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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坦白 ...

  •   阮雨棠给教授写了一封信,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教授,希望他能想办法利用卦象将消息传递给时安泰,好让时安泰自己调查一下香云。写完信派人送去之后,阮雨棠拿起一张纸列了一个表格,按照对待时安泰的态度,将自己最近拜访到的人的名字填入表格。等把这些人分好类之后,阮雨棠想了想,将自己还没拜访的善兴权贵填入表格。整张表格列出来之后,她又在人名旁边添上自己估算的他们的势力数值。
      阮雨棠将表格整理好之后,分析了一下表格上的数据,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些权贵对时安泰的态度大多都是暧昧不明的,几乎没有人愿意站出来明确的反对时安泰。几个言语间能听出对时安泰不满的人,偏偏都没什么权势。
      阮雨棠放下表格,抬头见何为常提着食盒走了进来,赶紧朝她招了招手,将自己手上的纸递给何为常看。何为常看了一遍表格,就将纸放在火上烧掉了。何为常说道:“和我预想的差不多,现在局势并不明朗,这些人精自然不会公开出来站队。不站队也是好事,至少不会撺掇着时安泰夺权上位。”
      “他们现在不站队,是因为时安泰现在并没有想要当皇帝的意思,以后时安泰要是想要当皇帝,这些人恐怕会立马站出来扶持他登上皇位。时安泰迟早会发现我骗他的事情,他要是知道自己不能在太子回善兴之前穿越回去,还不知道会怎么样。”阮雨棠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她虽然能够提起知道事情的结果,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才能改变结果。
      何为常将饭盒里面的海鲜粥端了出来,说道:“来吃早饭吧,我听说无尘寺的菊花开了,吃完了我们一起去逛逛,你从皇宫回来好几天了,却一直都在忙,都没能跟我好好说说话。”
      阮雨棠坐下开始喝粥,她知道自己现在心乱如麻,实在也想不出什么好方法,不如跟何为常出去散散心,于是她开口回道:“小学一年级就学过《看菊花》,可我长得这么大,也没真的见过一丛丛菊花,不知道无尘寺的菊花有多少种颜色,是不是白的黄的紫的红的都有。”
      无尘寺的菊花的确有很多颜色,其中以白色和黄色的居多,中间还夹杂着紫色和红色的。只可惜菊花还未到盛花期,枝上的菊花大多还是含苞待放的状态,只在向阳的枝头有零星几朵绽放的菊花,花瓣层层叠叠,最外层的花瓣伸展着自己卷曲的身段,在秋风中颤动摇曳。
      因为还没到花期,前来赏菊花的人并不多,阮雨棠跟何为常顺着花丛间的石子路慢慢地走,两个人虽然都是满腹的心事,却谁都没有开口。两人顺着石子路很快就走到了无尘寺的后院,树上的红绸比上次来的时候多了不少,红绸从树枝间垂下来,随风飘荡。
      两人在树下看树上的红绸,何为常说道:“我们上次来无尘寺,是你跟我告白之后的第二天吧。我还记得你当时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你对我是结婚的那种喜欢,你还说以后我们的关系会变得很不一样。我以为是从两个人变成一个家庭的那种不一样,谁知道我答应你之后,你有心事却不肯告诉我了。早知道还不如不答应,至少做朋友的时候,你遇到困难会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就算不能帮你解决问题,至少能跟你一起面对困难。好过如今看你心事重重,却什么都不能知道。”
      阮雨棠抬头看着何为常,她知道何为常肯定早就看出自己有心事,她在何为常眼里什么都遮掩不了。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可是一开口却还是带了哭腔:“他说你会死。”
      何为常听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追问道:“你别哭,我现在不是好好的。这话是谁跟你说的,我为什么会死?”
