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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何为温柔 ...

  •   脖子忽然被掐住,刚刚还在和沈端斗嘴,让人有种两人势均力敌的错觉,此刻阮阮真正成了案板上的鱼肉,呼吸越来越困难,阮阮恨恨的看着沈端,竟没有太多求生的欲望,只觉得身上有一层层结实的网,无论她怎么逃,都逃不出眼前此人的手心。

      发不出任何声音,阮阮用口型和气息笑着说:“当然是,离开你。”

      离得这样近,沈端当然看懂了,气得一拳打在阮阮侧面的墙壁上,就在阮阮以为这次自己一定会死的时候,沈端松开了手。

      能自由呼吸空气,阮阮本能的大口呼吸,像一条离水的鱼。突然充足的空气将阮阮的眼泪刺激出来,她发誓她并不伤心,也不想哭,流泪可能只是生理刺激的正常反应,“呵呵,沈端,你就是个疯子,”

      不等阮阮说完,沈端将阮阮蛮横的抱起来,几大步走到床边,将她扔到床上,像饿狼扑食一般将阮阮身上的衣衫撕裂,“嘶啦!”锦缎裂开的声音异常刺耳,“我是疯了,你满意了?我有大好的前程,有娇妻美妾,有别人渴望的一切,却偏偏对你低三下四,你能给我什么?你什么都给不了!但你别想着我会放了你,我沈端看上的东西,要么得手,要么就让它毁了,包括你!”

      阮阮很想挣扎,想一脚踢开他,却发现根本使不上劲儿,刚刚被他掐的时候就是如此。阮阮颤抖着问:“你对我下了药?”

      跳跃的烛光下,沈端邪魅一笑,活像人间恶鬼,俯身下来用唇碾压阮阮的唇。

      阮阮想咬破舌尖让自己清醒些,好不容易蓄力一气咬下去,不料却咬到了沈端的舌头,一股铁锈的腥味立刻充满口腔。沈端被阮阮咬痛,暂时挺住动作,阮阮趁机推开他滚下床,连滚带爬跑到门前,却发现门从外面锁死,推门不得出。

      阮阮拍门大喊:“放我出去!”熹微透明的窗纱外,似乎是沈云魁梧的身影立在门前。阮阮快要崩溃了,“沈云,救我!”

      沈端从床上下来,踱到阮阮背后,嗤笑,“不会有人来救你,为什么要救你?我肯要你,是你天大的造化!”

      阮阮身上软绵绵的,却也不是全然没有力气,只是情况越是紧急身体越是不听使唤,眼泪像断线的珠子颗颗滚落,沈端看见了,抬手给他擦泪,软下语气,“别哭,我会对你好,不让你受苦,只要你……”

      “啪!”阮阮用尽力气甩了沈端一个大耳巴,甩完后被惯性惯倒在地。

      沈端的脸被耳巴扇得偏向一边,回过头来,脸上显出五个手指印,唇边现血,可见这一巴掌是多么用力。沈端越想越觉得好笑,他何必跟她说这么多,自取其辱,直接点不是更好吗?沈端笑得狰狞,“阮阮,这是你逼我的。”

      接下来的发生的事,阮阮好像灵魂出了窍,看着床榻上两个纠缠的人,画面猛烈得让人不适,这让她想起以前,那个时候,秀姨带着她逃难,走了好久好久,终于在南方一个小镇上安顿下来,为了有口饭吃,秀姨嫁给了一个商人,为了显得亲热,秀姨让阮阮管那个男人叫义父。

      不知从何时起,义父总是观察着阮阮,时间久了,他那种眼神就像蛆虫一样,仿佛要钻进她的骨头里,那时的阮阮没人可以倾诉,也没法反抗,害怕到做梦都会惊醒。

      阮阮担心迟早一天会被他得逞,也无法告诉秀姨,秀姨是决不相信救过她的丈夫是色中恶鬼的,阮阮没办法,想着不如让大力哥先得到自己,于是在大力哥面前大胆求爱,可是大力哥拒绝了她。

      大力哥是个朴实敦厚的大男孩,那年阮阮十六岁,他也才十七岁,正是知晓男女之事的年纪。阮阮问他为什么不要?他说他爱她,所以一定要等到明媒正娶的那一天再行好事。

      阮阮问大力哥爱是什么。大力哥说爱是付出。

      那个天天做着农活的大力哥,常年会有一股农民特有的汗味,他的外貌也不像让阮阮一见钟情的沈端那样英俊,大力哥是国字脸、大粗眉,勉强只能算得上模样周正,不及沈端万一,只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面也没有星子。

      可是每次想起大力哥,都会给阮阮无穷的温暖。

      沈端动作粗暴,似乎是想要把近些日子的气全撒在阮阮身上,阮阮不知沈端心里是怎么想的,她从来就不知道,只是这肌肤相触的感觉,他的双唇亲吻她的触觉,还有他一脸沉迷的样子,都让阮阮陷入迷惑。

