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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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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睡这里?”
“不行?”祁言声音闷闷的,“这是我家。”
他侧过身,眸底闪过一道暗芒:“这个沙发是我的……”
秦盏下意识地后退。
“你也是我的……”
他浑身都绷紧了,月光中,秦盏窘迫的样子格外滑稽。
祁言不由得噗嗤一声,笑着放过他:“迷弟。”
祁言说完,就收回了得寸进尺的爪子,给他让了空间。
“我今天就想在这里睡一觉,你别想太多。”
秦盏:“……”
沉默了半晌,沙发的另一边就传来了浅浅均匀的呼吸声。
秦盏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转过了身去。
借着酒精的作用,他入睡的也很快,连半夜响起的雨声都没有听见。
祁言睫毛颤了颤,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月亮已经没了踪影,一片漆黑之中,雨水打在玻璃上的声音格外的清脆响亮。
祁言转过身,还没开口,却听到了一声极低的声音。
他放缓了呼吸,低低地问了一句:“秦盏?”
他像有反应,但声音太小祁言根本没有听见。
犹豫了半秒,祁言一点一点挪过去。
秦盏喝酒的样子他没见过,这样泛着酒气缩在角落的样子他也没有见过。
祁言心里带着一点新奇,手刚刚碰上了他的肩膀,秦盏倏然转身,一把抱住了祁言。
他蓦的睁大了眼睛。
耳畔响起秦盏低低有些含糊不清的呓语。
“不想离开,是真的喜欢。”
“祁言。”
他眉眼一软,心口像搭了块巨大的糖,一下子全化开了,黏糊糊的把心脏裹得极厚。
祁言用力克制着呼吸,不想因为自己的笑叫他清醒过来。
他甚至去摸手机,哄着秦盏又说了一遍。
幽蓝的亮光映着祁言的脸,他将秦盏的录音放进密码箱里,上下扫了一遍。
嗯,收获颇多。
他舌头抵着上颚,不由得想。
酒也是个好东西。
秦盏毫无察觉,只是本能地想要抱住这股熟悉的香味。
祁言的声音落到他的耳畔:“秦盏?抬头。”
他艰难地蹙了下眉头,意识有些牵扯回来,却还是混沌不清。
祁言轻轻吹了一下,再次道:“抬头。”
秦盏绷了下身子,下意识地抬头。
他倏然低头,覆上了秦盏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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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似无的水声像在耳侧。
秦盏做了个旖旎的梦。
等他在一片泥泞中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一早。
屋外天空放晴,阳光毫无阻隔简单粗暴地投到地面。
秦盏睁着尚还有些失焦的眸子,胸脯剧烈地上下起伏着。
他居然……
这可是在祁言家……
秦盏万分想杀了昨晚的自己,大抵是酒精的作用,叫他没了克制,还以为自己可以随心所欲。
也大抵是因为昨晚他睡在自己身边,鼻息间一直飘着他身上清浅的气息,叫他回忆起之前那场放纵的吻,才让他乱了心神。
幸好祁言现在在浴室里……
洗澡?
秦盏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早上六点。
昨晚近十二点才休息,这才不过六个小时,而且他记得睡梦之中一直有水声……
祁言不会在水里泡发了吧?
秦盏想去救他,可自己现在这个状况……
他前后纠结了一下,最后选择,用最快的速度冲回了自己的家里,迅速地冲了个冷水澡,再冲回来。
祁言本来只是想吻他,可是他炙热的呼吸融上来,下意识地和他纠缠的时候,祁言却差点失去理智。
他艰难地冲进浴室洗冷水澡,想要降降自己身上的火气,可一进去,满脑子都是成人十八禁。
他觉得自己像只泰迪,可是……
有这么帅的泰迪吗?
祁言摇摇头,将冷水调到最大。
祁言自觉不是一个重欲的人,但想到凌晨时分自己的冲动,再看到秦盏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莫名的尴尬。
因而看他意味不明看着自己的眼神的时候,总感觉秦盏好像知道了什么。
而秦盏亦然。
两人都想问问对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却都羞于开口,各自揣着各自的尴尬和误会慢吞吞地吃饭,去黑城。
半路,秦盏去买了解酒药,缓了头痛。
洛七七打电话过来道歉,没想到昨晚喝的那么疯,又怕自己说漏嘴什么,小心翼翼地问。
“昨晚是不是有发生什么事情?”
秦盏手机开的是免提,他的话一出口。
逼仄的空间里满是诡异的气息。
两人下意识地对视一眼,异口同声且欲盖弥彰:“没有!”
