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而可见》半句再见

1、唯一的一章

　　吕成美还是没有放过羞辱手下败将赵国的机会。

　　珠帘玉榻上，她看着红了眼的年轻皇上轻蔑地摇了摇头。这孩子如果要是自己亲生的就一定知道自己的一番好意了，只可惜是个怎么带都不聪明的家伙。

　　“母后，儿臣已经为这后位寻到了良人。”皇上秀气的眉眼紧皱在一起，一副凝神重气模样。这意气用事的性格像极了他母亲周氏。

　　“吕建业，你应明晓哀家只是因为珍惜你的容貌才助你一臂之力。哀家与你无血缘关系，空空一个名号而已，你要是觉得这位置让你不舒服了，你也可以找一个山清水秀之地浪费余生。”

　　吕成美说得轻巧温柔，皇帝听得汗流浃背。

　　“母后，儿臣不敢了。”皇帝立马单膝跪下，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准备好一切，哀家希望比先帝迎娶还要风光。据说，赵国郡主可是个冰清玉洁知书达理的雅致姑娘，真是便宜皇帝你了。”吕成美漫不经心地端详了一阵自己新画的指甲，满意地点点头。

　　“是，谨遵母后教诲。母后要儿臣做什么儿臣都愿意。”皇帝似乎有些失落地喃喃道，在他抬头看向自己母后之时，那一瞬间他眼里闪出几分迷恋。

　　“回去处理好你的女人，退下吧，哀家乏了。”吕成美从来都是说完正事就把人赶走，别说留下吃饭，就连茶水都没有上一口。

　　吕成美私心里只是惦记着自己的周姐姐，虽然周仍然不在了，但是还好皇帝眉眼神色之间有六分周仍然的风姿。吕成美每次看着皇帝心里都不是滋味。她分明能感觉到皇帝对自己不只是单纯的长辈之情。后来，她看见皇帝身边围绕的女人个个都有几分自己身上的风韵，她就更加肯定了。

　　她想硬着心肠将皇帝推得远远的，但是她又舍不得那神似周仍然的容颜。

　　“周姐姐，你为何要扔下我一人离开。”吕成美抱着被子蜷缩在巨大的皇家床榻上，心里空空荡荡的。

　　微弱的烛光一跳一跳的，吕成美干脆坐在床头盯着那烛火，看着它燃烧扬起的一小缕烟。这一坐就是一晚上。

　　贴身的侍从进来看着面色苍白的太后直摇头。“娘娘，这样下去您会受不住的啊！”

　　“朱倾，更衣上朝。”太后淡淡地看了窗外泛白的天色，只觉得疲劳。

　　“娘娘，您有半月没睡过好觉了。不如让奴婢请太医来瞧瞧？”朱倾伸手为太后束腰，这腰带又长了，太后又瘦了。朱倾心疼地叹息。

　　“晚一些罢，哀家只是心里还有些疙瘩未平。”太后看着铜镜里消瘦苍白的自己有些陌生，好久没有见过自己的模样了。有些，老去了。这样的意识让吕成美恍惚地笑了，什么时候自己也开始在乎容颜了？

　　吕成美最后撇了一眼镜子里妆容精致的自己，总算是有了几分生气和庄重。果然，女人好好打扮自己是没有错的。带着若有若无地笑意，她转身离去。

　　吕成美自从垂帘听政开始就被朝廷命官不断地攻击，但是凭借她强硬的手段，至少目前已经没有人敢明着违抗她的旨意。

　　“母后觉得儿臣这件新服如何？”少年红袍加身，眉飞色舞，意气风发，端得是一表人材。吕成美免不了想到周仍然身披凤霞的惊世之貌，眉若远山，肤如初雪，唇似艳桃。好一个娇俏精致的绝世美人！就算她一举夺走自己的皇后之位，吕成美也并没有什么妒忌之意……

　　“母后？”皇帝弱弱地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与我无，”话到了嘴边，太后忽然改了口。

　　“甚好。”

