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家房子塌了》粉团子啊

20、杰尼尔

　　“你们学校的标志？”

　　顾意抿着嘴巴蹙眉捏起手帕的一角，找来筷子将洗干净的手帕当做艺术品一般支在吧台。

　　手帕随着空气的流通，晃的无忧无虑。

　　想起那天晚上的神秘男人，就是之前病急乱投医的应聘会上的神秘男人。

　　害的自己第一次被五百强公司的HR当众刮脸皮骂。

　　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掌，努力将重新滚烫的脸降温。

　　“手帕就跟卫生纸一样不值钱，”顾意摇摇头，又点点头，还是坚信自己是遇到了骗子：“大概那个骗子随身携带的道具吧。”

　　毕竟，承认自己受骗，比再去纠缠再去碰壁一次次的希望一次次的失望，更容易接受。

　　“这条手帕在e-Bay上可以卖到500块呢！”希尔顿刚刚吃完火锅，背对着顾意坐在沙发雅座，提起一桶牛奶灌尽喉咙，下意识挠挠逐渐发痒的嘴角和鼻翼。

　　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很快又被意外之财的兴奋占据脑容量，开心的转过身指指手帕，向好友打申请：“要不我们卖掉它？作为你开发美容草药的第一笔资金？”

　　听到希尔顿提及美容草药，顾意张张嘴想要解释刚刚那一锅，只是水土不服高开低走的vegetable in hot，spicy water。

　　“希尔顿，”未等顾意来得及解释，路西法隐忍着痛苦，红着脸两只手扶着屁屁从卫生间出来一步一步挪出来，直到现在红肿的嘴唇微微颤抖：

　　“根本不是美容草药，而是来自地狱的魔鬼毒药。”说完，路西法轻轻的，轻轻的蹲下身感受着吧台凳子的舒服程度，确认凳子的舒服程度和此时屁屁的承受能力相匹配，这才轻轻坐下来。

　　长吁一口气，擦拭额头的汗水之后，路西法红着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顾意：“阿意，我们要不要换另外一种，杀伤力不那么大的赚钱方式。”

　　顾意为路西法榨了一杯果汁，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望着对方澄蓝色的眼眸笑笑：“下次不逗你了。”

　　“沃、特、法、克？？？”

　　听到路西法的话，希尔顿扔掉手机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张牙舞爪朝顾意扑过来：“你对我下的什么毒？”

　　“我去给你买牛奶——”顾意将桌面上的东西用胳膊一刮，等所有杂物掉进包里，拔腿就逃：“和好吃的！”

　　路西法站起身还准备抬起瘦弱的胳膊准备阻止第三次世界大战，没想到肚子里咕隆一声，一时不知是改捂肚子还是该捂屁屁。

　　没走两步，听到菊花的咆哮，路西法干脆的放弃组织战争，抱着卫生纸抢占有利地形。

　　---

　　随着车门关闭车身轻轻一颤，眼角的笑纹慢慢舒展开，嘴角的弧度慢慢收回。

　　顾意握紧方向盘，低头望着静静躺在包里的手帕。

　　耳边笼罩着邻居家的电视声做饭声，整条街道空无一人，偶尔一两只野兔从门口的草坪窜过。

　　空气里飘着树叶青草的味道，清新透彻令人神清气爽，沁人心脾。

　　是美剧里会出现的场景，却不是自己的家。

　　她，害怕，自己，真的，是一个失败者。

　　想到这里，顾意重新抬起头，深吸一口气，按下引擎键发动汽车。

　　---

　　世界血族猎人联盟澳洲分部。

　　顾意停下车，从车内探身抬起头望着面前这栋楼。

　　不过就是半个月没来，依然肉眼可见的令人厌恶。

　　顾意难掩一脸嫌弃，捏着手帕下车朝门卫走去。

　　咔咔咔三声——

　　顾意难以置信的举起双手摇晃着白色的手帕：“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来还手帕的——”

　　“你是谁？”

　　“要找谁？”

　　“做什么？”

　　门口哨兵看到闷头直闯的顾意，就像看到一只具有自我牺牲精神的肉弹，抬起弓箭逼视对方，发出灵魂三联问。

　　“我是希尔顿酒吧的顾意，昨天有人借给我他的手帕，他们说是你们单位哒？”

　　最后一个字的升调，透露了顾意的心虚。

　　“没有预约没有接洽，无法进入。”哨兵挺起胸膛，一副此时自己价值最体现的架势。

　　顾意一点也没有意外，她无奈的咂咂嘴，高举双手摇摇手帕：“那请问这条手帕是你们公司的吗？”

　　对方瞥了一眼：“是。”

　　“你能不能帮我在你们公司群里问一下，有人来还手帕——”未等说完，触及对方冷漠的眼神，顾意讪讪笑笑收回：“我知道这个不太现实哈，我就随便问一问。”

