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开满地》上陌花开

181、上京

　　天气越来越热，今年的夏收如期而至，沉甸甸金黄的稻子入仓，喜得秋菊爹眼都笑眯了。秋菊爹吸取刚过的灾年教训，夏收的粮食只卖一半，另一半先入仓，打算等秋收后有新粮入仓再卖。而工厂随着产量恢复，越发繁忙起来，那银钱也是越来越多，这不夏收刚过，秋菊与文掌柜核对过帐目后，接过装好分红的厘子，里面大部分是百两面额的银票，只有底层是两百两的现银。清点好，秋菊眉开眼笑的与文掌柜协商在京城开直营分店的事宜，人员文掌柜已是培训好，随时都能出发往京城而去，京城的铺子地址万表兄也已在京城挑选好，目前正在装修期，万表兄在京城全程跟进。秦公子在五月入京后，就联络好京城前期的合作伙伴，就妆品的后期合作事宜已是签订新的合作条款，由以前的直接批发改为代理。

　　几个月的辛苦终有些成效，春兰表示很欣慰。文掌柜中午用完便饭就去工厂提好货赶去州府，他也忙啊，来回奔波着实不易。几天后石柱从江南赶回家里，在家修整几日后就打算启程上京。

　　石柱经过这几年在外的历练，成长得非常惊人，以前秋菊从其行动中还可看出些眉目来，可现在望着处事稳重周全滴水不漏的大哥，她已是猜不出他的心事和想法了。这还不是让秋菊最为遗憾的，最可惜的就是那个玉面小书生再也回来了，石柱现在目测有近一八零，男人的骨架已是初长成，肩膀宽厚，长身玉立，俊面玉颜，那是相当赏心悦目，如果皮肤还是以前的细白就更好了，只是因救灾和不关注皮相，导致其现在皮肤黝黑，虽更显男儿气，但实在是喜欢小鲜肉的秋菊抱憾啊!

　　一家人对石柱的回来都非常欢喜，只除了赵泽，赵泽本也没什么，只是在秋菊一餐饭看了石柱不下二十次后，态度开始改变。只要秋菊出现在前院，他必在近旁，且跟石柱说话越发的散发出冰冷气息，石柱因要准备上京赶考事宜倒也不以为意。

　　石柱只在家待了七天，一应事情准备好，就打算启程上京，临出发前一天，秋菊接到文掌柜送信，说是京城的秦公子传信让秋菊上京一趟，有要求相商。秋菊本不愿去，这边自己的新妆品正研发到紧要关节，工厂也要人手去照看，有事秦公子做主或者传信回来也一样，何必非要自己跑一趟。可转而一想，如非碰到不能在信中协商的事，秦公子不会让秋菊一个姑娘家上京，必是有她非上京一趟不可的事，且正好石柱要去，自己跟着一趟来回也相宜，就当是上京旅游一趟吧。

　　这样秋菊跟着石柱一起上京的事就定下来，并决定晚一天出发。秋菊爹娘担心他们，且赵泽自己也极力争取其护送秋菊上京，就定下由赵泽挑选六个习武家丁护送石柱和秋菊上京一事。考虑到赵泽的身份，秋菊晚饭后直接来到赵泽房中，相与他谈谈。敲开赵泽的房门，在听到“进”后，秋菊推门进入，自灾年发生那件手指不听指挥的事后，秋菊可是再没主动来找过赵泽，更是没再踏进其房中。这会儿推开门，发现其房中还是与以前一样，除了必备的家具，其它啥也没有，心下更是感慨他的自律。

　　赵泽正坐在桌边，手中翻着从书店淘到的一本兵书，这还是秋菊知他爱看后托文掌柜从州府淘到的。秋菊在桌边坐下，环顾一周后才说道：“那个，你要陪我和大哥进京，可想到如果以前追你幕后之人是京城人士，可不是让你身涉险地？”

　　赵泽放下书，看着眼前这张虽还稚嫩，可已初显美丽的容颜，嘴唇轻扯出一个自以为的微笑问道：“比之三年前，我有何变化”

　　秋菊被这一问还真不知该如何回答，天天见面的人要想问有什么不同，一时还真不知如何回答，想了会才道：“个子高了，容颜更为俊朗？”

　　程朗听到这个回答，再次勾勾嘴角道：“三年前有人凭画像和年龄追杀我，现在与那张画像相比，我的脸有什么变化？”

　　秋菊听到如此具体的回答，暗骂自己在帅哥面前犯蠢了，三年前赵泽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身体也没发育起来，很是稚嫩。可经过在自家三年从未间断的习武，现在的赵泽跟三年前已是完全不同，毫无相像之处。现在再有人拿着三年前的画像说赵泽是画像上的人，那可就是大笑话一件，会被人嘲笑的。

　　赵泽见秋菊有些羞红的脸，突然就很想看她脸蛋更加红润的景像，只见他缓缓站起走到秋菊面前，并伸手轻掉外衣的衣带，熟练的将衣半脱，露出上半身的大片美好场景。本要起身告辞的秋菊没想到会有这种福利，张大着自己的杏仁大眼，望着眼前的美景，感觉呼吸都离自己而去了。

　　“我身上唯一能辨认的地方有两处，一就是我脖子上这块玉，是我娘自小给我带上的，本来我娘失忆后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后来记起才知是与我亲爹定亲的信物，本是一块环玉，一分两半。二就是我右边腋窝处的这颗红痣，我娘说这是亲爹家的遗传，只有身负慕容家血脉之人才有，我亲爹在这个位置也有一模一样的红痣。当年我娘在带我上京前，曾修书一封上京与我亲爹，说了我们的存在及情况，后我娘等不到我爹回信，只好带我上京查看情况，谁知为在半路遇人追杀。现在三年过去，我早已不是从前的慕容长征，而是赵泽”，赵泽一边叙说一边望着眼前的微张的菱开小嘴，突然感觉自己的行为是如此错误，匆匆将衣带系上对秋菊说道：“你勿需担心，无论这趟上京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带累你家的”。

