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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嫁妆和婚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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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绞尽脑汁想着小说里有没有这个情节，结果突然想起，小说里这会儿原身都已经去过昭王府跟昭王商量着解除婚约了，回来以后就直接找大哥姜珩说这件事，那所谓办嫁妆的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她在这边蹙眉思索，在周氏眼里，那就是神思不属了。
周氏自以为很理解姜瑜，毕竟哪个姑娘听说要给自己办嫁妆，总是会有点害羞的嘛。她一把将册子塞到姜瑜手里，嘴里还苦口婆心劝她：“昭王爷是你大哥的至交，皇后娘娘又过世多年，他本人洁身自好，你嫁过去以后，既不需要侍奉公婆，也无需打理后院，自可以跟在家里一样，清闲自在，珍珍不必太过忧虑... ...”
姜瑜眼珠子转了两圈。
“... ...昭王爷也十八了，总不好让人等的时间太久，依你大哥的意思，咱们家抓紧时间备嫁妆，明年就可以办婚礼了，若是珍珍着急，年底就嫁过去，也来得及... ...”周氏还在絮叨，语气温柔，目光慈祥，看着姜瑜的目光活像自己家里养的大肥猪，憧憬着膘肥体壮就卖出去。
姜瑜被自己的脑补硬生生吓了个激灵，连忙低头拿起册子，仔细看了起来。
什么黄花梨的拔步床，酸枝木的桌椅，屏风帷帐床帘窗纱，连恭桶都准备了好几个......
姜瑜感觉有点窒息，翻了两页就放下了。
“怎么了，可是哪里有什么遗漏？”周氏紧紧盯着姜瑜，见她面色不怎么好，连忙问她。
姜瑜深吸了口气，微笑道：“没有，这些事情我都不太懂，但凭大嫂做主就是。”
周氏这才如释重负，点了点头：“珍珍放心，咱们国公府就只你一个姑娘，又是嫁去昭王府，嫁妆上你大哥和我是断断不敢马虎的。若是缺了什么，珍珍只管说话，不管是什么奇珍异宝，自有你大哥去找来给你。”
这话说的十分诚恳，姜瑜心里叹息，原身不知道珍惜国公府的亲人，倒是对那虚情假意的成王巴心巴肺，也真是令人扼腕啊。
这边厢姑嫂二人聊得其乐融融，那边昭王府里，气氛却颇有些怪异。
无他，周氏不只是把嫁妆册子给姜瑜看了一眼，还催着定国公姜珩，抽空去一趟昭王府，跟昭王商议一下成婚的日期。
于是一下了朝，程昂就被姜珩叫住了，一起回了昭王府。
姜珩虽然比程昂大了十岁，两人却偏偏做了好友，算起来也有十余年的交情了。因此姜珩面对程昂的时候，一向比较随意。
这不，一进程昂的书房，分宾主坐下，姜珩就开门见山：“王爷，下官此来，没别的事，就是想问问您，什么时候娶我妹妹过门？”
“啊？咳咳... ...”程昂正在喝茶呢，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听到这么一问，顿时被呛住了，惊天动地地咳了起来。
姜珩皱了皱眉，十分不满他的反应：“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去年就订婚了，莫非现在昭王府还没有准备？”
程昂拍了拍胸口，勉强将茶水吐了出来，看着姜珩一脸不虞，几乎脱口而出：“守之，你看看我这头上，是不是有点... ...”
一个绿字差点就要出口，幸好他及时刹车，付出的代价就是牙齿狠狠咬了一下舌尖。
程昂：“... ...”
这一下咬的太重，他的眼角几乎瞬间就泛起了生理性的泪水。
姜珩：“... ...”
“王爷，您这是... ...”
哭了？
姜珩一脸惊悚，同时左眼写着茫然，右眼写着不满。
我不就是过来跟你商议婚期，你哭什么？要是不乐意，你倒是订婚的时候就直接拒绝啊，现在后悔了，那不是坑人吗？就算你是王爷，那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
程昂又是疼又是委屈，你说这能怪自己吗？明明是你家妹子移情别恋，背着自己跟别的男人花前月下你侬我侬，给自己这个未婚夫戴了个大大的绿帽子，现在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但关键是，这事儿，姜珩他也不知道啊！这让自己跟谁说理去？
现在姜珩来问婚期，程昂能怎么回答？跟姜瑜成亲吧，一想到她看到程沣那两眼放光的样子，心里就不由犯恶心。不成亲吧，那也解释不清啊。
程昂：“... ...”
