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桑归夕》再景

27、求婚

　　不知过了多久范青柠才慢慢停下来，还在不停地抽泣，丁瑞阳怎么哄她，她也不搭理把头偏向另一边。丁瑞阳抱着她，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对她说：“我不是有意想这样的，我喜欢你想要留住你没有别的办法了。”丁瑞阳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我的老婆出现了，我等了快三十年你终于出现了。那天你穿着一条蓝裙子，像天使一样在我面前一晃而过。当时我有任务在身，不能表露出激动的情绪不能追随你出去。当天我就查找员工资料，没有发现你的信息，如果第二天我没在咖啡厅门口见到你，任务结束后我将W市翻个个也要找到你。”

　　“接下去越发不可收拾，就像着了魔一样疯狂地想见到你，想与你分分秒秒在一起，认识你之后我已经用了最大的克制力对付自己，克制自己不要冲动，不要惊吓到你，不要让你讨厌我……”丁瑞阳想到自己追求范青柠这一路的独角戏，他皱紧眉头闭上了眼睛长叹一口气。

　　丁瑞阳把范青柠的脸托向自己怀里，他的脸在她的秀发上摩挲着。

　　“每天有做不完的工作，需要大量精力去对付，我不怕累，不怕辛苦，只是懊恼我没有多余的时间与你相处。每天都很想你，但又见不到你，不能牵你的手，不能和你散步逛街，每天深夜工作结束后，想你想得肝肠寸断夜不能寐，我是着了魔了，被折磨得魂不附体，但我很高兴你能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这次你过来照顾我，我真的想留住你，哪怕多一天再多一天，认识你之后我发现自己很贪婪很自私，害怕你离开，害怕你回去后疏远我，害怕一不小心你把我当成了陌路人。我没有别的办法才这样的，这样至少你能多陪我几天。”

　　丁瑞阳抱着她，慢慢地说着自己的故事，有些是范青柠知道的，有些是范青柠完全不知晓的。

　　“我从小就被老师称为天才，很多东西我一看就懂，有的甚至不学都能明白。可是对你，我实在没有办法，我爱你，我想让你也爱我，我想我俩一辈子在一起，但我不知道怎样做才能达成心愿。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丁瑞阳看着范青柠，眼神充满了无助和挫败。

　　每个人都是有弱点的，天才也不例外。范青柠靠在丁瑞阳怀中，听他讲自己的故事，她知道丁瑞阳对她的情感，也感动他的坚持。

　　她也非常清楚，自己拗不过丁瑞阳，他的霸气霸道无处不在。看似他屡屡受挫还耐着性子温柔小意地哄着自己，实际上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就是他的囊中之物，关键是自己的心越来越向他靠拢。
　　她没想过婚姻，结婚对她来说是很遥远的事情，她想找一个理想的工作证明自己的能力；她想多陪陪父母回报他们对她无私的爱，她有很多事情要做。

　　“能不能先不结婚？我没想过现在结婚。我们就这么相处着好吗？”范青柠终于说话了，语气中依然带着的委屈。

　　“为什么？你想要什么时候嫁给我？”丁瑞阳低声问。

　　“瑞阳！”范青柠眼睛红肿，几缕发丝和着泪水粘在脸颊上，更显怜惜动人。她看向他说：“我们才认识几个月，你可能没发现其实我很无趣的。我不会做饭；不爱运动不能陪你打球游泳；我不会哄男孩子高兴；我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还有，我是个很麻烦的人……，你以后会发现我不适合你。”

　　“如果你只是担心这个，我说这些对我不重要，你还有顾虑吗？”丁瑞阳看着她，小心翼翼地说。

　　“可是我觉得很重要，我不能让我的父母和亲人为我的婚姻担忧。”范青柠幽幽地说，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

　　“你不适合我？你觉得你适合谁？有目标了？还是那人一直就在你心里。”丁瑞阳眼睛里升腾出了阴郁，语气明显带着醋意。

　　范青柠看着他连忙摇摇头，算是对他的回应。

　　“青柠，我喜欢你，你的一切我都能接受，结婚后你还是你，我们之间有不合适的地方我改正，努力让你觉得合适。你既然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不是对我完全没感觉吧？……或者你完全对我无意，只想拿我练练手？”丁瑞阳开始很严肃了。

