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兴奇女子》申昱

42、摇红

　　李阿姨一边干活，一边和张阿姨聊天。
　　张阿姨说：“我的眼角长的有点往上挑，看着有些严肃，人家都觉着我不好相处。”
　　李阿姨笑道：“你挺随和的呀！”
　　后来她们就聊到了长相。张阿姨说：“我的脸型不好看。”
　　李阿姨说：“你是漫长脸，这样的脸型好看。”
　　张阿姨却笑道：“就你会说，我是萝卜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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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归正传

　　冬天到了，姑娘们都窝在房间不出来。元旦那天破天荒飘起了雪花，雪花纷纷扬扬弥漫了整个天空。窝在房间里的姑娘都跑出来看难得一见的雪景，欢喜异常。
　　腊梅开了，顾小然拉着梁红玉去看梅花。“瞧，腊梅开得多好，不仅有红色的，还有黄色的。这株黄腊梅今年还是头一遭开花呢！”
　　胜赢说：“我们小姐是花仙子，凡是她到的地方，枯树都能开花。”
　　顾小然道：“原来妹妹是木命人，树见树绿，花见花开。”
　　梁红玉笑道：“那姐姐就是金命人了，财源滚滚来。”
　　晚上，顾小然在梁红玉房间说话。胜赢边煮茶边讲起了她听说的传闻。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问道：“小然姑娘知道江南大盗么？”
　　梁红玉先笑问：“谁是江南大盗啊？还是头一回听说这名字，怎的这里还有强盗？”
　　顾小然闻言笑了笑，说道：“什么江南大盗！传言多了，不知是真是假。”
　　胜赢道：“我听说江南大盗前几年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一次，他已经有几年没出现过了，可是最近又现身了。他只劫为富不仁、作恶多端的人，不劫寻常百姓，也不劫童叟病弱的人。”
　　梁红玉面色柔和，笑了笑，“竟然有这样的大盗！”
　　“然姑娘，请。”顾小然接过胜赢递给她的热茶，“你这丫头，听谁说的这些事情？”
　　胜赢道：“是红儿说的，还要我当心晚上别出门，小心遇上江南大盗。”
　　顾小然喝了一口茶，“红儿是恫吓你的吧？”
　　胜赢道：“这可不是红儿胡说的，我听前院有几位大爷的随从也在悄声说这事呢！”
　　梁红玉说道：“无空穴来风，此事我倒信七八成。”
　　胜赢道：“听说这个江南大盗很神秘，会飞檐走壁，神龙见首不见尾，官府都拿不住他。”
　　江南大盗跟翠仙楼风马牛不相及，他们生活在两个完全不同的天地中。谁管他是黑的，还是白的。
　　送顾小然出去时，梁红玉无意中看到门口黑影一闪，再看时却什么也没有，她目力极佳，确信刚刚看到了一个身影。
　　翠仙楼是夜生活的地方，即便是到了午后也是一片安静，何况刚刚黎明。大家还在睡梦中，却被莫名其妙的吵吵嚷嚷的声音惊醒。
　　梁红玉听到前面喧哗声忽高忽低，朦胧的曙光中，无数的人影在晃动。她心中一惊，难道是方腊军打到这里了吗？她迈步就开始向前院跑去！胜赢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到小姐跑，也跟着就跑了起来。
　　不过她们很快就明白了吵嚷声的原因。原来是来了一大群衙役，惊疑不定的钱妈妈上前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王捕头说是追捕江南大盗，原来昨夜江南大盗趁着元旦潜入城里，闯入高府窃取财物，被早就埋伏在那里的王捕头带领众差役围攻，王捕头一心想擒住江南大盗，所以明查暗访，布置下天罗地网。
　　“只要江南大盗敢现身，他就是有上天入地的本事，这回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王捕头胸有成竹地说。
　　在王捕头兴奋，急躁不安的等待下，江南大盗果然出现了。江南大盗狡诈异常，又是个聪慧敏捷之人，很快发现不对劲，果断逃跑。在追捕过程的，江南大盗腿部和后背受伤，肩膀也中了一箭。眼看天光大亮，江南大盗逃脱不掉，无处可藏。谁成想追着追着眼睁睁的人就不见了。
　　有人看见他进了翠仙楼。王捕头带人前院搜过搜后院，钱妈妈只好命人把姑娘们都喊起来，挨个搜查。
　　“等等我，”水玲珑一面拉住走在她前面的花想容，一面问道，“在抓什么人啊？”
　　“不知道。”花想容摇摇头，看到梁红玉从前院过来忙问：“怎么了？”
