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家房子塌了》粉团子啊

25、摸底考试（03）

　　“真是没想到...”

　　已经是万物复苏的早春。

　　夜间的风清爽舒心，顺着街道的方向轻拂，消散了彼此之间的紧绷气氛。

　　“我们两个人现在的状态，应该是兄弟，还是...宿敌？”

　　几个月前，杰尼尔雇佣路西法作司机进入西伯利亚地表深层，本想靠着解放血族始祖成功，换取血族的臣服，同时也抓牢猎人的依仗。

　　没想到恶灵被反噬。

　　等到苏醒，所有的血族始祖失踪，且自己中招成为吸血鬼。

　　还好有医疗和工伤保险，在女巫的帮助下除了定时补充血液进食以外，并无其他后遗症。

　　说到彼此之间的关联，杰尼尔不由自主的从上下打量着对方——

　　少年穿着普通的短袖牛仔裤站在马路的对面望着他，和世界上任何一个刚刚放学打完篮球百无聊赖的学生一般。

　　淡绿色的静脉与淡紫色的淤血纵横交错潜藏在如同大理石一样苍白的肌肤之下，仔细一些，甚至可以看到脉搏的起伏，听到心脏的跳动。

　　路西法轻松淡然的存在，说明血族与人类的完美的融合与切换，也说明他已具有两个种族的所有优势。

　　吊打杰尼尔的所有努力。

　　“你怎么会——”杰尼尔倒退一步，按捺心里的雷霆万钧排山倒海兵荒马乱的不忿，脸上却只是遇到难题时的疑惑。

　　他大步朝路西法走去，抬手一把掐住对方的脖颈。

　　仔细打量半晌之后，眼眸一亮，瞥了一眼顾意的房间，像是喝醉酒一般兴奋疯狂——

　　杰尼尔顾不上自己的失态，掐着路西法的虎口更加用力，口水已经顺着尖锐突出的獠牙滴落下来。

　　瞳孔成为两只黑洞，吸纳了整条街的动静，连月亮也躲在云后不敢路面。

　　杰尼尔贴近对方跳动的颈动脉深吸一口气：“是圣女之血的问题...果真如传说那样，圣女之血可以唤醒始祖，颠倒秩序！”

　　像是得到了答案之书，杰尼尔随后扔掉掌中之物，大步朝顾意的房间走去。

　　圣女之血是唤醒血族始祖的必要道具，是以杰尼尔寻遍全球，终于在不经意之间找到了求职失败九十九次的顾意，催眠骗取她的血液。

　　还是荒凉的街道静默。

　　还是清亮的夜风吹拂。

　　依然是白天的野肥兔偶尔跑过马路。

　　顾意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升级成为拯救人类的人参娃娃。

　　---

　　眼看顾意的房门近在咫尺，杰尼尔的指尖却无法触及。

　　不只是面前的房间，整条街不知什么时候黑了下来。

　　没有月亮没有星星，路灯也睡着就连路边房间闪着的电视屏幕，也全部消失。

　　是彻底的盲。

　　一丝一丝随着未知的凉意，一点一点攀上杰尼尔的后背，蔓延至他裸在外间的皮肤。

　　时间被拉扯着，纠缠着，无限的揪着恐惧不放。

　　一颗石子在耳边突然炸裂。

　　杰尼尔下意识回过头——

　　无际黑暗中，一道戾风直冲面门——

　　伴着野兽守护领地的嘶吼，路西法整个人四肢盘踞在地上发着银光，瞳孔黑暗幽深朝杰尼尔的方向跃跃欲试。

　　像是触动了杰尼尔的变身键。

　　更强大的嘶吼与咆哮从喉间传出，杰尼尔两步跳上房顶，四肢抓着砖瓦周身发着黑光，双眸漆黑如墨，眼周血管在苍白皮肤下如同黑色河流奔腾。

　　一道惊雷从天边划过。

　　银色与黑色交汇在一起，彼此如同野兽一般从房顶跌落至草地，甚至冲向围墙与无人知晓的空气。

　　撕咬声与喘息声，逐渐淹没在细雨之中。

　　---

　　“谁家的野猫没有太监——”

