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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议亲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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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月闻言也不意外:“曲湛在朝中为官多年,怎会老老实实依附于我们将军府,他是要借着我将军府和阴地帝姬的力量,壮大自己的力量。你和曲梦再厉害不过是两个女儿,赵国的基业,他是要交到他儿子手里的!”
曲水无奈地叹声气:“将军把陆先生都派到了侯府来,曲水不想让她失望。”
“那是她不放心你,可不是教你去争权夺利!”
“曲水愚笨,若换作姐姐——”
卢月握上她的手:“换作我又如何?权势之争,女子本就处于弱势,如果换作我怕是连你这份胆量都没有!家族的势力越强,顾虑的也就越多,肚子里的学问越多,想法被禁锢的也就越多。反而是你,是她身边不可多得的能用的人了。”
曲水诧异之余对卢月生出几分感激:“姐姐竟这样想?”
“从前我们不知彼此的想法,生出诸多误会,如今姜霂霖都把自己是女将军的身份宣之于口了,我们还有什么可怕的?”卢月握紧曲水的手,“你回来,就算你我不懂兵法,不是还有姜霂霖吗?让她亲自教我们,曲家总不会像个铁桶一样找不到一条缝吧!”
“我回去——”曲水还是担忧,“将军难免又落人口舌,什么不遵礼法,尊卑乱序……再甚者,影响到太卜大人的位子——”
“今时不同往日,我与她恩爱的佳话已经传出来了,自然,你回去了,必是要……”卢月虽难以启齿,可还是压低声音道,“要克制一些的。她在承月阁陪着小姜宴住,你不要常留宿就好了。”
曲水的脸上也泛起了红晕。
“你……能否做到?”
曲水低声道:“为了将军,自是能做到的。”
“那就行了,你明日就回来,回来我们一起商议。现在同我上楼去吧,有魏家的两个公子,我们在夫君身边作陪?”
“她——”
曲水小心地忘了一眼楼梯口,就像姜霂霖的身影还在那儿一样。
“她又不会吃人,你没跟她回来的时候也没觉得你是个胆儿小的人呢!”
曲水冲卢月笑了笑:“曲水去同母亲说一声去。”
“我同你一起,省得到时候那些闲言碎语又传出来了!只要我们二人在一起,夫君便不会被流言所困。”
“好,曲水听姐姐的。”
楼上的房间内,姜霂霖心不在焉地摇晃着酒樽。魏柏见状,探身到她跟前喊了一声。
“姜柱国!”
姜霂霖颤也没颤一下,抬眸瞪了他一眼:“坐回去。”
“你倒是说话啊,进来这么半天了怎么都不说话?不会是想赖账吧?”
姜霂霖轻哼一声:“区区十里嫁妆,本将军还是能拿出来的。可是你俩这事,怎么也得你那爹作古之后再找个地儿办吧?可是你俩看你们那位老爹……那是越喝越精神呀!”
“现在不能办么?”
姜霂霖扫了眼一旁不作声的魏楠:“能啊,可是你不介意,兰成总介意吧。你们俩办婚宴,不请几个亲朋挚友怎么行?别人也就好说,你手底下那些个侍卫,还有陈华锦,只她一个就能和你闹翻脸!”
魏柏垂头丧气:“我这柱国不做了行吗?我现在就想早早成婚!”
“干嘛?抢时间生孩子吗?”
“将军——”魏柏无奈坐了回去,小声嘟囔道,“你是孩子夫人都有了,自然不急。”
姜霂霖斜睨他一眼,魏柏立即告饶:“魏柏那日还去看了小姜宴。”
姜霂霖见他这副模样,认真起来:“你俩这事急不得,你与我的情况不同,你和兰成的关系——你应当清楚。”
“将军,涵煦不懂事,你莫要往心里去。”
“什么就我不懂事了!我知道,你不急!你就没认真过!”魏柏说着来了气,又小声嘟囔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给她雕了个玉玺节——啊!疼、疼——将军,我错了,我错了!”
魏楠急忙起身,轻笑着劝姜霂霖:“将军,您就放开他吧,他耳根子都红了。涵煦就是个没心眼的,分不清浑话好话。”
姜霂霖松开手,看着魏柏捂着耳朵龇牙咧嘴地叫着。
“就数他机灵了!他还能分不清?他是借着酒劲当着咱俩的面儿吐心里的醋呢!还好你喜欢他,不然他怕是直接在本将军攻城的时候倒戈了!”
魏柏急忙道:“那可不至于,一码归一码,我魏柏才不是那样出尔反尔的人!”
正说着,房间的门被推开了,姜霂霖立即就看了过去。
进来的陈醉忽然一愣,不敢再往前走一步:“呃……将军怎么这么认真?”
