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兴奇女子》申昱

71、少年心性

　　绿草如茵的大地上，又迎来了一个阳光灿烂的好天气。

　　西北边境终于有了一片难得的安宁。辽国在金国的攻势下一退再退，使人们看到了辽的失败就在眼前。而将士们心里却轻松不起来，金国胜利了会怎么样？他们心里想着这样一个问题，暗暗希望上苍护佑大宋不要再出现什么急难大险。因为心中的警惕，西军丝毫没有松懈训练。韩世忠常说谁的武艺好，谁的本事大，谁就能在战场上活下来，谁就能取得功名，因此兵士们每天都刻苦进行训练。

　　演武场兵士们正在操练，传出阵阵喊声。苏格一招手，有个小头目跑过来高喊：“大家闪开，马术开始！”欢呼的人群呼啦闪开之际，周盛骑一匹红色快马箭一般奔驰而来。“好！”随着叫好声，唐齐骑一匹黑色快马如流星赶月般飞来，又引来一片叫好声。

　　这时，小头目又一次高喊：“比试开始！”大家看着雄赳赳气昂昂的两个人兴奋不已。“猜猜谁厉害？”人群中有人低声的对另一个人说。另一个人嘘了一声，“别瞎猜了，快看。”

　　刘光耀从愉景湾回来后就一直在琢磨江平的事，他发现不管他怎么样试探，江平都无动于衷，反应甚是冷淡，他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判断错了。

　　江平正往操练场走去。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叫他，立住脚，回头一看是刘光耀。刘光耀人长得英俊洒脱，身穿锦袍，往那儿一站，真如玉树临风。

　　江平微转过身，心中纳闷，不知他有何事，他们接触并不多。“原来是刘将军。”

　　看到江平向他行礼，刘光耀赶紧走向前说道：“不必多礼，不必客气。”

　　他随便说了一些军中之事，又问一些江平自己的事，见刘光耀欲言又止，江平就笑说：“不知刘兄有什么事？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刘光耀看着他意味深长的说：“我前些日子在愉景湾看到你们也在那里……”

　　刘光耀话一出口，江平心里就明白了，怪不得这个刘光耀这几天有事没事总找他说话，而且说的是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可能那天他和江胜哪里露出了破绽引起了他的怀疑。他心里知道即使身份不被别人发现，他自己早晚也会说出来，但是他现在还不想那么早就被大家知道他的身份，特别不想让这位刘光耀知道。

　　江平的思维飞快旋转着，管他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稳住心神，拿定了主意。

　　刘光耀在微笑，在盯着江平微笑。江平继续向前走，面不改色神情自若地开口道：“哦，那愉景湾景色不错，是个好地方。”

　　刘光耀道：“是的，我看到江兄弟在舞剑。”

　　江平步伐迈得依旧不紧不慢，语气淡然地道：“哦，一时兴起，随便练练，见笑见笑！”

　　刘光耀看江平说话的神情语气是那么风轻云淡，于是也不好再问什么。可是江平却突然问道：“刘将军既然也去了，为何没有现身？”

　　刘光耀没想到他会这样问，一时语塞，倒是江平并不在意他的答案，用很遗憾的语气道：“可惜刘将军走了，否则我们可以比划比划。”

　　江平本来人就淡漠，再加上也不想跟刘光耀聊，因此不等他接话，转移话题，说了一句离题十万八千里的话。“刘将军的名字不错。”

　　“啊！”刘光耀愣了一下后兴致勃勃地道：“名字是先祖取的，寓意光宗耀祖。”

　　“好！刘将军慢走，我到那边看看！”说罢，江平也不等刘光耀回答，直接就抬脚走了。刘光耀在原地站了片刻，想想便也朝演武场去了。

　　周盛和唐齐的较量已经结束，正在跟苏格讨论着什么。他们看到江平便走了过来，简单打过招呼后唐齐双眉一扬动员苏格跟江平比试比试，苏格不肯，笑道：“以我的武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别叫我出丑了，想试你去试，不过你也得多留点神。”

　　周盛闻言有些不服，“我来比试也好。”说着他随即取过那根威力无穷的铁棍。江平却来到他面前，打了一拱，笑着说了一声“我还要练习射箭，恕不奉陪。”说完便往场中心走去，周盛看着他的背影只好作罢。

　　等刘光耀来到演武场就看见江平在指点兵士射箭。他看着看着，心里一动，知道江平弓箭厉害，但不知他武艺到底如何，就想跟他比试比试，探探底。于是刘光耀走到江平跟前说：“江平，我们切磋切磋武艺如何？”