　　周姐姐，要是你穿，就更好。

　　大婚之日，很快就来了。

　　吕成美被一身的繁重饰品压得透不过气来，她多想一甩袖子走出这个囚笼。可是，周姐姐临终之前的嘱托她又不可能放得下……如今皇帝已经十七岁，再过三年，只要三年。她定离开这里。

　　编钟庄严齐响，唢呐独领风骚。

　　明晃晃的阳光下，一袭红裙。

　　吕成美细细打量着这素昧谋面的皇后。身姿卓越，仪态稳重。这倒是蛮符合她的眼缘。·但是天气实在太过于炎热，虽然身边有宫女扇风还有藏匿于地下的冰块，但是吕成美向来体质较弱，坐了一个时辰竟有些头脑发晕。

　　“儿臣给母后敬酒。”这皇后的声音真是清冷高傲。这是太后晕倒之前最后一个想法。

　　皇上的寝宫内。

　　“嗯。”床上的人发出了轻微的□□。

　　“母后。您醒了。”赵慧敏素手执起一只白玉杯，优雅地抿了一口。这才施施然走向太后的床沿。

　　“你是？”吕成美脑子有些迷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儿臣是您选定的皇后。”赵慧敏特地把“您选定的”加重了语气。她来这之前，曾经不止一次幻想过那个心狠手辣的太后是怎样的刻薄模样，可没想到却是这样一个柔柔弱弱的女人而已。她精心编排的讽刺言语怎么能用来形容这样一个女人？

　　吕成美的脸不似寻常女子，她有些棱角却显得意外的大气。她的眼涟漪澜澜，也没有传闻中的凌厉，反而多得是沉静。但是脸色实在太差，白的发灰，毫不夸张地说，她是赵慧敏见过最没有生气的女人。

　　“皇后确实配得上国色天香这个词。”吕成美尽力一笑，没过几秒就又昏睡过去。

　　赵慧敏着实愣了一下。这女人是名副其实的万人之上，可是为什么看起来却那么可怜呢？她高深精明的手段呢？她狠戾毒辣的权谋呢？

　　太后毫无血色的唇让赵慧敏心中没来由地一疼。

　　“母后呢？母后怎样？”皇帝捱到所有臣子都散去才脱身，此时的他带着一身酒气就跌跌撞撞地进了寝宫。他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但是他想的只有一个人一件事。皇帝一看到那人还是昏迷不醒时，他不禁软了膝盖，跪倒在她床头，连眼睛都红了。

　　“母后太累了。是朕太年轻了。”皇帝哽咽着，双拳将自己的胸膛捶得闷声作响。

　　“母后，朕日后听不会让您吃苦。朕，朕，朕会让您做朕的女人！”皇帝颤栗的声音，轻微又温柔。

　　赵慧敏手里的白玉杯硬是被她自己捏碎了。

　　皇帝在那里自顾自地上演的□□戏码让赵慧敏心生厌恶，原来是一个这样子的男人。可是就是一个这样子的男人已经成为了她的丈夫。赵慧敏心生不甘。

　　“皇上，臣妾还在。”赵慧敏清清冷冷的蹦出几个字，她实在看不下去了。

　　“皇后？！”皇帝似乎是猛然发现这个房间内还有另外的一个人。

　　“你要是敢说出去，朕就杀了你！”皇帝发起狠来却像一只炸毛的猫。

　　赵慧敏忍着笑坐过去说：“臣妾不说，臣妾跟皇上做个交易吧？这个，臣妾和母后交好之后就给皇上创造接近她的机会如何？”

　　皇帝眨眨眼睛，突然间笑了。

　　“那你想要朕给你什么？”
　　“其一皇上不能碰臣妾，其二臣妾助皇上得到，额”赵慧敏还真说不出口太后这个词，只好用眼神示意床上那人。

　　皇帝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皇上废了臣妾，放臣妾归赵国。其三，望皇上与赵国交好，不再派兵镇压。”赵慧敏其实有些忐忑，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

