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修罗场学院》今天柱间不在家

30、不堪回首时刻之七 （2）

　　第二轮第二场比赛结束得相当快。

　　饭田天哉的引擎暂时失去动力后，两人不可避免地打起近身战。
　　一人可放开来战斗，另一个人却视野受限……无论饭田天哉如何防守，水树幸的速度始终快上一截。
　　饭田很快被逼退至擂台边缘，又被水树幸飞起一脚踹出场外。
　　裁判说比赛结束时，还没到半分钟。

　　解说员麦克也显得很震惊：“呃……这个，胜利者是普通科的同学，水树幸。在这一场比赛中，他甚至没有使用个性……”

　　相泽消太抢过话筒：“这说明了个性并不是英雄的唯一力量，熟练、实用性强的技术加上个性活用，才是我们应当追求的标准。”

　　观众席上稀稀拉拉的掌声这才变得响亮起来，许多职英都在互相交谈，讨论中心是两个在个人赛中崭露头角的普通科学生。

　　演播室里，相泽消太脸上还有绷带没拆，其下脸色并不好看。倒不是因为他吐槽多次的英雄科入学考试方法，而是……

　　两周前。

　　“防御精神系个性？”相泽消太从办公桌后抬起头，“爆豪……你怎么忽然想问这个？”

　　办公桌前，爆豪胜己双臂抱胸，把头撇向一边，从表情到姿态都写着四个大字——勉为其难。

　　相泽消太也没有强迫他说原因的意思，回答道：“无论是什么个性，首先需要的是情报。不知道情报的只能保持距离，已知的就避免条件成立。”

　　爆豪胜己：“……”这他妈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相泽消太也知道这个回答打发不了自己顽固的学生：“已知的任何个性都不是万能的，有的弱点是距离，有的弱在范围，有的是持续时间……哪怕精神系个性也一样，往往会有个触发条件，或是身体接触，或是范围，甚至是……对视。”
　　此时，相泽消太想到的是宇智波家，还有英雄委员会的高级顾问，宇智波镜。

　　相泽消太的语气古井无波：“条件就是弱点，而英雄的目的从来不止是防御，英雄要的是击败并捕捉。”他看了爆豪胜己一眼：“抓住弱点，并利用它，让攻击也变成防御，最后……”

　　相泽消太猜到爆豪胜己要对付的是水树幸，不过他没想到的是，水树幸不仅没进英雄科，还以普通科的身份把自己英雄科的学生打败了。
　　如果宇智波从始至终完全站在正义的一方，那水树幸毫无疑问是个好苗子，然而宇智波并不值得信任。他们在英雄委员会里的人，相泽消太更愿意称其为安插混入而不是表明立场；水树幸来雄英在职英眼皮子底下上学，相泽消太首先看到的也是人质、筹码，而不是一个颇有天赋的学生。

　　——或许真的是我多心了？相泽消太按下心思，决心体育祭结束后，必须要向校长把宇智波和学校之间的交易问个清楚。

　　看台上，爆豪胜己两臂抱胸，手指紧紧掐进手臂里，这次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兴奋。

　　十年来，他几乎没有想过怎么去防御水树幸的个性，做得最多的就是捂眼睛。而仔细考虑并实践后，爆豪胜己这才发现，一切都很简单。

　　他反思，每次自己或其他人中水树幸的个性时，都被唤起了心中的某一种想法，比如得到某物，某事成功，那如果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在意，还会受水树幸的影响吗？
　　爆豪胜己知道水树幸能对自己的个性进行简单的控制，可以给人以胜利感、舒心感、庆幸、兴奋，甚至是性唤起。但仔细梳理过后，他发现这些情感的唤起都要基于一定的条件，那就是中个性的人当时的思想。

　　第二场比赛前，爆豪胜己去找水树幸试验了一下，他的天才之处在那几分钟里被发挥到极致。
　　针对一个问题，提出解决方案，付诸实施，最终成功。说来简单，实践时既要保证正常表达和反应，又要限制思维，中间要是万一控制不住自己，再多对视几秒，结果可不止是笑成傻逼那么简单。
　　然而爆豪胜己分毫不差地控制住了，就像他从小到大一直以来所尝试的其他事，他成功了。

