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诀》鱼骨天成

10、幽冥司主，生而两面

　　传言说幽冥司主美煞天下万物，传言还说幽冥司主处事好手段，天君都要给她三分薄面。不过从我此刻的处境来看，传言真的只是传言。不说美煞天下万物了，我连张能出去见人的脸都没有。

　　记忆里我和司命星君关系是不错的，所以我选择夜里偷偷的潜入司命府里问个究竟。

　　我刚翻墙进去就被司命逮个正着：“司浅，哦不，凤诀，我就知道你会来。”

　　谁知道他刚看清楚我的脸就吓昏过去了，小仙我披散着头发，顶着张无面脸，穿着一身白衣，颇有那些女鬼的气质。

　　我扛起司命星君就往屋里跑，被别人发现我还活着就不好了，我可不想连累收留我的临渊，这个时候的我还不知道临渊的身份，还在担心自己会连累他。

　　上去两巴掌扇醒了司命：“司命，你说你一个男的怎么胆子这么小。”

　　司命摸着自己的脸有些疑惑道：“脸怎么有些痛。”

　　我一副无辜的表情：“可能是你昏过去的时候摔到地上摔的。”

　　司命半信半疑的看着小仙我：“先不说这些了，你来找我是为了你的脸的事吧。”

　　“你果然知道内情。”

　　“你不要用你的脸对着我，挺慎人的。”

　　“快说，不然别怪我动手了，我掐死你信不信，哦，不对，神仙是掐不死的，神仙只会灰飞烟灭，你想试试灰飞烟灭的感觉吗？”

　　“脾气还和以前一样不好啊。”

　　我上去就是一拳，记忆中司命这人就是要动手才给你办事的。

　　“好好说话嘛，干什么动手，我说还不行么？你会这个样子主要是你的魂魄不全，只有两魂三魄，本来你身体内的记忆被封印了，这次坠落凡间让你冲破封印想起了往事，因为你的魂魄不全，所以想起来的事也不多。”

　　“我想问的是我的脸。”我有些不耐烦了，因为如果临渊发现我偷跑了，又要闹了，所以我得抓紧时间。

　　“下面就说到你的脸了，当初你下凡历劫，可是不知为何我为你写的命格忽然自己消失了，那时我找到你，你说你自己解决，可是那日的你让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我本来以为是有人冒充的，可是那真真切切是你的脸，不是变化出来的。”

　　“然后呢？”

　　“然后就是传言你因为禁受不了自己历劫的天雷，魂飞魄散了，神尊也因此受了很重伤，昏迷了很多年。”

　　“这也太扯了吧，我当初也好歹是幽冥司主，别人不是都说我有上古战神的力量么，怎么几个天雷就挂了，这太不合常理了吧？”

　　“我们也是这样说，可是天君下旨不准任何人再提起关于你的任何事，说是怕神尊会触景生情，所以你的事就这样被瞒下来了，并且没有任何人知道你当初在凡间到底经历了什么。”

　　“没有任何办法知道么？”

　　“有是有，不过要冒很大的险。”

　　“你觉得还会有比我如今更糟糕的情况么？”

　　“那好吧，我可以用轮回石让你回到当日，不过你的记忆应该不会存在了，每天你的记忆有一个时辰会恢复，那个时候天庭这边管的比较松，所以你抓紧时间调查，时间只有一日。”

　　听到只有一日，我直接上手掐住司命的脖子：“一日你还和我说什么。”

　　“你先听我说完好不好，天上一日，凡间一年，一年的时间够了。明日这个时间你过来，我做法让你回到过去，我还有些东西要准备。”

　　在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司命说的神尊到底是谁，想了半天没想出来，果断的不想了。

　　司命这个家伙绝对是在骗我，因为刚回去准备休息就听到了如下的对话：“神尊，司主她想知道当年的真相，您不也想知道么，可是回到过去需要你们两个的血作为媒介，所以小仙冒犯了。”

　　“本尊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宁愿死也不愿意见我。”

　　然后我就被别人迷昏了。

　　隐约的感受到有模糊的身影在我身旁，听到些对话:

　　“司命，你说如果她真的所有的事情都想起来了，她还会像当初一样不见本尊吗？要不然还是不要让她想起来了，本尊不能再失去她了，毕竟……”