　　“听说是江南大盗被官府追捕，逃进这里了，正在四处搜查。”
　　此时，胜赢低声说：“前院里里外外都搜过了，没有搜到，说是躲进了后院。”
　　花想容心里一阵紧张，忙问道：“真的在这里吗？他怎么会躲进我们这里？他们能抓住吗？”
　　大家都露出震惊的神情，顾小然一双美目瞪的最大，她大感意外，愣怔了片刻，道：“还真有江南大盗啊？”
　　搜过来，搜过去，连江南大盗的影子也没见到。最后只剩下摇红的房间还没搜。醉仙子可能把自己给喝醉了，直到现在也没出来。水玲珑看看大家，紧张地说：“难道江南大盗躲进了摇红的房间，说不定摇红被挟持了呢！哎呀，这可怎么办？”
　　梁红玉望着水玲珑，“事情没查清楚，姐姐不要胡乱说！”
　　水玲珑赶紧用帕子捂住嘴。王捕头示意钱妈妈上前敲门，钱妈妈看看王捕头手脚发软，战战兢兢来到摇红门前。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梁红玉看了看四周，慢慢地皱起了眉头，忽然她想到了什么，不禁心里一惊，忙稳了稳神，低声跟胜赢说了几句话，胜赢心中惊讶骇然，然后她不动声色的走了。很快，胜赢就回来了，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冲梁红玉摇摇头又点点头。梁红玉四顾一下，悄无声息地离开。
　　房间内，摇红坐在床上，腿部的伤口已经包扎好，右臂抬不起来，她艰难的给右肩上好药，可是后背却无法处理。她无奈地叹口气，挣扎着换衣服。可是刚换上的衣服后背又浸透了血。
　　门外传来钱妈妈的声音，“摇红，快开门……”
　　她知道门外不止钱妈妈一人，看样子这劫今天是躲不过了。忽然眼前一花，屋里竟然多了一人，摇红心中大惊，仔细一看，张口连说了两个“你”字。
　　“你，你……”
　　“坐好，别动。”梁红玉神情不变，她伸手在摇红的后背飞快的上下左右点了四指，倒出金创药手脚麻利地敷在伤口上，然后将摇红的蒙面方巾一撕为二，二撕成四，两端系在一起从后背到前胸交叉把她的伤口包扎好，在胳膊下打上结。摇红默默坐着，动也不动。
　　梁红玉低声道：“好了，这样就不会再出血了。”说完很快地收拾床铺，又帮她重新换上干净衣服，俯身将那套夜行衣揣在自己身上，一切做的干净利索。
　　摇红目瞪口呆，刚想张口说话，梁红玉伸手捂住了她嘴，摇摇头，站起身来，走到柜子旁，打开柜子，拿出一坛酒，拔掉坛盖，快速地洒在屋内，酒气上来，很快血腥味和药粉味就盖了下去。
　　梁红玉四周打量一下，然后走到摇红跟前，耳语两句，摇红点点头。梁红玉深吸了一口气，身形一晃，从天窗飞了出去。
　　就在王捕头准备破门而入时，门忽然开了，同时一股酒气扑面而来，摇红从里面醉意朦胧，睡眼惺忪地走出来。
　　“摇红姑娘！”看到摇红醉的站也站不稳，随时都会摔倒的样子，胜赢惊叫一声，连忙上前扶住了她。
　　摇红自己却不是很不在乎地推着胜赢，嘴里说着：“不用扶我，我没有醉。”她像忽然才发现面前站了许多人，纤手一指，“你们，你们都是来跟我讨酒喝的么？”
　　水玲珑急切切地问：“摇红，你看见江南大盗了吗”
　　摇红一愣，“江南大盗，什么江南大盗？是不是头上长着两只角的怪物？”说着伸着头往四处看了看，“在哪里啊？”
　　“你看没看见一个受伤的黑衣人？”这句话是王捕头问的。
　　摇红笑道：“我从昨天就在房间里啊，什么也没有看到呀。”随即扭头问水玲珑，“你看到了没有？”
　　水玲珑赶紧摇摇头。
　　王捕头皱起眉头。难道是手下看错了？否则怎么会没有呢？可惜又让他给逃脱了。
　　“红玉妹妹，你站那么远干什么？” 摇红忽然对着远处招手，“红玉妹妹，你不是想要百草酒吗？来，我送你一坛。”
　　梁红玉微笑着慢慢走过来，“摇红姐姐，百草酒，药酒之王，我可不敢贪心，只讨一杯就行了。”随后压低声音，“让钱妈妈进屋。”
　　摇红晃晃悠悠往前走，胜赢生怕她一不小心摔倒似的，依旧扶着她。“钱妈妈，谁也不如您会品酒，百草酒还是请您先尝尝吧！”摇红说着就去拉钱妈妈。
　　钱妈妈的脸上说不出什么表情，不过她倒先一步进了摇红的房间，刚刚进去就皱着眉头出来了，“哎呦，瞧瞧你这屋里像打翻了酒坛子。”说着她将房门完全打开，屋里的一切尽收眼底。钱妈妈一使眼色，田婆和吴婆便走进房间，衣柜酒柜，床上床下，凡是能藏人的地方都翻了个遍，当然别说是江南大盗，就是一只蚊子也没有发现。
　　没有擒着江南大盗，王捕头有些气恼沮丧，大家忙了一夜，也不能在这里再耽搁下去，只好对钱妈妈说打扰了。
　　钱妈妈客气地说：“大人这也是为我们好！”
　　眼看着王捕头带人走了，钱妈妈这才吩咐了一声“散了，散了。”大家嘟嘟囔囔地转身各回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