　　“没有没有，你知道的，我……”范青柠慌忙解释，如果给他这种误会，那实在是太伤人了。

　　“你怎么样？想说什么？……我爱你，我是以婚姻为目的求跟你交往的，你呢？”丁瑞阳打断她的话盯着她，眼神里充满了受伤。“除了你说的那些缺点，还有什么理由拒绝我？”

　　“我……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丁瑞阳冰冷的猜测吓到她了，范青柠说着又哭了起来。

　　“好了乖别哭了，告诉我你有什么事情要做，我们一起去做。”丁瑞阳恢复了他的温柔，吻着她的秀发和额头，看着不停掉眼泪的范青柠，他心疼得要命。

　　“我想找工作，我还想多陪陪我的爸爸妈妈，我还有很多心愿没完成，我还想多挣点钱给自己，我结婚不要我爸妈的钱……我还想好好谈一场恋爱……不是这样子的。”范青柠边哭边说，似乎哭声越来越大了，这段时间的伤心委屈都随着泪水发泄出来。

　　丁瑞阳瞬间明白了，她的小女朋友还没完全走出校园，还在做白雪公主和白马王子的梦，甜美的恋爱正是这个年龄向往的。自己没能给她这一切，两个人甚至从没约会看一场电影。

　　“明白了，以前是我没考虑周到，我答应你，结婚后我会补给你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假期我会带着你四处旅游。”丁瑞阳温声轻语地哄着她安抚着她。

　　“就会骗人……”温柔的范青柠执拗起来能量也很足。

　　“相信我这一次好吗？”丁瑞阳举旗投降了。

　　都说女人眼泪多，丁瑞阳这次领教了，范青柠泡在眼泪里停不下来，他完全束手无策，只是觉得心疼。

　　有哭有笑有打有闹，丁瑞阳觉得这才是情侣，以前两地奔走那只是自己的单恋，范青柠的表现顶多叫对他态度暧昧。

　　看着在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的范青柠，他心疼的同时又有那么点儿丝丝的幸福与满足，至少范青柠的眼泪是为他流的。

　　丁瑞阳不停地哄着范青柠，范青柠也哭累了，闭着眼在他怀里抽泣，他用被子把她包裹好让她趴在自己怀里。

　　范青柠睁开眼，把被子打开也给他盖上，摸到他胸口的衣服湿漉漉，自己的眼泪太多，把他胸前的衣服全弄湿了，不禁有些难为情地看着他。

　　丁瑞阳不敢说话，怕自己一开口说什么都是错的引得范青柠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爆发出来，他含笑着温情脉脉地望着她。

　　范青柠红肿的眼睛泪水还没有全干，看到丁瑞阳湿漉漉的胸前，忍不住也低笑起来。她起身向房间走去。

　　丁瑞阳嘴角浮现丝丝笑容，他看着范青柠起身进房间，听见抽屉打开然后关上，听着范青柠轻盈的脚步声走向自己，每个声音就像喜悦的音符，令他享受其中。

　　范青柠把衣服递向他，他拉范青柠入怀，吻着她红肿的眼睛，深情地说：“青柠，你叫我怎么能够不爱你！”

　　换好衣服两个人继续偎在沙发上，丁瑞阳拉起她的手不断地亲吻着。他低语：“青柠，你原本真的想今晚陪我睡？”

　　“嗯。”范青柠点头回答。

　　“为什么？”

　　“我想要你快点好起来。”

　　“然后呢？”

　　范青柠没有回答。

　　“你知道吗？这次好了，下次会更糟。这段时间我习惯了你在我身边，你回去了我想你会想得死掉的，你别不相信。或者我玩命地工作，节省出时间去看你，两地奔走最终的结果就是累死。我死了你会伤心的。”丁瑞阳吻着她的手轻轻地说。

　　范青柠身体微微一怔。

　　丁瑞阳明显感觉得到她的变化，接着说：“你知道吗，一段感情中最重要的是两个彼此相爱的人，如果最重要的都没了，其他的东西再完美结局都是悲惨的。”