　　“朕答应。”皇帝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下来。这些东西怎么比得上自己爱的人呢？

　　“多谢皇上。那，今日就让臣妾来照料母后吧。”赵慧敏将心头的狂喜压抑下去，只想赶紧驱散这一屋子的酒气。

　　“那，那母后就托付给皇后了。”皇帝有些眷恋地看了几眼床上的人才起身离去。

　　赵慧敏吩咐宫女打些温水来，她卷起衣袖，亲自为太后拭面。这样应该算是照顾了吧？赵慧敏尊贵之躯，从未为其他人做过这些。如今真是第一次了。

　　指腹不经意碰到了柔软的皮肤。她还从未抚摸过什么人的面颊，她是第一个。

　　赵慧敏看着龙榻着实宽敞的很，而且这本来也应该是她今夜的婚床，她索性脱衣躺下了。

　　吕成美夜里悠悠转醒，睡了那么久，她也有了些气力。她撑着上半身半坐了起来，侧脸就看到了身边三千青丝洒落在玉枕上。

　　吕成美定睛一看，这不是皇后吗？皇后怎么不在皇帝床上？反而睡在自己右边？

　　赵慧敏有些认床，在异国他乡她想深睡都不行。

　　“母后。您醒了？”赵慧敏声音略微有些嘶哑，这落在太后耳朵里倒是别有一番性感滋味。

　　“皇后你……”吕成美颇有些忌惮地往床里面缩了缩。

　　“母后太生疏了，母后唤儿臣惠敏便很好。”赵慧敏也随着她坐了起来。

　　衣衫微敞，青丝凌乱。正是月光床榻上，最是女儿娇媚时。

　　吕成美脸红了。不只是红，可以说是滚烫。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是这么纯情？吕成美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过分了。

　　“把，把衣衫理好。”吕成美话都有些说不清楚。

　　赵慧敏不明白，母后这是在……害羞吗？她不经意看向吕成美的耳际，顿时确定了。但是她只觉惊讶。她给自己展示的形象一点都不像太后，反而是一个平常人家的女子。

　　“母后，您……”吕成美学她打断自己一样打断她。

　　“哀家不是皇上生母，也不想再多一个孩子，哀家至今都未习惯当人母亲。皇帝更像是哀家弟弟。”吕成美也不怕自己说错了什么，她莫名就认为赵慧敏可以用来倾诉。也许是她身上温柔典雅的气质让自己放松了对人的戒备。

　　“赵慧敏，你真的很美。”吕成美仔细地打量着她，真心赞叹了一句。

　　赵慧敏呆了呆，这一家子人怎么都这么奇怪？

　　“赵慧敏，私下里唤我名讳可好？我不需要臣子，也不需要儿媳。我想要友人。”吕成美彻底地放松了，她已经为这个国家奉献了这么多这么多。如今她没有任何家人，也没有任何的朋友。她只想多一个亲近之人。

　　“吕成美，你真的很奇怪。你们一家都很奇怪。”赵慧敏看着吕成美破碎的眼神，再一次莫名其妙的心疼。

　　“我没有家，我没有亲人。”吕成美摇摇头，手里的被子里放松了。

　　“你可知道皇帝他对你，”赵慧敏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没法说出口。

　　“我知晓，可我不爱男儿。”吕成美往赵慧敏方向凑近了一些，可是一个不小心身子就要往前倒去，赵慧敏眼疾手快地拦住了她，带到了自己怀里。

　　“我喜欢如你这般柔软的女子。”吕成美舒适地靠在赵慧敏怀里，在她耳边说出这话。

　　赵慧敏背脊僵直。

　　“你这般投怀送抱未免也太轻浮。”赵慧敏双手都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

　　“你可知我为何对你如此放心？”吕成美叹息了一声。

　　“不知。”

　　“你和皇帝说话之时，我并未完全昏睡过去。”

　　赵慧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未免太过纯真，你心思简单善良，心机这东西你也真是没有的。”吕成美说着说着就有些累了。

　　“我有的！我有心机的！”这人说的话怎么跟母亲大人说的一模一样？

　　“小小姑娘家，呵呵。”吕成美忍不住笑出了声，虽然身心俱疲，却有些细微的快乐。

　　“方才你说你喜欢姑娘家，我没明白，我也喜欢姑娘家呀！”赵慧敏感受到怀里人轻微的颤动，居然感觉有些奇妙。

　　“就是，”说着，吕成美一只手就挂上了她脖子，另一只手翻上她肩膀，嘴唇凑到赵慧敏耳际暧昧道：“想与你宽衣解带，做尽一切暧昧缠绵的事情。”