洛七七松了一口气,后知后觉:“你们好默契。”
秦盏别过脸假装看风景,耳尖的一抹淡粉怎么也藏不住。
祁言沉吟半晌,挤出一个单音节:“嗯。”
秦盏:“……”
一路煎熬到了片场,远远就看到经纪人手里揣着一份文件叉腰在等祁言。
他好不容易见着祁言走过来,连忙上前:“祁大你总算来了。”
祁言问:“怎么了?”
“之前的那个导演又发过来了邀约,说你不接就是小狗。”经纪人咬着牙愤愤:“我说他怎么这么幼稚,不是什么戏都必须接的好吗?”
祁言点点头,认同:“你说的对。”
经纪人转过脸来,话锋也跟着转:“可是祁大,我看了这个剧本,很好很高大,而且片酬也适合,你这个公益短片也快拍完了,为什么不考虑接一下?”
秦盏顿住了动作。
祁言点点头,依然一副云淡风轻:“这个剧本的确不错。”
经纪人终于有种苦尽甘来的欣喜,连忙附和:“对啊对啊,不然就……”
“拒绝。”祁言说完,转身就扎进了化妆室。
经纪人在原地面如菜色。
秦盏想偷偷从旁边溜过去,冷不丁却被经纪人拽住了手腕。
“秦子你说是不是!”
秦盏愣了愣,下意识地跟着附和:“是,是。”虽然他不知道经纪人在说什么是不是。
紧接着,经纪人重重地咬牙:“不就是出个国,以前也不是没出过,却像要了他老命一样,你说他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秦盏停住了动作,脑子有点懵:“你说……什么?”
经纪人回过神,眸子恢复了清明,又像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一样,连忙松开了握住秦盏胳膊的手。
“我,我什么都没说。”他转身想逃。
秦盏一把按住了经纪人的肩膀。
“我听见了。”
经纪人:“你可以假装没听见。”
秦盏喉咙滚了滚:“你告诉我,我可以假装不是你说的。”
他更是欲哭无泪,几乎要坐地上般:“可是这个邀约只有我和他知情,你一说,他不就知道是我了吗?我的命好苦!”
经纪人下意识地捂住脖子,想起来第一次听到祁言拒绝的时候,他泛着阴冷的语调威胁:“你要是把这个事情告诉秦盏,就准备准备后事。”
秦盏不明所以:“他为什么要瞒着我?”
经纪人愤愤地转过头瞪秦盏一眼:“你们之间的事情,我怎么知道?”
“那那个导演为什么非要他不可?”
经纪人喉咙发苦:“我也想知道。”
秦盏憋着一口气:“你真的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他微微眯起眸子:“万一祁言不让你告诉我的原因是……我可以劝他接了这个戏呢?”
经纪人皱起的脸微微缓了下来,眸中有碎光闪动。
秦盏唇角一勾:“这样,你告诉我,我保证不会让他找你算账,还帮你这个忙,怎么样?”
经纪人迟疑了一会儿,目光紧紧地落在秦盏的脸上。
半晌,戚戚开口:“我觉得……你越来越像祁大了。”
秦盏面色一顿,随后作了个深呼吸:“那你不说的话……信不信……我让你刚刚的话变成遗言?”
经纪人再次暴风哭泣:“你们都特么是混黑的吗?怎么总爱拿我性命说事?”
秦盏:还不是你自己动不动我的命我的命?
他凛起脸,正色:“你说不说?”
经纪人吸了下鼻子,左右看了眼,最后用一种满含屈辱的眼神看着秦盏,重重地点点头。
半晌,秦盏叩开了化妆室的门。
祁言正看着台本,见是秦盏进来了,漫不经心地问:“怎么了?”
秦盏没有开口,只是坐在后面的椅子上。
祁言没得到回应,缓缓地抬起眸子,目光和镜子里秦盏的视线对上,隐约觉得有些不对。
稍一作想,就猜出来了个大致。
祁言感慨:“你最近管的有点多了。”
秦盏面色微凝,却仍是默不作声。
等了半晌,化妆师完成手工,走出了化妆室。
前脚门刚阖上,秦盏声音破喉溢出:“为什么?”
祁言有些头疼。
早知道这个经纪人是个脑补帝,他真不应该留他这么久。
他翻过去一页,挑了一点兴趣:“他和你说了什么?”
秦盏努努唇,强行压下心里的困惑,摒除大部分的夸张性内容,将经纪人的话全盘托出。
“他说你不去国外的原因是想看着我拿到新人奖。”
“他说这一两年基本不接有技术性的剧本,唯一接的一两部认真程度堪比将剧本重写,每天每天的熬夜根本不去休息。”
“他说你可能在精神方面有些问题,所以畏惧接这些戏。”
秦盏说着,喉咙像堵了一块石头:“他说他去查过,这些从你和白洛彻底闹掰之后就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