　　江平一愣，为嘛一个个都要跟他比试啊？自己看上去很好欺负吗？他知道刘光耀是有意试探，也知道刘光耀枪法高超，但他是个军官，怎好交手？不觉心里有些犹豫，看了他一眼，说：“好端端的，你我切磋什么武艺？”

　　刘光耀笑道：“你胆怯了么？不敢跟我比试么？”

　　江平微微一笑，说道：“刘将军少年得志，武艺高强，我怎么能跟你比呢？”

　　刘光耀却不依不饶地说：“你不是武艺高强的侠客吗？难道徒有虚名？”

　　江平还是淡然一笑，说：“那都是大家伙儿瞎喊的。”

　　“果真徒有虚名！”

　　刘光耀这句话激起了早已愤愤不平的江胜的性子，他从江平身后走过来，说道：“我先来与你较量较量。”

　　江平皱皱眉头，说道：“不要逞强。退下。”

　　江胜撅着嘴，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是。”

　　苏格看看刘光耀，又看看江平，眼睛转了一圈，大声说道：“大家都是好武之人，江兄弟不要客气，就与刘将军切磋切磋，也让我们开开眼界。”周盛道：“你不与我比试也就算了，难道也拒绝刘将军吗？”

　　刘光耀道：“听说你跟随名师学艺，名师出高徒，来来让我见识见识。”

　　江平皱皱眉头，“小弟哪有名师，实在是胡乱学的，又从来不和人交手，还望刘将军给小弟颜面，感谢不尽。”

　　刘光耀见江平推脱，只当他不敢，更是不放，语气不快地道：“军中较量再平常不过，婆婆妈妈的，赶快亮剑吧！”

　　江平道：“我跟刘将军比试，只怕……”话未说完，唐齐忙说：“兄弟们时常比试，谁胜谁败，都不会计较。要输了也没有关系。”

　　江平心想：你怎么知道我要输呢？这刘光耀心高气傲，又不知他打什么算盘？不如先较量一番，挫挫他傲气。也让那蠢蠢欲动的三人消停些。江平主意拿定，就彬彬有礼的说道：“小弟学艺不精，还望刘将军手下留情。”

　　刘光耀见他态度谦和，心中高兴，答道：“你只管放心大胆把你的本事施展出来。”

　　江平又一躬身说：“还望刘将军多多指教，感激不尽。”说完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江胜忽然笑了。苏格在旁边看到他的表情，不由微微一愣，暗想：他笑起来真好看，像个姑娘家似的……

　　刘光耀看着依旧有些迟疑的江平，傲然道：“放心好了，我不会伤你。”江平连连称谢。

　　江平手握剑身，剑尖微微下垂，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刘光耀看到江平并不动手，只是望着自己，就说道：“江公子如此谦虚，我只得占先了。”说罢，再不客气，抢前一步，摆手一枪朝江平刺去。

　　刘光耀是贵族出身，平时骄傲惯了的，一向自以为了不起，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江平见他出手很快，便迅速一举手中剑迎了上去。刘光耀这一枪本来只是想试探江平，然后再逗他玩玩取笑取笑。哪知他小看了江平，人家也不愿陪他打着玩。在枪快刺中时，只见江平一反手一团剑花飞来，剑点枪头，刘光耀只觉手中一震，手中枪一沉，差点撒手丢枪。他大吃一惊，没想到江平的手劲那么大，于是再不敢大意。

　　这边江胜得意洋洋。苏格瞅着他，像发现了什么，可又摇了摇头。忽然江胜“哼”了一声，撇嘴道：“想赢，门都没有！”苏格盯着他，忍不住道：“江胜，你长得真好看，像个女子一般。连说话都像。”

　　江胜脸一红，有些生气地道：“胡说八道，我是男子!那还有假!”

　　苏格呵呵笑了。笑罢，他认真地道：“别怪我瞎说。你是我在这里见到的最俊美的男子!”顿了顿，又道：“还有江兄弟的那双手，比姑娘家还好看。”

　　“那没办法，天生的，羡慕去吧。”随后江胜一皱眉，怒道：“你不好好看比试，瞎看什么，小心我家公子知道你在背后胡说八道，一生气打得你找不到东南西北。”

　　江胜忽地想起江平说的话。“我们到了军营，要少说话。你可千万小心谨慎，万万不可莽撞。”

　　他看看苏格，翻了翻眼睛，没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