姜霂霖的目光已经收了回去,端起手边的酒樽不动声色地饮了一小口。
魏柏看看门口的陈醉,又看看姜霂霖,幽幽道:“将军今日是有心事吧?难不成是在等人?”
酒樽遮挡着她的脸,姜霂霖沉声道:“我只是不知道华锦也会来。”
在场除她之外的三个人皆是一副不信却又不敢问的神态。
不过很快他们便有了答案。没等陈醉进来,身后便又来了两个人。魏柏一拍脑门就要说什么,魏楠对他使了个眼色,他及时收了回去。
“大嫂,二嫂!”魏柏笑着迎了曲水和卢月进来,“太好了,都来了!”
魏楠听他这喜不自胜的话头就料想到了很可能会听到什么惊人的事情。果真,魏柏下一句便是。
“兄长,不如我们就在这儿原地成亲吧!”
魏楠:“……”
姜霂霖:“……”
曲水和卢月:“……”
陈醉的嘴巴比塞了个鸡蛋还要圆,半天没反应过来。
房间内陷入一片沉静。
姜霂霖一脸黑线,扶额道:“华锦,把门关上。”
陈醉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转身去关门。曲水和卢月也走进来跪坐在酒桌前。
“涵煦兄,我方才没听错吧——”陈醉试探着问。
魏柏倒是表现地很自然,端起酒樽主动在众人面前敬了一圈:“反正你们这些人都是我魏柏的挚友,早晚要知道的!陈醉,你没听错,我要成亲了,与我成亲的那位呢——近在眼前,对!我兄长魏楠,你的兰成兄!”
陈醉瞠目结舌,愣了一下,赶忙举起酒樽一饮而尽,为自己压了压惊。
“陈醉,你别听他乱说,我们的事儿还早着呢。”魏楠也为陈醉压惊。
陈醉放下酒樽,一字一顿道:“兰成兄,不必强调你俩之间有事儿了。”
魏楠:“……”
陈醉又自己给自己倒满,学着魏柏方才的模样,也端着酒樽转了一圈,清了清嗓子:“同喜同喜!”
“同、同——不是,你这是何意?”魏柏搞不清楚状况。
陈醉转向曲水:“二嫂,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也不把素菁带来?”
姜霂霖出言护妻:“她怎知你要来。”
“素菁?”魏楠已经想到了什么,“陈醉是看上了将军府上的那个素菁?”
“是啊,日子都算过了,快了!到时候你们都来陈国吃我的喜酒!”
魏柏听到这话,立时就问姜霂霖:“将军!我的功劳可比她大,怎么就让她在我前头成亲?”
姜霂霖顿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假装没听到。魏柏见状,调转了矛头,开始灌陈醉酒。
姜霂霖实在看不下去,出言相劝:“魏柏,行了,陈醉再在凤黎城待不了多久就要回陈国去了。再说,她一个女孩儿,你和她较什么真?”
“将军,你重女轻男!”魏柏愤愤道,说罢竟站起身来往外走。
“涵煦——”魏楠唤了一声,“你还当真了?”
魏柏回过头来:“我这就回去同父亲如实交代。”
魏楠心下一惊,急忙起身拦在门前:“你做什么?不得这般任性!”
“反正有将军在,谁能把我这个柱国大将军怎么样!我这就回去说清楚,我要和你成亲,现在就——”
“你疯了?”
“我没疯!”
“说了又能如何?难不成以你我的关系,你还能明媒正娶不成?”
“为何不能?只要我想,我就能!”
“涵煦——”魏楠伤透了脑筋,“兄长不要你明媒正娶,兄长只要朝夕能够与你共度就好,真的,成亲也罢,不成亲也罢,我们身在一个府上,心在一处就好。”
魏柏在魏楠温柔的声音里渐渐冷静下来。那双眸子愈发地深情。
就在这时,陈醉干咳了两声:“咳咳……差、差不多行了啊,这儿还有个落单的呢……”
魏柏回头瞪了她一眼:“你藏得够深的啊,你要是早说你喜欢女的,我去陈国帮你练兵时就不会那么注意了!”
“我才不喜欢女的!”陈醉啐了一口。
“啊?”
陈醉察觉到众人聚集到她身上的目光,讪讪道:“娶回去摆着看不行吗?”
是啊,也只能这样说了,总不能说是为了不让素菁嫁给姜东扬才出此下策吧。
“我时常会梦到被关在圜土的那几个月,梦到她枯瘦如柴的手递给我的那件大氅。她身上的银甲总感觉要把她整个人都压垮了,小心地从魏柏的身后走出来……”
“我以为我对她的感情只是强者对弱者的极度同情……到头来却发现,她是我倾尽天下都想要的那个人。”