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下醉春（双重生）》钱日万

6、找面首（修）

　　秦梵斜倚在椅子上，挥开玉春要来帮她剥瓜子的手，她自己直接上嘴磕。

　　除了他们几个从小一块长大的纨绔，场上忽然多了一个眼生的，秦梵抬了抬下巴：“那个长得最高的，是谁？”

　　最高的？

　　玉春探头去看，看了半响，认出来了：“郡主，是新科状元郎，徐远书。”

　　提起这个名字，玉春一拍脑袋，想起来了：“郡主，奴婢忘了一件事……”

　　玉春脸色有点发白，长公主昨晚上跟她说的，今日她便忘了，真是该打！

　　秦梵：“嗯？你说。”

　　玉春欲言又止。

　　她之所以会忘，就是因为昨晚上太纠结了，郡主新婚之夜，跟郡马爷肯定浓情蜜意着，她怕自己按照长公主的原话说了，郡主气的打她。

　　结果谁知道后面突然出事，郡主新婚当夜变卦，不要许笙了，后面又是追杀令啥的，事情太多，玉春被吓得直接忘记了。

　　眼下突然想起来，玉春却又不改太敢说。

　　秦梵莫名其妙，见她这表情，干脆坐了起来，猜测道：“我阿娘叫你说的？”

　　肯定是这样，不然玉春肯定不是这个表情。

　　“事关许笙？”

　　提起这两个字秦梵面色就有点不好，生理性厌恶，没办法。

　　玉春小声嗫喏：“有点关系，但也不是很多……”

　　秦梵眼睛一瞪：“吞吞吐吐干嘛，快说。”

　　玉春快哭了：“就……就是，郡主大婚前夜，公主叫奴婢给许笙下药，让他断子绝孙，再……再劝劝您，让您试着，试着也看看其他的男子。”

　　其实原话不是这样到的，公主说的很直接，原话就是：“许笙奴才出身，因为喜欢嫁给他也就算了，反正到时候还能和离，但郡主的子嗣，绝不能是他许笙的！你告诉郡主，让她多看看身边的其他男子，就她身边的那个谁，卫国公的小世子，不也长得挺好看的吗？”

　　“你没事在郡主面前说说黎绅的好话，夸夸他也行，你们郡主就喜欢好看的。”

　　秦梵挑眉：“就这？”

　　玉春点点头，想了想又道：“公主说，除了许笙，若是有其他您喜欢的世家公子，只要您愿意，可以选一个生个孩子，不喜欢了就……和离，孩子留下就行。”

　　这句话的原话是：“喜欢就留着，不喜欢就去父留子，都行。”

　　玉春……玉春说不出口。

　　虽然大秦对待女子方面，已经放松了很多条条框框，但对女子的要求还是有的，正常的婚姻，成了之后便是奔着一生一世去的，休妻的倒是有，和离的本就少，更别提像长公主说的那样，去父留子了。

　　说出来太过惊世骇俗，旁边还有其他的世家小姐在呢，玉春怕传出去对郡主名声不好。

　　主要是，玉春看了眼场上挥汗如雨，奋力打球的黎绅，再一想刚才郡主那欣赏的眼神，觉得公主说的，似乎也挺有道理的。

　　说不定打一次马球，郡主就喜欢上这卫国公府的世子了呢。

　　秦梵撑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场下。

　　“阿娘让你劝我找面首？”

　　玉春点点头，老老实实道：“是的。”

　　秦梵好奇：“她说中意谁呀？”

　　这……
　　玉春声音变低了：“奴婢不敢说。”

　　“没事啊，你说说呗。”秦梵笑道，“我觉得阿娘这提议不错，不过，养个面首也不是说说就能养的吧？得先看人家愿不愿意。”

　　哪个男人愿意给一个郡主当面首啊。

　　说的再好听，也是个男宠，平心而论，秦梵觉得自己就不愿意，除非是出身不好的，才有可能。

　　正因为这样，秦梵真心喜欢许笙的时候，哪怕身份地位不对等，她想的也是尊重他，嫁给他，而不是把他当个玩意儿收进房里，喜欢的时候玩玩，不喜欢了就放那。

　　现在想想，她当初就不应该尊重他，尊重个屁，那狗东西不配，就应该把他当个玩意拖床上去，随便搞搞就丢了他！

　　想想秦梵就又来气了。

　　玉春紧张的后退了小半步。
　　她就说吧，郡主肯定得生气！

　　秦梵正搁这生气呢，那边打马球已经结束了，黎绅气冲冲的跑过来，上衣都忘记穿了，一脸的晦气：“气死小爷了！气死了气死了！”

　　“哎哎哎，你先离我远一点！”

　　秦梵整个人都往后仰，无语骂他：“别管什么东西气不气你了，你先给本郡主换身衣服再来！”

　　一身的汗臭味！

　　连玉春都绷着脸往后又退了小半步。

　　这下好了，郡主爱洁，黎世子来这么一出，郡主肯定不可能喜欢他。

　　玉春催促了一声：“世子，您快去吧。”

　　黎绅脸上的怒气一顿，低头一看，顿时脸红成了猴子屁股，囧的要死，嗖的跑了。

　　都怪徐远书那个狗东西！气的他头都昏了，忘记郡主不喜欢男人一身臭汗这事儿了。

　　黎绅着急忙慌的跑去换衣服这一阵儿，徐远书那边已经收拾好过来了。

　　跟刚才马背上攻击力十足的模样相比，此时换了一身月白长衫，风度翩翩温润如玉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徐远书站在一米开外，维持着一个礼貌的距离，温润笑着弯腰作揖：“见过长乐郡主。”