　　秋菊一边暗自可惜美景看不到，一边又唾弃自己无耻的想法，嘴里则说道：“不是怕带累我们，我只是担心你，既你亲爹在京城，你娘又曾写信上京，那追杀你的幕后之人很可能就在京城”。

　　“不怕，不说事民早过去三年，且我现在有合法身份，护送你们上京，只要我不自己脱下衣服露出这两处，自无人认出我，夜深了，快回吧，明天还要早起整理行装呢”，赵泽说道。

　　看他心意已决，秋菊也只好放弃说服他，也许上京对他来也是一种执念吧，不管是什么身份，那个地方让他走一趟也是好事。

　　秋菊离开后，赵泽只好又去厨房提水，重入浴间冲洗一翻，也许这对他也是个教训吧，就不知这样的教训他是欢喜还是忧愁？

　　第三日一早，秋菊石柱夏荷就由赵泽和许大带人护送下，往京城赶去，工厂的事这段时间就只能拜托自家爹操心了，幸好夏收结束，自家爹正空闲着。而队伍中加入进来的夏荷则是临时插进来的，小姑娘昨儿在家又蹦又跳，非要跟秋菊一起上京游玩一番不可，爹娘拿她无法，且多一个不多，只好允了她。秋菊则是想这家伙估计是想逃开越来越多上门的媒婆，这几天开始有州府的人家上门来给她提亲了，且所提之人的家世条件都不错，估摸着她是怕爹娘突然抗不住答应下来，干脆眼不见为净，自个人先逃了。

　　秋菊爹娘牵着小六仔目送儿女们远去，久久才转身进屋，这就是儿女长大最不好的地方，他们都要离爹娘远去，奔向那未知的前程。

　　一路倒也还算顺利，灾情过后，特别是夏收丰收，一路上百姓安居的景像，半点看不出去年受灾时人心惶惶的场景。一个月后，经水路又转陆地，车船轮番转，在许大这个来回几趟的识途老马的带领下，终是在七月底赶至京城。

　　在城门外排队入城时，夏荷兴奋的坐在车内，挑着帘子朝城门望去，并跟秋菊和两个丫头们详细诉说着城门和城墙的形状，似乎京城的城门城墙都比别处州府的高大。秋菊在大车内一边嗯嗯的点头，一边则翻着书本，夏荷见她这样，知她不感兴趣，干脆拉起两个丫头们一起看，三人就挤在车窗边一起叽叽喳喳起来。

　　“哪儿来的几只土包子，连个城墙和城门都稀罕！”突地从旁边并行的华丽车中传来一声讽刺的娇声。

　　夏荷听到有人这样骂她，立马不干了，反唇大声讥道：“唉呀，你们快看，好稀奇呢，我竟看见一只土狗在捉耗子，还是坐着车的土狗”。说完还问自家两个丫头：“你们说稀不稀奇啊？”

　　两个丫头自是配合自家姑娘，忙都点头说：“好稀奇，从未见过这么多管闲事的狗！”

　　那先出声车辆中的人听到夏荷骂她狗，立马”刷“地拉开车帘，睁着双目望这边看来，见秋菊夏荷一行人所乘之车只是普通的青逢车，立马柳眉一竖，正打算喊人教训她们时，一转眼就看见正骑在马上，靠向车窗边问夏荷何事大声的石柱，一时怔怔的忘记自己要说的话，要办的事。

　　这边夏荷见石柱打马过来，立马坐正回复没什么，夏荷在家时谁都不怕，唯独对这个大哥有些犯怵，石柱环顾一周见没什么，刚好队伍也往前挪动起来，也就打马走开。不一会儿，秋菊一行人轮到检查，一行人手续身份齐全，且石柱还是赶考的举子，守城官兵也没为难，只简单检查一番就放行通过。那辆本跟秋菊一行马车平行的华丽车辆，因其前头入城官兵在详细检查一伙走商之人，所以耽搁片刻，行入城时已是看不见秋菊一行的马车。车上的娇人儿撩开车帘四处张望也未见，只好气呼呼的放下车帘，径自与丫头抱怨道：“爹爹也真是，平日总在京效大营训练京卫，也不回家，娘亲担心他可又不好总是出城去看望他，只好让我去，可爹爹又让我低调，出入只能乘普通车辆，唉，现在人都找不着了”。

　　“姑娘，要找什么人呀？”身边的一个大丫头看看自家姑娘的脸色，小心问道。娇人儿白了自家丫头一眼，可也不好明说，只能作罢。而车内另一个有些小的丫头则说道：“姑娘，刚我看前头一个骑马的人长得好像我们侯爷呀，只不过还很年轻”。

　　“谁会像我爹，你眼瞎了吧！”娇人儿柳眉一竖，那个小丫头吓得低头跪坐在车中，不敢再说话。

　　这边秋菊一行人沿着主街行驶一个时辰才到秦公子信中所写之住所，这是一所两进小院，周围房屋整齐，街道干净，往来之人都有车辆轿子出入，此片应是富户所居之处。对于秋菊一行人的到来，秦公子很是高兴，安排众人在院内入住下来。因秋菊夏荷是女儿家，所以就单独带着丫头们住在后院，石柱赵泽与家丁们就被发排住在前院及小跨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