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开满地》上陌花开

116、大宴席

　　宴席爷爷定在五天后，这五天秋菊爹到处去请各家的亲戚来吃宴席，生怕因礼数不周而让人抠病自家发达了看不起穷亲戚。

　　秋菊一家也提前三天回到了老宅，协助奶奶一起为流水席准备。酒水和回礼的糕点之类、干菜如香菇木耳等，秋菊娘一早就在镇上定好送来了，但鸡鸭鱼肉和猪肉则要在乡下现订现捕和现杀的，所以这个还要回到老宅跟爷爷奶奶商量好后才能确定下来。秋菊娘这次回老宅还是没带许大一家三口，主要是家里没地方住。

　　秋菊娘特意将自家相公买的金镯子给了奶奶，让她宴席当天一定要戴上。看着戴在手上的金镯子，奶奶那个喜笑颜开，两手不时摸着手镯，看谁来都要伸手在人面前摇晃一下。家里人也都凑趣夸奖说好看，奶奶笑得就更欢了。

　　石柱这几天在老宅上完坟后，每天都被爷爷带着坐在家里陪上门的来客聊天见礼，几天下来也是疲惫不堪了，自从爹娘回来后赶紧打了声招呼，说是要会友和谢师，自个儿溜回了镇上。镇上还有许大一家在，秋菊娘也放心，就让他回去了。石柱回去后，马上去悟思堂和佟掌柜处去拜谢了番。

　　等一切准备好，宴席也到了，宴席准备摆一天的流水席，就是从早吃到晚，谁来了都可以上桌吃，并且爷爷和里正商量后跟村里人家都说了，当天只吃宴不收礼，送礼的一律不给吃席，村民们听了都更开心了。秋菊爷爷为了增加热闹，特意去请了一个乡下的戏帮子，在院门外的空地上搭了个戏台，宴席当天唱戏给村民们看。秋菊娘回来一听说爷爷请了戏帮子，心里合计了一下，转身又回屋去取了一个十两的银元宝给了爷爷和奶奶。爷爷本是不收的，说家里还有余钱，让秋菊爹娘不用操心，话没说完奶奶手快已接了银两过去。爷爷看这样只好不做声了，瞪了自家老婆子几眼。

　　宴席当天悟思堂的夫子们都来了好几位，由刘夫子带头，是秋菊爹和石柱一早从镇上接来的，本也去请了佟掌柜，但是佟掌柜不愿去人多的地方，只好打算下次再单独请他老人家了。石柱在悟思堂的学子也来了不少，其中石柱的好友王、钱二位也来，王道和这次也是中了举人的，这次来除了庆贺石柱外，也请了石柱五天后去参加他家的庆贺宴席。钱长丰这是未中举，不过他也不气妥，毕竟以他的年纪在秀才中来说还是小的，所以打算再学三年，再参加乡试。

　　宴席请了乡下专门办酒席的厨子掌勺，特别是主厨就是请的四乡八里都闻名的李婆子，其有一手非常出名的好手艺，另还请了四个打下手的，总共五位厨子在厨房忙碌。

　　宴席当天，从早到晚，村里的村外的来了很多人，大家都是先进门找到石家人恭喜，然后就去吃饭，吃完就到院门外看戏，秋菊娘还提前订了一百多斤的炒瓜子，放在戏台边上给各位看戏的人自取。

　　石家一家人忙了个够呛，每个人不是在前面迎宾陪客，就是在后厨帮忙，要不就是在戏台边时不时看一下，维持一下秩序。到下午寅时，秋菊擦着额边的汗，她和秋菊今天主要的任务就是维持院里吃饭的人和院外戏台边看戏的秩序，看着院里和院外戏台边的人头，还有戏台上传来的咿咿呀呀的唱戏声、打鼓声、敲锣声，实在有些受不住。不由溜到了堂屋边的正房，往里一看，果然又看见奶奶笑眯着眼听着屋内的众人夸赞着他的好孙子，奉承她左一句老太夫人，右一边老封君，奶奶还不时抬手扶扶头上的金簪，手上的袖子一滑，就露出了闪瞎人眼的黄澄澄的金镯子，然后就听到满意的惊叹声和赞美声，笑得眼都快看不见了。

　　秋菊再一转眼看向堂屋，就看见爷爷穿着簇新的秋衫，笑呵呵的陪着里正和夫子们说话，虽然只能听插不上几句嘴，但嘴边的笑容都没放下过。

　　再一转首就看见院内她爹正带着石柱给各桌敬酒，当然杯子里都是兑了很多水的酒了，犹是这样也架不住喝的次数多了，石柱更是有些上脸，白皙俊秀的俊脸也有些通红了，不知是酒气上头还是被人赞美的红的。院门外大伯带着石春在迎宾，二伯带着石林和大富接待来客，并将人分别领往不同的屋子，或者等一轮宴席散后就请还没就宴的人上宴席。

　　秋菊再溜到自家厢房一看，秋菊娘带着昨天接回来的春兰正陪着年纪相仿的几位亲戚在说话，今天她娘特地穿了身红衫蓝裙，头戴了红宝步摇，手戴了金镯，整个人不但显得年轻更是显得精神。陪在一边给各位上茶的春兰，亭亭玉立的少女，最是让喜做媒的妇人们欢喜不已，不时有人拉着她的手，问她的年岁和平日的日常。有些露骨的言辞，每每春兰只能红着脸低头不敢回话。这时她娘就会上前解围，给各位亲戚道个歉，然后就让春兰去后厨催下茶点等。还有些带着家里适龄的姑娘来的亲戚或村人们，都挤到秋菊娘跟前让姑娘露个脸，秋菊娘则面带微笑，温言跟上前来说话的姑娘说个几句话。

　　大伯娘和二伯娘和厢房内的情况都差不多，没办法人太多，秋菊奶奶和自家娘实在接待不过来，只能拜托了两位在各自的厢房陪客。

　　桃花和梨花今天被安排在厨房帮厨，梨花听说主厨是李婆子，倒时很开心的去了厨房，桃花则有些愤愤不平的，可奶奶的安排她又不能不听，只好不情不愿的去了厨房。

　　在戏台的吹吹打打，咿咿呀呀前，在人头如织的进出不息中，在石家一众人等累惨下，宴席在天黑透后终于结束了，桂花婶和张春儿等一众与石家亲厚的妇人都自发将院内和厨房打扫了干净，秋菊娘就去厨房做主，将厨房没吃完的食材给各位相帮邻人分分，给各自带回了家，老石家的人全部都各回各房洗漱后就吹灯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