　　“我们结婚后，你还是你，我不会强迫你改变，你可以找自己喜欢的工作；我们继续约会，我可以陪你完成你未完成的心愿；我可以和你一起孝敬你的父母，休息日或者假期我们一起去看他们，等他们老了我们就把他们接过来照顾他们，这是简单快乐的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你的父母这么中意我，肯定是相信我知道我能给你幸福，他们要是知道你为了他们没跟我在一起，他们会伤心自责。”丁瑞阳好似喃喃自语，他知道范青柠在全神贯注听他说。

　　“至于结婚嫁妆，两个人幸福地在一起是最大的财富，拥有了这样一笔一个人怎么样努力也赚不到的财富，物质财富慢慢积累就能得到。等你找到工作筹集到嫁妆再想嫁给我，我已经因为思念你不在人世了。我的命和你的嫁妆比较，你觉得哪个更重要？”丁瑞阳在她耳边低语。

　　丁瑞阳叹了一口气，他调整了一个姿势，低声呼唤她；“青柠！”

　　“嗯。”范青柠把头埋向他的胸口。

　　“如果你还坚持着要回去完成你觉得该完成的事情，明天我就送你回去，反正我的结局都一样，没有必要多耽误你几天时间。我没法停止爱你，如果我挨得住，我会抓紧工作然后抽空去与你约会；如果挨不住……”丁瑞阳话没说完，范青柠的纤纤玉手堵住了他的嘴。

　　笑意荡漾在他的心里，他知道苦日子终于快熬到头了。

　　范青柠没讲话，一双如雾如水的明眸盈光闪闪。丁瑞阳拿下她的手放在唇上深深吻下去，他抬起头，嗓音深沉沙哑对范青柠说：“答应我！青柠！嫁给我！”

　　范青柠依然看着他没有言语，丁瑞阳深情地看着她接着说：“我知道你心疼我，舍不得我，不忍心看着我消沉落魄。嫁给我青柠，只有你能拯救我，也只有我能给你幸福！”

　　丁瑞阳目不转睛地盯着范青柠，他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他在等待，他的人生里必须有她。
　　两行热泪顺着她脸颊留下来，范青柠闭上眼，许久对着丁瑞阳点点头。

　　丁瑞阳如获重释，他无法用言语表达他内心的激动与喜悦，此刻他想拥抱整个世界，告诉所有人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朝思暮想的心上人终于答应他要成为他的妻子了，无论范青柠现在是何等的被动何等的无奈，他发誓以后会用最温暖的臂膀回报她现在的被动与对他的心疼。

　　丁瑞阳抱住她，在她额上重重地吻了下去，起身从衣帽架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他面向范青柠单膝跪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闪亮的钻戒，中间的大钻石被一圈心形的小钻石簇拥站立，它高傲地独占鳌头，彰显着自己的与众不同，晶莹剔透、光芒四射。

　　“这枚戒指我天天带在身上，今天它终于可以回到主人那里了。”他严肃而虔诚地说。

　　“青柠，我发誓，这辈子我会用我的生命去保护你，让你不受到任何伤害；我会用我的生命去爱护你，给你一个幸福、安宁的家；你的任何事情我都会与你同舟共济、患难与共；青柠！请你相信：我会爱你一生一世！你与我的心同在！”

　　范青柠看着他憔悴的脸庞，听着他发自肺腑的誓言，想想这段时间两个人的朝夕相处，不禁泪如雨下，她身体微微发抖哽咽着对丁瑞阳说：“从今天起我会陪伴在你身边，好好照顾你，为你分担烦恼与忧愁，请你为了我保护好你的身体！”

　　丁瑞阳把戒指戴在范青柠手上，他的脸埋在范青柠双手中久久未抬起来，范青柠泪眼朦胧，他看见丁瑞阳双肩不停地抖动，自己的手中温热湿润。

　　入夜，微凉，繁星隐蔽，四周特别宁静，两个相爱的人相拥在一起，范青柠手指上的钻戒熠熠闪亮，好似璀璨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