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开满地》上陌花开

204、风 波起三

　　秋菊忙跟老太太道谢，之后也没再离开，而是一直待在老太太身后。李老太太对秋菊还挺好奇，跟王老太太打听道：“这个小姑娘，具体是什么来路？”

　　“她呀，是我那女儿媳妇的娘家小妹，不过这只是她跟我家的亲戚关系，她还有另两重身份，这才是她今天能进林府的原因”，王老太太卖着关子端着茶喝起来。

　　李老太太属于那种消息在你眼前你却不能马上知道，那种挠心挠肺的感觉可不好受，立马拽过王老太太的衣袖道：“王妹妹，咱俩可是自小儿一处长大的，几十来年的交情，还不快让我知道！”

　　“今科探花郎知道不？”王老太太这才放下杯子略神秘的跟李老太太说道。

　　“知道呀！今年跨马游街，我还被我那小孙女硬拉着去看过。哎哟哟！那个俊啊，我那小孙女回去后直念道了个把月，愁得我那大媳妇一个劲埋怨我，不该带她小姑娘家去看，怕移了性情。可她也不想想，我不带她去，她自个儿不会约着好友一起去，不想着怎么好好教导女儿，就会找我的麻烦！”李老太太越说越离题。

　　“先不说你家那个大儿媳妇”，王老太太打断她，接着道：“这小姑娘姓石，她第一重身份就是那新科探花郎石柱的亲妹子！”

　　“哎呀呀！难怪第一次见她看着就招人疼呢，一看就是书香门弟出来的姑娘，来，来，快到我跟前来，这个手串给你戴”,李老太太惊讶后，招手让秋菊到她跟前，然后就从自个儿手上撸下串红蜜蜡的手串儿来，亲自给戴到秋菊手上。这个热情劲跟第一次见时大不相同，秋菊知也不好推托，只好福礼给老人家道谢。

　　“你别忙着给，我话还没说完呢，小姑娘还有第二重身份呢！等下你听完发现礼给轻了，可怎么办？”王老太太在一旁打趣道。

　　“呀？还有什么身份？”李老太太有些诧异的问。

　　“她大哥石柱是佟老先生的弟子，她呢也跟着佟老先生学过一段时间，虽没拜师，但也算是弟子，今儿就是跟着佟老先生来的”，王老太太透露道。

　　“你不早说，我这礼还真给轻了，这会儿我可怎么办？话都不早点说完，害我这把年纪还在小辈面前出这个丑！”李老太太冲王老太太嗔怪道。

　　秋菊忙走上前对李老太太福礼后道：“李老太君，您老人给我的这串蜜蜡，看颜色就只是上品，还是您常年戴在手上的，都说老人常伴的物件儿带有福气的，您的这串蜜蜡我必常常戴在手上，沾沾您的福气”。

　　“哟，这话我爱听，人不但长得好，嘴儿也甜，我那小孙女今儿刚好也来了，这会儿她娘领着她去后花院逛去了，等会儿她回来跟她一起玩！”李老太太笑着拉起秋菊的手，连连夸道。

　　“对了，李家姐姐，今儿我还正有事请你帮忙，也只有你才有这个能耐帮我”，王老太太这才说道。

　　“什么事？还有你办不成的？”李老太太忙问道。

　　“这事吧说来话长，还跟石姑娘有些关系，你听我慢慢说来”，王老太太在坐位上倾过身子挨近李老太太身边，附在她耳边轻轻说了段时间。

　　李老太太的表情很是精彩，一会儿诧异一会儿满眼问号一会儿又恍然大悟，可谓精彩丰呈。俩人说完后，李老太太才道；“姓洪，又是这个年纪，也只能是洪御史家的三姑娘了。听我那小孙女说，她一向跟那林家二房的嫡幼女要好，想来就是她。这道是奇了，她为何要撺掇着那林姑娘打那侯爷新认长子的主意？这几家的事跟她家可没什么关系呀？”

　　“左不过就是些私下肮脏的事情，俩人小小年纪有这份儿心思就不好。本也不关咱们的事，只不过那侯爷新认长子与石家有这份缘份在，不知也就罢了，既知道了怎也不好袖手旁观”，王老太太说道：“再者说，那孩子也可怜，堂堂侯府嫡长子，现在却是这种尴尬地位，也是让人同情！这会儿又被人惦记上，所以还麻烦姐姐出个手”。

　　“王妹妹，你还不知道我，我平素虽爱听个八卦，但也最厌恶那起子阴人之事。这事儿你就放心，包那位公子今儿平平安安的度过这场宴会”，说着李老太太就离席，带着丫头往那院外走去。

　　秋菊目瞪口呆的望着风风火火的李老太太远去，王老太太冲她的背影伸手点点笑道：“她就是这样的性格，这还是年纪大了稳重些儿，年轻时更是辣劲儿十足”。王老太太转而又跟秋菊说道：“你放心吧！她今儿是跟着她大儿子一起来的，他大儿子是右都御史，正三品，性格比起他老娘还要嫉恶如仇，这事别人办还会三思一下，他家却是最为放心的”。

　　“多谢老太君，如果不是您，今儿我都不知怎么办才好”，秋菊再次给王老太太道谢。

　　“咱们两家也算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快别这么多礼了！”王老太太嗔道。

　　秋菊这才高高兴兴的跟着王老太太身后，陪着老人家说些话儿，顺便听老人家给她科谱哪位是哪家的，在场哪位是其姻亲旧故等，很是让秋菊认识番京中权贵后院夫人们及其亲戚们。李老太太过了好大一会才回来，回来跟附在王老太太耳边轻说几句，王老太太点点头，再次跟她道谢。

