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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辰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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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雨棠到沐春宫的时候,御膳房正在传菜摆饭。
宫女看到她赶紧添上一份碗筷,阮雨棠同皇后坐下来吃饭。
皇后拿着一本小册子翻看着。
阮雨棠凑近看了看,是准备给丞相府的礼单。
看皇后的脸色,到真像是开开心心准备娶太子妃的样子。
当年让静贵妃的侄子当了太子伴读,如今又要娶侄女当太子妃。
阮雨棠实在是猜不透皇后的心思。
只好疑惑的问道:
“母后,我听说您替哥哥定下了太子妃,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啊?”
皇后一边翻看着礼单回道:
“是当今丞相的长女陈璇,也就是你静娘娘的侄女,你太子哥哥伴读陈良文的亲妹妹。”
阮雨棠看了看周围站着许多宫女太监,也不好直接问:
“母后什么时候替哥哥选的人,怎么就已经定下了呢。”
皇后笑了笑说:
“这次并没有选人,只是上次陈姑娘进宫来看她姑母。
静贵妃夸她气质不凡举止端庄又夸她模样好,劝我替你哥哥定下她。
我见她的确不错就告诉了你父皇去陈府下了聘。”
阮雨棠低头仔细回忆了一下。
姚重唐的记忆里皇后明明和静贵妃不和,大事小事都要争一争的。
当年静贵妃求皇上让她侄子当了太子伴读,皇后明明生了好大一场气。
最后还是皇帝破例,让王大学士的儿子王恒,也当了太子伴读才罢休的。
如今皇后怎么突然看上了静贵妃的侄女。
阮雨棠还准备再问,皇后却抬手制止了她,
“棠儿,我知道你想问些什么,有些事,你日后自然就知道了。
我今日听你父皇说,驸马这几日就快要回来了。
你也该好好准备准备,成亲那日我教你的东西可还记得?”
阮雨棠脸上一红。
她倒不是听见这话害羞不好意思,只是她没想过皇后会跟她说这些话。
只好红着脸低头回到:“我都记得,我先回去了。”
皇后见她这个样子,只是一笑嘱咐她路上小心。
阮雨棠思前想后,觉得皇后这次肯定不只单纯的想选个太子妃,。
却也实在猜不出她的意图。太子已经派人送来了一对鸽子,
阮雨棠和何为常说了飞羽和这两只鸽子的用途,然后就开始商量该问些什么。
何为常拿出一张纸,把毛笔蘸了蘸墨。
阮雨棠坐在一边想了想,
说:“问人的话还是先问孟宇好了,我听教授说是丞相举荐他到司天监的。
就写‘丞相与孟宇有何关系’好了。 ”
何为常刚写完丞相两个字,阮雨棠又说:
“不好不好,改成‘陈璇与孟宇是何关系’,
另一张纸条写‘丞相与畅月阁有何关系’,这么写吧。”
何为常写完把两张字条晾干,折了放进鸽子脚上的纸筒里。
两人带着鸽子走到荷花池边,看了看四下无人。
两人一松手,鸽子扑扇了两下翅膀飞走了。
阮雨棠并不着急回去,她找了一个石凳子坐了下来。
阮雨棠的腰不好,所以她总是能坐着绝不站着。
如今姚重唐的腰虽然并没有毛病,她还是习惯找个地方坐着。
阮雨棠随手折了一朵花把玩着,何为常就站在旁边等她说话。
阮雨棠抬起头看着远远的一片灯火,她等了很久。
可是何为常什么也没问,她也就什么都没说。
阮雨棠把手里的花扔在地上,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回屋里了。
黎安时常说阮雨棠,原本是一个多么直爽的人,和她有什么说什么再也不瞒着。
平日里说起话来,比谁的话都多。
对待朋友是一点也懒得装,心里有什么事不说出来,一晚上都睡不着。
偏偏到了何为常这里,什么话都不肯说。
黎安总是劝阮雨棠,有什么话说了就完事了。
就以她们一起长大的情分,就算告白失败,何为常也不可能变成陌生人。
而且黎安作为一个局外人,把她俩的一切互动都看在眼里。
要是说何为常只把阮雨棠当妹妹当亲人看待,她第一个不信。
可是不管她怎么劝阮雨棠,阮雨棠就是不肯开口。
黎安只好叹了口气,看她们继续上演着这种苦情戏码。
可是黎安不知道,阮雨棠知道何为常对她好。
可是越长大何为常却越是故意躲着她。
阮雨棠猜不透何为常是不是已经猜到了什么。
越是这样她越是什么都不敢说。
她太害怕何为常疏远她了,她不敢赌何为常待她的态度。
她知道自己输不起。
天一亮,鸽子就已经回来了。
何为常解下鸽子带回来的两张纸,和阮雨棠一起坐下看了起来。
