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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 50 章 ...

  •   柳如伶深深的看了一眼还在继续等待的向圆圆,她时而望了望人来人往的大街,时而确认手表上的时间。

      柳如伶也凑过去看了一眼,向圆圆的手表上只有一根针,快速的旋转着一圈又一圈,以此来表示时间的飞速流转。

      “她不会不来了吧?!”向圆圆再度着急的说道,全然不在乎柳如伶的存在。

      柳如伶自觉无聊,于是尝试着走出这个街道。

      虽然她这么想,但是看着有些熟悉的街道,柳如伶的背后依旧一凉,她依旧忘不掉之前一直在这里循环的经历,就像是鬼打墙似的。

      柳如伶深呼一口气,强行鼓足勇气向前走去,让她鼓起勇气的原因其中之一,是罗驿所说的话:他说噩梦是彼此互通,是可以找到彼此的。

      她漫无目的的在街区当中到处晃悠,试图以这样的方式寻找到罗驿和杜晚风。

      但令柳如伶无语的是,向圆圆也跟了上来,向圆圆的嘴里还一直念叨着她等的人还没来,她要怎么怎么对妹妹。

      终于,在经过又一条街区之后,柳如伶忍不住了。

      她停下脚步转过头去,气势汹汹的盯着向圆圆,愤怒的说道:“你要等人,你跟着我干嘛?!”

      向圆圆吓得顿时站住了脚,她支支吾吾的盯着周围,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在问你话呢!”柳如伶再度重复了自己的问题。

      “因为,我不想自己一个人等在那里。”向圆圆低着脑袋,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她的这副模样,已经完全脱离向圆圆本尊了,比起向圆圆,倒是像是向满满,时常低着脑袋,心情时常变得低落。

      柳如伶抱着胳膊站直了盯着向圆圆,对她这个解释又气又好笑,哪有等人的人说这种话的?

      “你是不是要去找你等的人?他可能和我等的人一样,失约了。”向圆圆不敢看柳如伶的眼睛,只敢看周围的空气,慢吞吞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柳如伶更气了,审视着向圆圆的眼睛,但她一直躲闪着自己的视线,甚至对此闭口不谈。

      柳如伶这下终于明白了,她自己为何一直找不到罗驿和杜晚风,恐怕就是面前这个人搞得鬼。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拿不出证据,所以无法骂眼前这个冒牌的向圆圆。

      柳如伶白了向圆圆一眼,深呼一口气让自己放轻松。

      “走吧,我们回去,等你该等的人。”柳如伶就像是泄了气的气球,妥协了。

      向圆圆唯唯诺诺的表情顿时转变成了欣喜的表情,她熟练的带着柳如伶穿行在错综复杂的街道上,朝着网吧前行。

      通过简单的聊天,柳如伶大致确定了,这个冒牌的向圆圆是由向满满扮演的,而她自己根本没有这个自觉。

      就像是她在仙境当中,相貌是小仙女,完全不认为自己原本的相貌应当是和雕像相同,是一样一样的。

      而向满满似乎正沉浸于这样的角色扮演中,不放柳如伶离开。

      或许,罗驿和杜晚风身边也有这样的“向圆圆”,也不放他们离开,直到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兀的,柳如伶突然想到了独角戏一词。

      在仙境当中,那些小动物们时常流露出远超常人的恶意,和向圆圆之前对迟迟不来的妹妹流露出的恶意是一模一样的。

      到现在,柳如伶方才意识到,恐怕这些恶意都是向满满无意识间产生的,她作为小仙女,一次又一次的选择忘掉她不想记得的事情,但是作为她自己,她清晰的明白这些事情。

      在这样情绪的拉扯下,她的愧疚和痛苦都通过仙境当中的动物嘴中说了出来,再次回到了小仙女的耳朵当中,然后,在达到一定指标之后,她又会选择忘记。

      这是个恶性循环。

      柳如伶在想到这个之后,隐隐猜到了罗驿不让自己直接询问向满满的原因。
      但是柳如伶现在还不太完全确定。

      向圆圆带她回到了网吧前面,再次回到了一边谩骂一边看手表的状态当中。

      柳如伶再也看不下去了,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拉着她坐在了一旁的公共座椅上。

      “怎么了吗?”向圆圆歪着脑袋问道,眼里没有丝毫被打断的不满。

      “在等人的时候,聊天也是件不错的选择,就比如自我介绍。”柳如伶轻松的说道。
      “嗯。”向圆圆点了点头,没有首先开口。

      “我叫柳如伶,你呢。”柳如伶露出了友善的笑容。
      “向圆圆。”向圆圆兴致缺缺的说道,一直低着脑袋。

      “是吗?我有个大学同学也叫向圆圆,她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就是比你老一点。”柳如伶无视了她的态度,继续兴致勃勃的说道。

      向圆圆这下终于抬起了头,有些困惑的盯着她。

      “你不相信?我这还有她的照片呢!”柳如伶见状,拿出了手机里的照片。

      冒牌的向圆圆几乎是颤抖着接过了手机,她难以置信的盯着照片上向圆圆的照片,在确认到真的是向圆圆本人的照片之后,她重复的来回翻动着每一张照片,每一张都看了不下十分钟。

