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兴奇女子》申昱

89、婉约心绪

　　梁红玉喜欢西北的秋天。西北的秋天是粗犷的、豪放的，也是火红的。江南的秋天轻柔、婉约，几乎感觉不到。

　　“瞧，多明媚的秋天哪！”

　　“是啊！”

　　秋日漫漫，梁红玉抬头看看湛蓝的天，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树叶，“它在寻找归宿，生命的最终归宿。它的梦想才刚刚开始……”

　　野外的花香随着清风飘荡，到处香味漫溢。

　　看着她红粉两腮，韩世忠心里升起万种柔情，情不自禁。

　　看着小小耳环在她耳边晃来荡去，这么近的距离，他怦然心动，他此时真想把她搂在怀里，紧紧相拥。最终还是克制住冲动，只是温柔得低喊了一声：“红玉！”

　　梁红玉咬了咬嘴唇，道：“给你看样东西。”说着一个潇洒漂亮的旋转，当她站定时手中多了一把剑，“这是七星龙渊。”

　　“唰”的一下，宝剑出鞘，递给韩世忠。想起之前刘光耀说的话，不禁点点头，果然是七星龙渊。看着绝世宝剑，韩世忠蓦地一惊，一个念头闪电般的从脑海中掠过，莫非，莫非是她？

　　转念一想，不可能呀，她们怎么会扯到一起。他低头沉思，往事飞快的在脑中闪过，记忆变得清晰起来。

　　对了，不错，他记得那年在楚州官道救了自己的蒙面女子用的就是这样一柄剑，他当时只觉得那剑非同一般定有来历，不料想竟是七星龙渊宝剑。

　　他正犹豫，忽又猛然醒悟，心说我好糊涂呀，练武之人都把兵器视作生命，从不离身。又想：梁红玉武艺心智没有几人能及，不可能丢失过宝剑，除非……

　　这时韩世忠觉得自己头都蒙了，难道梁红玉就是那个姑娘，依稀记得那姑娘肤色蜡黄，而眼前的人，皮肤白皙细腻，光彩奕奕，就像无暇美玉，二者云泥之别。慢着，江平当初不也是黑不溜秋的嘛，也许都是假的。

　　他刚想说什么，又忍住了，如果错认岂不丢人，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他正犹豫，忽又猛然醒悟，心说我好糊涂呀，于是他慢慢地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着梁红玉，心中暗道想：当初自己在楚州遭遇危险时被一姑娘所救，巧的是她也有一把这样的剑。随后又像自言自语，“难道世上此剑竟有两把？”

　　“你嘟嘟囔囔说什么呢？”梁红玉美目闪着亮光，像一泓清泉。

　　当再次看到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时，韩世忠记忆之门再次被打开，那个救了自己的蒙面女子不就是有一双这样的眼睛么？难道真会是她？

　　不可能，怎么可能？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尽管韩世忠认为他的想法有些离谱，他还是决定问一下。“姑娘曾经是否救过一人？”

　　听到这话，梁红玉心里一跳，她知道他已经意识到什么，将来某一天，他一定会知道救他的就是自己。可是梁红玉不想让他现在认出自己，就说：“我当初自身难保，哪里还能救得了别人。”

　　“那时，那时你家中并未……”

　　梁红玉闻言，道：“那时我还在苍梧山学艺。”

　　韩世忠可不相信，他也不想轻易放过这次机会，他道：“我亲眼看见她有一把和你一模一样的剑，我是不会看错的，而且此剑绝世无双。”

　　“我却不这样想，谁知那是不是一把仿冒的。”

　　韩世忠不由一怔，随即摇头道：“不可能！”

　　“既是恩人，你只需心中记着就行了。”

　　韩世忠却摇了摇头，道：“救命之恩，粉身碎骨难以报答！”

　　梁红玉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韩世忠见她若有所思，开口道：“姑娘善于易容……”

　　梁红玉不由看向他，眼睛晶莹明亮，看起来像是一汪春水，散发着动人的光彩。韩世忠不由嘘了一口气，这双眼睛多么熟悉，是的，不会错。

　　电光石火，韩世忠突然神情一震，他想，这几次出现的人，村姑、梁二公子、江平、还有眼前的梁红玉，也许并不是他以为的四个不同的人，而是同一个人用不同的形象出现。

　　韩世忠此刻看着站在一旁梁红玉，只觉得满腔热血沸腾。她不承认，许是不想以自己的恩人自居。

　　韩世忠心中赞扬，他早已了解梁红玉的性格，以她的潇洒豪爽、谦逊淡漠，她是不会说的。

　　天边一抹晚霞渐渐沉入夜色。

　　第二天，梁红玉正在看书，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喧闹声。

　　“什么事这般热闹？”

　　秋月兴高采烈地进来：“梁小姐，他们摆了一个阵，两位姑娘带人去破阵了。”

　　摆阵？梁红玉勾起了嘴角，这些人，真是闲不住。不知姑娘们能不能破阵？

　　于是对秋月说：“你也去看看吧。”

　　“好！”秋月答应着立刻就跑了。

　　润花和胜赢连续三次都破阵失败，被困在阵中。周盛和唐齐一副无敌天下的盛气凌人姿态把两位姑娘气得直翻白眼。

　　苏格摇着小旗也是一副得意忘形的表情。

　　胜赢阴沉着一张脸，道：“别得意！”

　　润花走到秋月跟前说了几句话，秋月答应一声跑走了。

　　看着秋月的背影，苏格对观战的韩世忠一握拳。

　　不大会儿，秋月就回来了。

　　梁红玉连忙问：“现在怎么样了？”

　　秋月回禀道：“败了，他们太目中无人，姑娘们不甘心，派我来请您去，一定要打压打压他们的嚣张气焰。”

　　梁红玉淡淡一笑，道：“也难怪，她们本就好胜心强，就怕被男兵小瞧了。她们武术还行，若说这阵法么，就是门外汉了。”

　　看梁红玉坐在没动，秋月急道：“您不管吗？您要不去，那些男兵以后就会更嚣张了。”

　　梁红玉笑道：“好，过去看看吧。”

　　到了演武场，便看到激烈的场面，润花和胜赢香汗淋漓，那是使出浑身解数冲杀，周盛和唐齐也是丝毫不给她们取胜的机会。

　　看到梁红玉，苏格的小旗摇摆的更加频繁起劲。

　　梁红玉不由自主看了韩世忠一眼，心里犯了嘀咕：这阵势跟当年一模一样，这不明摆着要把她引来吗？

　　也罢，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忽然阵中的情形发生了变化，虽然发号施令的苏格知道梁红玉的战法，无奈快不过她，很快令旗失效，很快阵就被破了。

　　周盛和唐齐脸上俱露出吃惊的神情，心里实在被梁红玉的这一番身法惊住了，这个梁红玉真是太，太厉害了。

　　韩世忠此刻笑容满面，他看清了，刚才梁红玉入阵中时的身法和当初一般无二，不是她又是谁？

　　他来到梁红玉面前曲身深深一揖，“谢姑娘楚州官道相救，若无姑娘搭救，我焉能有今天。谢姑娘天高地厚之恩。”

　　梁红玉只好半抬衣袖福了福，心说：你即已知道我身份，却还要这般试探，当真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