇辛也真敢说。
燕离归深吸一口气:“你想要什么?”
寇辛想了想,“贵妃不是被赏了些越王头?你送几个到……”
寇辛看了看喻誉,“宣平候府上。”
喻誉没想到还有他的份,不禁笑了笑,“行啊,劳烦二皇子以长公主的名义送去。”
几个果子罢了,燕离归心一松,到底是小孩。
寇辛笑了笑,“那今日事又如何算?”
燕离归假笑,“什么事?”
别蹬鼻子上脸。
寇辛冷哼一声。
路过的几名宗室子弟听见寇辛的话,恨不得缩起脑袋走路,生怕战火烧到他们身上。
寇辛不给脸。
燕离归的笑容也缓了下来。
最后是燕晟出的声,“快到时辰了,本殿先走了。”
寇辛拉着喻誉也跟着转身,“走吧。”
接下来该回学堂,他们与皇子们不在一处念书,最后燕离归同燕晟一道走了,寇辛与喻誉也同其分道扬镳。
黄门太监领他们去偏殿净手换衣,先前褪下来的衣裳已被宫娥拿去洗了,新衣被炉子烤暖,寇辛还算满意,唯独熏的香是宫内常用的香,闻着不甚合心意。
太监捧来裘衣,“世子爷,已临近午时了,也出了些日头,可还要披上?”
寇辛摇了摇首,“不用。”
眼前的小太监面容清秀,闻言,又捧着寇辛的裘衣放至屏风上。
寇辛突然问:“你叫什么?”
那小太监低眉颔首:“您唤奴小生子就成,以后便都是奴来服侍世子了,世子有不习惯的,尽管吩咐奴。”
寇辛“嗯”了声,“明日你且来宫门候着取香,我闻不惯宫中的香。”
小生子应了声“是”。
待出了偏殿,另一侧的喻誉也换了衣出来,他没寇辛那么讲规矩,穿得还是早晨的紫衫。
寇辛不待见地走远了一点。
喻誉哭笑不得,强行揽住寇辛的肩头,“我偏生要靠你近一些。”
寇辛推他,“脏死了。”
喻誉耸肩,“明明是你太过爱干净,反倒怪起我来了。”
寇辛与他推推搡搡,始终没把那只脏手从肩头推下,索性认了命,拖长了嗓音,“小玉玉真是愈发黏人了。”
喻誉作势要发怒,“怎么又叫这个破名?”
寇辛挑眉,“我叫不得?”
喻誉失笑,“惯着你了。”
除了寇辛喻誉二人,他们身后还有两名随侍太监,再过不远便是正殿,这称呼私下里叫叫还成,搬到台面上总觉得像个女子闺名。
寇辛顾及喻誉的脸面,玩着般轻声唤,“小玉玉。”
喻誉突然问,“为什么给我?”
这话题实在跳得太快,寇辛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笑了起来,“本就是为你要的。”
寇辛的眉眼弯得实在好看。
喻誉忍不住笑了下。
寇辛细细道来,“反正你喜欢,还能让燕离归憋这口气,何乐而不为?”
喻誉眼神沉了沉,“你是为了气二皇子?”
寇辛理所当然,“不然呢?”
话落,喻誉推开寇辛,不笑了,“搭着我作甚,夫子都要来了。”
寇辛:“?”
到底是谁硬要搭着他的啊!
喻誉听不到寇辛心里的哀嚎,他头都不回,径直进了正殿。
寇辛去看小生子,“小生子,你没寻到个喜怒无常的主子,运气实在不错。”
小生子不敢接寇辛的话,只笑了一下。
寇辛“啧”了声,笑道:“无趣。”
小生子脸一白,惶恐地低下了头。
寇辛走得慢,现在才到殿门口,喻誉的随侍太监就在一旁,听罢,讪笑着,“奴觉着,世子的脾性确实好。”
他本以为喻誉扔下寇辛,二人生了嫌隙,此时讨好世子准是没错。
没曾想,寇辛的笑容一下消去,眼神冰冷,随侍太监霎时背后生寒,扑通一声便跪到地上。
喜怒无常的哪是喻小侯爷,分明是寇世子!
寇辛厌烦地蹙眉,不想再理,进入正殿的一瞬,却被人牵住了手。
喻誉一直等在殿门口,只不过掩了身形,从外边儿看,是看不到他的。
他拉住寇辛细瘦的腕骨边往里走,边吩咐道:“拖下去,按宫规处置。”
寇辛一言不发地被喻誉拉至角落里案桌坐下,喻誉见寇辛还是蹙着眉,好笑,“他说的是我,你气什么。”
寇辛还是恹恹的。
喻誉自小同他在一块儿,他们二人得了好吃的好喝的,第一时间都会念着对方,这么多年了,皇家亲兄弟的感情可能都没他们深。
寇辛忍不住把脸埋进喻誉的肩上,嗓音闷闷的,“他一个太监,我说的了,他凭什么说你?”
喻誉坐在里头,他靠着墙,又给寇辛靠着,本想说些什么,一抬眸,却是旁边角落里看过来的燕京涵。
那双像极了西域人的绿眸,眼里没有丝毫感情,燕京涵只是简单地看着,却让喻誉缓缓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