      当她发觉的时候,她自己已是泣不成声。

      “还有吗?除了这些之外!她的大学生活呢?!她有没有提到——”说到这里的时候,冒牌的向圆圆迟疑了。

      柳如伶知道,她想说有没有提到过向满满,但是此刻她作为向圆圆,无法说出来。

      “只有一次提到过你,向满满。你想听吗?”柳如伶毫不留情的拆穿了向满满的伪装。

      柳如伶想要赌一把,在向满满的噩梦当中,向满满会不会再次崩溃。

      “诶?!”向满满愣住了,她抚摸着自己已经恢复的脸蛋,疑惑不解甚至有些不甘心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知道是我。”

      “因为我和向圆圆是大学同学,我了解她,知道她的不少事情,所以,才会知道你们之间的差别。”柳如伶耐心的解释道。

      向满满这下完全相信了柳如伶的说辞,她脱力的坐在椅子上,难以置信的捂着脸。

      “我,姐姐很优秀,我完全没办法和她比,我就算扮演她都扮演不好。我还害得她一直等我。都是我的错。”向满满蜷缩成了一团,难受的哭了出来。

      柳如伶注意到这次周围的环境没有变化,果然,在噩梦当中,向满满不会继续崩溃。

      柳如伶将手放在了向满满的肩膀上,柔声说道:“就算我告诉你,你姐姐不怪你,恐怕你也不会相信。”

      向满满颤抖了一下,继续哭着。

      “但是,如果她亲口告诉你的话,你恐怕就会相信吧?我在第二次噩梦的时候,短暂的恢复了网络,虽然还不知道原因,但我猜想,是因为你的梦境的力量。你的仙境很漂亮不是吗?你不是什么都能做到的小仙女吗?”柳如伶轻声安慰道。

      “不!我不能!”向满满尖叫着否认自己。

      “不,你能,”柳如伶摇了摇头,道:“任何人都能否认你,但绝不是你自己。”

      向满满再度颤抖了起来,她发出阵阵怪叫。

      “所以,我会一直等你的,你姐姐也会等你。等你鼓足勇气,想要踏出一步的时候,就自己来与你姐姐通话,用真相让那些自责不攻自破。”柳如伶继续鼓励着向满满。

      其实,就连她也不知道向满满是否是让网络重连的小仙女,但是柳如伶的直觉告诉她,大概率都是这样。

      “我,我不知道......”向满满抬起脑袋,她此刻已经被哭成了泪人,活像个小花猫。

      “谁都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不能继续用这样的噩梦折磨自己了。”柳如伶意志坚决的说道。

      向满满逃跑了,她消失在了柳如伶的面前,只留下空荡荡的街道。

      柳如伶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这样的做法太过强硬了。

      随着向满满的离开,眼前的街道变得模糊了起来,火焰侵袭了此处,向满满的消失让街道变成了一幅画,在她的面前,烧毁了这幅画。

      视角转向罗驿这边,对于罗驿来说,向满满从未出现过。

      罗驿一直在街道上到处寻找两人的踪迹。几乎完全没有一点收获。

      视角再次转换,到杜晚风这边。

      杜晚风正坐在公共座椅上,看着从某个店铺随手拿的书,虽然很让人难以置信,但是上面的确有文字,甚至有故事。

      他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他把第一个故事看完了,他这才听见身边传来了哭声。

      杜晚风没有抬头,继续翻到了下一页,是一片空白。

      杜晚风叹了一口气,看来他不得不看向身边的人了。

      向满满蜷缩着坐在他身边,哭得不能自已。

      “怎么了?小精灵。”杜晚风尽量用上扬的语气询问道。

      “她说她认识我姐姐,这是真的吗?!你让她进来是认真的吗?!”向满满抬起头来,气势汹汹的质问着杜晚风。

      然而由于她满脸的泪水,看起来根本没有什么威慑力。

      “你知道,在她进入之前,我无权知道她的记忆。”杜晚风耐心的解释道。

      杜晚风将书放到了一边,他知道,现在他没有可能看到第二个故事了。

      “那是真的咯?她真的认识?!”向满满不死心的继续问道。

      “……是。”杜晚风有些不情愿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向满满彻底绝望了,她重新蜷缩成了一团,继续哭了起来。

      杜晚风将手放在她的脑袋上,缓缓抚摸着。

      “为什么,他们不能做当骗子呢?只要骗骗我,告诉我她不会怪罪我就好了!明明这样就好了。反正其他人都是这样的!”

      “为什么,我还要继续待在这里?!我还不如消失呢!骗子!全都是骗子!”

      向满满歇斯底里的尖叫道,痛骂着柳如伶、罗驿以及其他的一些人。

      杜晚风从向满满的话中,大约明白了柳如伶告诉了向满满什么。

      而现在向满满的反应,他也早有预期。

      杜晚风没有再说一个字,只是默默待在她的身边、陪着她,听着她的谩骂。

      就连向满满从这离开,杜晚风也没有多问。

      当噩梦结束,三人再度回到仙境之时,向满满消失了。

      她的踪迹,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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