　　赵慧敏只觉得热从耳垂蔓延到全脸。

　　“胡说。”赵慧敏咬了咬唇，有些懊恼。真是输给这个女人了，屡屡刷新她对世界的认知。

　　“人家认真的！”吕成美抱紧了赵慧敏，感受着许久没有感受到的温柔。

　　“你以前是皇室吗？”

　　“不是。”

　　“你是官家小姐吗？”

　　“不是。”

　　“你是秀才门第吗？”

　　“不是，我进宫前只是春满楼老鸨的贴身侍从。”

　　赵慧敏心下一惊，她居然……

　　“我见过许多伺候人的招式，你，想试试吗？”吕成美干脆赖在赵慧敏怀里不肯走了。

　　“放肆。”赵慧敏实在是没见过如此轻浮撩拨之人，脸皮一薄，只觉得脸上发烧。

　　可是，吕成美却没任何回应。

　　她又昏睡过去了。

　　赵慧敏无奈地叹息，只好把她重新塞进被子里。

　　她有些忧虑的是，明早起床要如何面对这容易让人尴尬的主。

　　次日

　　“你倒是睡得熟。”太后端着茶慢慢品着。她早就发现赵慧敏睁眼好几回了，也许是平日里骄纵惯了，这一时间还真起不来，可是这都快中午了，再不起来就不像话了。

　　赵慧敏一惊赶紧坐起身，却发现这里不是昨晚皇帝的龙榻而是自己的寝宫。

　　“本宫……”

　　“本宫？我没跟你称太后，你倒是把皇后的架子摆起来了？这合适么？”吕成美略微诧异地挑了挑眉，敢情自己昨日一番肺腑之言都喂了狗了？

　　“请太后恕罪。”赵慧敏翻身就跪在了床榻上，但是她双眼直直地看着吕成美的双眼，那眼里干净透明，压根藏不住情绪。

　　“罢了，哀家乏了。回宫。”吕成美一眼都没多看床上那人。

　　没想到赵国就这么放心把杀自己的任务交给这样一个娇弱富贵的郡主。真是可笑极了。吕成美拉出袖子里的小小纸条冷笑着能扔进了炉子里。

　　这日子真是没有意思，一个敌人都没有。吕成美只觉得困意袭人，迈着步子懒懒地回宫睡回笼觉了。

　　赵慧敏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也没想清楚吕成美这般反反复复的动机。不过以后大概是要经历许多次吧。她稍稍妆容一番便去见了皇帝。可是没想到皇帝不在御书房也不在寝宫，她只能亲自问下人皇帝的去向，只是没想到他一个人跪在了朝堂之上。

　　“皇上。”赵慧敏屈膝行礼。

　　“朝堂之上，你来做什么？”皇帝垂着头，虽然言辞不善，但是语气疲惫。

　　“臣妾是一国之母，自然该关心国事。臣妾是皇上的妻，自然该关心夫事。”赵慧敏无意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但是还是要在众宫女太监面前装装样子。

　　“今日，朝廷上有人拿着母后要杀光所有赵国皇帝亲属一事弹劾母后，母后若是不收回旨意，他们便长跪不起。可是母后居然打算把他们也一起拿下，这可不行！朕没了他们如何治国安邦？朕也下跪求母后手下留情，可是母后却直接退朝了。朕让臣子们先退下了，朕觉得只要朕坚持，母后一定会高抬贵手。”皇帝嘴唇都有些灰白了，却还是跪得笔直。

