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桑归夕》再景

48、慕苏合

　　小别胜新婚，尽管丁瑞阳有千百个问题想问范青柠，他都忍住了，他想等明天搞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再说。
　　老婆的浓情蜜意让他全身酥软，请老婆吃了一顿浪漫的晚餐后，丁瑞阳急不可耐地想回家，他拉着范青柠要她陪他一起沐浴。
　　浴中的范青柠闪着一双温情的美目痴望着他，丁瑞阳完全无法抵挡来自她的魅惑妖娆，他忘了所有，在范青柠的缠绵呓语声中□□。

　　第二天丁瑞阳送范青柠到公司后直接赶到单位。熊锐已经在等他，奇怪的是另外几个也在场，还都一副搞八卦的神情望着他。
　　“给你们放一天假也不休息，以后是不是不需要假期了。”丁瑞阳发话了。
　　“一天时间我们回家探亲不够，就过来探亲你。”马易悦调笑着说。
　　“哥，是你要查慕氏还是嫂子要查慕氏？资料都已经搞到了。”熊锐凑过去，开始了正题。
　　“说说吧。”丁瑞阳面无表情。
　　“太多了，从哪里开始？”熊锐说。
　　“慕琬合。”丁瑞阳说。
　　“慕琬合，女，三十八岁，英国雷丁大学亨利商学院毕业……”
　　“这些我都清楚，要最新动向。”丁瑞阳打断他的话。
　　“哦，慕琬合半年前回新加坡了，她的新投资方向在泰国……”
　　丁瑞阳只听这一句，就长叹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果然，范青柠的老板换人了，她从没在家里跟他说过。
　　昨天和范青柠一起出公司大门的那个男子，丁瑞阳不用看熊锐发的照片就知道是慕苏合。范青柠刚到公司上班，丁瑞阳就了解过慕琬合，范青柠第一次出差他请假送她去机场，看到了慕琬合他才放心离开。慕苏合和慕琬合眉宇七分相似。
　　“再说说慕苏合。”丁瑞阳睁开眼睛，低沉着声音说。
　　“你想知道他哪方面？”熊锐问。
　　“说说他的私生活。”
　　熊锐几个马上敏感起来，孙魏从桌上跳下来，找了个凳子坐在了丁瑞阳的旁边。
　　“私生活大多是花边新闻，慕氏集团的少东家未婚，人很孝顺，跟家人关系很好，特别是他姐姐。身边总不缺美女傍身，跟几位内地和东南亚女明星关系密切，据说还跟好多富豪名媛关系很近。”熊锐看了一眼丁瑞阳说：“他有个大家都知道的嗜好，就是喜欢用美女帅哥，特别是他身边的员工，长相能力并存才行，脸上动了刀子的一律不要……不过，没听说过他跟哪个员工有染……”
　　熊锐说完后大家都看着丁瑞阳，马易悦问：“你要我们怎么帮你？”
　　大家都心照不宣，看他那欲哭无泪的样子，这事一定和范青柠有关。
　　“可以弄到他身边员工的照片吗？”丁瑞阳问。
　　“这个要上他们公司的内网，加密的。”熊锐说。
　　丁瑞阳鹰挚般的眼神望向他。
　　“好好，马上。”熊锐立马扑向电脑。
　　不一会儿，大家看到了慕氏集团群英册，真是靓男俊女让人眼花缭乱，特别是慕苏合办公室里的几位，卿本佳丽各具特色。
　　范青柠首当其中，照片上的她莞尔而笑，面若桃花、眼眸如星，好似夏日里清透的潭水冬日里温暖的斜阳，让人久不能移目。
　　丁瑞阳站起身就往外走，剩下几个面面相觑不敢问任何问题。

