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粉爱豆一家亲》釉霜

3、003

　　陈四喜在迷糊中不但听到了老头子的叫骂声，貌似还有小兔崽子的埋怨声，他晃晃悠悠地爬起来，使劲摩挲着自己的腮帮子，看着他的背影朝着楼上的房间而去，他抢过老爸的拐杖，丢在一边，对着正在叉腰喘气的老爷子陈德发问：“刚才臭小子说了句什么？苏什么欺负他，他要搞死他？”

　　陈德发走到餐桌边一边喝水，一边很没好脸色地怼他：“你还知道你有一个儿子啊？你还知道有人欺负他啊？你还知道有这个家啊？。。。。。。”

　　陈四喜不搭理老头子的抱怨，他嘟嘟囔囔地：“苏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唱歌的苏小明，军港之夜，我最爱。军港的夜啊，静悄悄。。。。。。”边说边唱的他，再次倒在沙发上，闭眼打呼噜。

　　陈德发则走进自己的卧室，对着一堆数字报表，再次戴上了他的老花镜。
　　陈耀祖回到房里，对着卧室的镜子，将前额头狠狠地打了一次肥皂再加一遍沐浴露，最后不放心，又用磨砂洗面奶搓了一顿，一直戳到那处，红的发烧，才罢手。

　　弯弯的眉眼，长长的睫毛，大大的眼睛里，仿佛有星星在闪耀，立体的五官，和光滑的皮肤，这些所有美好的，全都长在一张脸上，这样的模样，不进娱乐圈，还真是暴殄天物。

　　洗澡时，陈耀祖在想他的脸，觉得自己这趟总算窥见了明星私下的模样，可细想：也不怎么样，还不是照样吃饭，照样拉屎？
　　这种认知，让他觉得苏子骞，不过也是烂人一个。
　　睡下时，陈耀祖又想起了他那猥--琐放肆的笑，觉得自己这趟怎么就着了他的道，恨不得嚼碎了和血吞下，变成屎冲走，方才解恨。

　　梦里，妈妈穿着那身红色的衫裙，站在街道的拐角处，对他招手，他兴奋地走近，触摸到的，却只是粗糙的墙壁。

　　少年的记忆总是清晰，如果不触碰，它不会冒然出现。爷爷每天的唠叨仿佛让他有了免疫力，提起妈妈，他也能毫无波澜，可，怎么苏子骞一提，自己怎么就像刺猬一样，立刻炸毛呢？
　　陈耀祖闭着眼翻了个身，他明白：家人和外人的关系，能一样吗？

　　凌晨五点的时候，陈耀祖微微睁眼，他脑袋里想起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苏子骞到底身上擦了什么香水？那么好闻，在梦里，他都好像嗅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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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后。
　　秋来了，陈耀祖一手薅着袁大胖的肥脖子，一手拿着不锈钢盆子，两人笑咪咪地朝食堂走去。
　　他所在的大学，名义上成为大学，实际上不过是一所专职学校，他所学的专业，正是烂大街的计算机专业。
　　“这专业好，专业强，出去就是IT精英，高级程序员。”

　　对于大多数人的这类评价，他一向采取的是随你怎么吹，我就是来混一毕业证这种态度，对于学习，他几乎是得过且过，不理明天的态度，对于未来的就业和赚钱，他压根就没什么打算和计划。
　　反正，也马上就毕业了，再想努力，也于事无补。
　　有钱怎么的，遇到像陈四喜那样的败家子，有钱还不如没钱的强，起码：人家从小就有忧患意识，不至于饿死。他还真想出生在普通人家的话，也不至于有着像现在这样，上不上下不下的尴尬。

　　“今儿有红烧肉，你多打一份，请我。哦，不，多打两份，我一份不够。”
　　“凭什么我请你？我生活费也不多，你自己也好意思？！”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今天有条件的懂吗？我告诉你一个关于你的讯息，你要不要听？”

　　“原来如此，我看这样。。。”陈耀祖抿抿嘴，望着餐厅硕大的电视机里正在播放的实事新闻，故作不屑状：“爱说说，不爱说不说，小爷我没多大兴趣。”
　　扭头佯装离开，袁大胖一见急了，扯着嗓子：“是大明星苏子骞和你的故事。”

　　几个月没听到这个名字，陈耀祖感觉恍惚，这特么是那哪根葱？可袁大胖这么八卦似的吼一嗓子，他感觉这个人好像他似曾相识。

　　脚步稍稍滞了滞，回头吼：“他关我屁事？我又不追星。”迈脚前行，可脚步却不再那么流畅顺溜，走走停停时，听到了后面的话：“他问你学校还有家庭地址，我堂哥都找我问了，我就告诉他了，你什么时候认识大明星的？哦，对了，你表姐，追星族，一定是通过她？她是苏子骞后援会的站姐或高层，对不对？一定是这样，不然人家大明星，哪会想去认识你这个小人物。。。”

