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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共乘(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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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梵偶尔也会觉得,或许是因为她这一生太过于顺遂,父母恩爱,人人疼她宠她,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长大后又因着这张好相貌,喜欢她哄着她的男子不知道有多少。
空前大师曾为她批言:前半生顺遂幸福,后半生心焦苦痛。
阿爹阿娘当时气愤填膺,回到家就将空前大师骂了个狗血淋头,说他装模作样,半只脚都踩进土里了还出来骗人。
许笙谋反登基后没多久,空前大师所在的寺庙就倒了霉,僧人尽数入狱,只剩空前大师一人于佛前坐化。
秦梵上辈子听说过这事,还是许笙当时为了哄她高兴,故意将此事说出来希望能她开心的。
可惜秦梵当时确实天真,父母保护的太好,从小到大围绕在她身边的,至少在她的眼里,全都是好人。
听了这事之后,不但没有开心起来,甚至更加憎恶许笙手段残忍,连寺庙里的僧人都不放过,果然是个暴君,天生的反派!
现如今回想起来,许笙或许是真的不喜空前大师随意替她批命,又或许,他确实是很爱很爱她,可那又怎样呢?
秦梵回想这些事情,内心毫无波动。
许笙是爱她,从相识到跟着她死,期间对她也一直都很好,世间所有美好珍贵的东西,吃的、穿的、用的,他为她准备的都是最好的,甚至,若有一样东西,珍贵到只能一人拥有,秦梵也知道,许笙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捧到她面前。
他爱她如命,这是秦梵跟许笙之间心照不宣的事实。
可秦梵还是那句话,那又怎样呢?
她爱她如命,却接受不了她身边有别人,父母亲人,亲朋好友,所有跟她关系深一点的人,上辈子他都恨不得屠尽了。
他也确实那么做了。
别管什么苦衷不苦衷,秦梵最讨厌的,就是做完错事之后哭诉自己有苦衷的人。
哦,许笙倒是没有哭诉他有苦衷。
那狗东西,从来没有后悔过杀人,他跟她道歉的,后悔的,始终是杀人后导致她心情抑郁,不想活了这件事。
至于痛哭流涕悔不当初?
呵,见鬼的,也就是她死的那天,许笙哭得很惨,一副天塌了地陷了人生无妄了的模样。
那副可怜的模样看的秦梵心情愉悦极了。
果然,治疗郁气的最佳疗法,便是看可怜巴巴仇敌痛哭流涕。
许笙过得惨了她就开心了。
指望她心疼?做梦吧。
秦梵别的没有,就是心够硬,别说许笙就是哭一哭了,许笙就是断手断脚了,惨的世上所有人都替他心疼,秦梵也不会。
她永远永远都记得,爹娘死的时候有多痛苦,她好端端的一个家,好好的大秦,就因为他许笙的一己之心,全都烟消云散。
对比之下,许笙有什么好可怜的。
他比谁都心狠,不需要任何人怜悯。
好在,比心狠,这一辈子的秦梵,也不遑多让。
她会不惜一切代价弄死许笙,别管什么上辈子这辈子,也别管许笙这辈子是否还没有做过伤害他的事,秦梵记住了,那他们就是有仇。
除非哪天她失忆了。
许笙想重修旧好?呵,除非哪一天,他的巫蛊之术,真的能强到可以随心所欲了。
否则,狗东西就难受着去吧。
“郡主……”
黎绅忍了好半响,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
郡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盯着一个地方发呆了好久,眼神沉寂的吓人,周身气息压抑冷淡,看的黎绅有点害怕。
总有种,一不留神,郡主就会没了的感觉。
呸呸呸──
乱想什么东西呢!
黎绅赶紧住脑,想了想道:“我听说有人周在京郊外发现了大虫,那大家伙又凶又猛,郡主要不要去瞧瞧?”
秦梵果然有兴趣:“什么大虫?”
黎绅越发来劲,顿时站起来形容,双手从上往下画了个老大的圆:“有这么高这么胖!”
“而且浑身上下竟然是黄色的,额头上有三条横线,就是听说有点太凶了,它吃人。”
说到这一点黎绅又忍不住皱眉:“要不还是算了吧,别去看了,万一伤到了就不好了了。”
秦梵饶有兴致的站起来:“走,咱们现在就去看看。”
“啊?”
黎绅懵了,猛地摇头:“不行不行,现在去不得。”
“嗯?”秦梵莫名其妙,“这天都还没黑,怎么就去不得了?”
她上辈子被许笙关在皇宫里,可谓是关了一辈子,别说什么大虫了,连条公狗都没再见过,眼下自由自在的,她想去看什么就得去看。
长乐郡主一句话,自然有无数人为之而动,宫里的皇帝舅舅都听说了,派了一队锦衣卫过来陪着,护她安危。
她刚经历婚变,今日一大早便出来看打马球了,这会才不过午时,秦梵干脆让人去公主府请了阿爹阿娘一块去看。
这大虫听着就很有趣,正好爹娘这几日也忧心过多,一块去看看,开心一下。
婢女侍卫,外加锦衣卫护送,秦焕觉得不够安全,还调了些西城军,先过去探查一番,确认安全。
长公主毕竟身份敏感,公主摄政,明里暗里的政敌不知多少,素日里也总有一些不长眼的来刺杀。
这段时日公主总是心神不属,秦焕担心出意外。
西城军围住了整个郊外出口,锦衣卫护在一堆贵人身边,黎绅紧跟着秦梵,不敢走开半步,眼下到了这里,他心里这个懊悔啊。
真是恨不得给自己打两嘴巴,说话实在是太不过脑子了,也不看看安不安全,张嘴就敢跟郡主说,就光想着哄郡主开心了。
现在好了,长公主,世子爷,锦衣卫西城军都来了,这万一出点什么意外,不管是谁,他都完了。
偏偏话已经说出去了,人也都来了,他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黎绅简直欲哭无泪。
秦梵好笑的看他一眼:“来都来了,有什么好担心的,就一只大虫而已,真能吃了你不成啊?”
