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以神明起誓》灯月

16、其拾陆·上弦集结

　　新月村离这个村子不远，所以织翎决定早些过去，而且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现在去就能够碰上童磨。
　　果然。

　　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挂着盈盈笑意的男人，织翎露出一个笑容：“童磨大人，好久不见啊。”话毕，她上前一步，看清了童磨在月色下流转的虹色眼眸。

　　“阿拉小织翎，真是好久不见了呢。”童磨正在吃一个女人的腿，见到织翎后也丝毫不讳忌，甚至还好心情的朝她挥了挥手：“如何？在鬼杀队那段日子过得如何？”“原来您知道我在哪里啊。”织翎面上皮肉不笑，但是手却在微微发颤，那是她无可避免的恐惧感。

　　童磨抛下手中的腿，三两步走到织翎面前，几近温柔地抱住了她，语气怀念：“啊啊，那是当然的了。我的巫女我自然很看重，只不过没想到那时候你在鬼杀队，所以不好进去呢。”他抚上织翎的脸庞，沾染了血迹，“但是我也知道，你肯定会来找我的。”

　　织翎看着他，心情复杂又悲哀，语气也忍不住染上一丝嘲讽：“作为你的巫女，还是无惨的试验品？”“你居然知道了啊，比我想象的能干呢。”童磨好脾气地弯着眉眼朝她笑，撑着脸便把一切都交代清楚了：“你的血液很纯洁，非常适合做实验，为了不让你发现，每天在给你打完压制针以后我就会抹除你的记忆。无惨大人对你很看重哦，而且实际上也快成功了不是么？”

　　他亲昵地凑上前嗅了嗅织翎的脖颈，语气迷恋：“小织翎闻起来真的是超——极香呢，吃了你一个胳膊或者大腿的话，无惨大人也不会知道的吧——”“你想死吗？”织翎对上他的目光，启齿问道。

　　童磨想要咬她的动作愣住了，织翎接着露出一个得逞的弧度：“我的血液充斥着紫藤花，你若是想死，也可以来试试。或者，你直接杀了我吧。”

　　她感觉童磨很好心情地埋在她脖颈间笑了，他攀上织翎的肩膀，嘴唇略过她的耳边：“织翎真是太棒了啊，不知道无惨大人会不会气的疯掉呢？啊——我好想体会这种感觉。”

　　织翎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衣角，故作镇定：“你想怎样，杀了我吗？”“当然不了。”童磨嗓音愉悦，他摸着织翎精致的面庞，好脾气地道：“我当然可以为你向无惨大人求情，或者你也成为十二鬼月，为他所用。”

　　这是要她杀人？织翎突然扯起嘲讽的笑容：“自称神的子民，用神明旨意去杀人吗？”“别说的那么残忍嘛。”童磨笑眯眯地：“现在和我去见无惨大人吧，他自有定夺。”说着，童磨牵起织翎的手。

　　下一秒，他们来到了一个错位颠倒的空间。
　　“这是鸣女的血鬼术喔。”

　　童磨牵着小巫女站在原地，他朝织翎眨了眨眼睛后道：“马上就能见到无惨大人了哟。”
　　说着说着，织翎眼前的场景突然变了。

　　织翎看见鸣女的头发固定在墙上，她身着和服，神态优雅，纤细的手指缓慢地轻拨琴弦，清脆的琴声落下，便又多出几个人来。
　　“哈？小姑娘？？”猗窝座来的很早，但是他似乎不太待见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姑娘，蹙着眉头道：“童磨，你怎么把一个小女孩带到无惨大人面前？”

　　“嘛，嘛。”童磨轻轻笑着，自然而然地揽住织翎，懒洋洋地道：“她可是无惨大人的‘试验品’呢，猗窝座也没有必要这么不待见她吧？”说着，他还捏了捏织翎的脸。

　　这里是鬼的地盘。织翎不断地在心里告诫自己，她手心已经全部是汗，情绪也紧紧地绷着，生怕这些鬼会冲上来吃了自己。
　　经历了这么多可怕的事情，她几乎是被逼着成长，就算织翎才只有十二岁，可无惨也不会因为这种原因就放过她。想自己不能再软弱下去了，就算是为了自己，她也得让自己活着。