　　水树幸从通道里跑开后，爆豪胜己额头抵着墙，让冰冷的墙面帮自己的大脑冷却下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精神极度紧绷后忽然放松，很累，但成就感高于一切，他战胜的不止是水树幸的个性，还是他自己。

　　虽然时间很短，不过确实成功了，没有幻觉，没有莫名升起的愉悦感。哪怕短时间不能应用在实战中，也表明他有了抵御水树幸的个性的办法。
　　对爆豪胜己来说，最大的意义在于，他的情绪真正地完全被他自己掌控，水树幸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横冲直撞，毫无顾忌地挑动他的心绪。

　　个人赛第二轮，以爆豪胜己轰杀切岛锐儿郎结束，四强诞生：轰焦冻、水树幸、常暗踏阴、爆豪胜己。
　　紧接着开始第三轮比赛，第一局轰焦冻vs水树幸。

　　对手是英雄科的精英还是NO.2英雄安德瓦的儿子，哪怕这位普通科学生再强，也该止步了——无论是职英还是学生，无数人都这么想道。

　　轰焦冻上场时面无表情，水树幸跟他打招呼后也只点了点头。他此刻内心复杂得很，半是被回忆鼓舞，一半又难以摆脱对安德瓦的仇恨……这让轰焦冻更难面对水树幸。

　　医院、病房、烧伤、母亲……轰焦冻思绪紊乱，心早已离开了赛场。

　　“START——！！！”

　　比赛开始。

　　轰焦冻惯常地以冰开场，比人还高的冰锥从脚前暴涨，对面的水树幸轻盈跳开。
　　几次用冰簇尝试捕捉失败后，水树幸已凭着极高的敏捷性冲到轰焦冻身前，两人迅速过了几招，水树幸避开轰焦冻的右手，轰焦冻避开水树幸的眼睛，互相攻防，看起来谁也奈何不了谁。
　　就在此时，以轰焦冻为中心，冰锥突然暴起，眨眼便覆盖满直径三米左右的范围，而水树幸退避得非常及时，在冰锥冒出地面前就跳出圈外，接着几个后空翻轻易避开轰焦冻接下来的冰簇捕捉。

　　——看来水树幸仔细观察过他的起手动作，自己被预判了……轰焦冻这样想道，他身边的冰锥生长得愈发密结，形成数根冰柱拱卫在四周，内侧的冰面上清晰映出轰焦冻的身影……还有不远处的水树幸。
　　——这样就可以直接观察了！

　　顿时擂台上冰锥丛生，在场所有学生都看出来，轰焦冻对自身个性的掌控比他们至少领先了三年不止。即使背对对手，轰焦冻依旧把冰结用得如臂如指，逼迫水树幸在愈发密集的冰从中不断闪转腾挪，眼看就要被捉住。

　　轰焦冻通过冰面上的倒影，看到水树幸已经退至赛场边缘。赛场上冰锥越多，对水树幸来说落脚点就越少，然而同样的，对轰焦冻来说发动下一次攻击时需要破除的障碍也越多，冰簇前进时的速度就越慢。
　　不仅如此……轰焦冻不用看都感受得到，右半边身体上已经开始结霜，再继续使用冰的个性，他右半边身体只会冰冻得更加严重。
　　……到底是他把水树幸逼退了还是水树幸在消耗他？

　　念头刚起，轰焦冻从冰面倒影上看到，水树幸忽然高高跃起，冰锥上借力，整个人旋转半周，一脚踢在冰锥顶端。
　　对危险的直觉令轰焦冻及时闪开头，下一瞬，一道黑影簌地擦着他左侧红发钉入冰面，光滑如镜的冰面啪地裂成蛛网状。
　　紧接着是第二第三道破空声起，都往轰焦冻左侧射去，逼他向右避开，被冰锥尖锐的顶端射中的冰面全部破碎。

　　大意了！轰焦冻脑中闪过这三个字，他知道体育祭不能使用辅助武器，所以下意识将水树幸那手神乎其神的飞镖手段排除在外，没想到连自己的冰也能被利用。
　　又是数道冰棱破开空气射来，轰焦冻同时右跨一步，在脚底制出冰层，冰层抬升，迅速将轰焦冻送出环状冰柱之外。