黎绅苦着脸:“我怕郡主受伤。”
到时候他自己难受不说,他爹卫国公肯定得打断他的腿,还没说呢,他爹现在基友跟在后面,时不时凶巴巴的瞪他一眼。
黎绅人都麻了。
秦梵笑了笑,安慰他:“别想了,陆鼎也跟着来了,他武功有多高你不知道?”
“陆鼎?”
黎绅惊了,顿时到处看,果然,最前面那个人高马大,一身骑装驾着马的男人,不是陆鼎是谁。
但凡出征,从无败绩,十六岁就隔着三千敌军一箭射中宁国王将军眉心,一箭毙命的陆将军陆鼎。
哎,秦国第一高手!
黎绅这下终于放心了。不过:“郡主,他不是一直驻守北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秦梵漫不经心:“有事召他,自然就回来了。”
其实是她一封密信叫回来的。
上辈子她跟许笙成婚不久,陆鼎就遭了贼人陷害,悄无声息的死在了北疆,等事情传回京城的时候,陆鼎的尸身都找不到了。
秦梵跟陆鼎交情不是很深,但还记得儿时参加宫宴,不慎跌了一跤,有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少年一声不吭的扶起她,一直陪着她等到婢女过来。
其实秦梵跟陆鼎也就接触了那么几回,不过秦梵看的出来,陆鼎虽然沉默少语,但心地肯定是善良的。
而且此等良将,当然不能死在北疆!
许笙那狗东西肯定不会老老实实的待在南疆过一辈子,就他那个疯批,等在南疆彻底站稳了脚跟,拿了实权,肯定会来秦国给她找事。
秦梵预测不到他会做什么,毕竟疯子做事毫无逻辑可言,但先防备着起来肯定是没错的。
总好过到时候太过被动。
她跟黎绅说话间,坐在马背上的男人似乎听见了,回头看了一眼,目光落在秦梵身上,顿了一下。
四目相对,秦梵对他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
陆鼎漠然的面容微愣,随即唇角勾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冲她点了点头。
黎绅看见了,顿时眉头一皱,直觉不对:“陆鼎不是出了名的面瘫吗?他没事冲郡主笑什么!”
秦梵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这一瞬间不想搭理他。
人家想笑就笑,不想笑就不笑,有什么好稀奇的。
陆鼎这人是个很纯正的正人君子,也就黎绅喜欢多想。
秦梵又想起来一件事,刚及笄那一年,有一次她女扮男装逛小倌楼,结果被一个不长眼的登徒子看出来了,没认出她的身份,使计分散了她的侍从,将她扯进房间欲行不轨,结果被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那里的陆鼎发现了,一剑就将人劈没了。
秦梵一直都长得好看,身娇体软的,该丰满的地方贼丰满,该细的地方又细的过分,当时她的衣裳都快被扯成破布了,结果陆鼎硬是一眼都没看她,为了叫她放心,还特意往眼睛上蒙上了块布。
噢,这男人还挺贴心的。
当时他并没有逞英雄的抱着她出去,而是命人重新去买了套男装,找来她的婢女替她穿好,直到她重新变得正常,再也看不出任何方才的狼狈,才护着她回公主府。
啧啧,对比之下,许笙真是个狗东西。
秦梵心烦的吐出一口气,真心觉得晦气,怎么看见个男人就忍不住跟许笙对比?
难不成是上辈子被迫跟他一块呆太久了,见男人见少了?
肯定是的!
秦梵脾气上头,干脆招来暗卫。
“去,告诉陆将军,本郡主要跟他一块骑马。”
长公主府的暗卫训练的很有一手,问都没问,直接领命而去。
黎绅在一旁炸了,一张脸气的通红,怕吓着秦梵,硬生生控制着音量,硬挤出来的笑意比哭还难看:“郡主,这不合适吧……”
秦梵心情不虞,啥都不想管:“本郡主想干嘛就干嘛,怎么,你不高兴?”
黎绅哪敢啊,他缩了缩脖子,欲哭无泪:“没有,郡主高兴我就高兴。”
实则心里恨不得给陆鼎大卸八块。
就说他那个出了名的面瘫脸,没事突然冲郡主笑什么,原来是存心勾引!
不要脸!
不远处,听了暗卫的要求后,陆鼎微微一愣,耳根有些泛红,他想了想,翻身下马,牵着马直接到了秦梵面前。
“郡主喜欢小红的话,属下扶您上马,您别怕,小红认人,有属下在身边,不会让您摔了的。”
秦梵才不管他脸不脸红害不害羞,直接要求:“我要跟陆将军共乘一马,陆将军是看不上本郡主,还是不愿意?”
“没有。”陆鼎哪敢背这种冤枉包,连忙解释,“属下是怕别人误会郡主。”
“误会就让他们误会去,本郡主都不介意,难不成你介意?”秦梵故意挑眉,做出一副恍然模样,“若真是这样,那本郡主也不好强求。”
陆鼎简直有口难言:“属下当然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