　　“免礼。”

　　秦梵随手挥了挥，被臭汗熏到了的坏心情顿时好了很多，她笑着指了指旁边的空位：“徐大人坐。”

　　“谢过郡主。”

　　徐远书脸上始终挂着温煦的笑，闻言便坐了下来。

　　两人静坐无言，秦梵百无聊赖的看着已经空荡下来的场地，目光深远想着事情。

　　许笙那狗东西是真的命大，也不知道哪来的神佛保佑他，她都发动这么多人去要他的命了，还是叫他跑了。

　　拒暗卫回来报，去杀他的不管是暗卫还是影卫，去一波死一波，甚至还有个让秦梵想不太明白的事。

　　他逃去南疆之前，特意半夜跑去段王府，不管不顾的，将段王杀了。

　　秦梵：“……”

　　段王怎么着他了？

　　秦梵回忆了下上辈子，她这人心大，好玩好美色，独独不关心朝政，上辈子她跟许笙好的时候，就满心满眼觉得这个男人真好看，床上功夫真好，真会伺候人。

　　……那时候真是，脑子就竟想这些事情了，直到突然有一天，许笙一身皇袍进来，手里捧着一身明黄色衣裳，笑着让她换上，说要带她去个好地方。

　　秦梵莫名其妙的任由婢女换上衣服，跟着许笙走。

　　然后就是天崩地裂。

　　她的亲人，她的生活，一切的一切，全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也是可笑，她住在跟许笙成婚时的宅子里，万事不管，万事不关心，那几日许笙说外面比较乱，让她乖乖待在家里，等他将一切都处理好了，再带她出去游玩。

　　后来秦梵才知道，原来，许笙口中所说的处理，竟是处理她的家人。

　　逆贼谋反，残杀前朝皇室，国破家亡，她却成了新朝皇后，受万人敬仰。

　　真是可笑至极。

　　上辈子的段王，似乎不是这时候死的？

　　秦梵一直觉得许笙是刻意接近她的，目的就是皇位，但其中细节，她是真的不知道。

　　秦梵心烦的叹了口气。

　　“郡主为何不高兴？”

　　徐远书温柔询问，他天生长了一张温柔体贴的脸，声音也柔和有礼，带着微微的磁性，跟许笙比，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类型。

　　秦梵恍然回神，眉头微蹙。

　　晦气！跟许笙比什么比，没什么好比的，许笙那个狗东西比谁都差，拿徐远书跟他比，简直就是玷污了徐远书！

　　秦梵摇摇头：“没什么。”

　　国破家亡都是上辈子的事，这辈子还没有发生，也不可能发生了，这些都是无法与人言的。

　　不过徐远书好温柔啊，秦梵视线掠过他精致绝伦的眉眼，再一次感慨自己上辈子瞎了眼。

　　真该听她阿娘的话，嫁什么人生什么孩子，养几个面首不好吗？

　　环肥燕瘦各有千秋，喜欢什么她就养什么，根本不需要想太多，谁哄着她开心了就跟谁多待几天，何必放弃万千花草，吊死在一颗歪脖子树上？

　　不值当，上辈子亏了亏了。

　　秦梵心思微转，忍不住试探，倾身靠近。

　　徐远书：“……”

　　兰香钻入鼻尖，徐远书心尖微动，眸子微微颤动，随即盯着秦梵近在咫尺的美艳小脸，紧张的抿了抿唇。

　　“郡主……”靠的太近了，徐远书就连开口说话都忍不住放轻了声音，怕气息喷到对方脸上去，“这是何意？”

　　秦梵眸子灵动，在他脸上转来转去，最后跟他紧张的眼神对视了一眼，笑着坐直，浑身散发出来的那点暧昧尽数收起，嗓音淡淡含笑：“无事，刚才看错了，还以为徐大人脸上有虫子。”

　　即使她已经离远了，两人现在是安全距离，徐远书还是忍不住有点神色恍惚。

　　郡主长得很美，早在几日前偶遇她跟许笙的婚礼时，徐远书就知道了。

　　嫁衣精致，却不及她半分美艳，徐远书当时一眼心动，随即便是控制不住的苦笑。

　　他甚至忍不住去想，自己这到底是造过什么孽，才会在人家成婚当日，对别人的新娘一见钟情？

　　徐远书知道自己这么想有点卑劣，但在听闻长乐郡主新婚当日打杀新郎，甚至发下追杀令后，他心里抑制不住的，生起了几分庆幸。

　　他不知道那个许笙到底犯了错，才让生性爽快不爱计较的长乐郡主气到要追杀他，但那没有关系。

　　徐远书只知道，那个让他一眼心动的姑娘恢复单身了。

　　所以今日听闻长乐郡主过来看人打马球解闷，从没有赤膊打马球的他，忍不住过来了。

　　徐远书耳尖微红。
　　他不太敢跟郡主承认，他就是故意的，希望郡主看到之后，能够满意。

　　……现在看样子，郡主应该是满意的？

　　徐远书小心翼翼的看了秦梵一眼，想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又不太好意思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