　　就算要死，她也想拖着它们一起。
　　所以她硬生生地将自己的恐惧和愤怒埋在心底，朝猗窝座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您好，我是光透织翎。愿神今天也能保佑你。”

　　“嘁。”猗窝座愣了下，这才不屑地移开了目光。童磨倒是异常兴奋地道：“喂喂喂猗窝座！看见没有，小织翎她多有礼貌，这么纯净的血液我真的也好想尝尝啊……”“你想死？”猗窝座瞥他一眼，吐出的话语满是不屑。

　　半天狗和玉壶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可能是因为知道织翎的身份特殊。令人意外的是，堕姬很喜欢这个面容精致的小巫女，一改平日里的坏脾气，拉着她的手笑意盈盈。

　　只有黑死牟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什么也没有说。但是织翎总觉得他很熟悉，有种莫名的眼熟，便不自觉地多看了他一会儿。
　　黑死牟也回视过去，启齿淡淡道：“有事吗？”

　　“没什么，只是您看起来很熟悉。”织翎一愣，连忙露出一个近似讨好的笑容来。
　　黑死牟得到了回答，便移开了目光。

　　“没关系，黑死牟大人就是那样古板的一个人。”堕姬看见织翎低下了头，以为她在伤心，便道：“因为他是一个特别死板的人啦。”“没关系。”织翎轻轻摇头。

　　又等了一会儿，织翎敏锐地发现周围的气氛变了。
　　她立马就被堕姬拉下跪地，措不及防的，于是便狠狠地磕在了地上。

　　“无惨大人。”猗窝座第一个道。
　　无惨并没有看他，反而慢条斯理地将目光转到织翎身上，他眯起眼睛，声音淡淡：“织翎，过来。”

　　织翎依言走上前，她告诉自己这是唯一的机会，自己绝对不能退缩。
　　“你已经克服了阳光？”无惨眯着眼睛，带着一丝危险。

　　“是啊，阳光对我来说不在话下。”织翎回以他一个甜甜的笑容，下一秒却又带着几分无辜：“可是我的血液里全部都是致死量的紫藤花，如果您吃了我的话，有可能就活不到明天了喔——”她尾音刚散，就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贯穿，直接捅穿了腹部。

　　那是无惨的手。
　　剧烈的疼痛从腹部传来，那是织翎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感觉，甚至已经疼到麻木，她虚弱地趴在地上，却突然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无惨大人肯定特别想杀了我吧？”

　　下一秒，腹部的伤口已经愈合了。织翎的红眸闪着妖冶的光芒，她指着自己的头部，一字一句地咬牙：“您往这打，我就能死的一了百了。”

　　她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就等着无惨恼羞成怒。但是无惨却沉默着看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黑死牟意味不明的看着织翎，没有开口。反而童磨一副饶有兴致的表情看着这场好戏，一点也没有要维护织翎的样子。
　　到了无惨笑完后，他才道：“有意思，真是自不量力的虫子。”

　　他在众鬼的目光下走到织翎面前，指尖划破了她的脸颊，传出痛意。但是血液中散发着弄弄的紫藤花味，让在场的所有上弦们都忍不住蹙眉，连无惨也被灼烧到了一点。

　　织翎强忍着痛意抬头，噙着笑意：“如何？”“阿拉阿拉，既然如此。无惨大人要不要将她收入麾下任己所用呢？”童磨适当插话，他笑眯眯地晃着扇子道。

　　无惨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既没同意也没拒绝。他缓缓地擦去手指上沾染的血迹，一双血红色的眼睛闪过一丝光：“呵，用不着你来说。如果不是看在她血液纯净的份儿上，我早就捏碎她了。”