呜呜呜，我太难了！
他正头疼呢，外面程双的声音突然响起：“王爷，首领回来了，有要事禀报。”
程昂只能揉了揉嘴角，蔫巴巴道：“让他等着。”
程双低低应了一声是，才要离开，姜珩已经站起身告辞，临走还不忘丢下几句：“王爷，下官可就这一个妹妹，从小也是锦衣玉食养大的，婚姻大事非儿戏，便是您身份高贵，也不能让她受这样的委屈。既然王爷还有事情要忙，下官就先回去了，过些日子下官再来跟王爷商议婚期的事。”
姜珩语速飞快，说完朝着程昂随意拱了拱手，大步往外去了。
“守之，哎你等等... ...”程昂在后面语气苍白地挽留了一句，可惜这个字守之的家伙，不止在外领兵打仗的时候雷厉风行，回了京城也没改了这个习惯，眨眼功夫就走到门口了。
到了书房外面，姜珩还没忘记向程双微微颔首，只是那表情严肃，一看就是不太高兴，程双站的笔直，目不斜视，生怕被迁怒。
程昂呆呆地收回自己的尔康手，目光呆滞地看着桌上的茶杯，良久，才低低叹息了一声。
程双也听见了姜珩说的“婚期”二字，这时候就溜进来，小心翼翼地问程昂：“王爷，那姜大姑娘的事... ...”
程昂朝他无力地挥了挥手：“别跟我提她，去把程毅叫进来吧。”
程双退出去之前，目光还不由自主往程昂的头顶转了一圈，换回来一个直奔面门的茶杯。
程毅是昭王府的侍卫首领，他一进来，程昂的表情已经完全变了，不再轻松随意，而是威严肃穆。
“有消息了？”程昂的声音不辨喜怒，却能让人瞬间就打起精神。
“王爷所料不错，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的死，确有隐情。”程毅一板一眼地回答。
守在门口的程双顿时目光一凝。
而屋里的程昂，沉默良久之后，才淡淡吐出几个字：“果然如此。”
一时间，书房里静的落针可闻，连空气似乎都紧绷了几分。门口的程双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耳朵却竖了起来，不放过四周任何一点风吹叶落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程昂才继续问：“有线索了吗？”
“暂时还没有。”程毅微微垂头，声音低沉下去，“事情过去太久，原本有的蛛丝马迹都消失了。不过... ...”
“不过什么？”程昂转过头，目光紧紧盯着他。
“不过据属下偷偷调查的结果来看，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应该都是死于中毒。”
“为何？”程昂蹙眉。
“王爷可以回想一下，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先后半年去世，去世以前，他们的身体状况，是不是都十分相似？”程毅的声音平静无波。
程昂的眼神悠远了片刻。
那已经是十年以前的事情了。
那一年，短短五个月，才八岁的程昂，接连失去了两位至亲。先是皇后，身体虚弱，呼吸困难，缠绵病榻半年多，太医院却一直找不出病因。
皇后去世的时候，瘦的好似一把枯骨。而让程昂恐惧的是，皇后过世不过半月，十四岁的太子，也有了同样的症状。
四个多月以后，太子也去世了。
那一年，宫里人心惶惶，后来又死过几个人，程昂已经不太记得了。他只记得自己的弱小和彷徨，以及唯一的温暖，来自时年十八岁的姜珩。尽管两月后，先定国公就因旧伤发作，姜珩迅速赶往了边关，但程昂始终记得他的大掌抚摸过自己头顶，那干燥安心的感觉。
“身体虚弱，呼吸困难，死前瘦若枯骨，原来不是生病，而是中毒吗？”程昂低声喃喃。
程毅亦低声回答：“目前这还只是属下的猜测。”
程昂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目光陡然锐利了几分：“那太医院何以完全查不出中毒来源？”
程毅：“属下不知。”
程昂又沉默了。
良久，他才慢慢平静下来，对程毅挥了挥手：“你去吧，不管动用什么力量，都要把母后和大哥的死因，查个水落石出！”
程毅退出去很长一段时间，程昂都站在原地没动，仿若一顿雕像。
上一世他过于相信皇帝，皇后和太子去世的时候他又太小，以至于一直都没有怀疑过他们的死，其实另有隐情。
如果不是临死前，听到某些人得意忘形的只言片语，只怕就算重来一回，他也不会想起去查一查。
程昂微微偏头，看向窗外的阳光。
今日天气很好，阳光灿烂，一部分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坚毅的脸庞上，他微抿的唇角和紧握的双拳在光与暗的交界处，若隐若现。
作者有话要说： 程昂：感觉头顶有点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