　　“皇上先歇息吧，臣妾这就去寻母后。”赵慧敏心里直摇头，这男人政事上优柔寡断可真是太不招人喜欢了。

　　她心里紧张得很，明知要是说错一个字就可能失去自己的亲人。赵慧敏在太后宫殿外站了好一会儿，却还是没有过得去的主意。

　　“让她进来。”吕成美喝下一碗中药味浓重的粘稠液体，她见到捂鼻皱眉的小宫女不由得笑了笑。

　　“母后。”赵慧敏脸色有些白。

　　“何时？”吕成美招手示意她走近些。

　　赵慧敏乖巧地迈开了腿，她突然间闻到一股及其苦涩的药味下意识皱了眉。

　　“若是要求哀家放过你家人，那大可不必，他们已经被安置在安全的地方了。哀家只是想试探一下皇帝有无长进，可惜，哀家想多了。”吕成美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

　　“本宫有些体己话和太后说。”赵慧敏一听心宽了不少。

　　吕成美使了个眼色，下人们马上消失的干干净净。

　　“成，成美。”不知为何，总有些难堪。

　　吕成美眼里划过异样的喜悦。

　　“周，”吕成美适时打住。“赵慧敏，你如今又想耍什么把戏？”

　　“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赵慧敏眼神瞬间变得犀利。“她不姓周，姓赵。她是我表姐。”

　　什么？！吕成美震惊得瞳孔都放大一圈。

　　“你，你胡说。”吕成美罕见地连话都说不清楚。

　　“你可知道她为何要嫁先皇？”赵慧敏慢慢走近，她脸上表情还是很柔和，眼神依然很无邪清澈。

　　“她少年时分曾来这里参加大宴，她说她对你一见钟情。”赵慧敏微微笑了一下接着说：“那时候赵国吕国关系那样紧张，她没办法接近你，她只好离开皇宫，伪造身份，处心积虑地接近你。你可知她暗地里护你周全？你呢？霸占了她的孩子，还让皇上对你产生了那样恶心的感情。你好歹毒！”赵慧敏一字一句说得很慢，仿佛就是平常聊天一般。

　　吕成美咽下喉咙口的腥味，若无其事地开口：“读书人要杀人就是不一样，连刀都不用拿，仅凭几个字就能叫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你怎么知道？”赵慧敏眼里却没一点疑问。

　　“原来是你故意的。”吕成美愣了一下，突然想明白了，她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个年纪了还被小姑娘摆了一道，真是丢人。

　　“没有什么故意不故意，都是缘分。”赵慧敏淡淡地回答。

　　“杀了我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吗？”吕成美起身走向床榻，她坐在床上倚靠着床头。

　　“没有。”赵慧敏抿了抿嘴唇，也随着她在床沿上坐下。

　　“你可要好好打算了。我倒是不介意被你杀掉，反正我也活不过这个季节了。”吕成美懒懒地闭上了眼。

　　“谢谢你为了救我姐姐身负毒箭。这毒大概是折磨得你不好受吧？但是你也太命硬了吧？毕竟这样算算，你早该死了。”

　　“我放心不下皇帝。周姐姐临终前把他交给我，我没办法就这样离开。”吕成美声音有些弱了，大概是又要昏睡过去了。

　　赵慧敏暗自握紧了拳头。

　　“你给我听好了，我刚才已经杀了你一次，你现在这一条命是我给你的。从此以后，你的命只跟我有关。”

　　吕成美迷迷糊糊地应了几声。

　　“那我便当你答应我了。”

　　没过多久，吕国太后薨，吕国皇后自愿为其摘掉王冠剃发修行。

　　举国上下对皇后赞誉不断，可他们连皇后的样子都没见过就要准备迎接下一个了。

　　“喂？赵慧敏这里是哪里？怎么那么眼熟？”吕成美软着身体靠在窗边，总觉得这个地方熟悉的很。

　　“这是你以前呆过的烟花之地，我买了这里重修了一家客栈。”赵慧敏气定神闲地坐着喝茶。

　　“这你都知道？！”吕成美又惊到了，这姑娘怎么什么都知道？

　　“还，还不是姐姐总是在我身边提到你嘛。”赵慧敏脸上浮起显而易见的红晕。

　　“赵慧敏，我已经过了怀春的年纪了。”

　　“你孟浪！我可不喜欢女人！”

　　“嘿？谁说你喜欢了？”

　　“吕成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