　　他缓缓地扫过一圈众人：“既然你们都没意见，那么织翎就由你们来带。我会把自己的血分出三杯给她，让她给我全部喝下去。”
　　无惨对她的宽容是织翎意想不到的，试验品反抗自己，难道他不应该直接杀了自己吗？

　　不料无惨却一把擒住她的下巴，力道大的让织翎差点脱臼。他语气危险又阴沉，仿佛下一秒就要吃掉她：“你可真聪明啊，我花了这么长时间培养的试验品。就算不能吃了你，我也要榨干你最后一点的有用。”

　　“你以为在自己血液里融入紫藤花就可以了吗？我告诉你，你迟早会被我吃掉。”他咬着牙，大力甩开织翎，然后转身在琴女的琴声下消失了。
　　他只是不愿意放弃自己这唯一的成功品。

　　织翎趴在地上，伤口早就愈合了，可是她却还是后怕的心惊肉跳。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背后已经满是冷汗，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而且衣服也因为刚刚的攻击而变得破破烂烂，看上去狼狈极了。

　　童磨挺有兴致地围观她狼狈的样子，堕姬上前扶住她，给她披上了一件羽织，然后朝各位上弦不抱希望地问了一句：“那么谨遵无惨大人的命令，谁来带她？”“我啦，我我我！”童磨第一个举手。

　　然后他就被所有上弦残忍拒绝了。
　　理由如下：
　　猗窝座：“……蠢猪没资格教导别人。”
　　半天狗：“老、老身并不觉得童磨大人能够胜任。”
　　玉壶：“恕我直言，你一点审美也没有。”
　　堕姬：“还需要理由？你变态这点可够？”

　　于是童磨只能自己委屈去了。
　　在上弦们还在讨论的时候，琴女默默地将三杯血液端到织翎面前：“快喝了吧，这是无惨大人给予你至高无上的力量。真羡慕你啊，明明之前已经拥有了无惨大人那么多血液……”

　　织翎低下头，用墨发遮住自己的脸庞。她知道现在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神明大人一定不会原谅我了吧。”她苦笑一声，突然落下了眼泪。
　　偏偏是她。

　　她微微颤颤地伸出手，心一狠眼一闭，将三杯血液全部喝进了肚子里。
　　但是一开始虽然有反胃，可后来却觉得异常美味——这也在提醒织翎，她现在是个真真正正的鬼了。

　　“你，没有任何不适？”或许是织翎喝完后太平静了，琴女诧异的放大了音量。
　　织翎一愣，随后才摇摇头：“没有啊。”
　　琴女敬佩地看着她：“我看过许多接受了无惨大人血液力量的鬼，但你是第一个没有任何不适的。”

　　仿佛就是天生的融合器一样。原来这就是纯净血液的厉害吗？
　　因为织翎的信仰从未受过污浊吗？

　　琴女只想到这里，因为下一秒就又有另一个声音把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上弦壹，黑死牟淡淡地开口：“我来带她。”此话一出，空气都寂静了几分。

　　织翎眨巴眨巴眼睛，还没搞懂是什么情况。只看见童磨遗憾地叹气，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好吧，既然黑死牟大人这么说了，那我也没有办法了啊~”“嘁。”堕姬撇撇嘴，虽然想自己带织翎，却也不得不承认让黑死牟带的确是最好的主意。

　　只有猗窝座略带嘲讽地看着织翎道：“这小姑娘这么弱，黑死牟大人要教她什么，剑术？”
　　“猗窝座，注意你的言行。”黑死牟对他的不礼貌显得很不喜欢，他蹙起眉头道：“无惨大人给她分的血不比上弦的少，她弱不弱，不是由你来评价的。”

　　“我说猗窝座，你可别被小姑娘比下去了。”堕姬幸灾乐祸，下一个侧身就轻松地躲过了猗窝座对她的斩击：“喂喂喂！”

　　织翎还没意识到自己现在有多厉害，只好抱紧别人的大腿寻求苟活的机会了。
　　于是，她顺理成章地跟在了黑死牟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