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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桃李春风一杯酒2 ...

  •   乔羽琛将眼镜尸体掏出来,摆桌子上,说:“就在元景路路口被抢的,是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大胖子,嘴里面还镶着颗金牙。另外一个梳着油头,穿着灰布对襟,看上去拽得很。”

      男主角,骆炯坐在他父亲的下首,听见他的描述,暗笑道:“我听说今天二弟又去了赌场,输了不少吧。”

      骆青山的脸此刻暗沉下来,向乔羽琛说:“你看看你边上坐着的这位,是不是他抢了你?”

      乔羽琛凑近了,跟骆烽双眼对视,清楚地接收到骆烽眼底的威胁意味。
      他不温不火地退回座位上,一时间没有说话。

      乔总督也有点绷不住场合了,他四十老几才捡到这么个儿子,怎么舍得有人欺负他,要是这骆家二小子,真打伤了自己儿子,那今天就当场收拾他,算是体现自己父爱了。
      乔总督靠在椅子上,瞪着骆烽,对儿子说:“儿子,你放心大胆说,这儿没人敢欺负你?是不是他抢了你?”

      乔羽琛笑着,一把拉过骆烽的手腕儿,说:“哪儿呀,我没戴眼镜,才认出来,原来骆二哥是我今天救命恩人。”

      骆烽自己都懵了,盯着眼前这白白嫩嫩的少年,不知道他要唱哪出。

      乔羽琛接着说:“那两流氓抢了我钱,本来还想欺负我。结果正好骆二哥从赌场出来,出手相助,如果不是现在又遇见了,我都不知道在哪儿去谢你呢。”

      骆烽心下疑惑,但是既然人家给自己发功勋章,自己当然得接着,马上笑道:“这种小事儿,举手之劳,沈兄弟言重了。”

      乔总督和骆青山相视一眼,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骆老爷还在寻思,如果自己二儿子真把乔总督儿子打了,那就实在难处理了。
      处理得太过,自己面子过不去,传出去别人还以为他骆青山怕巡捕房,但若是不处理吧,今天的饭局本就是为了拉进两家关系,拂了乔裕民的面子,对骆家也只有坏处。

      好在是个乌龙。
      台面上的气氛终于热络起来。

      “哎呀,老骆你儿子真可以呀,虎父无犬子。改天我可得好好谢谢令郎。”乔总督大笑着站起身,拿起靠在玄关处的一个长木盒说,“老骆,我新捡了件宝贝,正好今儿带过来,请你掌掌眼。”

      乔总督让副手帮忙扶着木盒。
      他打开盒盖,刀光一闪,与人等高的木盒中,竟然放着把古朴的偃月刀,刀身呈半月形,刀头阔长,黝黑的刀柄略带些铜锈,想必是古物。

      骆老爷眼前一亮,起身走进细看,赞道:“好刀!”

      乔总督将偃月刀取出,样子颇为吃力,这刀的重量不轻。

      乔总督将刀打横,炫耀道:“前天有两个土夫子,应该是刨了一个三国墓,逃到我们洪城来,被巡捕房拘了。这刀我一看就不是凡品,就先扣下来了。”

      骆老爷抚摸着刀柄,神色珍重。
      乔总督将宝刀递给骆老爷说:“这刀没准儿关二爷用过呢。就猜你会喜欢,我一成天做办公室的也用不着。羽琛今后有劳烦你看顾,这柄宝刀,你说什么也得收下。”

      骆老爷欢喜得都忘了推辞一番,攥着刀就递给身边的手下,跟乔裕民勾肩搭背回了座位。
      礼送对了,便万事亨通,骆老爷半点儿架子也没了,跟老乔推杯交盏。

      三个小辈各自有心思,在台面上几乎不怎么交流。
      只有骆炯时不时问乔羽琛几句近况。
      倒是骆老爷和乔老爷,哥哥弟弟叫个没完。看脸色,双方都已经喝透了。

      骆家主清醒时的文雅明显是装出来的,现在一醉,又是一身返璞归真的江湖气。
      他往桌子上一拍,拍得杯盏碟盘抖了三抖,吼道:“骆烽,你小子,给我滚过来!”

      骆烽本来闷声吃菜,被这么一吼,不明就里,但在父亲面前就不好发作,只好起身走到他跟前。

      骆老爷面色很沉,垂着通红的脑袋,又转头对乔羽琛说:“奕明呀,你,你也过来。”

      等两人都站在他身侧之后,骆老爷正过身子指了指地面,对两人说:“你们快……快跪下。”

      乔羽琛满腹疑惑,以为只是古时候什么酒桌传统,只好跟着骆烽一起跪下。

      乔总督酒精上头,本来已经神志模糊,看这场面,脸色一变,有些紧张道:“骆大哥,你这是要干啥?”