      阮雨棠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深吸一口气稳定住自己的情绪,才说道:“就是我上次回去遇见时安泰,他跟我说的。因为香云死了,他为了报复我,所以才……”她的眼泪又涌了出来,话便说不才去了。
      何为常拉着她走到墙角处,拿出手绢替她擦眼泪,笑着说道:“原来是因为这个,我还以为你回去一趟,又后悔跟我在一起了。”
      阮雨棠气得拍下她替自己擦眼泪的手,说道“这么严重的事,我每天晚上都急得睡不着,你还只当笑话讲。”
      这时有人进后院的脚步声,何为常赶紧将手绢塞到阮雨棠手里,站回了她身后的位置。阮雨棠赶紧擦干自己脸上的眼泪,将手绢塞进袖子里,抬头看进来的人。
      只见一个身穿白纻细布长衫的白胖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背着一个大包袱的精瘦小厮。那个男人一进来就开始观察起院子中间的树,围着树转圈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丝毫没有关注到站在墙角的两个人。那个小厮将包袱放在地上,用衣袖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气喘吁吁的说道:“哪个短命的到处说寺里的菊花开了,来了什么都没有。我就说现在菊花肯定还没开,公子你偏不信,巴巴得带了一堆东西出来赏菊。那些秃头和尚也不知道造那么长的台阶做什么,秃和尚们自己不走,只把我累得半死。”
      那个白胖男人听见小厮的抱怨,停下来对他说道:“我呆在家里什么也画不出来,还是出来走走的好。我知道你今天受累了,等这次画卖出去了,我请你喝酒怎么样?”
      “我受这点累算什么,只希望公子这次能画出画来,陈府那边已经派人催了三四次了。”那小厮边说边打开包袱,小心翼翼的从里面拿出了纸笔。
      小厮将桌子上的落叶扫到地上,将包袱皮平整的摊在桌子上,才将宣纸铺在上面。白胖男人抬头看了半天挂满红绸的树,才低头开始在纸上画着什么。小厮站在一边看着,说道:“公子的画什么都好,就是画得太慢了。若是公子能跟元月台里其他画师画得一样快,公子早就能在善兴买个大宅子了,不用受隔壁那个穷酸书生的气。”
      男人像是早已习惯小厮的碎碎念,只是自己安静作画。
      阮雨棠早已擦完了眼泪,听见这一对主仆的对话只觉得有趣,也不着急离开,如今听见小厮这么夸奖男人的画,也不禁好奇起来,所以拉着何为常一起凑上前看男子作画。
      小厮见她们过来反给她们让了一个位置,抬起头骄傲的说道:“我们公子就是善兴最有名的画师江永年,一幅画价值千金呢。”阮雨棠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便回头看何为常。何为常原本认真的看着男人作画,注意到阮雨棠的眼神,便回应了她一个笑容,对着小厮说道:“原来公子就是大名鼎鼎的画鬼江永年,说起来我们和公子还有些前缘。我们曾猜中灯谜,有幸得到过公子画的一个灯笼。”阮雨棠这才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觉得江永年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原来就是自己那个灯笼的画师。
      小厮听见何为常的话,立马变得热情起来,伸手擦了擦旁边的两个石凳子请她们坐下,说道:“我听启光说那天可热闹了,一个姑娘连续猜中十道灯谜,将我家公子的花灯赢走了。我只可惜自己那天没能在旁边,只能听启光那个小子跟我说当时有多热闹,却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能见到姑娘。我家公子说了,谁能得到那个灯笼就送他一副画,不要钱的。姑娘说画什么就画什么,说的越形象越好,我家公子总不知道要画什么。”
      阮雨棠低头看江永年的画,如今虽然只画了寥寥几笔,却能看出绸带在风中飘荡的形态了。她想了想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想要什么画,便问了小厮他们的住处,只说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再来求画。江永年自从拿起画笔之后便像入定了似的,只偶尔抬头看一会儿树观察一会儿绸带,再低头在纸上画上两笔,并不在意她们说些什么。阮雨棠觉得一直围观别人作画不太好,便拉着何为常告辞,她们走的时候,小厮还一个劲在后面喊:“我家公子画得慢,小姐若是想好了要画什么,请赶早来,若是来晚了,我家公子还不知道要几时才能画完。”
      阮雨棠跟着何为常走出无尘寺,笑着说也幸亏江永年一画画就入定,不然要被那个不停念叨的小厮烦死了。何为常见阮雨棠将心事说出来之后轻松了许多,心底的石头也落了地。
      无尘寺前依旧有很多算命测字的摊子,阮雨棠有些好奇的说道:“我不明白,无尘寺就近在眼前,有什么事为什么不进庙求签问卦呢,到要在这里测字算命。难道真和个小厮说的一样,嫌无尘寺的台阶太高了?”
      “都能走到庙门前,这点台阶算什么。我想这些人不是不去庙里问卦,是佛祖给出的卦象不符合他们的心理预期吧,所以出庙门找这些测字摊再算一算。不过找这些测字摊的,也不一定都是算命的。”何为常说出自己的猜测,一抬眼便看见坐在荀从游摊前的教授,于是拉了拉阮雨棠的手,示意她看。

  • 作者有话要说:  也许算命的人不是为了算命,只是为了求一份心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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