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大妖》设置组

80、第二十话 与秋者止

　　青竹的大屋内。

　　知蝉端着糯米粥走进酒肆。

　　酒肆坐靠床上，手中握紧司业所画的木碟。

　　木碟正面图画：两个简笔画小人手牵手；

　　木碟背面文字：祝酒肆公主和贪惏族长百年好合，长长久久。

　　酒肆看着窗外，察觉知蝉走进，转向知蝉，放下木碟，接过糯米粥。

　　知蝉：这颗替代的心如何？

　　酒肆：我感觉不到贪惏了……

　　知蝉：……

　　酒肆：我日思夜想的贪惏，现在感觉不到了……我甚至想不起他的样子了……”

　　知蝉：还有呢……

　　酒肆：我记得酒国那些百姓在火海中挣扎的样子……记得长辈和师父责骂我的样子……记得八根锁脉针贯穿经络的疼……记得我被钉入棺材中的恐惧……记得骨头缩成婴儿般大小时撕裂的痛……但是现在……我却不知道那应该是什么情感了……心，平静地像从来什么都没发生过……

　　一切语句，轻描淡写。

　　酒肆：知蝉，为何不愿醒来？

　　知蝉：一些忘记不了的事，一些久不相见了人，多留了些，多念了一会……

　　酒肆：知蝉原来也有念想的人……

　　知蝉：那个叫守夜的妖犬还在大屋外跪着……

　　酒肆：让司晨去吧……他来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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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竹山的石敢当下。

　　酒肆送青玉。

　　青玉：青竹山下次在人世何处显现？

　　酒肆：青竹山为四老所运，我不能知晓。

　　青玉：这样啊……那就不是想见就能见面了……

　　酒肆：青玉……你有何打算？

　　青玉：回到方丈洲，先去把这只灵龟放到玉石泉，再回天门一趟。最后安排好一切就去找师哥，若师哥渡劫成功，真的变成了九源真神，我便去真神门下做客卿；若灰飞烟灭，我便去黄泉捞，也捞一些渣子回来！！

　　酒肆：青玉……

　　青玉抬头向天，忍住眼泪。

　　青玉：放心，人世无尽，要是这点事就打败我，以后的路还怎么走！

　　酒肆：天下玄派归真，能入天门都是非等闲之辈，青玉你擅长奇门之术，你来自天下玄派何处？

　　青玉：我的全名是：鬼谷青玉……

　　酒肆：……

　　青玉幻化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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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之中，孤魂在幽冥之中徘徊，每向前一步，伊祭身后种种人世镜像闪现又湮灭，连续不断。

　　伊祭：父亲救我……阿娘救我……阿爹你为太仆，你一定有办法救我……

　　伊祭父：我们没有把你饿死，将你养大，已是对你最大的恩德……

　　伊祭：我不要……我不要……

　　伊祭父：兄妹之中，你虽年幼，但就属你聪慧！你不要什么！！

　　伊祭父亲一旁呵责，母亲捂脸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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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嵩国官长：上陵王残暴好色，此幼女行刺杀行动必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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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嵩国国君：我们赐你王族之姓，你为伊祭……

　　伊祭：我不要名字……我不要做公主，我不要去上陵国，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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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祭：如果谁都不能爱我的话，土地爷爷你来爱我，保护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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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姬：云姬此行必保公主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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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陵国国君：放心，寡人不杀你，寡人为你建望乡台，告诉天下人，寡人是何等仁厚，你是如何忧郁至死……想杀我？？就凭你这个小娃儿也想杀我？？……既然你王他行不义，也不要乖寡人无情，寡人必将出兵征讨巫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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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陵国的太子拉住伊祭。

　　上陵国太子：你虽为质子，但我们待你如至亲，你思念故土忧郁成疾，为你造望乡台，取故土名，聘你为妃，待你如金贵，我为你倾心专一，为何至今恨我们至此？

　　伊祭：贼父不死，吾不甘！

　　伊祭怒色，太子愕然，双方身形消散，伊祭无感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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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祭继续在黑暗中孤身向前走，其母亲幻影出现，像平常那样面对伊祭捂脸痛哭，一直无感走过所历人世种种，却在此刻见到最熟悉的身影，伊祭顿时泪珠翻滚，跪倒。

　　伊祭：阿娘总是说我最聪明……阿娘总是说最喜欢我……阿娘很痛苦的话，就忘记我吧……阿娘很难过的话，就恨我吧……阿娘的孩子那么多，失去我一个人也不算什么吧……我想……也是因为阿娘是这么笨，这么简单，我才愿意你来做我的母亲……

　　哭泣声声，声声敲人心魂。

　　伊祭：……到最后，伊祭还是没能给巫嵩国带来任何帮助……伊祭未能给母亲带来一个平和安然的巫嵩国……是伊祭无能……

　　哭泣声中，知蝉出现。

　　知蝉：伊祭……

　　伊祭：琴师……琴师是来告别于我吗？……

　　知蝉：你的魂神将散，我会帮你引渡入黄泉……

　　伊祭：为何帮我？

　　知蝉：《太玄生箓》上有你的名字……

　　伊祭：……

　　伊祭静默。

　　伊祭：吾亦有道心吗……

　　知蝉：道虽能参悟，但不能明决于心，道心无用……

　　伊祭：哈……人世对错无果，己身修行，拿得起，放不下，人世苦路无尽，若身心必须以万般劫难证无极大道……但愿来世……吾心不负……不苦……

　　伊祭身形消失，身后黄泉之路渐起。

　　伊祭：谢谢你……琴师……

　　泪色不去，伊祭身影消失在黄泉的生命大洪流中……

　　知蝉孤立于金色河洛中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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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间世，上陵国国度内，望乡台所在的园林，无有一人，只有与反魂树形态相似的千百枫树，枫红如常，遍地成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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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屋内，玄晏放了一只牛蛙到蟾老头上。

　　玄晏：蟾老，你看，我从一些人贩子手中救了这些牛蛙，我救了你这么多子孙后代，你要怎么感谢我？

　　蟾老：煮了。

　　玄晏：欸欸欸？你这老祖宗好无情！！！

　　突然，酒肆走从院外走来，众妖看着酒肆。

　　玄晏：公主！

　　酒肆：玄晏你回来了？

　　玄晏：一切安好！嘻嘻……

　　酒肆：织娘，那些火鼠的尸体，用他们的皮做成火浣布，帮我多做些衣物……

　　织娘：好嘞……

　　酒肆面无表情继续向前走，走过大屋前的四老。

　　酒肆：蟾老，用如何树重塑我的皮。

　　众人惊愕，整个青竹山静谧于诗，与秋者止……

　　最后，蟾老开口。

　　蟾老：虽然此后身体形变不再受任何约束，伤口自愈的速度比现在快的多，不惧水火，但痛苦仍在，你要想清楚了……换皮的过程中其痛苦非常人能忍受……

　　酒肆：我是青竹大妖：帝酒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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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妺喜跪坐黑影面前。

　　黑影将心递向妺喜。

　　黑影：这颗心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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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肆的心脏在黑暗中砰然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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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青竹大妖》完。
昆仑西篇相关设定来自：《神异经》/（汉）东方朔撰，（晋）张华注
反魂树篇相关设定来自：《海内十洲记》（汉）东方朔撰
感谢阅读。
己亥年八月廿八/201909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