第一张纸上写的是:
孟宇的父亲孟远原是丞相府上的家仆。
自幼跟着丞相一起读书,后来陈家看他天资聪颖。
就替他除了奴籍送他去参加科考,他虽然文章做的好。
却偏偏考了很多年才中了进士。
所以孟宇小时候一直住在陈府,和陈璇也算得上青梅竹马。
后来孟远考中进士,一家人就从陈府搬出去了。
孟宇却和陈璇一直有书信联系。
看完第一张纸,阮雨棠大概也猜出来点什么。
就拿起第二张纸看了起来。
果然和阮雨棠想的一样,畅月阁算是丞相家的产业。
阮雨棠放下两张纸,把自己的想法和何为常说了。
“想必是孟宇和陈璇情投意合,陈璇求了父亲给孟宇谋了司天监的差事。
只等着他升上去一点,就去下聘礼结亲吧。
皇后偏偏挑陈璇去拜访静贵妃的时候看上了她,要让陈璇当太子妃。
皇后怕也不是真心想让陈璇当太子妃。
丞相愿意为了孟宇进司天监去托关系。
陈良文一听要定他妹妹当太子妃,一大早就进宫去找太子。
看来这一家子很宠爱陈璇,不愿意让她进宫当什么太子妃的。
皇后偏偏说是听了静贵妃的话,才定下陈璇当太子妃。
一来是为了离间静贵妃和陈家的关系。
二来这门亲事做不出,也算是打了静贵妃的脸。”
何为常点了点头,
“就算万一陈家同意了这门亲事,选丞相的女儿当太子妃,也没什么不行的。
可是可怜了陈家姑娘。看来前几次你看见孟宇去畅月阁,想必是去私会陈璇。
唉,他们只以为到时候就能终身在一起了,谁知道突然出了这种事呢。”
阮雨棠没有回话,只是站起来来回踱了几步。
终究还是摇了摇头,“不成,不成,这个算盘皇后打错了。
就不说这算计一眼就能被人看穿。
单说皇后拿太子的姻缘去算计,要是被有心人挑拨。
母子离心了可怎么办呢。”
说完阮雨棠赶紧拿出纸笔递给何为常:
“为为,你赶紧给教授写一封信,就说孟宇和陈璇早就私定终身了。
不对,要说孟宇和陈璇是青梅竹马一对苦命鸳鸯。
皇后让司天监拟个好日子,就让教授说陈璇和太子八字不合。
要是强行结亲会损了太子的运势。
为为,你赶紧把信写好。
用公主的名义送到教授府上去,我现在就进宫去见皇后。”
阮雨棠急急忙忙的赶到沐春宫。
皇后正站在花架前拿着一把小剪子修剪花枝。
阮雨棠看见宫女太监们都只远远的伺候着。
就走进了皇后身边,拿起一枝剪下的花在手里揉搓着。
一边小声的说道:
“母后,陈家姑娘的事我都知道了。
这些事,太子哥哥知道吗?”
皇后的手顿了一下,又接着剪下一枝新长出来的,
“你哥哥他自然是不知道的,他们只关心前朝的事。
这些深宫后院的事如何知道。”
阮雨棠低着头,尽量把声音放软些:
“母后事事为着哥哥算计。
只是,□□后若是知道了这些事,又当如何呢。
母后也知道,宫里人多嘴杂。
偏偏有那些小人专爱背后嚼舌根,香的说成臭的,好的说成坏的。
母后的一番苦心不能亲自对哥哥说。
若是太子从那些小人嘴里听到这些。
母后的一片苦心就不知道要被编排成什么样了。
母后,您满心里疼哥哥,只是这些后宅里使的手段。
哥哥,太子哥哥是万一无一的人品。
自有他的谋算筹划,母后何必事事担心呢。”
阮雨棠说完,把手里捏得不成样子的花扔到地方。
低头用脚一点一点的踩着地上的花枝。
皇后放下剪子,一言不发的转身进了房间。
阮雨棠看了看,只好也跟了进去。
皇后拿起那张礼单看了看叹气道:
“棠儿,你说的对,从小我就知道你有心计谋划。
可是我已经求了你父皇,让人去丞相府下定了。
可还能怎么办呢。”
阮雨棠没想到皇后这么容易就能转变过来。
放下心来说道:
“母后,你放心吧,陈姑娘和哥哥八字不合。
母后只要不强求就行了。
我昨天在哥哥屋里,见陈文良还找哥哥,想必也是为了这事。
若是哥哥来求母后,母后只推说什么都不知道。
只说见静贵妃说陈姑娘好,静贵妃是什么样的脾气。
若是不同意有得闹得天翻地覆了。
再说母后见陈姑娘的确好自然就同意了。
谁知道是如今这种结局。
若是不想定亲,只管去求静贵妃好了。
如此一来,这事就和母亲不相干了。
让他们自己闹去吧。”
皇后搂住了阮雨棠,摸了摸她的头发。
“从小你的见解就和旁人不同。
只可惜你是个女孩子。
我原本也没想做成这门亲事,如今就按你说的做吧。”
阮雨棠还准备安慰一下皇后,只见一个宫女急急忙忙的跑进来。
喜气洋洋地说道:
“皇后公主,谷将军他们回来了,如今正在朝堂上回话呢。
皇上说今晚要为他们接风洗尘,让公主留下来吃过饭和将军一起回去呢。”
阮雨棠听完心里一惊。
谷空山还是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把手表调回去十分钟了,嗯,我没有超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