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开满地》上陌花开

17、入学路上

　　石家接下来的几天一直在忙水田的点秧，因为这关系着一季的收成。终于在大家的努力下十亩水田的秧都点完了，石家村大部分人家的春播也结束了。石柱因要四月初一入学，所以爹娘决定一起送他去镇上的学堂，秋菊和夏荷也想去镇上就缠着秋菊爹娘答应了，最后爹娘决定大家一起去吧，除了还在上学堂的石栓。

　　三房四月初一大早上吃完早饭，秋菊娘就回房将早已收拾好的石柱的行李拿了出来，并催三房的其他人快点否则就要赶不上牛车了。二伯娘倚着二房的门框看三房忙碌的样子，心里有点泛酸了，手里拿着一个正在做的鞋子，走到厨房边看秋菊大伯娘正在里面忙碌：“大嫂，三房的石柱都到镇上的学堂读书了，你家的石春和石林什么时候去啊？石春可比石柱还大呢”。

　　大伯娘一边洗碗一边回道：“石春读书没有石柱那么灵光，我等明年过完就托我兄长去县里找个铺子做学徒，他读过书识得字，过几年说不定能跟他舅一样做个账房呢”。

　　二伯娘想到大嫂的娘家二兄长在县里的绸缎铺子做账房，这在乡下也是一个很好的靠山了，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你家大富呢，你打算什么时候送他去镇上的学堂啊”，大伯娘问正在发呆的二弟妹。

　　“学堂的夫子说我家大富读书可是很灵光的，比石柱小时候还要好，不过现在他还小，等再过几年再送去吧，嗯，我去看看三弟妹家收拾好没”，二伯娘转身去了院内，看石柱拿着包袱在大门外等秋菊几姐妹，就走过去道：“石柱，要用功读书啊，以后从镇上放假回来了，多给大富讲讲书啊，大富以后也可以早点到镇上去读书”。

　　石柱听了答应了一声，秋菊一家拿着石柱其它的东西正走出来，听到二伯娘对石柱的话，三房三姐妹心里对二伯娘的白眼是翻个不停了，秋菊心想这二伯娘真是一点的便宜都要占啊。三房几个告别了送出来的石家众人，往村口走去。村口正停着一个牛车，是村里少有的外来户周家置办的，周家因田地少，平时就用牛车拉村民去镇上赚个路费，每次一人收取来两文钱。秋菊爹昨天就跟周大叔提了，今天要等一等秋菊一家，周大叔此时坐在村口边的树桩上，牛车上已坐了几个去镇上的村民们。

　　“对不住，周大哥，让你久等了”，秋菊爹看周大哥已等了很久的样子，忙上去赔个不是。周大叔是个爽朗的汉子说道：“哈哈，三全老弟，没关系，送孩子上学堂总是要多收拾一下，省得漏了东西再来回跑，快上来吧，我们就出发了”。

　　秋菊一家赶紧将东西放在牛车上，这个牛车为了方便运送东西，只是两个轮子加一个木板，没有加盖子。东西放好后秋菊一家就坐在了车沿边上，秋菊娘将秋菊搂在怀里。牛车正要起动后，远远的一个人跑过来，周大叔将牛车停下等那人跑近，来人气喘吁吁的多谢周大叔坐上了牛车。秋菊一看原来是桂花婶子，秋菊三姐妹忙向桂花婶子问好，桂花婶子笑道回道：“乖”，又问秋菊娘这么一大家去镇上干什么？秋菊将石柱上学的事说了，桂花婶子连连恭喜秋菊娘道：“你家石柱读书村里的夫子可是老夸的，这回去镇上读书，过几年考上秀才你可是就是秀才娘了”。

　　“还没影的事呢，考不考得上还不知呢”，秋菊娘谦虚道。“你家这几个孩子我可是从小看到大的，石柱和石栓读书努力，春兰稳重懂事，夏荷机灵，秋菊聪明，以后啊你享福都在后面”，桂花婶笑眯眯的夸着秋菊几姐妹。秋菊被夸得内心汗了一把，虽然前面兄姐几个是事实，自己可是嫩壳老心不敢担这个夸的。

　　秋菊娘也很高兴孩子被夸，但按理是要谦虚几句的，突然听道一声冷嗤声：“嗤，毛都没长齐，穷家还能出凤凰不成”。秋菊一家看向冷嗤之人，原来是一个胖胖的妇人，正昂头望天，对秋菊一家正眼都没看。秋菊认识这是里正的堂弟媳妇胖婶，家里算是村中的富户，有三十亩的水田，其小儿子正在镇上的一个学堂读书，估计是听到桂花婶夸石柱的话很不服气。此时坐在其旁边的一个瘦妇人听了她的话，奉承她：“你家黑小子现在在镇上读书可是不错的，夫子经堂夸吧”。