　　“特么，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老子不玩那一套，你要是生在抗--战年代，绝对就是汉-奸-走-狗！当今社会，尊重公民隐私，知道吗？”
　　袁大胖被吓住了，嘴巴张成o型，后面的话，就那么生生地噎在喉管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满怀恨意的陈耀祖望着袁大胖肥硕的双腿跟在后面，他还是点了三份红烧肉，两份烧茄子，外加一份鸡蛋汤。
　　在大师傅刷卡的时候，盯着那饭卡里变小的数字，他不由得想起：苏子骞的那笔钱还真不经花。都被袁大胖以各种名义敲诈了不少。这特么，简直就是一吸血鬼，还甩不脱的那种。

　　袁大胖灰溜溜地坐在了对面，大快朵颐的嚼着红烧肉，嘴里还说没闲着:“我堂哥汤勋，是苏子骞助理兼经纪人，你知道的，前段时间，他忽然问起你的情况，我想你有一个明星朋友，也不是什么坏事，所以，我都告诉他了。。。”咽下一大口后，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陈耀祖的脸色，见他态度没有刚才强烈，他继续道：“我还以为你也想巴结他，毕业之后，找他求个发财路，原来你不是啊。”

　　“我干嘛要巴结他那种烂人？”猛地一甩餐盘，陈耀祖站起来，掏出纸巾擦擦嘴，顺手递给袁大胖一张：“以后，他要是再通过你打听我什么，你就一个词回他：无可奉告，懂了吗？袁汉-奸？”

　　太阳很亮，天气不热，这学校，还真不赖。
　　微微的欣喜从骨子上冒出来，再冒出来，一直到喉咙，就像温泉的水，撒着欢儿的往外透，直到陈耀祖再也抑制不住地伸开双臂，对着天空发出泄愤的嘶嚎：“啊啊啊。。。”

　　吼完了，在餐厅的休闲椅上，陈耀祖开始闭目养神，等着总是处于饥饿状态的袁大胖填饱肚子出来。

　　“嚎丧呢，我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今儿下午苏子骞到我市有一个品牌发布会，你要不要去开开眼？”袁大胖剔牙系裤腰带，嘴里的那根牙签，随着他说话的气息，一动一动的，让陈耀祖看的恶心，他一把上前，甩的老远。

　　“去什么去？下午要上课。”
　　“政治课嘛，无所谓，咱俩一起去内场瞧瞧，也许还能泡到一美眉呢。”
　　“就凭你这副模样？做梦吧你？。。。”陈耀祖斜睨一眼，双手插兜，脚步轻盈地往前走，不死心的袁大胖在身后叫嚣：“真不去？下午可是老王头的课。”

　　“读书比什么都重要，即使不想上课，我去打篮球也比去看那个烂人强。”陈耀祖吹着口哨，留下呆怔原地的袁大胖在那嘀咕：“苏子骞前世杀他父母，夺他妻女了？气场这么不合？”

　　在拐角的地方，不死心的袁大胖扯着鸭公嗓子，跳起脚继续追问：“你当真不去？说不定有好处哦。”
　　陈耀祖不回头，伸出双手做了个再见的动作，消失在街道的那头。

　　下午的课，陈耀祖真没去上，他在外面的大街上买了根儿冰棍嘬着，看着车水马龙发呆。

　　刚嘬完一半，表姐电话来了：“出来赚钱啦，今天宝贝来我市了，给我先去拍几张，我手上事儿忙完了，说话就到，宝贝的活动，怎么能够少得了我。。。”
　　说到这，话筒里有人在叫她，陈耀祖听烦了迅速挂断。

　　过了一会儿，季婕再次打来：“快去，带上你的宝贝相机，我要素材做应援周边。这次肯定能成。。。”见这边没声响，季婕拔高音量：“陈耀祖大人，你在听没有？这次报酬一样的，拍三张照片给你五千，说不定今天他就爽快的让你拍了哦，这么容易赚钱的机会，只有你表姐我愿意给你，你可不要错过了哦。”

　　听到有钱赚，陈耀祖总算提起了点儿兴趣：“说话算数？拍三张给五千？那你先给我银行卡到账再说，挂了！”不由分说，电话挂断。
　　愿者上钩，给钱就去，不给就不去。才这么想着，银行入账短信来了。
　　扔下冰棍棒，陈耀祖给袁大胖打电话：“孙子，地址告诉我，我要进后台。赶紧的。”

　　陈耀祖飞速回到宿舍，他给自己换了身衣裳，用自来水捋了捋头发，还在身上喷洒了一点香水，然后拿着他心爱的摄影包关上宿舍门。当听着关门声的那一霎，他忽然意识到：我干嘛要换衣服，还要洒骚包的香水？
　　寻思半秒钟，想法发生了改变：和人打交道，总是要注意点形象的，特别是今天还要拍照。
　　三张照片赚五千，可不是每天都会有的？
　　等等，周边应援用的照片，是个什么鬼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