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黎明》剑指东方

12、第 12 章

　　凯瑟琳的变身没有结束，随着生命之火迅速燃烧，她周围所有的武器都自行进入身体，连同离她较近的那个迫击炮也不能幸免。烟尘之中，凯瑟琳的身体变得诡异难看，好像被各种武器强行植入一样，她不停的咳血，终于不堪重负，停止了融合。这时，她已经变得似人非人，根本就是一个移动的军火库。

　　布莱恩率先从这种诡异中惊醒过来，冲出洋楼后，三连发炮弹毫不犹豫朝凯瑟琳身上招呼。后者双脚已经被迫击炮的两个轮子取代，速度提升了不止一倍，很轻巧的躲避轻型炮弹，然后就是一番根本就是狂轰滥炸的反击。

　　她身体每一个武器都在冒着火星和硝烟，疯狂的扫射像是根本不在乎子弹的消耗。布莱恩首当其冲，身体来不及躲避，率先被打成了筛子，冈本凝聚了最大的防御力，还是没有办法对□□形成威胁，直接被轰成了尘埃。狡猾的蛇女第一时间将泰格救下，才免遭团灭，但蛇女的双脚免不了被烧焦的命运。

　　肯耐本着统治者的尊严，没有在六卫士倒下之前出手。但这不代表他是真正等死的蠢材。什么尊严？那比命还重要吗？当然不是！

　　肯耐扛起他昂贵的炮筒，如同一个人形导弹一样跳下楼去，用强大的体重给大地砸了一个深坑。还没等他来个台词愤怒一下，凯瑟琳已经发出第二个迫-击-炮弹！

　　肯耐只好竖起他压箱底的存货抵挡迫击炮的冲击，根本不能相信自己那十分钟才能开一发的迫击炮，怎么到了这个该死的女人身体里，就可以连发了！这不科学！

　　凯瑟琳一发炮弹直接轰开了肯耐的三级护甲，紧接着第二发炮弹接踵而至！肯耐张开大嘴，在破防之后生吞了炮弹，但也因此被射出去老远，脱离了战斗圈。

　　泰格的暗黑魔法一向攻击力强大，然而施术时间较长，他深知自己的弱势，此刻也顾不得面子，对着洋楼一楼大喊大叫：“乔治，你还在等什么，再不出手就等死吧！”

　　疯狗无可奈何的从洋楼里跳出来，用犬吠代表他的不满。现在的凯瑟琳可以一炮轰飞肯耐，当然也可以一炮给自己炸成渣。被泰格无耻出卖后，他不得不跑出堡垒被迫迎战。

　　结果显而易见，毫无战意的疯狗瞬息之间就被散弹枪轰飞了一只狗腿。拖延了一小点时间，泰格的魔法终于吟唱完成，一道黑色的魔法光影垂落在凯瑟琳身上，来自于灵魂的剧痛让她呐喊出声！

　　“哈哈哈，怎么样，臭女人！”泰格睁着血丝密布的眼睛，发出了愉悦的狞笑。他异常享受这种折磨人的快感，越是惊恐痛苦的表情，他越能从中体会到快乐和满足。

　　泰格的魔法针对灵魂攻击，且无视任何护甲，这一招因为施术时间太短，没发挥真正实力的十分之一，不过对于生命力急速下降的凯瑟琳来说，这样的灵魂攻击几乎是致命的。

　　她简直快要保持不住融合体的姿态，整个身体的零件都在半分离状态，这样不足一分钟，她就会因支撑不住而解体身亡。一柄细长华美的宝剑突然出现，准确无误插在了泰格的心脏上。

　　暗黑魔法师脆弱的身体比不上其他任何一个卫士，心脏击穿的瞬间就与真正的死神会面。他不可思议的看着保持投射姿势的史密斯，张了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但他着实听到了史密斯几乎呢喃的声音：“你个混蛋，杀人者终将偿命……”

　　史密斯跟泰格同归于尽后，凯瑟琳也倒了下去。她看见迷雾中透出的光亮，想抓住那点温暖却始终抓不住。残存的生命力她自己都能感觉到，那样弱小，微乎其微。她恍惚的眼睛看到辰正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就像两年前，在她面前乖顺无比的倔强小孩一样，辰跪在她身边，温柔的看着自己。

　　恍惚中，辰紧闭的双眼有一种她能感觉到的温暖气息飘荡在她身上。那种感觉舒服极了，她像是一瞬间得到了救赎和幸福。凯瑟琳有力气抬起手，捧着辰的脸，为她擦去脸上的泥土。跟让人惊喜的是，流逝的生命力，正在以缓慢的速度回归身体。生命流逝最后被遏制，她像是真正得到新生一样，重新获得生命。

　　凯瑟琳很担心这样会不会让辰付出什么代价，如果是这样，她宁愿自己死去。像是知道凯瑟琳的担忧，辰轻轻的摇了摇头。无数飘散的绿色荧光，从她紧闭的左眼散出来，萦绕在凯瑟琳身边。
　　凯瑟琳忘记了她们还在战场，被这样只在故事中出现的美景震撼到了心灵。她热泪盈眶，被温暖被保护的感觉让人难忘又害怕失去。