　　“神尊，怕是要遵循司主的意愿，您也了解司主的性格，当年她可以义无反顾的选择魂飞魄散，与您两不相欠，如今她想知道的事，就算您不许她进入幻境寻找答案，但是以司主的性格，她还会想其他的办法的，而且司主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她的脸不见了，这事怕是跟阎君那边脱不了干系，神尊您那边是不是会有些不便，而且六界都知道阎君有个女儿唤作无面，所以司主的脸没了的事情，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他们，而且知道司主天生生而两面的人只有追随司主多年的阎君大人了，而且司主对阎君信任有加，如果他有心加害的话，就算司主有着上古战神的力量，依旧无法躲过，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如果此事真的是跟他们有关，本尊自会处理的，只不过不是说生而两面吗？怎么现在变成了无面之脸？”

　　“在下有些话还是要跟神尊说的，虽然这些话可能有些冒犯神尊，但是在下作为司主的挚友，有些事司主自己不愿意说，但是在下不得不说出来，不然以神尊现在的态度，估计司主恢复记忆后也不会愿意见神尊的，毕竟当初司主的第一张脸是怎么丢的，我想神尊应该再清楚不过，如果再查出来神尊跟这第二张脸有关系的话，我想神尊您跟司主的缘分就真的尽了。所以司主这次进入幻境，还请神尊不要插手比较好。”

　　那个被称作神尊的人刚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在这件事上真的没有任何的发言权。

　　任何借口在凤诀丢掉的那张脸面前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然后我就没了知觉，再次醒来我就变成了苏子清。

　　我第一次真真切切的看楚慕，是在楚慕大婚的时候，当然那也是我最后一次看见他，彼时格桑花开的正好。

　　周围欢闹的氛围让我有些不适应，所以我趁着大家恭喜楚慕的空隙，跑了出来。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但是相对于大厅内的新人，阳光还是温和了许多。

　　我喜欢楚慕，整个楚府都知道，只不过楚慕不知，当然也有可能假装不知。

　　我一个人在外面转 ，听着里面的欢笑声，心里格外难受。我有很多话要和楚慕说，可是却再也说不出来了。

　　原本今日该穿上喜服的是我，怎料我一觉醒来变成了另外一番样子，而且再不能说一句话。

　　“表小姐，老太太找你呢，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我本来想告诉丫环里面穿着喜服的才是表小姐，可是我嘴巴张了半天却发不出声音。在我正在为不能发声苦恼的时候，丫环走过来扶着我：“表小姐，老太太说了，让您回里屋歇着，少爷跟苏小姐的婚事那是从小就定下的，改不了。”

　　我被丫环扶着，心里有很多疑问，我不知道我怎么就成了她们口中的表小姐，三日前，我忽然身体不舒服，吃了大夫开的药后就睡着了，睡前，大夫再三嘱咐我不能看反光的物体，特别是铜镜。

　　两日前，我醒来忽然说不出话了，而且大家对我的称呼忽然全变了，老夫人对我也客气了好多，就连楚慕看我的眼神也和气了很多，我虽然和楚慕自幼就有婚约，不过好像楚慕并不怎么待见我，见到我也假装看不见，楚家的下人更是看不到我的存在。

　　起初我以为是我生病了的缘故，大家才忽然关心起我了，慢慢的我发现不对，因为往日大家都是直接喊我名字的，除非是少爷老夫人在的时候，才喊一声小姐。

　　我虽然身为楚府的小姐，可是平日的地位也就和丫环一样，或者说还不如丫环，从姓氏就可以看出来。我身为楚府的小姐却不姓楚，姓苏，名叫苏子清，而那位表小姐却是真真切切的姓楚，名时月。

　　我这个楚府的小姐之所以这么不受待见据说是上辈人的恩怨，那个时候楚府还不姓楚，姓苏，我的父亲，定远侯楚寻是入赘苏府的一个战场上的小兵，而我并不是父亲的女儿，是母亲出嫁前就怀有的孩子，是战死在沙场的凌威将军苏必安的女儿。

　　当初母亲与将军青梅竹马，互定终生，却怎奈命运弄人，将军死在了战场上，据说是楚寻拼死守住了父亲的遗体，而父亲临终前让楚寻娶了母亲。我出生时，楚寻说为了不忘记将军，所以让我姓苏，母亲为我取名子清代表她此生虽然嫁了他人，却仍然是清白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