      骆老爷没管乔总督的问题,打了个酒嗝,口齿不清地说:“你们今天提前先碰了面,也算是有缘分。今天俩家长辈都在,你们就在我跟前拜……拜个堂”

      其他人闻言,面露惊愕。

      乔羽琛在心里问系统:“拜堂?神马意思?”

      系统言简意赅。
      【古代社会确认夫妻双方开始共同生活之前的结契仪式。就是让你俩结婚。】

      乔总督酒都吓醒了,噔地站起来,说:“老骆!这这,这不合适吧。”

      骆老爷面色酡红,一拍脑门,说:“瞧我这秃噜嘴,不……不是拜堂,就是那个,拜,拜天地,拜高堂……”

      乔总督整个人都急了,撑着椅背说:“你这不还是成亲么?”

      骆老爷摆摆手说:“不是,两个男娃成啥亲?我让他们兄弟结拜。”

      乔总督松了口气,坐回座椅上,心想:结拜了也好,结拜之后,儿子也算是能安心待在他们骆家。

      骆老爷晃悠悠站起来,扫视一圈,嘴里喃喃道:“哎呀,没做准备,关老爷都没请,这可咋办……”
      他身子转了三百六十度,又瞅见靠墙放着的那柄偃月刀,眼前一亮,嚷道:“把那刀给我拿来!”

      手下人将刀捧给他。

      骆老爷举着偃月刀,往地上一剁,说:“今儿没带关二爷的神像。我就着老骆送的宝刀,勉强扮一回关公了。你们拜我,拜我也是一样的。”

      骆烽看上去痞里痞气,没想到在老爹面前这么乖巧,让下跪就下跪。现在让他结拜,他也无半个不字。

      乔羽琛更是无所谓,反正骆烽马上就要死在他手上了。这人虽然讨人厌吧,但罪不至死,可惜杀他是自己的任务,算他倒霉。

      骆老爷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右手持刀,腰背如弓笔直,因为喝了酒,红光满面,如果在戴上京戏里老旦的髯口,还真有点关公再世的意思。

      乔羽琛规矩地跟着骆烽举起酒碗,一句一句地念着誓词:“我与骆烽自愿结为八拜之交,从此以后,白首同归,生死不渝,情同手足……望关帝与诸位共鉴,如违此誓,天崩地裂。”

      双人扣头三次完毕。
      骆老爷哈哈大笑,将二人扶起来,说:“以后你们就是兄弟了,要相互照应。奕明呀,从今天起,我骆家就是你第二个家,你安心住下,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伯伯说。”

      “骆烽。你也老大不小了,收收心,杜北路那栋花园别墅,我待会儿让司机把钥匙给你,你就搬过去住着吧。”骆老爷转脸拍了拍骆烽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照顾好你乔弟弟。”

      骆烽突然得了一套豪宅,心里正开花,管他娘地是照顾谁,先答应了再说:“父亲您放心。我一定把弟弟照顾得妥妥帖帖的,让他住舒坦了。”

      几人下了饭桌,分道扬镳。
      乔总督叮嘱儿子好好呆在骆家,避一避风头。

      骆老爷让骆炯送他回家。
      骆炯扶着他爹上了私人轿车。

      骆老爷斜靠着座椅,眼目半张,恢复了往日的威严,缓缓地问大儿子:“我让骆烽跟乔家那小子结拜,你是不是不服气?”

      骆老爷让骆烽跟乔羽琛结拜,摆明了从今往后,洪城整个巡捕房都是骆烽的靠山了,不但如此,还又把家里最好的宅子也拨给骆烽了。
      在骆炯心里,这些本该都是他的。

      骆炯坐在骆青山身边,扶着他的肩膀,不动声色说:“没有不服气。儿子知道,爸爸有自己的计较。”

      骆老爷叹了口气说:“你弟弟虽然玩心大了点,但是心肠不坏,又重情义。现在世道这么乱,家业越大越招风雨,你们本该兄弟同心,相互扶持,才能把咱们家肩住了不倒。”

      骆炯颔首说:“爸爸说得是。”

      骆老爷坐起来,撇开儿子的手,转脸看向他,眼睛全部睁开,说:“那你就不该帮着外人搞你弟弟。咱们家在菲林道的地盘被邢家占了,我怎么听说你在其中还帮了不少忙呢?”
      街道码头、花楼赌|场这些地盘都是骆烽在操持,如果骆炯帮着外人整了自己亲兄弟。那便算同室操戈,兄弟阋墙是江湖大忌。

      骆炯心中一吓,连忙说:“一定又是敌家乱放的风声,我虽然跟邢家有来往,但绝对不会由此牺牲咱们自家利益的。”

      骆老爷又闭上眼睛,眼皮抬了抬说:“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我知道,你在跟邢家小姐相好,但要拿捏住分寸,要拎得清谁是外人,谁是自家人。”