　　晚餐时间，丁瑞阳照例坐在餐桌前等着范青柠给他夹青菜，范青柠好脾气地对他说自己把他惯坏了。
　　从昨天开始丁瑞阳就与平时不同，她也猜到了与慕苏合有关，碰巧在电梯里遇见，自己又没做错什么，但就是怕他不高兴，昨天自己百般讨好他，好像今天他还没消气。
　　范青柠真怕丁瑞阳使性子，自己犟得不回头还让别人百口莫辩。
　　“你现在的老板是谁？”丁瑞阳吃着碗里的青菜似乎不经意地问。
　　“昨天就是凑巧在电梯上碰到了，很少会这样的。”
　　“你还知道我想问什么？”丁瑞阳看了范青柠一眼问：“为他工作多长时间了？”
　　范青柠看了他一眼，没吱声，丁瑞阳也没再问。
　　吃完饭丁瑞阳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纪录片，以前这时，范青柠都会捧着一本书，枕着他的腿腻在他身上。
　　今天范青柠不停在厨房和洗衣间忙进忙出，丁瑞阳明白她在回避自己。
　　终于范青柠站在沙发边噘着嘴望着他，丁瑞阳看着她伸出双臂，范青柠慢慢走过去偎依在了他的怀抱。
　　“为他工作多长时间了？”丁瑞阳问。
　　“大半年了，不是为他工作，我是为慕氏工作。”范青柠依旧噘着嘴说。
　　“为什么没告诉我？”丁瑞阳温柔地问。
　　“就是一份工作，而且同一个公司，你是知道的。”
　　“不一样，你也是知道的。”丁瑞阳把范青柠的脸掰向他，说：“我不喜欢你给他工作。”
　　范青柠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然后垂下了眼帘。
　　丁瑞阳对自己的老婆每天盯着瞅着百看不厌，今天仔细瞧着，他发现范青柠真的与自己刚认识她的时候不一样了。
　　还是那个她还是那样的温婉柔情，只是在原来的明澈透亮上多了份妩媚。眉眼、意态、撩首、回眸无不浸透出一份浓浓的韵味，就如同阳光下的一株幽兰，雅致盛开随风轻摆，美好得能让人见其蕙智闻其芬芳。
　　“明天去把工作辞了。”
　　“为什么？我很喜欢这份工作。”
　　“我不高兴你为他工作，如果你觉得我赚的钱不够你花费，我可以卖我的头脑再多赚点，这个对我不难。”
　　“这工作我干得好好的，辞去了这份工作我也找不到比这个更适合我的工作了。”范青柠皱着眉说，“我就是调了个部门，原来做这个现在也做这个，而且也没影响我照顾你，我每天都按时下班回来为你做饭洗衣。”
　　“你为什么可以按时下班？你们公司出了名的十小时加班工作制，其他员工加班加点，你为什么能特殊？”丁瑞阳盯着她的脸问。
　　“这是事先说好的，慕总临走时我准备辞工，就是怕调了个部门加班太多你不高兴，结果他们答应我没有极重要的事情不用加班。”范青柠解释着。
　　“你每个月工资多少？”
　　“一万二，其他人都比我多。”
　　“你一刚毕业的小姑娘，拿着一万二的工资，跟老板说不加班就不加班，你觉得呢？”丁瑞阳眯着眼，他脸色铁青，“你的慕总临走时把你送给了他，好一个姐弟情深。”
　　范青柠看着他，好久冷哼一声，说：“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
　　“昨天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聊得那么高兴？”丁瑞阳接着问。
　　“昨天我在电梯里碰见少董，就一起下楼了，他问我为什么这么高兴，我跟他说老公出差回来了。”
　　“你们交流用的什么语言？”
　　范青柠听见丁瑞阳这么问，吃惊地看着他。
　　“法语。”
　　“我老婆多才多艺啊。”丁瑞阳冷嘲热讽，“没听说你会法语，怎么突然变出来了。”
　　“我一直喜欢法语，只是没有机会学习。”
　　“所以呢，他给你工资，还要负责教你法语。”丁瑞阳心被拧得酸痛酸痛的。