　　被吵了半个多小时且听起来好像还没有要歇的意思，顾意打着哈欠举着手机照相机冲出来。

　　正在房顶纠缠在一起的杰尼尔与路西法眼眸暗黑未退，獠牙未退，只是彼此停止打斗，暗暗缩回四肢。

　　“求求宁可怜可怜明天还要考试的我吧——”在屋外绕了一圈之后，顾意举着手机踮起脚尖准备朝屋顶望望。

　　噗通。

　　“谁？——”

　　听到重物落地声音，顾意瞬间后背炸毛，双脚瘫软迈不动逃亡路线，顾不上眨眼声音失了真喊道：“再不出声我报警了啊——”

　　“别...别报警，是我。”

　　杰尼尔被路西法踹落屋顶之前，瞬间恢复人形，整个人承大字型躺在地上任由雨水浇灌在他的脸上。

　　“——老大？”听到是熟悉的人，顾意这才长吁一口气，将手机放回口袋上前扶起对方蹙眉打量——

　　“刚刚想事情经过，”杰尼尔站起身低头将大衣上的湿泥擦拭，清清嗓子义正言辞：“听到你家屋顶有声音就来看看，正好碰到你了。”

　　“据我所知，”顾意四下张望并没有看到对方的车，明明狐疑却还要相信的假笑：“您...走了十几公里专门来我家附近想事情呢。”

　　“咳咳，”杰尼尔有些尴尬的挺了挺身，瞥了顾意一眼：“考试都准备好了？”

　　“...所以我在想，您是不是恰好想到了今天要考我什么，所以才来到我的梦里？”察觉对方并没有讨厌自己，顾意偷偷朝对方迈了一步，抬手捏着杰尼尔的衣袖轻轻顿了顿，露出一个美好的笑容：“求求你了？”

　　“考试只是手段，不是目的。”杰尼尔抬头望着藏在屋顶的路西法依然在监视自己，默默将顾意拉扯的衣袖收回背后拒人千里。

　　“我要是不在意考试，明天学校里就没我了。”顾意不死心，干脆提着腿，踩着脚下泥泞湿滑追着杰尼尔：“月黑风高您专门来我家房顶听我打呼噜，也是对孤寡学生的关心。我觉得稍微透露一点点考试方向，其实更能体现学校的人性化管理——”

　　说到人字，杰尼尔倏尔转过身望着顾意。

　　清冷的月光不知何时又冒出头，静静的打量着街道上的两人。

　　顾意被杰尼尔陡然的注视看的心里发毛，倒退举起手讪讪摸着脸装傻：“是不是我的眼袋太大吓到您了？”

　　“你有没有考虑过和我一...一样住校？”

　　“哈？——”蓦然期盼的眼神落在顾意的身上，她歪着脑袋眨眨眼，不知道对方肚子又卖什么药，正愁怎么委婉的拒绝：“那个，我...”

　　“——不。”未等顾意回答，已经恢复人形状态的路西法从黑暗中闪身回来。

　　他的胳膊贴着顾意的胳膊，彼此体温热传导，两人不由得彼此对视一眼，异口同心的笑了笑。

　　“考试前，是要抽血体检通过。”杰尼尔不愿再做逗留，望着路西法冷笑一声，又重新看看顾意挑眉：“这次体检前可别乱喝什么东西——”

　　“——成为血族猎人第一条就是必须得知道马鞭草是防止血族感染的有效方式，”路西法抬手搂着顾意的肩膀，用力的捏了捏示意顾意特别强调：“且对血液检测结果无影响。”

　　“老大肯定说的不是马鞭草水，一定是我上次做的黑暗火锅...”察觉到三人之间的气氛差异，顾意抬起胳膊撞撞身边小油瓶，替杰尼尔打圆场。

　　“这么高兴...”二对一的局势，莫名令杰尼尔不爽起来。

　　“考得上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