　　凯瑟琳的眼泪成了催化剂，让辰左眼的挣扎加快，她努力的睁开一条极小的缝隙，浅绿色的光辉照耀在凯瑟琳的身体上，让她凝聚生命力的速度直接提升了十倍！辰不知道这股力量从何而来，她只是知道，绝不能让凯瑟琳死去。这股执念启动了她身体某处开关，这充满救赎气息的力量从左眼冒出来，驱使着她营救凯瑟琳。

　　在这关键的时刻，一声轰隆巨响，肯耐背着巨型燃烧飞行器急速飞来，辰处在意识挣扎的阶段，反应慢了半拍，肯耐的大嘴已经张开最大，朝着她的头部咬去！

　　能被称为吞噬者，肯耐一张大嘴便是力量的源泉。他可以嚼碎钢铁的牙齿不畏惧任何物体，最大程度的张嘴让他瞬间有了鲨鱼的风采。辰可以感觉到肯耐利齿正在不断的变尖变长，往常肥胖如猪的身材此刻也有了真正强者的气势。她无法停止跟眼皮的搏斗，就在她想将怀里的凯瑟琳扔出去时，凯瑟琳突然拍着地面站起来，用身体挡住辰！

　　肯耐巨大的尖牙直接咬去凯瑟琳的左臂，后者痛苦的哀嚎和迸发的鲜血成了最后一道催化剂，辰一瞬间睁开了眼睛！

　　流着血泪的右眼！

　　“凯瑟琳！”少女悲伤的呐喊还不回凯瑟琳消失的手臂，也挽回不了加速流逝的生命力。她的左眼彻底闭上，连一条缝隙也没有了。而右眼，那紫红色的妖冶色彩，被鲜血映衬下，流淌着神秘的美丽。然而若是看上一眼，便会被里面充斥着无尽痛苦的力量吸纳进去，受到灵魂的折磨！
　　辰只是个在人类社会生存两年的小鬼，她仍不明白人类所有的情感。她说不出具体的名词来代表心中的感觉。然而无法保护亲人的强大愧疚和无能为力，透着紫红色的眼眸传递出来，让她拥有了憎恨的力量。

　　究竟是憎恨自己，还是憎恨敌人？

　　辰额头迸发的青筋越来越多，小小的身体似是承受不来那么沉重的力量变得超负荷。肯耐已经管不了辰的异样，他失去了太多手下，这场战斗如果不能胜利，他将失去一切，这是不可饶恕的！
　　什么凯瑟琳，什么辰，统统都改死去！十三区是他的地盘，他才是这里唯一的统治者！

　　疯狂的肯耐无视危险信号，张开大嘴咬住辰的脑袋。

　　辰没有发出哪怕一丝的呐喊，紫红色眼眸发出一道比泰格暗黑魔法还要恐怖的光柱，穿透肯耐的大嘴！世界变得摇晃，整个深渊不论天上地上，都没有理由的颤动起来。

　　托尼卡尔看着眼前的命运齿轮目不转睛，他没有忽视在少女睁开右眼时，命运齿轮突然的反向转动！就在她右眼迸发光柱的时候，命运齿轮的转速达到了极快的程度，迸发出了火星。迪加尔摇晃着身体，维持不了稳定，只好把着父亲的手臂，一脸惊恐的看着命运齿轮。

　　“父亲，命运齿轮不是代表着命运吗？难道那个女人可以像女王陛下一样，撼动命运？”

　　这样的疑问不仅仅横在迪加尔心头，也同样困扰着托尼卡尔。女王陛下从来不离身的命运齿轮，第一次这样毫无禁忌的让他带到这里，不会只是巧合。

　　直到这时，托尼卡尔才发觉女王陛下的力量不只是来源于自身，或许还有命运的加成。而这样敏锐的命运觉察力，无疑是另一种非常强大的力量。

　　托尼卡尔的双眼出现各种古怪的符号，他感觉自己有一丝触摸到命运的表皮，在神秘的感觉消失前，身体发出海啸一样的呐喊，困扰了他二十年的屏障终于在这一瞬间打破，从此，这位血色帝国曾经最年轻的圣骑士，终于成为大陆屈指可数的强者之一！

　　托尼卡尔没有一丝欣喜，他目色凝重的看着屏幕上暴走的少女，目光深沉。

　　他已触摸巅峰，为何还是看不穿少女的命运？

　　耀眼的光幕落下，肯耐的身体被打穿，类似于泰格魔法，紫红色的光柱也同时作用于灵魂。肯耐陷入一种恐慌的状态，似乎眼前的少女是恐怖的魔鬼，是他无法战胜的存在。肯耐不能这样放弃，他的执念让那股恐慌减轻了几分，然后抓住身边的丽丝安和乔治：“你以为自己赢定了吗？没有人能从我手里逃生！我不会输的！我才是最伟大的统治者！”

　　肯耐陷入疯狂，丽丝安和乔治也不傻，纷纷想逃走，但肯耐的力量巨大，他们无法挣脱的同时，还被一股吸力束缚。

　　肯耐掉了几颗牙的大嘴一张一合，说出了令两人极其绝望的话：“虽然只吸收了一半，但是足够了，不是吗？！愚蠢的反叛者，你睁开眼见识一下吧，这就是鼎鼎大名的‘反哺’！”

　　反哺，蓝图中极为实用，也是非常阴险的技能。能够吸纳他人的力量反哺自身，代价就是被吸纳者的绝对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