　　范青柠见他越说越离谱，怼着他说：“这就是一份工作，就像你每天出去工作一样，你不能说得这么难听。”
　　“他昨天去干什么你知道吗？他应该不走员工通道吧。”丁瑞阳看着她的眼睛问。
　　范青柠本想说不知道，但在这样一双凌厉的眼神注视下，她不想说谎，她知道瞒不过丁瑞阳，于是她说：“你问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但我要告诉你的是这只是我的工作。昨天他约朋友去打壁球，我帮他约的。”
　　“你每天的工作是干什么？”丁瑞阳呼吸有些急促了。昨天后来在停车场，他看见了慕苏合开着一辆金色最新款法拉利跑车从公司停车场出来，那才是他每天上下班出入的地方，昨天他就是为了陪范青柠才走员工通道，俩人分开了他又折回去拿车。一个公司的少董，众目睽睽之下跟自己的员工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出双入对，丁瑞阳觉得头痛心痛。
　　“现在只收发邮件和处理办公室内务。”范青柠反倒淡定了。
　　“什么邮件？”
　　“所有往来的邮件。”
　　“包括私人的？”
　　“嗯。”
　　好长时间见丁瑞阳没有开口说话，范青柠仰起头，她看见丁瑞阳皱着眉头满脸心事，她好久没见过他这幅表情了，准确地说应该是自从俩人结婚后，丁瑞阳从没忧伤过。
　　范青柠有些心疼他，她用手环住丁瑞阳的脖子，把头靠在他的胸前，幽幽地说：“这就是一份工作，我喜欢这份工作。我也爱你，慕总离开的时候想带我一起走，我拒绝了，我有你，我不想与你两地分居，我想每天都能和你在一起。”
　　丁瑞阳渐渐平静下来，他抱紧范青柠，在她耳边说：“我也是，这辈子我们好好在一起。”
　　两个人耳鬓厮磨，互诉衷肠。范青柠给丁瑞阳讲自己的工作，虽涉及到公司及慕苏合隐私的地方一笔带过，丁瑞阳也分析了大概，他更加坚定了要范青柠辞工的决心。
　　慕苏合太信任范青柠，只要不是抉择性的问题，范青柠起草的邮件草稿他都不会修改，并且范青柠还帮他掌管着他的“后宫”，和谁约会在哪儿约会，他点头范青柠就帮他邀请或是应允回复。
　　慕苏合出差也给员工带礼物，这个习惯一直都存在，只是每次礼物都是包装好了办公室里每人一份，大家也不会当面打开，更不会彼此询问是什么，职业精英们这样的隐私文化大家遵循得很好。
　　好在慕苏合的礼物范青柠从未在意，回到家就扔在书房的柜子里。丁瑞阳和她一起拆开礼物，发现全部都是高档的护肤品和装饰品，范青柠说每人都有，说不定别人的比自己的还要高档。
　　丁瑞阳盯着她气不打一处来。

　　躺在床上，丁瑞阳抱着范青柠，吻着她的手指头问：“我和你的工作对你来说哪个更重要？”
　　范青柠撑起身子看向他。
　　“我就是随便问问，如果要你选，你会怎么选？”
　　“你最重要。”
　　“那好，明天去把工作辞了。”
　　范青柠实在没脾气了，解释了一晚上，表白了一大堆肉麻的话，结果还是这样。
　　这也是她预想的结果，丁瑞阳不是一个好打商量的人，他可以把你宠到天上，那只是在合他心意的情况下，如果不合他心意了，你的想法他丝毫不会在意。
　　见范青柠没有吭声，他掰过她的身体朝着自己。
　　闹了一晚上，范青柠真的乏了，她只想安静地睡一觉，就说：“让我考虑一段时间再回答你。”
　　“考虑多久？”
　　“一个星期。”
　　“不行，我等不了那么长时间，明天早上回答我。”
　　“我现在要睡觉，没时间考虑。”
　　“三天，最多三天，你去辞工。”
　　“嗯。”
　　范青柠累得全身无力，她很想一觉睡过去，但现在居然全无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