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开满地》上陌花开

45、夏收一

　　第二天秋菊爹就起早去王家镇送寄卖的绢花，爷爷也在早饭后宣布五天后开始进行夏收，让大家都准备起来。奶奶宣布三个儿媳停下手上所有私活，一切已夏收为重，并将夏收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然后让桃花去村里的屠夫家买了斤肉，从明天开始饭食为一日三餐，让大家在夏收前都长长肉。
　　石家男娃们下响回来时都说学堂里从明天开始夏收假，一共是一个月，晚饭正吃着呢，石柱也回家了，学堂也是休了二十多天的夏收假。第二天全家早饭后大人就开始忙开了，清理农具的，去打谷场看场地并整理打谷场的，去村里有牛的人家商量租牛打稻子和翻地的日期等，大一点的孩子就要跟着大人后面忙活，像石春、石柱、桃花等，小一点的梨花、夏荷秋菊等只能打打猪草，喂喂鸡，打扫打扫院子等做些力所能及的活。
　　夏收很快就到了，全家一起出动，除了这个月在家做饭的秋菊娘和奶奶，其他人全部都下地了，连秋菊这样的小孩子也分派了下田帮大人整理割下来的稻穗的任务。
　　大清早，天才亮，早饭都没吃，爷爷就领着全家带着工具来到成熟最早的那块稻田中，稻子已是金黄色，沉甸甸的垂下头来，风一吹就翻起了层层的稻浪来。爷爷开口喊了声“下田”，石家老小一起下到稻田中，挥着手里的廉刀割起了稻子来。一排排的稻子倒在了田里，不一会儿又被整理稻穗的人抱起放到一起堆起来，然后用稻草扭成的稻草绳捆起来，再由大人用扁担挑到打谷场上。
　　石家下田的人还是很多的，所以一般像这种农活都是自家人就可以完成，但有一些人口不多的人家每到农活最忙的夏收和秋收，就必须要跟别人家组队忙活，否则如果遇上夏收大雨稻子没有及时晒干入库，稻子发霉那大半年的收成就没了。老石家人多，等秋菊娘和奶奶将早饭送到地里时，这一块早熟的一亩左右的稻田已割了大半了，只是还没整理捆起来。
　　爷爷在众人吃完早饭后就只让石大全三兄弟割稻子，其余人都去捆稻子了，好等一会挑到打谷场去。秋菊在田里抱了一早上的稻穗，感觉这夏收的农活真不是人干的，自己脸上手上还有小腿上，都是稻叶划伤的小伤痕。早饭后太阳越来越大，自己虽然戴着草帽，但也止不了那个汗水一直不停的往下滴，还好自己早上走时让娘往三房众人备的葫芦水里加了点盐，否则长时间这样暴晒在烈日下汗水不停的流，自己这小身板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
　　半上午这一块稻田就割完了，稻子也被石家三兄弟挑到了自家的打谷场上。打谷场就在村外的边，四周也都是稻田，只是因这块地地势较高，所以就世代被石家村拿来当成了打谷场，每家都划分一了块打谷晒稻子的地方。夏收最累的不是割稻子，而是打稻子。刚割下来的稻子需要人工将其从稻子上摔打下来，放一块高四十厘米宽三十厘米左右的凳子，凳子上再放一块平整的石板，然后人站在凳子边上抓起一大把稻子对着石板进行摔打，一把稻子要反复摔打十几或几十次才能摔打干净。这个活当然是大人干的，今天摔稻子的主劳力就是大伯娘和二伯娘了，其余人等都被爷爷分派到其它的稻田割稻子了。秋菊和梨花在旁边检查摔打后的稻草上还有没有残余的稻子，如果有就要摘下来，没有就将光稻草堆起来，等稻子晒干后再翻晒这些稻草，好做烧火的燃料等。
　　快到中午时，烈日暴晒下，秋菊感觉自己像一只离了水的鱼，只剩下喘气了。终于爷爷来到打谷场检查了打谷的进度后，就让众人都回家吃中饭，中午休息一段时间，等太阳不那么紧的时候再出来。
　　中午饭每桌都有肉炒的菜，饭食也是纯的大米饭了，而不是掺了各种粗粮的米饭。午饭后，众人都去午睡了，秋菊和夏荷一沾床就睡着了。秋菊娘挨个看了看房里的孩子们，后面见秋菊和夏荷热得汗都流出来了也没醒，就拿了个蒲扇在边上轻轻的扇。微微的风中，秋菊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听到爷爷在院内大嗓门喊起的声音，各房的人这才陆续从床上起来。
　　下午到晚饭间的劳累就不一一细说了，秋菊回来吃晚饭时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酸疼。晚饭都没吃多少，就回房洗了个澡和夏荷一起趴在她爹娘的床上不动了，石柱和石栓看着还好，但也没有平时那么精神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