　　观众席一片哗然，遍布体育馆的扩音器里也传来解说员的喊声。如果从观众席往场内看，会发现以轰焦冻为中心，整个赛场密密匝匝立满冰锥，而有一个人影正不断在冰锥上借力快速移动，如履平地。
　　当轰焦冻选择制造制高点，将自己抬至冰丛之上时，水树幸从轰焦冻右侧劈手甩出三枚冰碴，轰焦冻偏头闪开最上面的一枚，侧肩闪开中间一枚，最低的一枚却没能闪过，正中他膝弯。轰焦冻右膝一软，不得不单膝跪下。
　　制造制高点的本意是方便自己观察对手的攻击，然而当对手的攻击已臻化境……制高点也会将自己变成毫无遮拦的靶子。

　　在轰焦冻站起来前，水树幸已闪身来到。轰焦冻就着跪地的姿势右手撑地，身边立刻长出冰锥。

　　“太慢了！”水树幸喝道，他一手抓住轰焦冻刚制造出的冰锥，自己以此为圆心转了个半圆，飞起一脚踢向轰焦冻。
　　轰焦冻抬手拦下，意外地轻松，感觉到水树幸力量不大，同时他下意识地抬头——毫无悬念地撞进一双红眸里。

　　观众席上方的大屏幕清楚展示了擂台中央的情况：轰焦冻看起来是想反击，可刚站起来就顿住了，还踉跄了下。

　　观众席上响起杂乱讨论声，解说员也在扩音器里惊呼，一个浑身缠绕着火焰的身影从观众席后方来到台前，爆发出一声怒吼：“焦冻哦哦哦哦——你在干什么啊！用火！快用火——！！！”

　　确实，近身战用火的话，对手必败无疑。然而……

　　水树幸原本只打算用足一点五秒——轰焦冻显然不好对付所以他打算稳妥些，没想到时间过去，轰焦冻只踉跄了下，甚至还在使用右半边个性，脚底冰层在水树幸没注意到的时候缓慢冻上他的鞋底。

　　水树幸心里叫糟，他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刚才跑来跑去引轰焦冻使用个性，同时也在消耗他的体力。

　　第二秒也很快过去，轰焦冻看样子已经反应过来了，他努力偏头，移开视线，不去看水树幸的眼睛，想让自己从幻觉中清醒，然而胸中涌起的陌生感受却拖住了他的动作。理智叫着离开，情感却祈求幻觉的继续。

　　因为这一次，他终于拉开了病房的门。
　　门里，母亲还和十年前一样，白色半长发闪着流星的辉光，窗外的阳光从她身后洒下，为她拢上一层温暖的绒光。
　　她对自己温声说：“你来啦，焦冻……”

　　水树幸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到有一滴水从轰焦冻眼角流下，轰焦冻哭了？
　　哪怕深陷幻觉之中，轰焦冻都在用尽意志做出反应，冰块缓慢地覆上他的脚面，轰焦冻的右手也抓住了他的左肩，白霜顺着肩膀凝结。
　　水树幸咬咬牙，要是想取胜，现在就不能手软！

　　第三秒，轰焦冻刚要从那温暖的光中脱离，又被拖入更沉的幻境——

　　“只要焦冻想，就可以不受这份血缘的束缚……去成为焦冻想成为的自己。”

　　恍惚间一会儿是儿时的房间，母亲抱着自己坐在沙发上，一会儿他又在医院的病房中，站在母亲跟前，母亲看起来悲伤又欣慰。

　　眼前开始模糊，无论是幻境中母亲的脸还是现实。
　　轰焦冻听到自己说：“对不起……”

　　幻境之外，第四秒过去，轰焦冻终于站不住了，他抓着水树幸的肩膀倒软倒，泪流满面，视线却始终没有移开。
　　——母亲向他伸出手，抚上他的脸颊，轻轻拥抱了他。

　　母亲叹息道：“对不起……”

　　第五秒，视线断开，轰焦冻缓缓倒在冰面上，双眼紧闭。
　　在他身前，水树幸身上的冰霜只覆盖了小半个胸口，轰焦冻最后一次攻击并未完成。

　　第三轮第一场胜负分出。A班看台上，爆豪胜己一脚踹上前面椅背，踢出一声巨响，把旁面上鸣电气吓得鸡叫。

　　——草！足足五秒！口口都口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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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填四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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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得像录音机卡磁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