　　李老太太轻打一下她道：“谢什么谢，咱们几个什么交情。不过，你上次差人送到我府里那个什么新眼妆挺好。我家那小孙女可是爱用，连我那大媳妇和二媳妇也说用着好看，说是现在京里还真难买。你那儿若还有，过两天再送些给我呗”。

　　王老太太闻言含笑看眼秋菊说道：“放心，明儿就差人给你送到你家去，这要是别的我不真不一定有，这个却是够的”。

　　李老太太听后很是开心，接着跟王老太太八卦起各府最近发生的事，那劲头儿秋菊想，要是夏荷在这儿说不定很是崇拜这位老太太。

　　中午的宴席很是热闹，林家老太君是位满头银发的八十岁老太君，不过可能是年纪大了，看着有些迷糊，谁上前来给她贺寿，她要不是认错人，就是打量人半天想不起这是谁，亏得她大儿媳即林家现任当家主母在旁边照应着，才总算将这场宴席糊弄过去。

　　人是真多，女桌这边开席的院子就有两个，秋菊宴席是单独被请到姑娘们这一桌的，一桌人大都互相不认识，偶有一两个小心奕奕跟大家聊天并自报家门，才知都是长居京外的，饭吃完一桌人才算混个脸熟。

　　下午活动就多了，姑娘们被林大大小小的姑娘表姑娘们全都拉到后花园里，今儿天气不错，所以后花园内设了很多游戏节目。什么投壶、画画、奕棋等，还单在园内的水榭内设有用来击鼓传花的桌子，不过能上那个桌子的都是京中的贵女们。像秋菊和京外来的，如不是贵女带着，连那个桌子边都挨不着。

　　上不了桌但也不妨碍大家围观啊，一时那个水榭内围满姑娘家。秋菊也在里面凑个热闹，她只是想将耳闻的这些人对个号，顺便看下游戏的规则。

　　主桌上共有十多位，人两边坐下，主令官则坐在桌子边，面前桌上放着一个小巧精致的鼓，鼓上还有一个鼓棒儿。玩儿游戏的规则还是很简单的，就是主令官敲鼓，踩着鼓点将花儿依次往下传，鼓停花在谁手，那位就要表演节目。吟诗也好，唱词也罢，说个笑话儿讲个故事都可以，什么都不会的，那就自罚三杯。姑娘们开始还算玩得友好，规规距距的，但从第六轮开始就乱了。那主令的本是主家林姑娘，可郑姑娘在花儿落她怀里两次后借着酒劲表示不服，说林姑娘故意针对她，吵过两句，镇国公家的赵大姑娘只好出面，说轮流儿作主令官，每人两轮。好吧，自此好个混乱劲就不提了。你上轮给我的好友下套儿，我这轮就让你家跟来的姑娘落个花，让你们也表演个节目，就这样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这一通表演，桌上的人没觉得什么，估计平时没少出现这种内斗的情况，但围观的姑娘们却是窃窃私语，议论个不停，估计是少见这种，看得那个津津有味的。秋菊则觉得有些无趣，转身正想走。那桌上忽地传来“砰”一声，却是酒杯儿落地声，秋菊忙望去，只见那李家姑娘从桌边站起身，脸儿红红的冲郑家大姑娘道：“有意思吗？你们这样，今儿我家只我一人前来，你们家三位姑娘，合着伙儿的落我花儿”。

　　“李妹妹，你这样说可就不对了，大家玩个游戏怎么是谁针对谁，再说一个人才当个两轮的主令官，就算是我针对你，难不成其她姑娘们也针对你？”那郑家的大姑娘白一眼李家姑娘后道。

　　“你，你，你自己数数，今儿从玩游戏开始，我被你们家三位姑娘落过几次花儿？表演过几次节目？后来我不表演又起哄让我多喝几杯，合着当我不知你们这些个小伎俩，当谁傻子啊！”李姑娘气极道。

　　“谁说谁傻子，谁就是傻子。再说，不就是个游戏，玩儿不起就不要玩！”郑大姑娘拈起手帕儿轻擦下自个儿的嘴角后有些不屑的道。那李家姑娘闻言气得手指儿指着她直抖。

　　“好啦！好啦！都少说两句，大家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都是老相识，再说今儿可是寿宴，怎么的也要给老寿星个面子，大家说对不对？”那镇国公家的大姑娘马上站起劝道。说完见那李家姑娘还站那儿，只好走过去将她从主桌上拉开，并对主桌上的人说道：“想是李家妹妹喝多了些，我陪她到园子里散散酒气，你们接着玩儿吧”，说完就拉着李家姑娘往园子中走去。

　　主桌上少了两位，那一直不做声装没事人的林姑娘左右看看，才起身从围观的小姑娘里拉出一位认得的充做人数，周围没选上的姑娘都很是羡慕那位姑娘。主桌上的人正要重新开始，那现在执令的正是慕容亭，她本要开始敲鼓棒儿，突地扫到人群中一眼，她将抬起的鼓棒儿放下，对林姑娘道：“本来人数是双数，现在还缺一人却是单数，今儿是老太君的大寿，单数儿人怎的都不太好，还要再添一人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