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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桃李春风一杯酒10 ...

  •   【这节目是精心设计过的!反派大人好像真对你有意思了!宿主,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乔羽琛坐在这喧天锣鼓声中,难得有些不自在,有些没来由的心慌,想:“瞎说什么呢!我俩是结拜兄弟,看场戏怎么了?正儿八经的来往。”

      【是是是!我以后少说话,不干扰你们正常来往。】

      乔羽琛:“你最好别说话了,当个哑巴多可爱呀。”

      散戏之后,乔羽琛借口说要去看自己老爹,不跟骆烽回骆公馆了。
      骆烽看不出神情,但他也知道自己没理由再拘着他,只得说:“那我送送你吧。”

      巡捕公署离戏院就隔了两条街道,戏院附近就是夜市,各类街头吃食卖得火热。
      骆烽让乔羽琛站在路口等他,自己小步跑到一家热气蒸腾的摊铺前,掏出钱袋,不知向老板点了几样什么东西。

      摊铺自备了两盏煤油灯,挂在铺前的杆头上,暖黄的灯光垂洒下来。

      骆烽微微夹背,低下头,正在跟老板交谈,一向已经稳坐高位的帮派龙头,亲自认购吃食,白茫茫的雾气从他身侧飘过,他高挑的侧影生动柔和,顿时沾上一丝烟火气,乃至让人有了平易近人的错觉。

      乔羽琛立在原地,远远地看着他,心中不免叹气。
      骆烽的长相恰好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只要骆烽闭上臭嘴,收起他那副不可一世的痞子样,乔羽琛就忍不住会惋惜:
      如果他不是自己的任务目标,没准儿他们还有那么一点儿搭上关系的可能,那是做梦,也该是一场美梦吧。
      可惜了。

      骆烽捏着两个泥黄色纸袋过来,递给乔羽琛一个,说:“黄金糕,这老太太打我出生,就在这里摆摊,味道很正,你试试。”

      乔羽琛打开袋子,热滚滚的椰奶和蜂蜜香气,扑面而来。
      他抬起头,说:“哇,很香。”

      乔羽琛只觉得整张脸都在这甜腻的气蕴里,脑袋发热。
      骆烽这态度忽冷忽热,不免让他胡猜乱想。
      两人有一周时间没正经会过面,怎么这人的态度,突然会发生三百六十度大转变呢?

      骆烽走在马路一侧,让乔羽琛走在内侧,两人踩着路灯的翦影,漫步走着。

      骆烽望着前方,语气又难得的平缓。
      他说:“我母亲最喜欢吃这黄金糕了,价格便宜,分量又足,她还没被卖到骆家时,在麻油店里帮工,离这儿不远,得空了就会到这里买一块糕点。她在我九岁那年就去世了,我每次只要一想她,就来这儿吃一次黄金糕,总觉得这味道就是母亲的味道。”

      平日里这人嘴上没半句好话,现在认真地剖开自己的过去,袒露自己的回忆,反倒让人惊诧。

      乔羽琛咬了一口软糯的米糕,许是吞得太紧,那块糕点,像是卡在了嗓子眼儿,腻得人发慌,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不会是真的看上我了吧。

      “你没我惨呀,我记事起我妈就死了,我甚至记不清她的脸。”乔羽琛将糕点袋子塞回给骆烽,对骆烽说,“它好是好吃,但是不适合我。这东西太甜了,我已经习惯了吃苦。”

      是呵,他习惯了吃苦。
      他是乔羽琛也好,沈飞羽也罢,这辈子没爱上过什么人。

      他仅有的年岁,都是在一连串奔波中度过。命运无常,从来没有留给他任何歇脚的机会。

      他只是个工具,养母捡到他之后,他是安保工具,后来受了联邦的培训,他又成了杀人工具。
      所有人都将他当工具,他扮演工具的时间长了,甚至自己也开始认为,绝情寡欲的活着也好。
      至少很安全。