　　胖婶听了哼哼笑道：“可不是，我家黑小子回家说夫子夸了他好几次，我这次做了新衣就是给我家小子送去的，不过我可不会像某些人，动不动就挂在嘴边给跟别人现”。
　　秋菊三姐妹听了都很生气，夏荷嘴快；“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看见别人有好东西眼睛就红了，秋菊，你知道吗？这可是一种病呢？”。

　　“什么病？四姐”，秋菊故意接上夏荷的话。“嫉妒病呗，还能是什么”，夏荷嗓音很大的说出来，车上听到的人都笑出声。

　　胖婶一看自家这是被个毛孩子嘲笑了，瞪着一双眼睛就向夏荷看过来：“小孩子家家的嘴上好利索，三全家的你再不管管，以后说婆家都是问题”。

　　秋菊娘听到胖婶这么跟个孩子计较也是很生气，将夏荷搂在怀里回道：“我家的孩子说婆家怎么也轮不到胖婶来操心，我可是听说黑小子在学堂不好好上学，经常逃学出去玩，被夫子罚过好几次，胖婶还是多操心自家的孩子吧”。

　　“你，你，我家的黑小子在学堂里好着呢，他说夫子老夸他怎么会被夫子罚，你说清楚是谁这么造谣中伤我儿”，秋菊看胖婶要不是坐在牛车上，就要起身来找秋菊娘干架了。

　　“我说的你不信，自己找夫子问问不就清楚了”，秋菊娘可不打算告诉胖婶谁说的，没理胖婶继续跟桂花婶聊起天来。胖婶子看秋菊娘不理她，坐在牛车上又不好起身，只能独自气呼呼的坐在车沿上，身边的瘦妇人忙安慰了她几句后才好些。

　　桂花婶笑笑撇了撇胖婶俩人，想起一件事就跟秋菊娘说道：“我昨天回了一趟娘家，你知道我娘家村里那个李婆子，做得一手好吃食，平时四里八乡的人家有个红白喜事都找她做席面的，这次听说放出风声，要收个徒弟传这个做吃食的手艺，而且只要女娃子呢，你家春兰夏荷都大了，要不要去试试？”。

　　桂花婶子说的这个李婆子秋菊也听说过，只不过是带点传奇版本的，说是李婆子非本地人，家在离此几百里外的合县，出身厨子世家，在手艺传男不传女的家里硬是偷学了一身的做饭本领，嫁人后却所嫁非人，夫君爱赌博输光了家产还欠了大笔债，李婆子凭着其做饭的好本领开了个吃食摊子，替夫君将赌债还清后就跟夫君合离了，合离后远走投靠到嫁到桂花二伯娘家村里的一个远房姑姑家，自此一直未再嫁，平时靠给村民们做酒席赚一些收入，其手艺在乡里很是闻名。秋菊娘听说后就将春兰要去县里绣庄做学徒的事小声跟桂花婶说了，桂花婶听后也说春兰稳重模样好，去绣庄比去学厨子更好，很是替春兰开心。

　　在一路的聊天中，镇上就到了，胖婶子气呼呼先从牛车上跳下来，也不跟旁边的瘦妇人打招呼，就给了周大叔两文钱，然后快速的向黑小子上的学堂走去，秋菊看她的身影都替其人如其名的一身肉担心，也不怕会晃下来。秋菊一家将石柱的行李搬下牛车，将车钱给了周大叔，并同桂花婶子告别后就向悟思堂走去，桂花婶则要去镇上的亲戚家。在悟思堂办好石柱入学的手续并交完束脩后，秋菊一家同石柱告别了。秋菊回头看到站在悟思堂门边目送家人的石柱，小小的少年，长身玉立，心想大哥心里也是不舍的吧，以后只有十天才能休息一天回家了。秋菊随爹娘来到绣庄，掌柜程娘子刚好在，对于秋菊一家的到来很是开心。秋菊娘说了来意，程娘更是开怀，因为如果自己举荐的人被录取了也算是自家的体面，在主家面前也是得脸的，就跟秋菊娘商定了送春兰去考核的日子，定在四月初十。随后秋菊一家就告别了程娘子，秋菊和夏荷都想去镇上的集市再逛逛，秋菊爹娘只好带着三姐妹去了镇上的集市。今天不是赶集的日子，集市上的人少了很多，但大多数的店面都有在营业，集市两边偶有村民摆了临时的小摊，都是鸡蛋或青菜类的东西。秋菊在逛杂货店时发现销售的东西都是一次加工类的，二次加工类的产品却不多，比如店家就有售红薯干，但却没有销售红薯粉丝类，秋菊暗暗记下这个发现，希望这个可以作为自己日后的发财计划之一。逛完集市爹娘还要给秋菊三姐妹买包子，这次连秋菊都让爹娘不要买，说早饭自已吃得很饱不饿，秋菊爹娘才做罢。几人回家是走路的，回到家已过了响午了，且现在也不是农忙，又改回了一日两餐。秋菊和夏荷回来又去打了一篮猪草，又遇上了小胖书生，三人一起玩了会就回家了，等石栓放学回来后就吃了下响的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