      骆炯连忙称是,半张脸隐在黑暗中,凝视着车窗外,眼波阴沉。

      骆家的花园豪宅。

      仆人在前面引路,一道一道开门,公馆的主楼装饰奢华,客厅,宴客厅,餐厅,陈设皆是法式家具,墙壁上还挂着古典肖像画,印象派风景画,作裱的画框花纹繁复,流金飞彩。

      乔羽琛抱着小枕头,坐在桃红色绒面沙发上,半个身子都陷进柔软的棉花。
      太舒服了。
      未来可没有舒服的坐垫,植物都成了濒危物种。高仿毛质棉质的家具,已经算最奢侈的了。
      可是人造物,怎么比得过上帝造物呢?

      骆烽翘着二郎腿,坐在旁边喝茶,余光瞄见乔羽琛亮晶晶的目光,心中哂笑:“嘁,土包子。”

      他自己一个人住得好好的,平日弟兄可以上门,安排事务也方便。

      现在突然多出这么一人来,要跟自己住一起,怎么也有点不习惯。
      可这人吧,今天又特给他面子,非但没有拆穿他,反而送了他一个洪城巡捕房总督的人情。
      骆烽至今也摸不着头脑,这乔小少爷,今天头一次和他见面,不知道图他个啥,对他出乎意料的好。
      他反正不信这人是因为怕他,才不敢说明今天的事情。

      骆烽将骨瓷茶杯往茶几上一搁,开始跟乔羽琛搭话,说:“咱也算不打不相识,今天欠你个人情,你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要求,我尽量帮你完成。”

      乔羽琛扶了扶眼镜,继续研究手上的鸳鸯绣枕,虽然不看骆烽,但是态度乖巧:“我什么都不想要。现在我住在骆二哥家,多有麻烦,还要请骆二哥多多谅解。”
      乔羽琛不抬头,不是害羞,实在因为骆烽太讨厌,他怕自己抬起头,厌烦的眼神一出来,就露馅儿了。
      毕竟他得一心想让这二百五对自己放下戒心,好进一步开导他向善呢。

      骆烽瞅他这小模样,明明今天下午才跟自己打得难舍难分,现在将獠牙一收,又变成人畜无害的小白花了,仿佛之前的锋芒都是自己的错觉。
      骆烽心下觉得稀奇,继续问:“功夫从哪儿学的?”

      乔羽琛回答:“我爸前几年找了一位练家子的先生教我,我跟着他练过几年。”

      骆烽不知怎么的,觉得眼前这人从头到脚,看不出个所以然,却总有点不和谐,甚至由于这种气质的错位,反而带着点神秘的味道。
      于是他不依不挠的问,从亲朋关系,问到近日爱好。
      乔羽琛十分乖巧,有问必答。
      反正是按照系统给的资料背出来,等于背课文,这谁还不会呢。

      骆烽一只手臂,大大咧咧搭在沙发上,问:“今儿老老实实挨打,还替我圆谎,你到底图个啥?”

      乔羽琛手里拽着拳头,实在被问得不耐烦,却不能发作,说:“还不是因为你长得帅呀。骆二哥,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你长得可帅了。”

      骆烽不屑地笑说:“这还用你说,谁都知道的事情。”
      他被这莫名其妙的恭维噎了一下,越发没意思。
      这做主人的,不招呼客人住哪儿睡哪儿,却自顾自上楼了。

      乔羽琛也不见外,人帅嘴甜,不出一个时辰,就跟骆公馆里的妈子、丫头都混熟了。

      赵嬷嬷正在客房帮乔羽琛铺褥子,一边说道:“我们二爷其实人挺好的,出手也大方,我们这些下人的月钱,比别家多了不止一倍。就是烈性了些,不爱搭理人,乔少爷,您多担待着些。”

      乔羽琛从她手里,接过枕头和被子,笑嘻嘻地说:“没事没事。人跟人相处,本来就得互相担待嘛。”

      赵嬷嬷又叮嘱道:“咱这儿厨房一直备着点心和汤水。三餐打铃了一起吃。送热水的,都是下午六点来,乔少爷要洗澡可得提前记住点儿了,否则只能让厨房一壶一壶地烧,等水送来,就冷得差不多了。”

      乔羽琛拉着赵嬷嬷坐下,打听骆烽的作息时间,兴趣爱好,问得很详细。

      赵嬷嬷跟他唠了半钟头,好奇地问道:“乔少爷知会这么仔细,是要给我们家二少爷介绍相好吗?”

      骆烽在原剧情彻底跟骆炯闹翻,就是因为他喜欢上了自己的嫂子刑天霜。

      提前给他介绍相好?
      乔羽琛想了想,这倒是个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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