　　她回身朝停车的方向走，垂头丧气回身再次望着这栋拒绝过自己很多次的大楼：“我就不信了，这人进去还不出来了。”

　　---

　　世界血族猎人联盟澳洲分部顶楼的会议室里。

　　呼吸都有回声的房间内，来自各国的分部首脑围坐一排，望着前方那位出现过很多次的亚裔男子。

　　在场每个人表情冷鸷，自带不怒自威的霸气，整个会议室弥漫着迫人的低气压。

　　“杰尼尔，你还敢回来？”中间一位金发男子歪坐在椅子里，压低下巴嗤笑一声。

　　未等亚裔男人抬眼回应，金发男子环顾四周，抬起手指解释：“当初可是你信誓旦旦说得到消息可以一举拿下血族始祖，大家抛下一切项目全力支持你，现在倒好，不仅你自己被感染，所有血族始祖竟然全部逃出来，一个都没有损伤。”

　　“当然，你也是受害者，”金发男子薄唇轻启，字字珠玑：“只是没有金刚钻，也不能砸瓷器啊。现在因为你，整个世界用重新回到以前的战备状态，谁知道是今晚就开战，还是明年。你是不是以为自己靠着女巫压制感染的药物成了废人，就可以什么都不用做？！”

　　“就是！”距离杰尼尔最近的中年男人面部肌肉抽搐一下，狠狠一拳砸在桌面。又因为距离杰尼尔过近，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下意识又收回，别过脸训斥：“目前有六只始祖吸血鬼逃出来，你说怎么办？”

　　“我建议，全部诛杀。”

　　杰尼尔垂下眼掩饰疲态，喉间滚动。

　　听到始作俑者的回答，明明正是在场所有人心中所想，却是每个人没有说出来的。因为——

　　“说的轻巧，你一个废人就像调动全世界的血族猎人？可别忘了，你是现在被感染，我们不可能将兵权交给一个随时会反水的吸血鬼。”

　　没有人甘愿交出兵权。

　　这样的局势早就是杰尼尔料到的。

　　他慢慢走了两步，望着窗外，看到楼下的顾意，藏在袖口中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随即，杰尼尔回身望着众人，压低下巴挺直脊背扬扬眉毛：“我不需要兵权，只要我们有完善的奖励制度，鼓励大家——”

　　“工作还没有开展，就想着怎么要钱。”领导标准拒绝对白。

　　现场气氛归于安静，所有人低头垂思。

　　等到领导坐不住了，又重新敲敲桌子：“想什么呢，我问你怎么做！”

　　“我还是建议——”对方再怎么急得跳脚，杰尼尔偶尔想起楼下等待的顾意，气定神闲似笑非笑。

　　“你不要解释，立刻去做！”官腔标准台词一。

　　“消灭始祖血族本就是你的工作，别在这里挑三拣四闹情绪。能不能做好是一方面，我要的只是你的态度！”神逻辑官腔标准台词二。

　　“我不管过程，只要结果！所有私事放一边，工作和生活相比，当然工作更重要！”神逻辑官腔标准台词三。

　　杰尼尔刚刚开口还未说完，连续的拒绝与呵斥，令他只能重新闭上嘴巴。

　　“Ok。”

　　看到杰尼尔乖乖顺毛，众位领导这才彼此交换了一个欣喜的眼神，语气软了下来，鼓励道：“我们领导班子也是非常看好你的能力，相信你才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注意身体，加油干！”

　　眼神传达内容：太好了，又成功的只靠气势压倒洗脑奴隶一名。

　　“还有一件事——”眼看众人要走，全程冷静的杰尼尔抬起胳膊，瞬间挡在门口：“血族猎人的补考资格。”

　　“什么时候找猎人这种小事，还用的着我们知道？”领导站起身不耐烦蹙眉，随手挥挥：“只要不是杀人的那个，其他的关系生你看着办。”

　　“我说的就是她。”

　　所有人身体一滞，诧异的望着杰尼尔。

　　“你想都不要想。”领导蹙眉回过头就要开门离开：“成为血族猎人是为了救人，不是杀人。枉顾平民生命倒罢了，还敢牺牲平民的生命，简直乱搞！”

　　“不。”

　　轻轻的拒绝，像是炸雷一般落在众人耳边。

　　“我说，不。”一直保持谦恭的杰尼尔抬起眼，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逼视着面前的领导：“这个人，我要定了。”

　　“没有她，这场战争胜负已定。”

　　---

　　顾意坐在车里百无聊赖等着大楼的灯光一盏一盏暗下来。

　　直到最后一扇窗还亮着灯，顾意下车靠着车门，双手插在口袋里脑袋枕着车身打了个哈欠。

　　“你在等我？”

　　不知何时，穿着风衣的杰尼尔闪身出现在顾意面前，抬起手微笑表示善意：“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

　　“终于等到你这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