      不过阮阮很快就清醒过来,她不想身体背叛自己的意志,索性用牙将十个指头都咬破,十指连心,头脑果然清醒了许多。鲜血侵染到二人身上,被沈端发觉了,他捏住阮阮下巴,用缎带将她的双手绑在床沿,然后继续行事。

      阮阮想用在市井中听到过的最恶毒的话骂沈端,却骂不出口,眼前这个正在作恶的人,是自己曾深爱过的少年啊!那一年,那一天,雨后微晴,清风里有草木的馨香,盛开的梨花如雨飘洒,他在桥上临风吹笛,仿若谪仙。

      记忆里的那个少年和珣的面容和如今沈端的丑态渐渐重合,那悠远的笛声和耳边粗重的呼吸交叠,阮阮终于闭上眼睛,眼泪分别从脸颊两侧无声留下。

      夜还很长,院子里不知何时有了些许萤火虫,从窗户里往外瞧去,在空中一闪一闪的,像小星星一样。

      …………

      翌日一早,毫无意外,阮阮在浑身酸痛中迟迟醒来,云朵儿喜气洋洋的收拾屋子,“姑娘起了,大人走的时候吩咐不许吵醒姑娘。还叫人送了许多赏赐过来,这次是真让我开眼了,姑娘快看看。”说着献宝似的将崭新首饰盒子往阮阮面前推:“这是一整套的南珠头面,都是正宗的极品南珠,我数了数,大大小小竟用了三百多颗南珠!”一旁上菜的两个小丫头听了,忙围上来八卦,“这么多!”

      云朵儿一脸的与有荣焉,“那是!随便一颗小的南珠就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姑娘真是大人心尖尖上的肉!”小丫头门听了不住点头,“就是就是,大人真是看中姑娘。”

      “姑娘?”云朵见阮阮双眼发愣无神,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大概在云朵儿看来,之前在万花楼,阮阮不是和男人做过这种事,所得的缠头也是不菲,却还是不及这次,如今能有这样的境遇,论理是要烧高香感恩的。

      “在这个世上,女人真的很弱小,对吗?”阮阮问云朵儿,把她问得一脸懵逼,其实阮阮也不是问她,她知道什么呢?从小被父母买到万花楼,还要替哥哥挣钱养家,她只是个善良的傻姑娘罢了。

      阮阮只是感慨自己的愚蠢,原以为沈端对自己还是有一点耐性的,仗着这点优势,自己能静待时机,可他竟连这也没有,也好,如今得到了,她若不下工夫迎合,想必沈端很快也就厌倦了。

      沈云进屋,像是有事找阮阮,阮阮看见他就没来由的生气,这个表面看起来一身正气的家伙,其实就是个理直气壮偷听墙角,更不顾人死活的冷漠木头,阮阮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大门让他滚。

      沈云他没有马上滚,也没说话,他没眼色的杵在阮阮床前,阮阮索性用被子把头一蒙,眼不见心不烦,任凭云朵儿怎么叫也不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阮阮在杯子里捂出一身汗,热得难受,自己出来了,觉得自己应该洗澡,对!要好好洗一洗。

      阮阮掀开被子,只见床沿上多了个小嘴瓷瓶,云朵儿拧好帕子给阮阮擦脸,“是云大人走时留下的,什么也没说,我看了,这是治疗淤青的药,抹在伤处把药揉开,两三天保准就好全了,药很好,我那不争气的哥哥天天惹是生非,身上也常有伤,这种药我见过,不是平民百姓用得起的,估摸着是大人叫云大人给姑娘送过来的。”

      “他是哪门子的大人?”

      “您说云大人?姑娘不知道么,听说云大人曾是战功彪炳的将军,后来不做将军了,只在大人麾下做事,也不像其他幕僚一样有诸多约束,您说他当不当得起‘大人’二字?”

      阮阮翻个白眼,“多少‘大人’实际上是小人。”

      阮阮想静一静,将云朵儿和绿翠全赶出去,自己躺在浴桶里泡水,温热的水一直漫过脖颈,阮阮叹气,看着身上的淤青,昨夜的画面伴随着记忆里尘封已久的那些腌臜事,如狂风席卷而来。

      义父趁秀姨不在时将阮阮迷倒,强要了阮阮。那一年阮阮十六岁,那一天离她预感不妙想要委身大力哥才过了三天。好的不灵坏的灵,她的预感这么快就成真了。大力哥知道后,痛苦绝望,要去替阮阮报仇,从此以后,那几年短暂的安稳也就结束了。而大力哥,甚至因此丢了性命。

      纷杂的画面让阮阮头疼欲裂,她必须用伤口的疼痛和鲜血的刺激才能好过一些,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了,只不过重遇楚百方后好了一些,如今死灰复燃,阮阮拿起箩筐里的剪子,像剪绸缎一般一剪子一剪子的剪开上手臂内侧的皮肤,鲜血被热水浸泡,不一会儿全部的洗澡水都成了红色。头有些晕,在脑海里呼啸驰聘的画面终于不再纠缠着阮阮,隐隐还能听到门外的声音,好像是绿翠,“什么味道?”

      云朵儿嗅了嗅,“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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