      至于活着的意义是什么?这种奢侈的问题,他从来没思考过,毕竟,连活下去都是一件需要费尽心力才能完成的事情。

      所以沈飞羽才这样珍惜来到这小位面的时空。

      这里科技水平底下,大部分人类还处在蒙昧的状态,可是这些古人类,没了科技的隔膜,反而有了一种原始的动物性的亲切。
      这里车马缓慢,日色轮转,时光像是在这儿放慢了步履,生怕惊扰到这城中质朴的气质。

      沈飞羽是个杀手,不能爱上自己要杀的人;就像医生不能爱上病人;老师不能爱上学生;这是职业道德问题,出了差错就饭碗不保,何况杀手还是高危职业,走错一步结局可能就是死。

      可他只是杀手,不是间谍呀。
      他没有经历长时间潜伏的职业训练,他一面要演得逼真,一面要刻意紧守住内心的防线,太难了。

      沈飞羽,或者说乔羽琛,加快步伐,跟骆烽拉开距离,转过身冲骆烽笑道:“感谢烽爷送我这一路,前面没几步了。我先回了,就不麻烦你了。”

      骆烽一手端着一个食品袋,低垂着头,抢白说:“怎么?以后不住骆公馆了,那准备住哪儿?好月楼?还是巡捕房?我可听说乔总督没有把他家内部矛盾解决清楚了。”

      乔羽琛笑说:“我这么一大活人,有手有脚,害怕找不到地方住吗?你倒是给我提了个醒儿,住好月楼就挺好的,还有那么多姐姐妹妹陪着。”

      骆烽脑门儿上青筋一跳,知道自己没理由留他,忍住火气,又问:“明天呢?明天我爹大寿,总得来吧。”

      乔羽琛说:“来,说什么也得来,怎么说,骆老爷也算我半个干爹了吧。”

      乔羽琛先去了巡捕房总署,乔裕民不在。
      值班的巡捕将电话打到家里,才将乔总督请出来。

      乔羽琛表明来意,说自己在骆公馆住不惯,想换地方住。
      乔总督最近跟自己老婆耗得焦头烂额,没时间搭理儿子,大手一挥,安排他暂时住在巡捕房空出来的值班间。

      骆青山寿辰宴是洪城的大事。
      提前一个月,宴席的请帖就发往全国各地,无论是他的同门兄弟,门徒,各界名流都应邀来拜。

      好月楼门前排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篮,文化界、商界、统界无人不给骆老爷这个面子。
      花篮上附有贺词,红底白字写着:
      “孝思不匮”“世德扬芬”干国栋家”“好义家风”等等,马屁拍得倍儿响亮。

      毕竟这乱世,谁也算不清眼前路,身后身;
      不过大家心里明镜似的清楚,这世道越乱,江湖就越大。
      只要江湖在,这骆家就吃能得开。

      骆青山站在打了蜡的木地板台面上,拿着话筒,感谢来宾感谢家属,讲辞文白夹杂,竟出口成章。
      不过,乔羽琛听骆公馆下人说,这骆老爷近来大门不出,专门窝在家中死记硬背,才将这篇请人润色的讲稿不打磕巴地背下来。

      四座很给面子地欢呼起来。
      接下来的流程是骆老爷带着俩儿子——今后骆家黑白两道的继承人——挨桌敬酒。

      乔羽琛因为结拜这层关系,直接被算成自己人,坐在了首桌。
      坐他对面的女人,不施粉黛,却气质出尘,是现在才姗姗亮相的女主角,刑天霜。

      不止是乔羽琛第一次见刑天霜,连骆烽跟她也是初次见面。
      毕竟人家是名门千金,一直在高等学府接受教育,而骆烽不过是个混社会的地痞流氓,洪城这么大,确实难见上一面。

      原剧情里,骆烽可是对刑天霜一见钟情,后面刑天霜成了自己嫂子,也仍然不死心,最后还为了刑天霜而死。

      这一见钟情的设定,似乎现在仍然生效。

      骆烽敬酒回来,落座之后,眼睛就没从刑天霜身上挪开过。

      桌面旁的座位顺序,分别是骆烽、刑天霜、骆炯、乔羽琛、骆家其余家眷。
      乔羽琛还特地挑了一个离骆烽远一点儿的位置。

      骆炯敲了敲酒杯道:“今天这桌上的都是自家人,来来来,我起个头,沾了父亲的福光,祝大家福如东海,财源滚滚。”

      众人站起来互敬,乔羽琛抿了口酒,眼前一亮,是好酒。

      骆烽心思却不在酒上,难得见他彬彬有礼,隔着半面桌子问刑天霜:“邢小姐,你手中的银镯子,可是你自己的首饰?”

      刑天霜纳闷道:“是呀,怎么了?”

      骆烽又问:“你十多年前,有没有带过这幅银镯子?”

      刑天霜沉吟道:“这银镯子是我姑父当年请洪城最好的银匠制的,送了我们小辈儿一人一个。不过,十多年前的事,我现在哪里记得清楚?怎么?二少爷小时候认识我?”

      骆烽眼波暗沉,其中有不可名状的情绪隐动:“十四年前,你可是五岁?”

      刑天霜微蹙绣眉,想了想道:“还真是诶。二少爷当真那时候见过我?”

      “怎么了?你和我二弟认识呀。”骆炯见女朋友跟自己二弟聊起来,插话道,“你这银镯子都带十几年了?你可真恋旧啊,现在还带呢。”

      刑天霜穿着一袭梨白绣海棠长旗袍,嗔怪道:“拢共也没带几次,今天不是为了搭我这身旗袍,要见你爹,好歹得穿正式点。”

      骆烽敛眉沉思,本还想在问刑天霜几句。
      可他抬头便瞅见,乔羽琛这货,抱着陶制酒坛,又给自己满上一杯,双颊飞红,看样子已经有些上头了。

      骆烽当着全桌人的面,叫他道:“乔羽琛,不准喝了。”

      乔羽琛没留神,被吓了一跳,酒坛里的酒洒了一桌。
      他一面搽桌子,一面斜睨着骆烽道:“骆二少爷,大家都是成年人,我该喝多少酒你管不着吧?”

      骆烽只恨乔羽琛没坐在他身边,否则他便直接上手将他杯子夺了,现在他们隔着半张桌子,他如果现在起身,未免显得太小题大做。
      骆烽严厉道:“你给我把杯子放下。我怎么没资格管你了,你忘了我是你哥了吗?长兄如父,爸爸今天就管你了。”

      乔羽琛也不知今天自己是怎么的,登时火气上头,将他以前说过的话回敬回去:“还兄弟,我有拿你当兄弟吗?自作多情。”

      “好了好了,如果真要论兄弟辈分,我才是长兄吧。”骆炯眼看自己二弟要发作,赶紧打圆场,冲乔羽琛说,“琛弟,有品位,这酒可是翁头纯酿,别看它入口甜糯,后劲儿可大了,你酒量自己有数吗?”

      乔羽琛作为职业太空军人,曾经又有专门的酒精耐受训练,一个人干掉三斤白酒都没问题。现在不过喝了不到半斤。
      他摆摆手说:“放心,骆大哥,我有分寸的。”

      “有分寸就好。”骆炯笑着,又给乔羽琛倒酒:“咱家不缺这点儿酒,今天敞开了喝。”

      乔羽琛的确对上辈子的身体有分寸。
      但他显然错估了自己这具身体的酒量。
      骆炯给他倒的那杯酒,还没喝完,就摇摇晃晃,靠在椅子上,人事不知了。

      一桌人依旧各聊各的,倒是对这种醉翻的人司空见惯。

      唯独骆烽,告罪站起来,穿过人来人往、喝五吆六的酒店大厅,将乔羽琛扛到了休息间。

      骆烽刚将乔羽琛放下,准备回酒席去,刚走没有一步,腰背便被一双白净的手臂环抱住了。

      那醉傻了的乔羽琛,将通红的脑袋搁在骆烽的背上,不停打转,哀怨地叫嚷道:“你怎么又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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